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浅延年》21.[番外]幸村精市

    笑是因为寂寞，而恒久不变的笑容正是你久久的寂寞。
    这句话是阿泠说我的。
    说的时候她看向前方，天堂依旧白花皎皎。
    我们家并没有多么夸张的富裕。
    爸爸开个画廊，妈妈每天上班，维持一个家，够了。
    于是很多时候我会和阿泠一起度过。
    阿泠是个伶俐可爱的丫头，更是个好妹妹。
    我们彼此无话不谈。
    神奈川有海，我们就在海边。
    夏天的夜晚爸妈不在家，我们就偷偷跑出去。
    她喜欢躺在沙滩上看星星，我总是陪着她。
    海边是个好地方，海风扑面的时候带着淡淡的咸味。
    那是大海独有的气息。
    潮湿而轻柔，长久不败。
    国小的时候开始接触网球，
    刚开始并不明白那个小球到底有什么意义。
    可是后来当我也开始学会执着的时候，我终于明白：
    小小的网球，承载的是快乐和梦想。
    好像我真的在这方面有天赋吧？
    我只要辛苦一点点，获得的成效却不止一点点。
    渐行渐远，我也曾迷失在黑暗之中。
    阿泠很顽固地把我唤醒。
    把球拍放进我手中，让我握住它。
    她说：放弃梦想的人是个懦夫，再苦再难，你幸村精市也不可以是个懦夫！
    看吧，她就是如此有魄力、有活力。
    若她是太阳，我便是月亮。
    她活力四射，我却始终阴柔。
    说到笑，这还是儿时一个玩伴——微生——告诉我的所谓秘诀。
    他说只要脸上挂着笑，长辈就会很喜欢。
    我也就这么去做，却不想这样的笑，笑到最后不过只剩孤独和寒冷。
    阿泠很喜欢微生。
    后来微生离开我们之后，阿泠沉默了一个月之后红着眼睛告诉我：
    “我终于明白，我最喜欢的不是他永远淡然的笑意，而是当他一个人的时候那种若有若无的静寂。”
    我久久无言，揽过阿泠，任她哭的天昏地暗。
    的确。
    微生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笑，黑色的眸子深处反而自在许多。
    阿泠哭过之后抹掉眼泪。
    “我以后再也不会喜欢上他那种人，我要找一个如果阳光一般可以温暖我的人。”
    我替她擦掉泪水，拉她躺在沙滩上。
    “阿泠，人生若只如初见。”
    “Ne，我没事的。”
    阿泠冲我笑了笑，站起来，双臂展开。
    “我幸存紫泠以后要一个人飞翔！”
    看着她自由自在洒脱的样子，我忽然有些羡慕。
    或许是因为我做什么都想的太深远了吧，反而什么事都无法再带给我简单的快乐。
    除了网球。
    国中我选了立海大。
    没想到进了网球社后，我才一年级就成了队长。
    受宠若惊之余觉得心里踏实很多。
    也可能是因为有了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情吧？
    呵呵，人总该给自己一点压力。
    如今的我只有对网球持着不放弃的热情，只有这一条路。
    所以，我迷失了自己。
    我不知道我每天在笑些什么，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太过空茫的感觉压在身上，我几乎忘记我是谁。
    让我高兴的是我的部员们。
    唔，不对，
    是我的朋友们。
    我不太了解我在他们心中的形象是什么。
    我只知道，这一路走来我看的很清楚。
    大家都是我幸村精市的好朋友。
    真田，柳，柳生，仁王，桑原，丸井，切原。
    更多的时候我是把他们当兄弟，希望他们会一直和我并肩作战，夺下全国大赛的冠军。
    输赢可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
    在我的心里，那些失败了的队伍，依旧有风度，该怎样还是怎样，泰然自若。
    输了比赛于他们无关紧要。
    没错，这样的他们在我心里都是冠军。
    我多么想和大家一起。
    一起从地区赛开始，一步一步打进全国。
    这样的关头我却病了。
    病的我几乎绝望。
    在医院的病房里，四面都是雪白一片，毫无生机。
    充斥在每个角落的是消毒水的味道。
    倚在枕上看窗外，一切的彩色仿佛都不属于我。
    大家不知道该劝我接受手术还是拒绝。
    成功率太低了些。
    不过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王者立海大，是勇者。
    勇者并非无畏，而是知道有什么，是比畏惧，更重要的。
    我接受了手术。
    手术很成功，
    可是立海大却输了。
    切原难过的想哭出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
    “网球，本来就是享受，不是吗？”
    大家都没有错，
    错的只是不争气的我。
    回归之后网球部来了个很神秘的人。
    浅川阳木。
    虽然只是给我们当经理而已，可是偶尔陪我们训练的时候，那挥拍的姿势和力度，
    无一不宣告他的实力。
    可是他却很宁静。
    不太喜欢在家面前高谈阔论，却对谁都彬彬有礼，谦逊温和。
    我就这样和他成了好朋友，只因直觉。
    那一天他的妹妹来找他，
    却对我说了一句话。
    让我既惆怅又欢喜，真是不知所措。
    第二次见到她是在超市门口。
    她抱着一箱芬达的样子十分吃力，
    于是我笑着过去替她减轻负担。
    她并没有像那些女生一样做作的装害羞。
    很坦然，眼神清澈。
    不同于阿泠，她是单纯的，应该是被阳木保护和宠溺的太好了吧！
    第三次见到她是当她被舞蹈社的夕雨铃子打过之后。
    暗红色的血液从额上，发际间滴落下来。
    触目惊心。
    我强迫自己镇定，有些微颤底拨通急救电话。
    对，不可以失控，要冷静！
    可是，为什么我会失控？
    医院里，真田问我，有没觉得自己不对劲。
    我该怎么告诉他，又或者说，我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沉默了很久，我问自己：对她，是不是真的太过关心？以至于越过了自己的立场呢？
    答案是未知的，我自己也不知道。
    第四次见她，是她出院回来。
    大家约好要BBQ，可是切原说忘了买调味粉和饮料，她说她去就好。
    半是担心半是忧的我表示要陪着她一起去，有一个人陪在她身边的话，应该会没事吧？
    买过东西之后赶着回去。
    她在我愣神的时候拉住我一路小跑。
    没有拒绝，没有不适。我想，只因为是她吧？
    第一次见面被她震撼到了，
    第二次见面却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关注她。
    第三次见面时心仿佛都被揪住了，许多我不曾体验过的情绪一拥而上，把我淹没。
    第四次再见面，我已经无法否认自己的感情了。
    也许是很突兀吧？
    可是喜欢是没有理由的，不是吗？
    所以我选择的告白，不是因为想得到，只是不想放弃，只是想给自己一次机会——一次表达的机会。
    露台上我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她拢了拢外套，诧异地问我是不是身体不好。
    呵，忘了呢，我的衣服上有淡淡的薄荷和药味。
    她并未在意这些，只是向我身边靠了靠。
    是想替我挡下些冷风吗？
    我拉住她的瘦，十指相扣。
    我说，让我们在梦最开始的时候，十指相扣，不离不弃吧！
    在我看来，那四个字被说了太多次，一句承诺，却足以表达我的心意。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倚在我肩上。
    这比她开口答应我还要让我快乐。
    我紧了紧握住她的手，笑着在心中许下一句誓言：
    我幸村精市会牢牢扣住你浅川梓良的手，除非你先放弃，否则，我的期限是一辈子。
    绝不反悔。
    天台上我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
    她睡着了，我有些幸福的看着她。
    阿泠却突然出现，吵醒了她，虽是好心，却又做了坏事。
    看着梓良淡定的面庞和阿泠欢快的样子。
    一切都很美好呢，不是吗？
    所以，无论是谁，想要破坏这幸福的平衡，必先经过我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