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线》25.24

    24
    我有些心神不宁,不能静下心工作,还好也未到上班时间,只在胡乱摆弄着桌上的东西。门外突然有动静,立刻抄起一份文件翻开装作认真工作的样子,然后偷偷的哪眼睛瞟,等着那个人推门而入。可惜瞟了半天不见人进来,大概是秘书室的人来了,在外面走动。
    看看表,八点半还多些,齐某人今天来的挺晚的啊……索性把文件就那么摊在面前,无聊的看着表数秒,心里盘算着:分针走到八,他就会来了。走到九,走到九就来了。再走两格,一定来了!好吧,我相信秒针在转一圈他一定会进来!再转半圈,一定……
    眼看着分针马上就要走到十二,门突然开了,我顾不得掩饰的看向推门而入的人。
    “早晨好。”小雅礼貌的点头:“对不起,今天早晨起的有点晚了。”
    我有些失望,但还是回答:“早,没有关系,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呢。”
    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把背着一个双肩包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昨天晚上作了点小饼干,承雨要不要尝一尝?”
    我奇怪他怎么没有随手关门,站起来走过去,从盒子里拿了一小块橙黄的散发淡淡的橙子味的饼干塞进嘴里,然后向门口走过去:“恩,很好吃,小雅真实细心,连这样精致的东西都能做出来。”伸手欲把门推上,刚关到一半,一只手撑住了门板,我吃了一惊抬头,正望进那双黑的过分的眼睛:“齐总……”
    他微微皱眉,手上加了两分力,我这才发现自己忘记退开,还把他挡在门外,连忙低头退到一边:“齐总,早上好。”
    他顿了片刻,似乎是深吸了口气,不咸不淡的抛了句:“早。”然后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前,边推门边甩了句:“筑雅,送杯咖啡进来。”
    小雅乖乖的应了声,冲我抱歉的笑了下,转身去茶水间。
    我心下一凉,不知齐朗何意,点名叫小雅而不是我。进而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几次接触,可以看出小雅是一个很礼貌细致的人,应该是个做事情至少要提前十五分钟的人,今天虽未迟到,但也到的相当晚,为什么?而且进来之后没有关门,偏偏齐朗就这么恰巧可以说是立刻进来了?还那么自然或者说是刻意的让他去泡咖啡。这说明什么?他们莫非是一起来的?联想昨天齐朗下班时说包他整晚……我越想越混乱,身上不禁忽冷忽热,手心里出了一层汗。牙关紧咬,一股涩意在口腔内泛开。
    “承雨?承雨?”小雅连声呼唤,我这才回过神,握了握拳,慢慢回头勉力扯出一个笑脸:“抱歉,不小心发了下呆。”
    他脸上还有疑惑,但是并没有多问,只是说:“哦,齐总叫你进去。”
    虽然不愿,可是工作就是工作,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是吗?我这就进去。”走到齐朗办公室门前,我深吸了口气,调整一下情绪,规规矩矩的敲了三下门,然后推门而入。
    停在桌前一米处,我半低头恭敬的问道:“齐总,您有什么吩咐?”
    “这是你昨天做好的?”他没有抬头,只是扬了下手里的文件。
    “是,昨天下班前您吩咐的。”我抬眼平视过去,尽可能用平淡的公式化语气。
    他好像还是听出了什么,抬头看了我一眼,微微皱眉:“做得很好。”复又低下头去翻阅什么。
    我没有接话,说什么呢?邀功亦或讽刺他齐大老板压榨劳动力?他也没有再说话,气氛一瞬间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凝在那里。我有些赌气似的一动不动的杵在那儿装电线杆,瞪着他的头,心里嘀咕:‘我就不说话就不说话,看谁抗的过谁!!’
    良久,久到我眼睛瞪都开始发酸,他突然轻轻的但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一下子警戒起来,浑身汗毛立刻抖擞精神立正站好,仿佛张开了一张布满了敏感的神经的网,屋内细小的空气流动我都能清晰的感觉出来。
    他抬起头,合上文件,慢慢的调整好坐姿,手肘支在桌上指尖相撑。目光笔直的射向我的脸,锐利的。我连忙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偏到角落的一从绿色盆栽里。我感觉那目光灼灼的烤着我,仿佛三伏的阳光,我不知道自己是热还是心虚,感觉有汗意慢慢凝聚。正当我觉得自己坚持不住要开口的关头,那道目光偏又软了下去,一点点地,化作了春风拂面。这反复间,已不知耗死了我多少脑细胞,实在是按耐不住,我轻轻清了下嗓子:“咳……齐……”
    “你过来……”他忽然开口,截住了我的话头。声音是我从未领会的低沉柔和。
    “呃?”我一时愣在那里。
    “承雨,过来。”他重复,带了一点点不容拒绝的味道,但是依然温柔。
    我有些犯傻,这是唱哪出?小步小步的挪到桌前,与他隔桌而立,视线四处飘忽。
    “到这边来。”他微微旋转一下椅子,由正坐变成了半侧。
    我拿眼角飞快的瞥了一下,不禁吞了口口水:‘那么进,不是要揍我吧。’心下有些怕怕,但是积危之下,我这一时半会儿那可能培养出拒绝的胆量,还是小心翼翼的移了过去。
    站在他身前不到二十公分处,我的腿几乎都要碰到他的膝盖,尽管我站他坐,可他身上的热量和气势仍然稳稳的把我完全罩在里面。我已紧张的手心一片湿滑,连握紧拳都很困难。我的眼神早已无处可放,死命的盯着自己的鞋。
    就这么又僵持了一会儿,他突然出手拉着我的左手手腕向下一拉,我一时没防上身前倾眼看就要倒下,只能伸出尚自由的右手向下一撑,堪堪称在椅子略高的扶手上。
    ‘好险!’心下暗叹一句。正当庆幸(我也不知道庆幸什么),方才抬眼,突然发现我与他的面孔几乎要贴在一起,眼角忍不住一抽,尚来不及把视线游离,他的目光就缠了上来。
    …………感觉血色一瞬间全部从脸上褪去,也只有一瞬间。然后又仿佛涨潮般,热热地感觉缓缓涌上来,脸,手,身体,仿佛被文火慢慢的煎……眼睁睁得看着那双墨黑的似要泛出幽蓝光泽的眼睛一点点地溢出柔情来,然后又一点点地把我淹没……
    我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完全不知道到底这样相望了多久,直到一片温暖触上脸颊。大约是手,因为那是只有人的体温才会有的舒适熨贴的温度,可是又仿佛不是,因为我从未发现有人可以给我那样安心的温暖……我已经糊涂了,微微倾了下脑袋让自己更贴近那处热源,细细的体会着。那双眼睛突然泛出一丝笑意,接着又转成了无奈,一个熟悉但是飘忽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我该拿你怎么办……”
    大脑已经罢工的我完全不能理解那个声音所传达的信息,迷茫的眨了下眼。眼前占据了全部视线和思考的眼睛像突破了什么障碍,一下子笑成了弯弯的月,幽蓝的星光散乱的在其中闪着。脸颊上的温暖轻柔的划过耳朵,落在颈后,微微使力,我不受控制的向下跌去,直直的跌入两汪月牙泉,直到嘴唇落到一片灼热之上。我瞪大眼睛摒住呼吸继续发着呆。那片灼热突然分成了两半,从中生出一个柔软,湿润,炙热的动西在我唇上缓缓的滑行。屏气太久,我有些不舒服的眯了眼,想喘气,可又隐约觉得那会打破些什么,正当思想在拉锯,毫无预兆的,那个柔软的东西缩了回去,唇上顿时因失了温度而微凉,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下唇又是猛地一痛,仿佛被人咬了一口。我反射性的伸手向前一推,却没有如愿的离开,而是被大力的一压,落入了一个宽阔的带着些微烟草味的怀抱。
    头顶上传来一个因压抑了笑而闷闷的声音:“呼吸,雨。”
    这话好似一线光一下子射入我混沌的世界。脑子一点点运转起来,呼吸也因逐渐明白过的认知越来越粗:我,我,我吻,不对!我被齐朗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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