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是玛丽·苏》25.二十四

    二十四、订婚宴的那一天。
    自从卢修斯把请帖派人送到我手上之后,梅林家里面,就开始充溢了一种基本上占据了绝大多数人出口没出口的念头的声音——关于他特地写一张请帖来给我的原因。
    ——是的,特地。
    马尔福家究竟给梅林家送来了多少张请帖,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马尔福家送来的请帖,除我这一张之外,都是给了上一辈的,并且是各房各支里面,在整个魔法界里面,都说的上话的,梅林们。
    而我这一辈,虽然说是也有邀请,只是,大多是附在了其父母的名下。
    唯独我一个人,是单独接了一张帖子的。
    而且,还是卢修斯特意强调。
    ……喵的于是卢老头你丫不给我找点事你丫浑身不痛快是吧!!!
    不过……好吧。其实我现在一点都不反对被人当成是二世祖□□——以及,我其实,很喜欢外面流传的那个,“马尔福家是看上了迪拉与威廉的权势才想借机讨好那个来路不明的泥巴种的”的,传言。
    什么叫做示敌以弱什么叫做扮猪吃老虎?
    那都得别人先把你看的很低的时候,才做得到啊~
    咿呀,于是又想起赌神了……玩牌嘛,就是得等着对方仰天长笑“Nia~hiahiahiahia我看你怎么死!”的时候,然后苦着脸“不信的我不信的,我怎么就……摸到这一张牌了呢……”的,刷拉一下,给他展开一把皇家同花顺——这才叫爽~嘛。
    于是做人,其实,也一样哦。
    低调,要低调。平常越是低调,等轮到你高调的时候,就会越哈皮哦。
    ——不过问题在于……我TM,有轮得到玩高调的那一天,咩?
    当然,现在该考虑的其实并不是这个问题——现在轮得到我去想的,是那一天,我要穿什么衣服。
    嗯,其实收到请帖的当天晚上,威廉就来到了我房间。
    我当时已经换了睡衣,爬在那张挂了以金线绣着百蝶穿花的大红缎面帷帐又雕龙刻凤的紫檀木大床上,捏着本《阅微草堂笔记》准备看上两页就去找周公下棋,
    威廉就在这时候进来,白金色的长发以淡紫的方巾扎成一束,同样一身睡衣,却是一脸恍惚,直到我叫了他名字,才仿佛刚刚从梦中惊醒过来——耶,伊不是在梦游吧?
    于是他来我床边坐下,眼神很有那么一点小忧郁。
    “范特西。”
    “嗯?”
    “关于马尔福家长子的订婚,你要去吗?”
    我一怔,因为确实是没想到他会来问这个。这几天里他也有来看过我几次,但是询问的大多是关于房间是否舒适饭菜是否合口书籍还要不要补充的问题,却没想到……他这次,会来问关于这一个的问题。
    不过,似乎他把我的愣怔当成了潜在的否定,于是浅浅微笑,伸手揉了揉我已经长到齐肩的发。
    “放心吧,我知道你一直是不喜欢那种场合的。所以你如果不想去,我去帮你退了那份请帖没关系——”
    我冲他摇了摇头。
    “不,我还是去吧。”
    范特西对于那种场合的看法是什么,我是没可能知道了;而在我自己,也确实是不怎么喜欢那种场合——说到底我本质上就是一只宅,人一多我就想掀桌,最多……也就是跟三五好友蹲一块,聊天打屁磕牙拌嘴逗咳嗽找乐子,太多人的面前……我自己就会先浑身不自在掉。
    而且,我反射弧偏偏又太长,跟几个朋友蹲一起不正经的满口胡柴的时候还好,大家说话不会互相打机锋,直接按字面意义去理解就可以;但这也决定了,我在那种人多,又跟这次一样经常性有人带着面具来冷嘲热讽暗示明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甚至是断章取义咬文嚼字,对着一句话一个词甚至一个字下足了……连出口者都想不到的功夫的场合,就会很安静的潜下去当个透明当个空气,希望别人千万不要注意到我。
    有如红楼,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偏我就不知道,同样一段话,为什么,就是有人能看出来,那些作者都想不出,甚至是极端厌恶的东西?
    ……好吧,拿红楼来举这个例,实在,是玷污古人了。
    于是说,要我去看她们对扑还好,最多是满头雾水哭笑不得——可若是,真要我亲身上阵去跟那些人斗嘴掐架……我没胜算。
    而且,也讨厌。
    因为太累。
    只是这次,再怎么讨厌,也得前去——卢修斯下午刚来过信,说希望在他订婚宴上能见到我,纳西莎亦然——却是没说理由。
    我知道有些东西若是落在纸上便容易惹人口实,所以或许就因此,他才在信上只字未提,所以,这次他订婚宴……我得去。
    然后威廉看我,那眼神极为复杂。
    却最终什么都没问。
    只是笑着又抬手揉揉我额发,然后说:“那好,改天我找人来帮你做衣服。”
    之后几天,威廉和迪拉很是吵了一架。
    特别具体的事情我不清楚,不过听管家先生偶然间不慎透露的口风……貌似是关于我服装的问题——不过我倒是很怀疑,他那,真的是不慎透露,而非有意的“不小心透露”咩?
    威廉说随我喜好嘛一身中式服装就好款式也不用太严肃反正还是孩子,并且坚决反对给我配置束腰,而迪拉的意思,似乎是该怎么来怎么来,衬裙束腰假发首饰手套扇子……一个都不能少,而最终的获胜者……唔,看我衣服款式就知道究竟是谁了。
    我倒是有问过那位一贯是万金油且滴水不漏的管家先生他喜欢看我怎么穿,管家先生笑眯眯的说,小姐如此美丽,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啦——啧,果然是万金油的很呐……老狐狸。
    再然后,就到了宴会的那一天。
    那天是威廉抱着我从车里走进大厅,一路上颇是引人注目。迪拉就在他身边,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进了宴会厅之后他总不能再抱着我去跟某些贵族们打交道——别人再怎么知道他疼范特西,但是有些时候的有些事情,那个女孩依旧是不够资格参加的。
    身份也是,年龄也是。
    所以跟他说了声,我拖了张软椅坐到角落。威廉笑了下,摸摸我头,给我拿了个冰激凌过来才离开。
    ……于是接下来我的任务就是对付这东西——比人头还大的狐狸冰霜哎……一辈子能见到几个?
    不过冰激凌没啃几口我面前来了个人,是今天的主角之一。
    “好兴致。”看着我手里捧着的狐狸冰霜,卢修斯笑。
    我瞟他一眼,往边上挪了挪屁股给他腾出半个椅子,“坐?”
    他摇头,“不必。”
    于是我点点头。
    “你找我来干嘛?特意发请帖……嫌我在梅林家还不够引人注目?又或者,是有什么事情,你在信里都不能说的?”
    结果对面那家伙挑了挑眉毛,一笑嘿然。
    “不是我找你。”
    我抬起眼来看他,听他后面准备说些什么,卢修斯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开口:“是我母亲想要看看你。”
    ……结果正低头啃冰激凌的我险些把自己活活闷死……
    擦嘴,抬头,一脸苦相。
    “她?免了吧。又不是没见过……”
    这下轮到他吃惊。
    “你见过母亲?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一年以前国王十字车站……”我扁了嘴翻翻眼睛,“那位……卢修斯不是我说,我可是真的很怀疑很怀疑那位是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儿子来的……”
    他越发吃惊,我则稍微直起身子往宴会厅里三两成群的家伙们中扫了两眼,很快就找到了那一位。
    于是指给他看。
    某人的表情顿时十分之精彩。
    “谁·跟·你·说,她·是·我·母·亲·的?”咬着后槽牙,卢少爷一字一顿怨气冲天。
    看到他这表情这态度这语气我再怎么无脑也该知道出了错,所以眨眨眼睛,我竭力笑的纯良。
    “哎呀?可我听到她说是马尔福夫人……?”
    卢少爷这下开始不屑。
    “马尔福夫人?就凭她——”
    剩下那半句话,他却没有出口。
    只是摇了摇头,轻轻笑了一声。
    然后才看我。“要说她是马尔福夫人,也不算错。她是我姑姑,丈夫入赘进的门——就这样。”
    略略想了想,卢修斯却又一次开口,“至于我母亲……”他回过头去在场中搜寻,最终确定了目标的方位,“在那里。跟你母亲……哦,你养母和布莱克夫人说话的那一位。”
    我看过去。
    迪拉是很好认的,而迪拉身边黑发的那一位女子——不得不说容貌真的不难看,不过气质上却总让人觉得混身上下隐隐作痛,那是她的一种咄咄逼人——应该就是天狼星的母亲,而,迪拉和天狼星他妈两位之间的那位以一个半侧面冲着我,在我这个角度望过去恰恰可以看见她三分之二的脸庞的女子……就是卢修斯的母亲?
    我一时愣在了当场。
    不管是穿越之前还是穿越之后,我都可以算是见过不少美人。就算把范围缩小一点,仅仅说是中年美妇,我也算是见过不少。
    可是,那些人——甭管是穿越前的影视明星,还是穿越后的豪门贵妇,都没有一个人,比得上眼前的这一位。
    她并不能算是美丽,脸孔也好身材也罢,就算是恭维,也只能说是中上之姿。而且在这么个场合,她的衣着服饰也算不上奢侈豪丽,衣着仅仅是一袭黑天鹅绒的无肩曳地长裙配同色同质的长手套,首饰也只有颈上的黑珍珠项链与胸口的白金镶钻珠花,再就是将白金色长发盘起并固定时用的细小珍珠结成的发网。
    这样的打扮,只能说是简约,如果说是另外某些人举办的豪华宴会,这样的衣着服饰说不定还会让人觉得寒酸,可是,可是她的那一份风姿气度……
    她那一种风姿气度,就连在梅林家独当一面的迪拉,都比不上。
    这女人,单凭自身的风范,就已经压过了全场所有的女性。
    就想起在九州的时候,某次跑去听一位老师的选修课,课上那位老师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间感叹说,有些女人,即使没有娇丽容颜窈窕身形也没有楚楚华服琳琅珠玉,可她自身的那一种风华,便已是最美的妆扮。
    这一句,当时不懂,现在,却是了然。
    “怎么?”看我一眼,卢修斯唇角带笑。
    “没有。”摇了摇头,我收起赞叹对他坏笑一下,“只不过说,看到你老妈之后我越发的开始奇怪——这么个人,怎么偏偏就生出来你这么个儿子了了。”
    卢少爷顿时气结。
    只是气结归气结他却没时间跟我多掰扯些什么,今天好歹是他的订婚宴,他是主角,所以就算他还想跟我继续胡柴下去却也不得不在某侍女的催促下郁闷走人——我却也不想再继续啃那个狐狸冰霜。
    于是挥挥手送他离开,我满大厅的张望着打算看看能不能找到几个熟人——然后就真给我看到。
    安多米达·布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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