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笕去厨房拿晚膳,我一个人留在屋内。屋外雷彻一步不离的守着。我伸出手指,掐了掐太阳穴,真不知为何这华太妃非要除去我,我一没有魅惑众生的姿色,二没有祸国殃民的野心。何苦来哉?
走到书案边,推开窗,看到的便是庭院里满满的梅花,开得万分绚烂。我呼着气,看到空气中渐散的白雾,消失不见。一口一口的呼。恨不得将连日的厄运一起吐掉。
抬起头,看到一个白衣人从月亮上掠过,开口惊呼到:“天外飞仙——雪笕,快和雷彻来看上帝……”
然后便看见白衣人向我飞来,一瞬间我便对上了一双比星星还要灿烂的桃花眼,带着笑。
“为什么不是牛魔王?”声音温润动听。
我跳开一步,清楚地打量了他。一袭白衣,手中晃着一面水墨折扇。害死人不偿命的潇洒。然后便见衣角上绣着硕大的“GAY”,我仿佛晴天遭了雷劈般,傻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咧着嘴笑着。
“小姐——”雷彻听到动静冲进屋内,抽出腰间的刀。
“雷侍卫,你先出去。”我淡淡的说,不动声色。内心却是百感交集,激动万分。
我吞了口口水:“你那衣服上绣的可是G、A、Y?”
他摆摆扇子,笑眯眯的点了下头。我顿时便觉全身的汗毛仿佛蒸过桑拿般,透气性非一般的好。
我高深莫测的看向他,拇指和食指婆娑着搓着下巴。半响“嘿嘿”的笑出两声。
“兄台贵姓?”我擦亮双眼,盯住他。
“在下姓风,名清扬。”他嘴角的弧度越拉越长。那把折扇在手中晃个不停。
我闭起足足能吞下一个鸡蛋的嘴巴。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就你,不怕污了人家风老先生的一世英名。
“你不必这么看我,好歹我也算风流倜傥不是?”
“我呸——”连吐几口口水。(没有真吐的啦……好歹我也是大家闺秀,王府夫人,也是爱环保的人啦)
“小苓苓,你不必这样。”他云淡风轻的说着。端起桌上的茶便饮。
我叫到:“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这个,那个……”他眼神闪烁。拍了大腿说:“实不相瞒,我是来杀你的刺客。”头歪到一边,不敢看我。
我一时无言以对。“风清扬,你个垃圾,好歹老娘我同你有缘千里来相会,你竟要对我下毒手!”
“那不是不知道你和我是同人啊。”他陪着笑。“现在我是决不会对你动手的不是。”
我捶胸顿足的怄气啊,为何人家遇到的同人都是肝胆相照,而他竟是要来取我性命的。
屋外雷彻听了风清扬这一名字,手不自觉地握上了刀柄。
风清扬,江湖第一派逍遥派掌门,年仅二十便夺武林盟主之位。因早年曾救先王一命,故敕封安国侯。
太妃娘家与风家颇有些渊源,今日竟请了他亲自来对付小姐。而出人意料的便是,小姐似乎与风清扬是旧识。云小姐,究竟是何人物?
我用以眼杀人的招式盯着他,恨不得将他戳得千疮百孔。
“你和华太妃究竟是何关系?”我看着他,难道丫看了太妃貌美而与她有私情?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倒是小苓苓你,怎么惹到华太妃那个难缠的女人了?”他脸一转,非比寻常的认真。
“我也想知道,兴许是我这世的父亲得罪了她,然后她变将他给杀了,最后连我要一起斩草除根掉。”我无奈的说着。转念一想,这华太妃派了风清扬来杀我,云大人他会不会也是他给杀了的。
“风清扬,我问你,我父亲云中恒可是毙命与你手下?”
我隐隐觉得,这个事情远非静王所说的那么简单,背后似乎酝酿着一个大阴谋……
“那倒不是,我素来很少亲自出手,也就小苓你有这个面子。”
“哼——”我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想了,华太妃断不会派宫里的侍卫去暗杀云大人,即便是自己的亲信也不会去做这等事,怎么说来,那云大人也是前尚书,太妃总归会有所忌惮。问题是,究竟是谁去刺杀了云大人,难道这华太妃还自己养了一群杀手不成?心里越想越是后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纵使这王府再护得如何的滴水不漏,存了心的来取我性命,岂会找不到机会。
“其实主要还是听了传闻,你在宫宴上的那首诗,让我心中生了疑虑,主动接了这差事。万一你真同我一样是穿来的,其他人可不知晓,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我倒是微微一愣,想不到这家伙到还有几分义气。“可是你走了之后,华太妃知晓你没得手,一来会对你有所芥蒂,二来定会另派人来,我一样小命不保。”我分析道。
他微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囊抛给我。“我早就做好准备了。”笑得那个颠倒众生啊。
我拆开锦囊,里面是一个小瓶子,打开盖子闻了闻,一股桂花的甜香。往手中一倒,两颗药丸滚在手中。“这是什么?”
“朱古力啊。以前常看电视剧里,不就吃的这种。我可是请了江湖第一名医给配的。香浓丝滑。不比德芙差。”他笑嘻嘻的说着,一副没正经的样子。
“你是不是欠扁?”我握紧一只拳头。恶狠狠的盯着他。
“说笑的。这是服了可以假死的药。我就剩这两颗,可都给了你了。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服用。是药三分毒,你也明白这个道理。再者,我暂时还没配出解药。”言辞闪烁。
“你把我当临床试验的对象了。真吃死人怎么办?”我攥着手中的药瓶欲往他头上砸去,砸不死你也要你破相。
“这个我已找人试过了,不服解药的话会假死三日,三日后自会醒来。”他谄媚的笑着。
“你让我三天不吃不喝的装死啊?”
“所以我才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服用,也就小苓你我会顾忌着,换作他人,我才不会好言相告。”
“算你还有良心。”我将药丸装入瓶子,塞到里袖里面。“清扬,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旦说无妨。”他眯着那双桃花眼,高深莫测的笑着。
“请将我父亲的坟墓修葺一下,我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无论怎么说,他毕竟是云苓的父亲。”
“我自会尽力。小苓,华太妃、四王爷、和帝还有你那夫君静王爷,一个个都不是小角色,能在这个位置自然有过人之处,这四王爷府上,可不是只有华太妃的人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你,还有其他人。你自己万事都需小心。若要寻我,到城里的悦来客栈找掌柜的,我自会前来会你。”话才说完,便起身犹如一只白鹤飞展而去。
我望着远去的风清扬,心里一阵忧虑,这王府里还暗藏几股势力啊,真想不到我云苓的命竟还这般值钱了。
不觉轻笑了下。这世间,又有谁是真在乎我的生死,龙璇因愧疚当我是顾纤莐的影子,罩着我,和帝当我是铲除华太妃的一枚箤子,生死与他自是不痛不痒,而楼远,虽是怜我惜我,却是身不由己。这样分析来,我当真是非死不可呢。
“雷侍卫。”
“小姐,有何吩咐?”雷彻进到屋内,看着烛火中摇曳的身影,抬头看向云苓。
“雷侍卫,今日我虽躲过这一劫,可日后我却不知还会发生些什么。云苓我不想四王爷受牵连。”我深吸了口气,透心的凉。
“小姐有何打算?”雷彻话才出口,便觉不当。低下头说:“卑职越矩了。”
我淡淡一笑:“无妨。现在也不知道会怎样,只知这王爷府是断不能再逗留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明日里四王爷回来了,劳烦你去同他说一声。”
“小姐这是连夜就要走么?”
雷彻看向我,满是不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又如何能告知与你。
“是的。方才风公子才走,太妃行事也不会那么快,自然会有个缓和时间。此时走乃是最佳时机。”
雷彻听了点了点头,所谓兵贵神速,此时走的确是最好的时机,只是爷那边自己有些不好交待。
我走到雷彻跟前,将先前早就写好的信札递给他。“这信给四王爷,他看了就会明白的。还有这个包裹,烦您让人送给静王爷。”
“是。小姐。”雷彻接过物件,退出门外。
“小姐,你这是要走吗?”雪笕拎着食盒站在门外,一脸惊讶的问。
“是的,今夜里就走。”我对着她抱歉的笑了笑。
她晃过神来,说:“小姐把晚膳用了再走吧。”将食盒放到桌上,将饭菜摆好。
“雪笕,这些日子劳烦你了。”我喝了一口热汤。
“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她说着,眉宇间却有着淡淡的忧愁,这丫头难道是因为我要走了而难过?
安静的用完晚膳,起身站起来,便觉胸口忽的一阵疼痛。
我揪住胸口,一只手撑在了桌上。脑中一闪,看向雪笕。眼前逐渐模糊起来。
“雪笕,你——”觉得身子慢慢的倒了下去,眼中是雪笕那模糊的影子。
“对不起,小姐……”只听到这么一句,眼前便一阵漆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我,这是要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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