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曼舞》4.扬名记(一)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敕勒歌》
    绿色的大草原,在八月的日子里,已渐渐显出些黄色,但依旧是那么迷人,天似穹庐,三百年前,草原的天大概比三百年后的还要蓝,还要纯粹吧,我醉了,醉在这片绿色里,永远都不想再醒过来,可是……
    “丫头,”一个声音把我从自我世界中唤回来。
    “忧儿在。”赶紧回神,这可是掌握生杀大权的超级大BOSS,在他身边我一定要提高十二万分的警惕性,这个爱发呆的毛病一定要改改了,顺便我决定称自己为忧儿,这样还有些原本的名字莫忧的感觉。不过……怎么觉得哪里很别扭呢?
    “忧丫头,你在那看了一上午了,饿不饿阿?”某只老狐狸笑眯眯地问。
    “忧儿不饿,忧儿只是想多看看草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我乖乖地答,昨晚想了一宿也没想出来这只老狐狸为什么这么厚待我,把我当儿媳妇也不必这样吧,看来他还真是个人精,心上面绝对有七窍,向我这种只能跟老师父母插科打诨的小角色还是不要在他面前耍什么大刀了。经过一上午,康熙貌似一直在看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康熙不会有恋童癖吧,恶寒中……
    “噢?忧丫头,其实朕一直想问你件事情,你愿不愿意实话实说阿?”
    “皇上请问,忧儿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险……差点唐僧就出来了……老狐狸要跟我摊牌了?
    “朕想问问你,你昨天翻朕那个白眼是怎么回事啊?”
    啥?!我差点惊得咬到自己的舌头……他、他、他看见了……我扑通一声跪下了,虽然鄙视自己的奴性,但嘴上却不敢犟:“忧儿不敢,皇上定是看错了,忧儿怎么敢这样大不敬呢?”
    “噢?”老狐狸笑得更奸诈了,端起茶慢悠悠的呷了一口,“那朕再问问你,你到底学过什么啊?”
    “忧儿只学过满语与蒙古语。”昨天不是问过了么,我在心里嘀咕,猜不出康熙的意图……
    “嗯~很好,”康熙笑得更灿烂了,顺便也笑得我这个毛骨悚然阿……“那朕的疑惑就更大了,朕刚才叫你的第一声‘丫头’可用的是汉人的语言阿,那忧丫头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一下,一个只学过满语与蒙古语六岁的女孩为什么能听得懂,而且还能用同样的语言流利地回答呢?”
    “我……”我靠!二板砖的!!你个老狐狸,居然趁我最没防备的时候来试探我,我这个猪脑子,刚才不理他就好了……这张管不住的嘴阿……
    “我什么?”康熙一下子变了脸,“果然是个妖女,来人啊,给朕拖出去砍了!”
    “皇上饶命阿!皇上饶命阿!我不是妖女!!”我磕头如捣蒜……
    救命啊!!!
    当然,以上只是我的幻想,当我回过神来,某皇帝的一只手的五根手指头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忧丫头,回神了!”我条件反射地一把打掉那只碍眼的手,然后……
    “啊!!!!!!!!!!!!!!!!!!!!!!!我错了,皇上,我真的错了,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的奴性坚强吧,生死攸关的时候,我真的没那个勇气大义凛然地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然后作出柯南的招牌动作指着康熙……
    康熙好像也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忧丫头,朕登上皇位以来,你还是第一个敢打朕的,不错不错,哈哈哈哈……”
    “皇上息怒,忧儿真不是故意的,忧儿只是一时间没回过神,这手倒先行动了,皇上息怒……”我陪着笑脸,顺便在心里问候这个罪恶的封建制度以及为自己的奴性默哀。
    “好了好了,朕也没怒阿,你起来吧!”我赶紧爬起来,刚才跪的还真是用力阿,5555,好疼啊,一定都青了,这车里的地毯怎么也不铺的再厚点呢!!
    “忧丫头,看你慌的,呵呵,来喝口茶缓缓。”说着康熙把他刚喝过的那杯茶递给我。太不卫生了吧!你刚喝完耶!但我也只能在心里说说而已,在这里,能喝他喝剩的茶那也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阿…想当初,除了那几个至亲的死党和亲人,我才不吃人家吃过的呢…
    强自按下恶心,灌了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就听见……“忧丫头,你也别紧张,朕就问你一句话,朕百年之后,继位的是不是老四阿?”扑!!“咳咳咳咳……”呛死我了……我死死地盯着康熙,难道他也是穿过来的?“别那么看朕啊~”康熙好笑地帮我拍着后背,“看来朕说对咯?”
    “咳咳……”我点了下头,“你……咳咳……怎么知道的?”
    “哈哈~~天机不可泄漏,”康熙大笑起来,切~~~“忧丫头,朕知道你是哪来的,至于怎么知道的,你就不必问了。朕现在想跟你做个交易,你看怎么样?”
    交易?“什么交易阿?”我满肚子疑问。
    “就是………………………………”康熙在我耳边嘀嘀咕咕……“什么!!!我干不了……您趁早换人把!!”听完他的话,我大惊失色……“哦?”康熙危险地眯起眼睛,嘴角上挂着一抹奸笑:“忧丫头,如果你不干呢,我就要好好治治你那个大不敬之罪了,这个,翻皇帝的白眼应该怎么判呢,朕要好好想想……”“别别别……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堂堂一代明君,怎么会跟一个小娃娃置气呢?是不是?”我马上堆起满脸的谄媚,就差没喊“您老人家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了,“呵呵,这么说你答应了?”老狐狸这个眉开眼笑阿,“我……”“嗯?”两道剑眉又挑起来了,“我答应了……”“好好好,真是个好孩子啊~~哈哈哈哈”老狐狸开怀大笑。我哭着一张脸,你倒是高兴了,我可掉进陷阱了,呜…………
    这一天晃悠的阿……我都快散架子了,虽说我坐的是御辇,但这三百年前的交通工具,怎么能跟飞机火车相提并论,走了大半天,也没走多远,还把人折腾得够呛……
    “郡主,您要沐浴么?”晴云——康熙给我派来的心腹宫女,据他说,绝对地可以信任——毕恭毕敬地问。沐浴?嗯,倒是想好好放松一下,“嗯,麻烦你了。”听了我的话,她退出去了,估计是弄水去了。
    咕噜噜……饿了,一天在那什么御辇里,也没点好点心,就是什么果脯之类的,还那么硬,不知道人家正在换牙吗?老狐狸倒吃得挺开心……
    大概能有一刻钟吧,晴云回来了,又带了两个宫女,给我宽衣解带沐浴,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自己洗的,但现在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先入乡随俗吧。不过,我没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怕痒!!!被她们几个弄得已经快受不了了,但还必须得保持一张扑克脸。
    因为今天康熙说的,想在这里活下去,只能有两种表情,一种是逢人三分笑,另一种便是万年大冰山,……“忧丫头阿,经过朕观察,你还是比较适合没表情的阿”……去你的冰山吧,我就笑了,怎么地……实在受不了了,我刚想让她们住手,就听到外面一阵吵嚷。“怎么回事?”我刷地从澡盆里站起来,一旁的晴云马上拿来宽大的像浴袍之类的东西为我裹上,“外面是怎么回事?”,我扶着她的手从澡盆里出来,“回郡主,应该是胭红姑姑在教训小宫女吧。”她眼观鼻、鼻观心地回答,不卑不亢,倒让我给她的印象分加了很多。“噢?胭红是谁?哪个宫的?”我松开她的手,指了指披风。她从一旁的宫女手里接过披风,给我披好,边系带子边答道:“胭红姑姑是在乾清宫里的大姑姑,在圣上面前伺候茶水笔墨的,原是秀女进宫,说是马尔汉大人的宗亲,兆佳氏,出身上三旗。”系好了带子,她又蹲下帮我扯平了披风的下摆。“噢?兆佳氏……”若没记错,据说十三阿哥宠爱一生的嫡福晋便是兆佳氏,马尔汉的女儿,可这位,只是宗亲,想来非一人。“晴云姑姑,我想出去看看。”我轻轻拉着晴云的袖子,“嗻。”她仅轻轻道了一声,弯身把我抱起来向外走去,一旁的宫女忙替我们两人打起帐子。
    出了帐篷先看见了一个身着浅红衣服,有着一副好容貌却一脸戾气的女子,想来就是那个所谓的胭红了,她面前正跪着一个小女孩,看起来也只比现在的我大个两三岁而已。“这小蹄子,倒越来越没规矩了,你是得了谁的胆子,主子的帐子也敢乱闯!想攀高枝想疯了么!”边骂边一手拿个簪子下去扎,另一只手,就着那小宫女躲得势头便一巴掌打上去,只见那小宫女在晴云给我穿衣这一会子,脸颊一侧已肿起来,另一侧也有些红点,应该是被簪子扎到的。我轻轻碰碰晴云的手臂,她会意地把我放下来,“住手!”我大喊一声,冲胭红走过去,那胭红回头看了是我,头前也知道我是新封的郡主,但估计是看我小,认为我也不过是凭借母亲的荣耀受了封,和随行的那一帮宫女太监一样都不怎么把我放在眼里。“给郡主请安。”胭红随意地向我行个礼,我轻轻地弯起嘴角,真有猖狂得不要命的,老狐狸今天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立威信,你如此不积德,下这么毒的手,少不得要拿你开刀了。“不知道这小宫女犯了什么错阿?要胭红姑姑亲自教训阿?”我天真地笑着问,那胭红见我如此,脸上的得意更加了一层,看来是真以为我只是个小孩子了,今天真是活该你倒霉阿!“回郡主,这小贱人乱闯太子殿下的帐子,正好被奴婢撞上了,因此在这教训她一下。”“噢?那如果有人以下犯上是不是也该教训下呢?”我不动声色地挖陷阱,“以下犯上自然应该教训。”果然是个没头脑的,倒是可惜她这身好皮囊了。“我退到晴云身边,用手指着胭红说:“晴云姑姑,给我掌她的嘴!”晴云挽起袖子,示意两旁的宫女按住胭红,两旁的人正要上前,胭红拿目光一扫,竟没有人敢上前,“敢问郡主,奴婢有何过错,要被掌嘴?”眼睛里仍是对我的不屑。“呵呵,胭红姑姑不会忘了吧,刚才你自己说以下犯上应该教训的啊?那么我让晴云姑姑掌你的嘴有哪里不对么?”“不知奴婢哪里以下犯上了,还请郡主明示!”她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我。哼!你若乖乖受罚,我倒还可能心一软放过你,你跟我对着干,今天是少不得收拾你了!“胭红姑姑怎么忘了,这小宫女是我的人,虽犯了错但也有我责罚呢,再往下,还有晴云姑姑打得骂得,再往下,大点的姐姐也教训得,你今天当我的面教训我的人,是不是说你比我这个郡主权力还大呢?”我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怎么说我都有理啊,“奴婢知错了,但请郡主想想,打狗还要看主人呢,郡主这么做,让皇上的面子往哪搁阿?”好个牙尖齿利的女人,搬皇上出来压我,今天要是别人就让你唬住了,可惜啊,这次是皇上给我的权力收拾人,你算撞枪口上了!“我今天打得是你,又不是皇上的狗,要看什么面子?晴云姑姑,给我狠狠地教训她!”见我真动了怒,两旁的宫女也不敢再看胭红的面子了,纷纷上前按住她,晴云狠狠打了几巴掌,却不想被胭红挣脱了,一劲向皇上的大帐跑去。呵呵,告状去了?我还真就怕你不告呢!!
    转头瞥见那个被打的小宫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也是个可怜的人,若不是我落在这个身体上,有这样的身份,今天会不会打得就是我呢?“晴云姑姑,把她带回去吧,给她清理下伤口,再送她回该回的地方去吧。”“嗻,奴婢知道了。”晴云微微颔首,让一旁的宫女去搀那个小宫女。突然,那个小宫女冲上来,扑在我脚下,拼命地磕头:“求求郡主,救救奴婢吧,千万别让奴婢回那个地方了,求您了,发发慈悲吧!!”晴云过来搀她,我抬手拦住,蹲下身子:“抬起头来。”她缓缓地抬起头,我直直地看进他眼睛里,那里还是一片纯澈,“你可想好了,跟着我未必有什么福享,我也不许任何人背叛我,若有谁出卖了我,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是,奴婢想好了,奴婢决不会背叛郡主,求郡主带奴婢走吧!”说完又开始磕头,我站起来,示意两个宫女把她扶起来,“从现在起,你的名字唤作绿芮,晴云姑姑,带她回去清理伤口吧,晚上我跟皇上说一声便是了。”我看了看福身的晴云和不停道谢的绿芮,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头向最中间那顶帐篷走去——还有个人等我处理呢!!
    刚经过太子的帐篷门口,就和一个小太监撞了个满怀,我认得他是太子身边服侍的小福子,这两天有时跟着太子来给康熙请安,像是个胆大机灵的。我刚想说没事,他一转头看见是我,“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脸刷白刷白的,说不出话了。看他这样,我反倒疑惑了,什么事倒把他吓成这样……“小福子公公,你这是怎么了?太子哥哥罚你不成了么?我正要去看他,也好帮你求求情。”我放缓口气对他说,“多、多谢郡主的美意,主子没、没罚我,不是主子……”,说着又抬头看我一眼,像是想和我说什么,却又把头低下了。“怎么了?你可以和我说说阿~~我也许能帮你的忙呢!难道你不相信我吗?”我继续引导,“这……”他开始动摇,“我保证不说出去,不信咱们拉钩!”我伸出手指,他没和我拉钩,好像正在衡量什么,半天,他一咬牙,估计下定了决心,“奴才求郡主救救奴才阿!”噢?一天有两个人向我求救,看来今天真是积德的好日子啊!他给我磕了个头,又接着说:“奴才真不是故意的,大概一个时辰前吧,胭红姑姑带了个小宫女来这,说有话跟主子说,奴才也不敢拦她,便去备茶了。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奴才端了茶回来,走到帐篷门口,见帐子放下了,也没敢进去,就和那个小宫女在门口坐着说些话,才说一会,就听主子在里面喊了一声‘滚出去!’,就看见胭红姑姑被推出来了,好像、好像……”他吞吞吐吐,又抬头看看我,“说下去!”估计下面才是精彩的。“ 好像衣服上面的扣子都没扣上,看见奴才坐在门口,就狠狠地剜了奴才一眼,扯着那个小宫女边骂边走了,奴才、奴才怕奴才这条小命……郡主救我,郡主救我……”说着,又开始磕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胭红,你真是胆大包天阿!“你怕什么呢?她又不是什么娘娘主子,怎么杀得了你呢?”我倒真的想知道知道胭红有什么手段,还能要人的命。“郡主不在宫里不知道,胭红姑姑厉害着呢!去年乾清宫有个宫女,和她顶了两句嘴,第二天就没人再见过那个宫女了,万岁爷连问都没问,可能都不知道这事儿,您说,那是万岁爷的奴才阿!像我这种别的宫里的,还能跑得掉么?”他一脸的自哀,眼睛直直看着我,仿佛把命都交给我了。“还有这样的事情?你别怕,我去跟皇上说说,你的命我保了!”胭红,你我今天是收拾定了!“真的!”小福子的脸上突然焕发出光彩来,“谢谢郡主,谢谢郡主……”他又朝我磕了好几个头,看他这样,我不禁觉得又可笑又可怜,这宫里真如额吉说的那样,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快起来吧,我要进去看看太子哥哥,你下去给我倒杯茶可好?”听了我的话,他一骨碌爬起来,笑着喊了一声嗻,就跑到偏帐里去了。
    “太子哥哥!”我轻快地跑进帐篷,一进去就看见一张气得泛青的脸,演鬼片都不用化妆了,我吐了吐舌头,溜到他旁边,扯了扯他的袖子:“太子哥哥怎么了?哪个奴才又惹你生气了?忧儿给你出气!”说着我还撸撸袖子,做出要扁人的样子。胤礽看到我的动作,脸上的表情缓了缓,把我抱起来,让我坐在他腿上,“忧妹妹,我没有生气啊~”真把我当小孩了(某翩:你现在本来就是小孩啊! 某忧:闭嘴!(某翩被踢飞)),你现在的样子说没生气鬼都不信!“我不信!太子哥哥的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怎么是没生气呢?”我仰起头,做出不服气的样子。“你呀,”他淡淡的笑开,手轻轻地点了点我的额头,“你还小呢,哪里懂那么多阿!”不可否认,胤礽并不难看,相反,也许是来自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的基因的缘故,他容貌清秀,还带着一种飘逸出世之感,我忽地觉得他好像是最不适合活在这个宫里的人。“忧妹妹,为什么总有人想攀龙附凤,想抓住那些身外之物呢?为什么都把主意打到我这里呢?”我抬头,对上他忧伤的眼睛,他没有等我的回答,将身子倚在椅背上,平和地闭上眼睛。我不由讶异,不为了他的问话,而是他的目光,刚才那个瞬间,我几乎可以肯定,他看着的是我,但他不是在看我,而应该是透过我,他看到了另一个人,另一个与这相似的瞬间。他看到的是谁呢?是谁让这位大清国的太子如此地难以忘怀?
    “主子,”小福子打起门口的帘子走进来,小声地喊道,“什么事?”胤礽没有睁开眼睛,平静地问。小福子又走近些,“万岁爷身边的李公公过来找郡主,说是万岁爷急着让郡主过去呢。”“这样啊,”胤礽睁开眼睛,“那忧妹妹就快去吧……”我点点头,小福子把我抱起来,往帐外走去,在走到门口的那一刻,我回头看向胤礽,他已经闭上了眼睛,脸上莫名的忧伤和一丝苦笑混杂在一起,然后帘子放下,割断了我的视线。外面,李德全满脸的焦急让我忘记了胤礽的表情,在去往康熙的帐篷的路上我都没有再去想那个表情。
    但那时候的我不知道的是,从帘子放下的那一刻起,会经过很久很久,我都不会见到他再次露出那种表情……还有,许多年后,我见到那个让他恍惚的人的时候,却再也见不到那个恍惚的胤礽,一切都随着时间流去,再也无法回到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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