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凝》11.素颜篇

    素颜篇
    从钧息进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五年的无尽等待终于有了答案。
    五年前，当我第一次登台时便注意到了在人群中默默饮酒的钧息。他靠在椅子上慵懒的看着我，面无表情。但是我看的出那黑色的双瞳里有着让人窒息般的死寂。只一眼，便让人无法移开。
    那日，我跳的是霓裳舞。蝶翅般轻薄的舞服在我的舞动下耀眼而动人。我用我全部的力气在那舞中开始绽放。终于，我征服了全场所有的人，从他们那充满欲望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唯有钧息，一如往常般饮酒。那一刻，我的心就如这吹动的舞服在颤抖。其实，他始终不知道，那一日的舞只为他一人而跳。
    这时，台下的人已开始出价。这是我的初夜，所以下面的人已接近疯狂。看着下面肮脏的男人，看着妈妈那已合不拢的红唇，我突然笑了。是啊，这才是我的命。刚才那无端的幻想是我这种人所不应该有的奢望。它只会让人觉得悲哀，只会让人更加痛恨自己卑贱的出身。
    然而，就在我绝望的那刻，钧息却站起来与妈妈轻声说了几句就拉着我回房了。回头看见妈妈那错愕的脸，我脑中一片空白。只有被钧息拉着机械的向前走。
    那夜，他没有碰我。只是轻轻的为我盖上了被子叫我安心睡觉。自己却背对着我喝了一夜的酒，而我也整整看了他一夜的背影。
    后来我才知道，是钧息抛给妈妈重金要了我。这是他那日醉酒时告诉的我。他捏着我的下巴，眼神迷离的看向我，说道：“素颜，那日你跳的舞真好看”。
    最后，他要了我。那晚，我极尽温柔，怕这只是在梦里。只有他滴落的汗滴和那沉重的喘气声告诉我这是真的。然而，我知道，他并不爱我。因为他眼里没有欲望。
    其实，我早该死心的。却一遍又一遍的说服自己，他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吗，虽然并不爱我，但也应该知足。有时，我也会不甘心，试着走进他的生活，融进他的生命，却总被他冷冷回绝。我以为象他这种人是不会爱别人的，直到那日那个女孩的出现。
    我渐渐发现，钧息他真的变了。眼里不再只有死寂，而是慢慢散发着生机。我五年里所有的努力却终究抵不过那女孩几日的相处，让我觉得很悲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我不禁好奇。
    终究按奈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亦或是嫉妒心。我来到那女孩的住处。那日在房里并没有细看，而今却让我震惊。那是怎样一种美啊，毫无脂粉的脸散发着宁静的美丽，清澈的眼神，娃娃般的笑容让人忍不住去怜惜，美的让人淡定心惊。
    那一刻，真的，我所有的嫉妒都已散去，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获得钧息的爱。我输的心服口服。
    我决定帮助钧息，五年的等待一旦有了答案，真的能让人释怀。我也可以安心过我该有的生活了。
    那女孩想了一会终于认出我来便邀我入内。
    “心中有迷惑吧”，我直接脱口。
    “嗯？”
    “你不确定对钧息的感情，对吗？”
    “嗯”，她轻声应道。
    很简单，你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很快乐，还夹着莫名的兴奋。和他在一起你忘记了烦恼，忘记了时间，甚至忘记了你的家人”，我顿了顿，见她若有所思的眨眨眼接着说道：“你并不讨厌他碰你，只是在害怕，觉得一切太快，快的让你来不及思考，是吗？
    她羞涩的点点头。
    “其实，爱就在不经意间才出现的。如果你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会心痛吗？呵呵，既然出现了，就别再犹豫，按照你心的旨意去做就好了”，我微笑的看着她。
    “按照心的旨意去做”，她喃喃的重复了几遍，对我璀璨一笑。
    看这笑容我已知道了答案。钧息，这次算是我还你这五年来的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