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金神一起来的还有伶叶,奇怪的是伶叶的手中还牵着一个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孩童,那孩子生的极其俊俏,一双漂亮的眸子透出一股子的冰冷漠然,白净的脸上也是没有什么表情,再配上一头雪白的银丝,乍一看去,紫狩差点以为自己见着的是缩了水的死对头相丹。
那孩子冰一样的目光在掠过紫狩的时候微微的顿了顿,很快又投向了别处,紫狩心一突,竟是回忆起了与相丹初见时候的情景。
那时,那人素袍银发迎风而立,手中长剑森然泛光,冰样的眼睛看不出任何的起伏波澜,眉心印记隐隐透着金色,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的感情色彩。
受死吧,魔物。
他那样说着,执剑杀来,紫狩却是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念头,侧身躲过擦着脖子而过的凌厉剑气的瞬间迅速探身凑近相丹本就白的有些过份的脸,在那人错愕之际抓住时机稳稳当当的吻上他的唇,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让相丹顿时没了反应,见好就收的紫狩正好趁着相丹分神的空档飞快的逃出丈远,末了还不忘送出一番调侃,“想不到新任炽仙君的首领竟然是个冰山美人,哈哈,本王领教了~~~”
紫狩并不知道相丹当时到底是个怎样的反应,他又不是傻子,才不会为了看看相丹的所有的反应而冒着被砍的危险留在原地,不过从后来相丹对他毫不留情一次比一次狠辣的追截诛杀可以看出显然他是动了真怒,难不成当初那吻是他的初吻来着?
直到后来死在相丹剑下之际,他才确信无疑自己的那个猜测,当时那个周身散发着比初见时更加冰冷的气息的死对头用怨恨的眼光扫过自己,吐出的话更是让紫狩有了死不瞑目的预感,“杀你一是因为你是魔,二是因为你曾经轻薄于我,三是因为……”他眯着眼睛咬牙切齿,“那、是、我、的、初、吻!”
苍天啊,大地啊,相丹大哥啊,谁知道你和露朝雪谈这么长时间的恋爱连个对嘴儿都没有啊,你也忒纯情了点吧,还有还有,要是我知道那是你的初吻我绝对不会点到为止啊啊啊啊啊啊……
想到这里的紫狩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都说世事无常难预料,他不禁摇摇头,余光瞥见那个孩子的脸,越看越像相丹,如果眉心再多个印记,活脱脱的一个幼齿相丹么!!小孩子真的很可爱啊…..
想着想着,紫狩的思绪就不知道飞到哪个地方去了,而站在他身边的暂时还没能脱离拐杖的但是怎么也不肯安份的躺在床上的腾蛇见他这副发傻的模样不悦的皱眉,拐杖尖快狠准的捣上紫狩的大拇脚趾,顿时只听得一声 “嗷!!!!!!!!!”的尖叫直冲云霄,瞬间惊起了林中无数飞鸟,一时间漫天飞舞的都是羽毛。
急匆匆的赶来的紫丞看到的正是自家父王捧着一只脚一脸痛苦的四处单腿蹦达的这副叫人无语的景象,认命的叹口气,紫丞彻底的无视了自己的父王后转而看向让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火的罪魁祸首。
蓐收的脸看上去十分的正经,这让本来就不爽的紫丞的脸又沉下了几分,心中只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看上去一派安然背地里一肚子坏水的家伙重新压回山底下去,转念一想,紫丞却略略皱起了眉,想当初蓐收可是一直被压在山下的,等他出来后也只是和自己打了个照面而已,按理说自己没什么地方惹到了这个正牌金神,为什么他却要如此的作弄楼澈和自己?
当然紫丞想破了脑袋怕是都不会想到,问题就出在当初战刑天的那一役。
蓐收在重回仙界后曾经找了个目睹了当初那场大战的小仙女仔细询问过战斗过程,而那孩子对蓐收提出的“你可记得当时他们踩了我的脸几下”问题诚实的答曰“大概二三十下吧”,再问“谁踩的次数最多”,答曰“大概是楼澈和现任魔王”,于是这件事就直接导致了怨愤之种在蓐收的心中的播下,并终于在楼澈去找他的时候开出了报复的花朵。
虽然说那个时候的本神是刑天假冒的,但是那张脸却是货真价实是我的样貌,你们竟然敢对我的脸踩了那么多下,这笔帐我一直记着呢,哼哼。
想罢,蓐收看着紫丞诡异的笑,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们肯定是成心的,踩了一两次还可以是误伤,踩了二三十次就绝对是蓄意的!!!
紫丞接收到蓐收不怀好意的目光,却也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他一肚子的怨气和不满早就在见到蓐收这个始作俑者的时候就收不住了,两人之间无形的硝烟开始弥漫,偏偏这两个家伙又对深藏不露很是拿手,一时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的一干人等只好傻愣愣的看着两个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互相瞪来瞪去的家伙在空中到处扔着眼刀子,腾蛇捅捅已经停止了嚎叫的紫狩的手臂,疑惑的问,“他们在干什么?”
“这我哪知道啊……啧啧,你下手还真重,我脚趾说不定都断了。”
“活该,谁叫你用那种眼神看个小孩子。”白眼之。
“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切~!”
就在蓐收和紫丞以眼大战已经白热化而周众已经忍不住开始打呵欠的时候,楼澈明显的元气不足的声音在背后幽幽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这次大家很有默契的齐刷刷的看向楼澈,而在发现面带病容紧紧皱眉的他正一手托在腰不住的揉捏时又齐刷刷的瞥向了紫丞,紫丞哪里会猜不到他们想的是什么,顿时俊脸一红,大步迈到楼澈面前来不及思考什么合适的言辞就开了口,“楼兄你不在床上好生躺着跑出来干什么?”
果然!!!众人了然的目光让紫丞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而楼澈愤懑的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你还好意思问!!!”
紫丞顿时觉得一阵无力,身后那道道暧昧的目光就差没把他射成蜂窝了,难道在大家心中自己就是一急色鬼?
楼澈却是没注意到他的神情,他只是拎起身后的饕餮恨恨的咬牙,“弹琴的你那种样子跑出去我能不跟出来么,不过你为什么要把住的地方造的跟个迷宫似的?东一个拐弯西一个岔路的,本仙人七拐八拐的最后好不容易绕出来了还被这家伙撞倒闪了腰,哎哟,我的腰啊,到现在还疼着呢……”
楼澈的一席话刚刚说完,紫丞就感受到身后的目光立刻从兴奋转变成了失望,不由得有些得意起来,放柔了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的体贴,“紫某有时也觉得那寝宫的构造是繁琐了些,不过只要楼兄日后多在里面走动走动,相信很快就能熟悉那里的地形的。”
楼澈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还算不错,点了点头后才将目光投向了已经被晾在一边很久的蓐收和伶叶。
“金神老头,老古板,你们俩来这里干什么?还带了个小孩子……”说着说着楼澈皱起了眉,死死的盯着那白发小孩,伶叶拉着那孩子的手向楼澈靠近了几步,微笑的开口,“澈儿,是不是觉得这孩子很面熟?”
楼澈使劲的点这头,更是好奇的将脸凑到那孩子白净的小脸面前一个劲的打量着,“好奇怪啊,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未等伶叶开口,一直保持缄默的蓐收冷不丁的蹦出了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你当然觉得他面熟,这不就是你的孩子么!”
“我的?”楼澈傻傻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孩子?”紫狩爆发出一声怪叫。
蓐收不慌不忙的将那孩子拉了过来,指着孩子的脸面不改色的开始胡扯,“你看这孩子眼睛,是不是和你一个颜色的啊,你再看看他的头发,不是和你一样的白色么,再看看他的下巴,和你的那个不是几乎一样嘛?楼澈啊,你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出来,你太让我失望了啊!”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在那孩子和楼澈的脸之间不住的来回,最后也是越看越像。
说罢,蓐收一脸主持正义的样子指着楼澈对那小孩一本正经的说,“他就是你的父亲,叫爹。”
那孩子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楼澈张开了嘴巴发出极其清晰稚嫩的声音,“爹……”
天空一下子阴了几分下来,紫狩头发有些发麻的缩了缩身子,和腾蛇很有默契的互看了一眼,“看样子,要打雷了啊,呵呵……”
腾蛇难得的附和了紫狩的意思,开始为自己准备退路,剩下的刚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一群人看向一直沉默着没有发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紫丞,莫非这又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蓐收得意的看着一众人等被自己搞的一愣一愣的表情心中暗爽不已,正当他准备好了一副讲故事的表情的时候,楼澈一句轻飘飘的好似不经意间说出的话瞬间将他从兴奋的巅峰坠落到了无趣的谷底,“骗人。”
蓐收瞪大了眼睛看着笑的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的楼澈,“你这么知道我是骗你的?”
楼澈翻了个白眼,“金神老头你真当我是傻子啊?这孩子看上去最多五岁,五年前我还在盘古之心里躺着呢,哪里来的孩子呀!”
蓐收微微仰头想了想,喃喃的说,“说的也是喔。”
这次连那小孩都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挣开他的手跑到楼澈的身边挑了眉毛一脸鄙视的看着蓐收,楼澈倒是很爽快的捧着他的脸仔细看了几眼,“难怪我觉得这孩子眼熟,他长的很像师父啊。”
一直站在一边没有发话的伶叶终于笑出了声,楼澈不解的看向他,伶叶微笑的摇摇头,“澈儿,他不是像你师父,他就是你的师父,相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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