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 过去和未来》6.哈利不在的日子里

    午夜过后的清晨
    一直都知道哈利会消失。
    一直都有心理准备。
    可是那天清晨，一如往常的醒来，屋子里却没有一如往常飘散着牛奶和煎蛋的香味，没有一如往常那个男人微笑的早安，没有一如往常对报纸上时事新闻的争论诡辩……
    那天清晨，只有自己一个人。
    于是忽然知道了孤单的滋味。
    小时候其实一直也是一个人，妈妈只有一个模糊的样子，孤儿院里的孩子对他的感情不是厌恶就是恐惧。可是那个时候并不觉得孤单。
    或者，只有在拥有后失去，才会了解什么叫做孤单？
    汤姆安安静静的坐在饭桌前，安安静静吃着自己做的早餐。
    安安静静的流泪。
    并不是没办法一个人生活。
    这么多年下来，哈利的耳提面命随时训练，就算在荒郊野岭、深山老林一个人生活都没问题，更不用说现在是在一切都很便利的城市，手上还有大量的金钱。
    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说能做，就愿意去做的。
    那个男人，如父如兄。
    他带着自己领略了世界的广阔、形形色色的人和动物，他告诉自己一切生物都有着各自的性情，他教导自己朋友的重要性却也告诉自己人性的险恶。
    是可以询问可以解惑的良师；是可以狡言争论可以坦诚相告的挚友。
    是迄今为止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这就是失去亲人的滋味么？再也不想经历了，汤姆想。
    哈利的卧室和昨夜没有任何区别，床上除了薄被，还有一套浅蓝色的睡衣，棉质的，哈利昨夜睡前换上的。
    汤姆记得很清楚，这套睡衣是前些日子去超市的战利品，买的时候哈利还絮叨了半天怎么确认衣服质地，什么质地的衣服什么时候穿舒服之类的事情。也还记得当时自己很无奈的问他你怎么连这些都清楚，而那个平日总是温和微笑间或暴躁急切的男人却头一次露出略显尴尬又带些回忆的表情，说这些都是一个女性好友强迫他记下的，作为没有认真陪同逛街的惩罚。
    汤姆想自己一定会把他说过的这些都记下来，不是惩罚，而是回忆的宝藏。
    睡衣下面什么都没有。
    哈利真的是消失了，消失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
    将睡衣叠起，和所有哈利的衣服一起收好。
    只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虽然这个一段时间有点长。
    但是哈利，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会耐心等待，等你回来。
    那么作为交换，你回来后，就再也不能离开！
    汤姆咬着下唇，神色狠戾。
    一个人的生活也要继续
    一个人的生活并没过多久，汤姆在几天后收到了霍格沃兹的入学通知书。
    看着那封厚重的信，紫色的由狮子、鹰、獾和蛇组成的字母“H”的纹章，霍格沃兹么？
    哈利，我会在那里等你。
    距离报道的日期还有一个月，时间很充裕。
    虽然还属于不能随意使用魔法的未成年巫师范围，但是跟着哈利进出了那么多次对角巷，汤姆对那里的各类店铺都很熟悉，进出的方法也掌握熟练。入学通知书上所要求的东西很容易购买，所以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学校所说的派出指导教师的好意。
    好意么？
    汤姆想起哈利曾经的抱怨：制订了不允许小巫师随便使用魔法的法律，将巫师世界同普通人类社会用专门的魔法隔离开，那至少也要考虑到小巫师经常会发生无法控制自身魔力的事情，至少在巫师世界设置一些孤儿院吧。仅仅在入学前提供一个指导教师有什么用。
    撇撇嘴，反正自己有哈利。
    去古灵阁取钱，进入对角巷。
    利落的买好课本、订好外袍，忍受着魔杖老板略带些神经质的絮絮叨叨终于得到一根漂亮的魔杖。
    买到魔杖的那一刻才想起，这些年间虽然经历了无数事情，哈利却从来没有用过魔杖。
    果然那个男人是最强的。
    都买好了，时间才到正午。在常去的那家费莱利甜品店吃了午餐和一份冰激凌，又无可避免的想起其实自己并不怎么爱吃甜食，只是哈利很喜欢，而且似乎特别喜欢这家店的，所以每次来到这里的午餐都是这些东西。过去总会就这个嘲笑哈利老说多吃甜食对身体不好却不会控制自己的嗜好，也会报怨说你自己吃就算了还非得扯上别人。而如今没有人嬉皮笑脸硬扯着自己来吃，却仍旧在这里解决午餐。
    是习惯？还是怀念？
    有些东西果然是失去后才会珍惜。
    吃过午饭就觉得有些无聊了，慢悠悠的在街上闲逛，权作饭后运动。经过宠物店时想起哈利曾经以十分怀念的语气谈起拥有过的一只白色的漂亮的猫头鹰。汤姆并不喜欢动物，尤其是宠物，那种需要依靠别人才能存活的低等生物在他看来完全无法喜欢。还记得第一次听他这么说的时候，哈利笑眯眯的摸他的头，说什么猫头鹰可不一样哦，他们跟人类是等价交换 —— 他们以帮人类送信来换取食物和喜爱。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拐进了宠物店。
    店里很拥挤、嘈杂 —— 当一个空间里有着几百种不同生物的叫声，嘈杂是不可避免的。
    汤姆懒得看，径直走到老板面前开口：“我要一只白色的雄性猫头鹰。”
    他知道哈利过去的同伴是一只雌性的，可是他想要一只雄性的，他要叫它哈利，这个名字不太适合一位小姐 —— 哈利一直教育他要有绅士风度。
    店老板显然很少见到这样对动物毫无兴趣，买宠物目的明确的小孩，略微愣了愣就直接拎来一个笼子，笼子里是一只漂亮的白猫头鹰，汤姆很满意，尤其满意的是这只猫头鹰的眼睛 —— 深棕里带着翠绿。
    翠绿，是哈利眼睛的颜色。
    付款，提着猫头鹰的笼子转身向外。
    本来汤姆就应该这么直直的离开店里，却在出门前的一刻听到耳旁有个声音：嘶，该死的好疼。
    汤姆有些诧异的回头，视线所及处是一窝蛇，而发出那个声音的那条蛇有着黑色泛着绿光的鳞片和细长的身体，正从地上努力蠕动回窝。
    明显是被挤出来掉落到地上的，身体上还有着不太明显的伤痕……也是被排挤么？汤姆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于是就这么着看着那条蛇蠕动回窝，看着它高昂着头对着其他蛇发出咝咝的声音，再看着它寡不敌众再次被咬得遍体鳞伤。
    可就算处于劣势，这条蛇仍旧死不屈服的样子。
    汤姆笑起来，伸手。
    走出店门的时候，他有了两个宠物，一只叫哈利的雄性猫头鹰，和一条叫做纳尼的雌性黑蛇。
    进入霍格沃兹
    九月一日，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大大小小的各种行李已经塞在一个行李箱里，哈利曾经给它施过魔法，几乎能够装下一整栋房子里的东西。行李箱上面放着猫头鹰笼子，黑蛇缠绕在手腕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汤姆对自己的两个宠物都很满意：第一、他们都不用他喂，虽然偶尔记得也会准备一些食物，可是大部分时间他们都自给自足；第二、猫头鹰哈利可以用来送信，而纳尼承担了夜晚的警戒任务 —— 虽然汤姆也不是很明白有什么可警戒的，但至少纳尼没有白吃饭不是。
    其实现在汤姆已经有些后悔给这只漂亮的猫头鹰起名哈利了，因为哪怕是自己都会在开口的时候觉得别扭，更不用说将来肯定会有其他人需要称呼这只猫头鹰。
    可是他不想改名，汤姆有些愤愤的想，这是哈利你欠我的，所以我没错。
    汤姆从未发觉平日冷静理智到不像小孩的自己一旦遇到和哈利有关的事情就总会有些孩子气的别扭。
    抬头望望那个穿越通道，哈利早就告诉过自己应该如何通过，也顺便说起过第一次通过时他的尴尬和茫然。
    通过后扭头看看跟在自己身后的红发女孩，想起曾经有一次哈利在讲起他的好友时提过的一句话：韦斯莱家族的人都是红头发、满脸雀班，而且还有多得养不起的孩子。不由得乐起来，这句话还真是准确呢。
    摇摇头，完全没发现女孩在看到他的笑容后变得通红的脸颊，自顾自的上了车，找到空闲的包厢，坐好。
    车上同龄人的嬉笑打闹只换来汤姆一句鄙夷的“真是小孩”，而从上车就捧着厚重的图书的汤姆在旁人眼中也早早就被归纳为“不好接近的人”。
    随着列车轰隆轰隆的前进，傍晚他们到了霍格沃兹。
    漆黑的湖水和静谧的森林并没有得到汤姆多少注意，毕竟比这更加危险更加怪异的地方他和哈利也没少去，一路沉默着，听着耳旁尖叫声此起彼伏，汤姆不由想到一个词 —— 少见多怪。
    路途的尽头便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明 —— 霍格沃兹。在经历了对于孩童而言十分漫长而诡异的旅途后能够见到温暖的灯光和肃穆的城堡，很容易让这些未来的巫师们产生归属感。
    汤姆眯着眼睛打量这座城堡，虽然现在还没什么感觉，但对于哈利心心念念的“家”，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喜欢的。
    毕竟，这是哈利最怀念的地方不是么。
    排着队进入城堡，尔后就是例行的新生分院，轮到汤姆时帽子几乎立刻就确定他应该进入斯莱特林，还絮叨什么后裔之类的……汤姆没有细听就干脆利落的制止了帽子的继续，是谁的后裔有意义么？他们还不是抛弃了自己。
    这个世界上，只需要记住哈利是亲人就可以了。
    唯一的亲人。
    哈利，我在霍格沃兹，我在等你。
    躺在斯莱特林寝室里，盖着舒适的鸭绒被，这是这一天汤姆最后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