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弈 人间局》5.身在何方

    天边燃灼着不知是朝霞还是夕阳的火烧云。云下的竹林摇曳出一波波青翠的浪花。远处溪水潺潺，叮咚做响。身侧鸟呜声声，婉转动听。还有风儿戏耍着竹叶，发出微微声响。竹叶下横陈着尸体，弥漫着些些血腥气。不由得想起一句：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
    只不过是倚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楼；听着的这楼中之‘风’欲来之‘雨’；将生死置之度外地“淡看”着不知吉凶祸福的“江湖路”。
    凝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此等奇景，也在此等奇景中沉思发呆。全身呈现瘫痪状态的她，似乎除了发呆也没什么事可做了。
    还看得见，领队老者脸上的疼惜关爱。还听得见，多少人口一声嘶力竭的一个‘凝’字。而身处的景致已显然不是地震肆虐中的绵竹地区。
    林中的竹子根根挺拔，长势良好。参差的密林，如巴掌大小的竹叶，遮天蔽日。完全不像有被地震波及的样子。如此繁茂的竹林，真被地震毁去也着实可惜了些。反观那些凄凄暧暧的观赏竹，这片由毛竹组成的林海，透露的是一种恢宏的灵气。那些死在林中的人们，只是些不值一提的‘养分’。不过一次就有四十几个‘养分’，也算是大手笔了。
    看着尸体旁的刀刀剑剑。凝，有些茫然了。
    就对方派出的人数而言，完全不像是只求‘缺须短影’的架势。要真是有意制对方于死地，怎会连把枪都没有？总不至于是没钱卖枪吧。堂堂的四十几个人手，光雇佣费也够把枪的价值了。再看看这些尸体的行头。每人一身黑衣、黑布蒙面、头顶上再顶个道干簪。标准的古典主意杀手打扮。难到他们不觉得CS头套比块黑布来得舒适并且安全系数高？
    一群杀手，穿着相对原始地服装；拿着相对原始地行凶工具；躺在相对原始地自然景观里。这本身似乎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最少对于一个拿穿越时空当饭吃的时空异能师来说，这些证据足够了。
    但是，时间穿越术和空间穿越术只发展到理论阶段。还没有时空异能师能真的穿越时间和空间的阻碍进入异世界。所以说，身上长着金钱的不一定是只豹子，也有可能只是豹猫。
    就基本特性而言，穿越术和移动术是相同的。同样是以最迅捷的速度把一样物体从一个地方移动要另一个地方。不过移动术是在没有打破时间和空间法则前提下的移动，而穿越则打破了这一法则。
    时间的法则是轨迹。用一种比较生动地方法来说，时间像河一样，会按照一定的轨迹流动。所以时间法则又被称为‘时间轨迹’或是‘时间河’。
    时间轨迹并不像人们所认知的直线型或轮型，而是一个完美的‘S’型。改朝换代其实不过是世人顺应时间拐点所做出的正常反应，这就是那些神棍们口中不可泄露的‘天机’，其实也不过是一层窗户纸。两次拐点之间的时间称为一个‘时间梯度’。
    爱因斯坦提出的“如果超过光速运行，时间就会倒流”只能算是‘时间逆流’而不能称之为‘时间穿越’。逆流和穿越的本质区别就在于是否跨越了时间梯度。‘时间逆流’当然要比‘时间穿越’容易的多，而‘时间穿越’的难易程度也与跨越的‘时间梯度’个数大有关联。简单来说，时间跨度越长，操作难度越大，可控性也越差。
    如果是时间穿越的话——从各位杀手的着装来看，凝没有找出任何可以确定朝代的特点。很显然诸位杀手的服装设计师没把设计理念运用于这个批次的杀手制服设计中。从这些衣服里根本没看出，商的“威严庄重”；周的“秩序井然”；战国的“清新”；汉的“凝重”；六朝的“清瘦”；唐的“丰满华丽”；宋的“理性美”；元的“粗壮豪放”；明的“敦厚繁丽”；清的“纤巧”；等等等等等。
    不过就现实地层面而言。凝还是深切地知道，以自己的实力想穿越到六朝甚至先秦的梯度去确实有点困难。所以她很理智地把时间定位于唐、宋、元、明、清。
    当然除了时间穿越外，空间穿越也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空间穿越地技术难度和危险度比时间穿越更高，偶发率却相对较低。
    空间法则是格离及游移。
    佛教中“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所说的就是‘空间’的概念。解释开来，就是说：每一朵花，每一片叶子都包含着另一个世界。花和叶子都不可能永远静止一动不动。那么世界也是永远变化着的，不会一成不变。在现代对‘空间’理论比较直白的说法就是‘平行空间’和‘双膜理论’，可惜与真理还有着一步之遥。
    在同一个时间维度上并存多个空间，每个空间都拥有自己独立的磁场及由高密度磁悬浮粒子构成的‘空间结界’。拥有异极磁场的空间相吸引，拥有同极磁场的空间相背离。因为每个空间的磁场都会变化，所以两个空间的相对位置也是改变着的。如果忽略空间穿越的随机性，那么只要在‘空间结界’相对薄弱的地点突破结果，就会被相邻空间的结界吸引。只要在正确地时间点上突破相邻空间的结界就可以成功地空间穿起了。
    空间穿越中除了要注意突破结界的时机外，还要躲避‘界间磁爆’。‘界间磁爆’和雷雨天的闪电十分类似，不过威力更强。能安然躲过磁爆轰炸的，只有最优良的超导体和绝对的绝缘体。很可惜，人的身体正好是个不良导体，灵魂再是带电体。在界间磁爆面前，人类就是‘活耙子’。
    空间结界和界间磁爆还不是穿越中最让人头痛的问题。就算抓准了破开空间结界的时间和位置，也躲过了磁爆轰炸。想要成功回家，还需要考虑 ‘空间时差’。
    其实空间时差是人们最早认识到的。各个空间都有不同地时间流逝速度，故而才有‘天上一日，世已三秋’、‘尘世一时，地府一岁’的说法。
    也就是说，如果凝是时穿过来的。那么简简单单时空回去就好了。可是，如果是空穿过来的，那么难免就要空穿加时穿地彻底折腾一次。
    小女孩已经是一脑子愁云惨雾，满眼的金光直冒了。一心期盼着自己异能不高，只是倒霉的穿了个时间还没有倒霉到家地穿空间。时间穿越还好办一点，养好身体恢复异能，再找到合适的契机就可以。如果是空间穿越……能再躲过一次界间磁爆的狂轰烂炸，那机率可是不高。
    不过本着“牛粪有的事”精神，现在的情况，总体来说还不算太坏。从这些杀手身上可以看出，至少这里的人并没有比凝多个翅膀、尾巴、怪兽角；也没比她少了眼睛、鼻子、下巴壳。走在路上不会被当成怪物抓去祭天酬神，或当成珍禽异兽研究展出，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奢望过多难免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
    望天高云淡，观竹海生波。就连竹叶的沙沙声都高低错落层次分明，仿若‘自然乐章’中诙谐委婉的主旋律。
    一声鹤鸣在竹林中回荡着。那是鹤在求偶时才会发出的鸣叫。虽有些尖细，但更多的是份超然之感。
    凝却被这声鹤鸣激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