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说爱我》21.离开

    从那天被HR请喝茶后，游子宁便发现极少有工作任务派发给自己了，同事们的眼神里总是夹杂着同情和欲言又止。游子宁心里暗笑：“若不是你们当中的某些好事者，偶们至于到今天这种局面？如今倒好，个个装起菩萨心肠来装慈悲，真TMD虚伪！哼，表想看到偶掉一滴马尿!”
    至于李雪，唉…理性来讲，游子宁觉得李雪也很无辜，他没主动选择离开公司也是可以理解的，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但是感情上，游子宁接受不了李雪的犹豫和“对不起”，甚至有点气愤。对于从小就喜欢看金庸的，尤其迷杨过的游子宁而言，理想中的LOVER就应该是那种顶天立地，敢作敢当的男子汉，可现在……罢了，罢了。
    正闲着无聊，突然HOTMAIL提示收到新的邮件，打开一看，是个眼生的e-mail，里面都是些招聘信息。正诧异着，这边李雪的MSN来了，“刚发了些工作信息到你邮箱，希望能帮到你。”
    “看到了，谢谢。”
    …… “对不起。”
    “呵，你没对不起偶的地方。说到底还是自己蠢。”看到“对不起”三个字，游子宁心里的怨怼又窜上来，忍不住话里有话刺了李雪一下，可打完以后手指却微微有些颤抖。
    李雪那边半晌没回复，头像不一会就暗掉了。
    “补偿？那么积极帮你找工作，无非是想让公司的人不再背后议论自己，减轻自己的罪恶感，搞不好你游子宁还感激他学雷锋，做好事～～游子宁啊游子宁，你真是笨到家啦，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真是猪啊！……”一连串的恶毒臆想声音越来越大，游子宁想起了动画里，邪恶的魔鬼叫嚣着变得越来越大，而善良的天使却变得越来越小，只能隐约听到：“不是这样的，李雪不是这样的人～～”
    是这样吗？游子宁的内心无法回答。
    几天后，风韵犹存再次找游子宁谈话，说公司愿意根据工龄给一年的赔偿，但是一个月的全额赔偿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月才过了10天，所以只能给到游子宁当天的累计薪酬。
    走出工作了将近一年半的公司大门，游子宁没有回头看一眼，这么些天来受的闷气一扫而空，掏出手机给林MM发了条短信：“偶今天终于离开蹲了一年多的粪坑啦～哈哈，出来庆祝不？爷爷偶拿到赔偿，是有米一族了。”谁知林MM却回了一条：“加班么空，改天再宰你一顿。”
    “没劲～请客逾期作废。”按下列发送键后，游子宁想着要不要找老男人出来庆祝下，正准备发短信，突然手机响了，是李雪的。
    “在哪里？”
    “快到地铁了。”游子宁有点恼自己，怎么一点都不懂矜持，人家问什么就老实答什么。
    “好的，你在地铁里等等我，我这就过来。一定要等我啊。”说完电话就挂了。
    “喂，喂！等等等，等你个头啊？！你小子还有脸～哼！”尽管嘴上骂着，游子宁还是如约等在地铁里。出于什么动机，是愿意相信他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眼光，所以仍不会拒绝他，愿意听听他能有什么解释？游子宁很难解释自己的感受，因为她从来都是个黑白分明的人，一旦发现被欺骗或者背叛，对方无论认识多久都会立刻被拉进黑名单，即使永不相见也毫不遗憾。记得上大学那会，自从发现上铺的同学是个爱撒谎的人后，游子宁从大2开始就把对方当透明人，不理不睬到毕业。如今想想真的是大可不必，只是游子宁对于信任的人眼睛里揉不进半粒沙子，要么真心以待，要么彻底决裂。
    没等多久，就看到李雪迎面跑来，许是跑得太急，脸涨得通红，额头，两鬓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汗珠。好几天没正眼看李雪了，此刻见面，两人都有点尴尬，游子宁甚至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面对李雪。愤怒吧，好像拿到赔偿后又没什么了；伤心吧，有什么理由好伤心的，李雪跟自己又么名分，道义上不存在背叛不背叛的；原谅吧，又心有不甘，再怎么说也是你小子先挑起的，出事情了躲在后面不敢出头算什么男人？！
    “什么事情？”游子宁板着个脸问道。
    “游子宁，我是赶来跟你说——我喜欢你。造成今天的局面是我的错，我很难过，我会负责的。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补偿你的。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说话间，远处的疾驰的地铁渐渐减速入站，甬道里的空气被挤压成一阵对流，把游子宁吹得长发乱舞，狼狈不堪。李雪的话让游子宁一阵忙乱，还好这股乱风解了围，趁着把头发拨乱反正的当儿，游子宁稍稍镇定下来，突然觉得事情有点滑稽：“李雪，首先，谢谢你喜欢偶。其次，你不欠偶什么，不必以身相许的。就算有，也不是你要负责就可以负责的。”
    “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窝囊废，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李雪说得诚恳，眼里亮晶晶的。
    游子宁不语，心里盘算着应该怎么回答，长那么大头遭被人这么直白的追求，而且还是那么尴尬的情形下，也许李雪这么做是有他的理由吧，“李雪，要偶一下子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而接受你，呵，这样的偶也太贱了点吧……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么就让偶看看你的诚意。偶先走了，88。”
    车厢门再次阖上，游子宁没像以前那样站在玻璃跟他目送道别，而是找了个相反的方向背对着站着。看不清游子宁的表情，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让李雪心里升起个绝望的念头：或许这是游子宁留给自己最后的背影。“不会的，不可以。”李雪心里低低念着，涌起一阵悲苦。
    地铁完全驶出站台后，游子宁才稍稍放松下来。想想其实李雪还是不错的一小孩，E-MAIL发送的时间都是深夜凌晨时分，最近技术部加班到很晚是全公司都知道的事情。想必他是在忙完所有工作后还到招聘网上帮自己找工作机会。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临别的时候说出那样的话来，游子宁有点后悔了，“好像是有点刻薄了～不过，发生过一次的事情就跟没发生过一样。小朋友……唉～算了，再好也不会是偶的了。游子宁啊游子宁，现实点，从今天起努力找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