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幽白]岛国恩仇》46.第四十四章：火红眼•黑暗中的对峙

    酷拉皮卡赶到约定地点时，时间还没有到。夜已经很深了，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这一地区是高级住宅区，周围全是别墅区。酷拉皮卡按照邮件里的指示，来到某别墅区某栋附近。
    没有声音，没有灯光，远远近近，没有一个人影。酷拉皮卡在周围附近四处打探。
    这时，一间小屋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时间，正常人都已入睡了，周围的房屋沉默而漆黑，只有那间小屋透出一点亮光。从外表上看，它的制作相当精致，但不像是用来住人的。酷拉皮卡来到门前，门虚掩着，他缓缓地伸出手去，推了一下，门无声的打开了。
    屋里没有人。有一盏小灯摆在墙角，照亮了整间屋子。现在酷拉皮卡可以看出，这间屋子确实不是用来住人的。四周全是高耸的木架子，架子安装着厚实的玻璃门。架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工艺品，各种材料各个年代各个地方的都有，摆放却有些杂乱无章，真正的精品和仿造的赝品放在一起。酷拉皮卡看出这屋子的主人是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人，本身却没有很高的鉴赏水平。但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约他这个时间到这里来呢？而且，他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这里的东西都只是些死物罢了，并且连屋主人也都没有出现。
    这时，他注意到了一些细节：那盏小灯所在的那个墙角，灯光落在墙上的影子有些不同寻常。“那是……”酷拉皮卡快步走近，发现果然那面墙已经裂开一道几厘米宽的缝，明显是一道暗门。他伸手一推，暗门便打开了，露出后面一道深长的暗道。酷拉皮卡惊疑不定，这样的情形明摆着是让他进去的，连暗门都已经打开了。可是，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暗道黑漆漆的没有光亮，也许，那个约他来的人正躲在里面策划着什么。想到这里，酷拉皮卡反而露出一丝冷笑，既然希望我走进去，那我就走进去吧。都做到这种程度了，怎能拂了对方的一片好意呢？念力在他的右手上聚集，指根上缠绕起了锁链，感觉到那冰冷的触感，神经也似乎变得更加敏锐，他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了。左手擎起那盏小灯，酷拉皮卡昂首走进了暗道。
    一步一步走在隧道里的震颤，透过身体清晰的感觉到，即使周围寂然无声，也几乎听不见自己的脚步声。酷拉皮卡保持着警觉，然而暗道几乎是笔直的一条向前伸去，不管有什么东西想要躲藏都会一览无余，直到走到尽头，也没发现半个人影。暗道的尽头有一扇门，酷拉皮卡又一推，意料之中的，门没有锁，又是轻易就打开了。借着小灯发出的一点亮光，酷拉皮卡看到屋内门旁边的墙上有电灯开关，顺手打开，满屋顿时亮堂起来，而看到屋内景象的酷拉皮卡，却惊愕地张大了嘴。
    屋子很宽敞，甚至顶上还有扇天窗。屋子四周仍然摆满了架子，不过这次是铁架子，装着厚实的玻璃门。而架子上摆的东西，全都是人体的各个部分。
    这是人体收藏家的收藏室！
    泡在液体里的，风干了的，抹了油的，变了色的，整个的，碎的，切成片的……酷拉皮卡觉得自己身处一个变态的审美和欲望交织成的罪恶的地狱中，忍耐着几欲作呕的心情，在那些东西中搜寻，他的脚步颤抖着，走到屋子中间，望向那架子的中央，就在那里！他倒吸一口凉气，那出现在他的电脑屏幕上，电子邮件里，手机拍摄的画面，那两只在保存液中一上一下沉浮的眼球，瞳孔中的红，比夕阳更绚烂，比火焰更热烈，比鲜血更浓郁，然而又是那么僵硬，那么了无生气地凝滞着，没有一丝活气。
    哐啷一声，那盏小灯落在地上。啪的一下，酷拉皮卡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无力地双手撑住地。眼神和嘴唇都在颤抖着，盯着那玻璃罐里的两只眼球。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酷拉皮卡又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呼吸时腹部的起伏，双掌和双膝的重压。他的手指在地上划过，收回到手掌中，感到岩石地面上散落的微尘沾上了指尖。一用力，他站了起来。对于就这样把他苦苦追寻的东西轻易地呈现在他的面前而不做防备也不露面的屋主人，他已经不愿意去做更多的忖度。右手握住了冰冷的锁链，那几乎和他的手指一样冰冷，无论这里潜藏着什么机关，布下了什么局，他也不会就这样退缩的。玻璃门对他来说完全不成为障碍，既然让他有机会看到了这东西，他就一定要带走！
    酷拉皮卡眼中射出一股决心，无名指上的锁链展开落下，末端是一个圆形的小球，把锁链坠得笔直。
    紧接着，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灯灭了！
    酷拉皮卡惊得差点叫出声来，久经锻炼的身体的反应却本能的迅速，一下窜到门旁的墙边贴墙而立。与此同时他听到，或不如说是感觉到，有个人几乎与他同时靠在了墙上，与他只隔一堵墙地背靠背而立。终于现身了吗？那神秘的召唤他来到此处的人？他感觉着对方的念力，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突然对方开始行动了，酷拉皮卡也立刻行动，踏出一步之后身体已跟着转过180度，正对门口，只觉一阵劲风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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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马的长鞭激射出去，对方的感觉也很敏锐，趋闪如风，同时拿出武器来抵挡，隐隐闻得金铁相交之声。
    招数并不用老，紧接着手往旁一带，长鞭已由直射改为回旋。
    对方也不示弱，感觉手向上一提，鞭的方向就改变了。
    藏马把鞭使得浑圆如意，龙蛇狂舞，与对方的武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展开了一场攻防战。由于不明屋内的情况，藏马并没有贸然进攻，只是维持在门口，不轻易踏入屋内，而他也感觉到对方出手强硬，却不狠辣，只是把他逼在门口，难道，是不想让他踏入屋内？
    对方使用的，是跟自己同类型的武器。而且很硬，听声音像是金属。
    锁链？
    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缠绕着锁链的右手。
    未及思索，反射已比头脑先一步脱口而出：“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也已经从这瞬间的脱漏中，听出了对方的身份。
    藏马！
    两人都是大惊。
    应该说，这意外的信息对两人来说都是同样的破绽，因为在大惊之下必然手下会出现改变。但两人的反应还是不同的。藏马虽然叫出声来，手上也确实一瞬间缓得一缓，但以往多年累积的经验使他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控制自己哪怕最细微的情绪变化，所以也仅仅是那一瞬间，之后立刻就恢复了常态。而听出了他的声音的酷拉皮卡，情绪的变化比他正好晚了那一个瞬间，手上也登时顿了一下。酷拉皮卡没有抓住藏马缓慢的瞬间，藏马却抓住了他停顿的瞬间，立刻趁势进攻。酷拉皮卡听得风声骤近，避无可避，只好身体向左一沉，左手一撑地，便向侧后方闪避出去，藏马赶上一步，继续一鞭挥出，酷拉皮卡又向后避开，就这样他退得几步，藏马进得几步。感到长鞭又一次落下，酷拉皮卡向左一闪，藏马的长鞭却感到撞上了什么东西，哐啷哐啷的巨响，玻璃碎裂的声音，原来酷拉皮卡已经退得接近了四周的铁架子，藏马的长鞭把一扇玻璃门打碎了。
    藏马听到这声音愣了一下，他并不知道这屋里有什么东西，只听得破碎声不绝，这是架子上有东西掉下来了。酷拉皮卡却心里一紧，想到那对眼睛也可能在这堆破碎的东西中间，热血顿时涌上了头顶，他牙关一咬，右手的锁链猛然挥出，藏马回手一鞭迎上，两者一撞，由于力度角度刚刚好，锁链一下缠上了长鞭，酷拉皮卡想回撤，藏马却反应机敏，手上接连挽了几个花，把长鞭和锁链缠紧了。酷拉皮卡这边一收，缠在一起的长鞭和锁链顿时拉成了一条直线，藏马和酷拉皮卡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成了对峙之势。
    在玻璃门打碎的同时，刺耳的警铃声大作。
    “酷拉皮卡！”藏马感到对方的力道并不放松，一派要与他对拼的感觉。从内心里，他已隐隐感到了不对劲。要说酷拉皮卡是西索的同伙，专门在这里等着他，并不是没有可能，但就凭这种身手想要制住自己是绝对不行的。那么只能是他们就想拖住自己，为另外的目的争取时间！刚才他叫出声来，酷拉皮卡却一直没有出声，也是并不想自己的身份暴露吧，他并不知道自己曾见过他的锁链。但实际上这样是很多此一举的，要拖住他，西索一个人就尽够了，没必要再拖进来一个人，冒着被发现身份的危险，用这样的身手，来与自己对战。更何况在这样的地方，竟然会打破东西响起警铃声，会招来周围无关的人，也很不明智。
    充耳不闻身边大作的警铃声，藏马像不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来到这里一样对酷拉皮卡说起话来：“酷拉皮卡，我想应该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是被人带到这里的，那个人在这附近就消失了踪迹，可是我却在这里遇到你攻击我，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单刀直入是最好的打消误会和疑虑的方法，而如果对方有意设局，这样也让他无话可说。
    酷拉皮卡闻言，激动的情绪也逐渐冷却下来，仔细一想，也感到了不对劲。但他仍然没有说话。
    藏马感到对方手上的力道开始有点松懈了，耳边已听到远远的传来嘈杂的声音。突然长鞭一下子松懈下来，掉在地上，那锁链不知怎么被收回了，像是突然一下子不见了似的，同时酷拉皮卡的“气”迅速的向门口移动过去，藏马立刻紧追过去，追到走廊，感到那“气”越来越微弱，酷拉皮卡的速度竟有这般快！这实是他没有想到的。突然心里灵光一现，脚下猛然停下，现在已感觉不到丝毫的“气”。藏马立刻又返回那个房间，一进门就感到一阵凉风拂过脸颊，他拿出荧光草的种子让它开花发光，屋里的情景呈现出来：右边的铁架子中有一个被他打碎，里面的东西大多摔到了地上，一地碎玻璃和人体的各种部分。在旁边紧挨着的一个铁架子上，藏马看到了那对红色的眼球，眼里闪过了一丝了然的目光。他再抬头，看到了打开的天窗，凉风从那窗里灌进来。
    很聪明！藏马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声。酷拉皮卡根本没到走廊上去，只是控制着自己发出的“气”迅速减少，造成远去的假象，在漆黑一团的屋子里，非常管用！藏马从天窗里跃上了屋顶，四下里搜寻，没有发现酷拉皮卡的踪迹，也感觉不到他的“气”。这时却有很多人拿着各种武器和照明工具赶到现场，藏马俯身藏在屋顶上，在那群人的领头者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快，快！别让小贼跑了！”克莱先生的粗大嗓门听得特别清楚。
    酷拉皮卡在屋子墙角的暗影里，紧贴着墙坐着，耳边清楚的听到了克莱先生一伙的靠近。
    克莱先生带着他的保安们四处搜寻，然而屋顶上和墙角里都没有发现侵入者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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