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凝》4.姐姐

    “没想到玄迟的动作满快的。”发话的是名女子，身着金边红衣，在红衣的中央绣着一只飞舞的凤凰，凤首如枭，凤腹近圆，正面屈腿，双翼举齐，两个翼端都内钩如凤首，锁绣的针法，下面用捻金线秀满了云纹，单一眼，便让人从心里猜想这主人是何等身份。那两颗深黑的眸子仿佛是暗夜里最夺目的星辰，散发出高傲的气息。女子嘴角带着若与若无的冷笑专心的把玩着手里的琉璃杯。
    “公主，我们现在这么办，如果让玄迟皇子探听到关于啸剑山庄的一些秘密，那后果……”旁边的婢女低着头没有继续向下说。
    “哼，玄迟既然能接近慕若凝，那本宫不会吗？萧晴，去查一下那丫头经常出现的几个地方，本宫要好好的陪陪她。记住，小心行事，啸剑山庄必然会派人保护那丫头，别露出什么马脚”。
    “拂婴啊，我越看这男装越觉得别扭，一点都不喜欢，要不咱换回女装得了。”若凝穿着一身茶绿色的长衫，抬着两个胳膊左看看右看看都不满意。
    “小姐，别忘了，这是老爷要求的，如果被老爷知道了那怎么办？”拂婴摇摇头，她现在对小姐这些建议已经无可奈何了。
    “但是”若凝转头看着拂婴，不怀好意的朝拂婴眨了眨，露出坏笑：“咱们现在已经出庄了，我才不去管那些约定，如果你喜欢那衣服，你可以继续穿，反正我是不穿了，这样一男一女走在街上，应该更惹眼些。”拂婴听了，瞪了若凝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只要小姐做出决定的事，那便很难更改。无奈，她随后也换上了女装和若凝一起走向井川楼，自从上次和介其来了这楼之后，若凝便对这里的美食恋恋不舍，所以一连几天的伙食全是在这解决。
    到了一楼，若凝便直奔自己经常坐的那个位子，还未坐下，一个伙计忙赔笑说到：“这位姑娘，不好意思，一楼今天全让那位爷包了，如不介意，可以到楼上吃饭”说完，还指了指右边的那个人，肥头大耳，臃肿的身材团坐在那里，还与身边的两个婢女不停的调笑。若凝看见那龌龊的样子就觉得心烦，转身跟着小二上了二楼。
    “这清蒸鲫鱼嫩而不腥，滑而顺口，比咱庄里的好吃多了。”若凝边吃边夸赞。其实这里的每道菜几乎让若凝夸遍了。“都在这地方呆了好些日子了，不行，一定要去别的地方转转。”若凝下定决心后郑重的点点头。
    拂婴看着没有搭话，心里却说：“要不是小姐一连几天都缠在井川楼不走，我们那会这么慢啊。”刚想到这，楼下便传来一阵嘈杂声，若凝和拂婴都不禁向楼下望去。
    只见下面四个家丁正押着一个白衣女子，披散的头发挡去了大部分面容，嘴角溢出的血却分发夺目。口中喊道：“败类，你杀我父母，又逼死我弟弟，霸占我家绣房，我连月不杀你誓不为人。”说完，愤愤的看着那肥头大耳的公子。
    那胖子发出一阵邪笑，浑身的肉由于那阵笑声而发颤。“萧连月，本公子看你有几分姿色才留你到现在，要不早就让你随你家人入土了，我今天就是给你机会让你杀你不也是杀不了吗？美人，要不你跟我回去做我的小妾吧，说不定洞房那晚你会有机会呢。”那副□□的表情让若凝更加恶心，正想跳下去教训教训那头猪，却被拂婴按住，示意不要冲动，若凝只好忍着继续向下听。
    “呸，嫁给你这败类我还不如嫁给一头猪。”之后还向那正在发笑的公子吐了一口唾沫。旁边的人听了这话都哄笑起来。那胖子被连月的举动给激怒了，指着她说：“不知好歹的贱货，都给我往死里打。”
    旁边的家丁听了指示都便开始围打那女子。若凝再也忍不下去了，跳下去忙踢开其中一个家丁，旁边的家丁看见有人帮忙都一哄而上。拂婴看阵势也急忙跳下去，但就凭她俩那功夫，对付三四个人还可以，但现在是七八个大汉，不免有些手忙脚乱渐渐的处于劣势。
    躲在暗处的蒙夜本来有意让若凝增加些经验，故而放手不管，但到了现在的情况如果再不出手，那受伤的只能是若凝了。便也参与进来，背靠若凝说道：“带着那女的和拂婴一起走，这里我来处理。”
    若凝听这话先是一惊，转头看见居然是蒙夜，随即明白那天的把戏根本没起作用，挫败感顿时涌上心头。但也未多想，拉着那女子喊上拂婴便一起跑了出来。
    跑了些许，心知那些人没有追来，停下来对着那女子说道：“连月姑娘，现在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只见那女子却含泪哭道：“小姐冒死就了连月，连月感激不尽，只是我如果再在这城里呆下去，还会落到那败类的手里，连月想日后服侍小姐也报了小姐的救命之恩。”
    若凝闻言，连忙摆手：“我只是看不惯那些人打你一个姑娘家，所以才出的手。再说，我好好的一个人要那么多人侍候干嘛”。
    “姑娘即使不收留连月，连月也无处可去，家人都被那败类给害死了”。
    若凝看连月这种情形也心生怜悯，“那好，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到了下个城市你找个地方落脚便是了，只是别再叫什么小姐的，就叫我若凝吧。”
    连月听了这话破涕为笑：“多谢若凝了。”那笑容如七月的盛夏，明亮而耀眼。
    拂婴看着这独特的笑容不禁一怔，总觉得有些熟悉却有不知在那里见过。
    “连月姐姐，我发现你的荷包真漂亮，特别是那凤凰，简直像活了一般。啊，那凤凰的眼神和姐姐好像啊。”几天下来，若凝和连月甚是投缘，所以就以姐妹相称。
    “这个啊”连月低头看看了自己的荷包，那凤昂首向上，卷尾翘足，飞舞与穿梭的流云中，既生动又不失威严。“这是我爹在我十五岁生日那年专门为我定做的。”
    “伯父对连月姐姐真好”。
    “呵……还可以吧，不过你爹对你也不错啊，竟然纵然你来凌国玩”。
    “嗯？连月姐姐怎么知道我不是凌国的人呢？”若凝显然对连月的话产生了疑问。
    连月先是一怔，马上回复神色道：“猜的呗。对了，若凝，那天救我们的人你认识吗？”连月随口问道。
    若凝还没来得及回答，拂婴忙抢道：“我们小姐那里会认识那种大侠，应该也是像我们小姐一样路见不平吧。”
    若凝心知不对，但拂婴既然怎么说了也不好改口。对于蒙夜的出现，若凝因为觉得那次没有成功而觉得丢脸一路上便没有和拂婴谈论。
    “哦，这样啊。”连月淡淡答道。
    “连月姐姐，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吗？”若凝岔开话题。
    “这是凌国的边境城市‘越’”再往前走五六天就能到伊国了。”
    “啊，我还以为这样走会到凌的国都‘景’呢，没想到走错方向了”若凝知道走错了方向，心中有些懊悔。
    “呵呵，你怎么不早说，若是开始便说的话我到可以带路，你丫……”
    三人就这样边聊边走，若凝在前面不时回头与她俩说笑。这时，只听拂婴一声“小姐小心”。转头一看，一个黑衣人正拿剑刺了过来，情急之下，若凝忙闪身躲过，那剑却直刺向连月。连月脸色未变，只一手去握那黑衣人的右腕，脚下却狠狠踢在那人的小腹上，随即，黑衣人滚出三丈之遥。若凝和拂婴看到连月这身手，不禁赞叹，但马上又被这情势逼得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