转眼间,军训来临了。
我们学校军训非常晚,所以大概到十月底,我们才浩浩荡荡的去了北京的郊区,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们对这样的安排其实是很满意滴,因为十月没有那么热,太阳也不会这么毒了。后来事实证明,我们只是考虑热这个问题,还是很不全面滴,因为,冷也是很可怕滴。
学校雇了很多的公交车来运送我们这帮去受苦的孩子。
大早上,五点多,我们穿着整齐的制服,开始上车了。
正好和高梦寒坐在一起,她拿着个MP3,热情地给我听着歌。有很多世界名曲,我听都没有听过,此时我才知道,她原来学了十年钢琴和几个月的长笛。她也很喜欢林俊杰的歌,觉得很清新。最后我问她喜欢周杰伦么,她居然说没有听过。
我就很纳闷了,我们这一代人居然有没听过周杰伦的,诡异。
果然是学艺术的,不听周杰伦的流行音乐吧。
睡了很久,我们才到达目的地,一个人言稀少的地方。
然后我们拿着自己的大包裹,来到了一个广阔的军营。
由于我们到了郊区俨然分不清方向了。
所以,当所有人都朝着一个方向时,走在我身边的高梦寒问道:“好累啊,我们为什么不先进宿舍,还要提个大包去操场那边干嘛啊?”
我很镇定的说:“对,我们为什么要到遥远的那方去?”
高梦寒更镇定的告诉我:“那边是东,因为有太阳。”
由于男女比例高度失调,所以我们有七个女生连,两个男生连,我们刚好是三连的,也就是第一个女生连。
然后,学校的老师,化身为指导员,指挥我们三班进入宿舍,一共有两个宿舍供我们挑选,自由组合。
进门前,罗阳阳阳光灿烂地对我说:“司维,我们一个宿舍的一定要在一起!”
我无所谓地说好。
然后,在第一个宿舍门口,我毫不犹豫地想直接跳过,因为我一向不喜欢和别人抢东西,而这个宿舍靠近大门口,大家一定都很懒得往里走,一会,这里一定挤得像□□坑一样。
然后在我身后的高梦寒毫不忧郁地将我拽入了第一个宿舍,得,这几步白走了。
“司维,我们在一起吧!”
就是这句话,开始了我们俩从此以后狼狈为奸的跌宕大学生涯。
进了门,我们赶忙把包袱扔到了最接近门的两张床上。
高梦寒傻乎乎地冲我笑着,大大的眼睛似乎十分喜悦。我不明白她高兴个什么,因为在我看来,她喜欢午妍或者胡茉会比较多一些。
而且,我不认为我们俩合得来。
我不讨厌她,但是也淡淡的,没有什么感觉。
果然,不一会,涌进来无数的人。我慨叹自己预见性的伟大,然后坚定不移地死首着我的床不动。
然后我看见在指导员的哄撵下,罗阳阳等人怀着万分惋惜的心情离开了我们的宿舍。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我和高梦寒此宿舍里幸存了我们班的大部分人,还有五个哲学系的女孩,然后还有几个文学院的美女。
我和高梦寒的上铺是我们班的两个姐们儿,一个叫古菲,一个叫叶师。
古菲是个个子矮矮的,长得很有意思的女孩子,很爷们,很自主。她也是二志愿来的这里,一志愿和我报的同样的学校,她曾经戏称我们是中国教育制度毒害的最悲惨的结果。她的学习成绩非常牛,比我高。见识很广,是典型的老北京。
叶师是个很怪异的女生,总是喜欢吊着眼睛看人。胖乎乎的脸,胖乎乎的手,胖乎乎的身体,性格很开朗,说起话来条条是道,她喜欢做的事就是聊天,我看她要是男的,保证一个标准的北京侃爷。她也是老北京,爸爸是公安部的高官,爷爷是艺术家。
但我看的出,虽然入学时间很短,叶师很依赖古菲,不知道是精神上还是怎么地。其实这样也不错,起码你和古菲搞好关系,叶师也就没有意见。
我和高梦寒由于来的匆忙,并且很认真的冒傻气的遵循了老师的要求,没有带吃的和手机等通讯设备,所以我们俩在床上坐着的时候一直抱怨。
然后,古菲和叶师就很爷们的咋下来一大包吃的,豪迈的对我们说:“姐们,我们带吃的了,随便吃!”
后来,我和高梦寒才弄明白一个道理:叶师的东西就是古菲的东西,古菲的东西还是古菲的东西。
在同学们都忙着收拾行李的时候,一个小教官走了进来。
他个子很矮,脸圆圆的,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非常稚嫩,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然后,他在忙碌的我们身后告诉我们,他就是我们班的教官,叫王魏。
当我们穿上自己的鞋时,叶师也牛叉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包劣质卫生巾,然后很自然的当着王魏的面,垫进了鞋里。美其名曰穿着软,说完还巨自然无比的问我们要不要。
我和高梦寒都疯了。
王魏居然脸红了,我们都觉得那个脸红的小教官可爱极了。
然后,王魏教我们叠方块被子。
我们其实学的很不认真,因为我们不认为自己不会叠被子。
可惜,古菲和叶师真的不会。她们让教官帮她们示范叠了被子,然后接下来的十四天,那俩姐们儿就没动过那个被子,俩人凑合着用毛毯度过了接下来的苦日子。
然后,我被选为宿舍长。
不是我的错,由于从小当干部惯了,可能身上有那么一股劲儿。我倒是无所谓了。
然后就是开始了每天的军训生活。
最值得一提的就是我们的吃饭方式。十个人围成一个大桌子,站着吃。吃完后轮流刷碗。
后来我才知道当宿舍长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每当每天清晨的站军姿刚一开始,团长就在主席台前大声吼道:“各连各班宿舍长出列,检查内务!”然后我就美滋滋的在众人嫉妒的眼光中顺利逃脱军姿这个过程。
然后,我们就跟在连长后面,挨个的让他检查我们宿舍的内务。
我说过,我们宿舍是最完美的宿舍。同室们不管是经管系的还是哲学系的甚至是文学院的都非常配合我的工作,她们每天都非常自觉的将自己的被子叠成方块状,实在不行还把自己的饭盒,食品等方型的东西放到被子里面使其变的更立体。我非常感动,为我们这个集体感到骄傲。
所以连长在我们的宿舍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下面我想详细介绍一下领导我们的这几个“上层人物”。
首先是我们的小教官王魏,他今年只有17岁,比我们大多数人都小。而且他很是朴实,特别害羞,特别小孩。他的惊人语录内容很丰富,比如他经常向站军姿笑的女生喊:“就你牙白啊!”我和高梦寒老是不能自已的听成:“就你丫白啊?”然后,我们不得不承认,丫还真的比较白。另一句很牛叉的话就是当我们正步走时,他时不时地提醒我们:“用你们的膀胱(旁光)看好边上的人!”
记得我们那时一起去山上拉练打靶,他举着大旗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后来,当我们到达目的地时,看到我们的小教官红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站在一个墙角处。
我纳闷地问:“唉,豆丁是怎么了?干嘛站在那里?”豆丁是我们给他起的外号,很是贴切。
高梦寒没好气的说:“你不知道啊?他刚才抗旗子时左右乱挥来着,被连长罚站。”
我靠!还有这样的。
我们都是0后,我们都追求自由崇尚平等,所以我们真的无法理解这个连长的傻叉行为。
所以我们都特别讨厌这个连长。
再加上这个连长平时最喜欢装腔作势,跟漂亮女生嬉皮笑脸。最可怕的一次是他在站军姿的时候站在高梦寒面前,用他那色迷迷的小眼睛盯着她说:“站军姿时的眼神不能乱晃,看着我的眼睛。”
我身边的高梦寒脸色铁青但没有反应。
“看着我的眼睛!”色连长仍然不放弃。
然后就听见高梦寒巨镇定巨牛叉的说:“报告连长,我看不见你的眼睛,太小了。”
然后连长灰溜溜的走了。
自此他有了个外号叫白痴连长。
此连长除了说话不着调,非常没有文化,非常白痴外还非常的色,见了漂亮的女孩子就像苍蝇见了屎,围着团团转。甚至还跟我们的两个指导员打情骂俏。
我右边那铺是一个文学院的美女,是八班的,她就以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我们连长曾经非礼她,想要摸她,还老借跟她私自谈心的机会往她身上蹭。
女生中的留言是以超音速流传的。
所以不一会,全连的女生都知道连长是个恶心的人,所以我们共同为他定制了一个外号:白连(白痴连长)。
更有甚者,我们宿舍的哲学系才女为他量身定做了一首歌,原歌曲是喜之郎果冻的广告歌:“果冻布丁喜之郎,一呀一呀呦!”
然后,这首白痴连长歌横空出世了:
连长没有女朋友,一呀一呀呦。
回家抱着大狼狗,贝儿贝儿亲两口。
在这首歌刚出炉时,我们宿舍里的人都笑得东倒西歪的,然后第二天,不管你去哪里,都可以听到这个调调。
我们终于知道什么叫流行音乐了。
其实吧,连队的当兵的人,没有什么文化我们也就原谅了,可关键是你不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后来,有一天,连长给我们在站军姿的时候训话,我发现了,连长之所以这么白痴,它不是没有原因的。
那是我唯一一次站了完整的军姿,说实话也不太累,而且特别逗,因为那次也是我唯一一次在班里被通报批评。
因为,高梦寒那厮嘴里进了只苍蝇,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笑,所以被扽到队列外,但是仍然笑得在地上打滚。
因为我首先听到高梦寒啐口水的声音:“哎!司维!有只苍蝇吻我。”
“苍蝇呢?”
“它进我嘴里想舌吻!”
“噗!”我喷了。
“靠!怎么那么多虫子啊?”高梦寒怒道。
身后的叶师忽然答道:“因为它们当我们是树丛。”
我看了看身上的迷彩服,然后笑趴到了地上。
正当我笑得不能自已的时候,听到团长在主席台上讲话:“大家都要把军姿站好!这才是反应了一个军人内心世界的最好证明!哎哎哎!别动!别动!不准讲话!第三排戴帽子那同学!说你呢!”
事实上,我们全体学生,除了没长脑袋的就都戴着帽子。
然后可爱的团长又嚷道:“大拇指要紧贴着拇指!”
然后,我们轰动了:“原来,团长非但是白痴还是多指儿!”
然后就是我们的那两个女人指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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