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外响起一声厉喝
“住手!”
黑衣众人手中一滞,停下动作,皆向门外看去。
一白衣男子身姿笔挺稳坐于马上,眉清目明,风度翩翩。男子身后亦跟着七八个黑衣人,衣着打扮与客栈中的黑衣众男如出一褶。
“刷刷刷”,屋内黑衣众人手中的利剑纷纷归鞘。
这是什么状况?濮阳昱看了看门外,又回过头来瞧了一眼屋内的黑衣人,朝着骆铭秋眨了眨眼。
骆铭秋心中也有些不解,却见那白衣男子轻撩衣摆,继而从马上一跃而下,将手中的马鞭交与身后的黑衣人,这才风度翩翩的走进客栈。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男子微微皱眉,向黑衣众人中名叫“剑七”的问道。
“哥哥,这两个无耻之徒对我出言不逊,哥哥可要为妹妹作主啊!” 不等剑七开口,紫衣少女便抓住男子的胳膊开始告状。
这死丫头可真会颠倒黑白啊!濮阳昱不自觉地翻了个白眼,听见那句“无耻之徒”深觉刺耳,正想说几句话气气那个死丫头,不想那白衣男子却严声厉斥道:
“胡闹!你那刁蛮霸道的性子我还不清楚。外面比不得家里,岂容你这样惹事生非!”
少女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见自己哥哥当着众人如此不留情面的训斥她,一时放不下面子,便咬着牙,赌气道:“哼!明明就是他们不对,你不帮我讨个公道,反而训我,我是你亲妹妹啊,你却帮着外人,哼!我讨厌哥哥!”
说罢,便奔出门外,骑上那匹白马扬长而去。
看着赌气离开的妹妹,白衣男子显然一脸无奈。
“剑七,跟上小姐,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得带她回来!”
“是。”
剑七领命追去。
白衣男子扫视众黑衣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剑九,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名叫“剑九”的男子也不偏袒,将刚才所发生的事照实讲了一遍。白衣男子听着,眉头越皱越紧:“这丫头越发胡闹了!”随而将话锋转向众黑衣人,“那丫头不明事理,你们竟也跟着颠倒黑白!她胡闹生事,你们不仅不加以阻止,反而帮着她,我要你们跟着她是为了保护她安全,不是为她打架增添帮手!”
剑九闻言,立马单膝跪下,身后那几名男子也忙跟着跪了下来。
“属下愿受少主责罚!”
白衣男子看着他们,沉吟片刻,才微叹道:“照府内规矩,回去后自去领罚。你们先起来吧!”
“谢少主。”
男子微微颔首。继而上前向骆铭秋二人走去。
“二位公子没事吧。舍妹自小任性不明事理,方才之事多有得罪。在下在此向二位公子致谦,实在是不好意思。”
一番话说得很是诚恳。
骆铭秋脸色和缓不少。“不过是令妹与我师弟的意气之争罢了,公子你不必太过在意。”
“明明是那丫头太凶悍,又蛮不讲理,还能怪我么……”濮阳昱在一旁小声嘀咕。
“濮阳!”
骆铭秋一声喝斥,濮阳昱缩了缩脖子,立马不出声了。
那白衣男子却笑道,“这原本就是舍妹的错,这位小公子不过是据理力争罢了。这样吧,为表歉意,现下就让掌柜准备些酒菜,我请你们喝上几杯,不知可好?”
骆铭秋心想明早还要赶路,喝酒误事。正欲开口拒绝,却见濮阳昱很是大方的摆了摆手,抢先说道:“喝酒就不用了。可是看你如此诚心,我们也不好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不是……”那黑亮澄澈的眼珠一转,“那这样好了,我们在这里的吃住的一切费用就由你支付。这样,你总算可以心安了吧!“
骆铭秋满头黑线的看着濮阳昱,后者竟然还一副“我知道我很大方,你们不用太崇拜我”的表情。
“濮阳,休得胡言。这位公子,我师弟素来爱开玩笑,刚才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白衣男子却只是笑看着濮阳昱,并不言语。
“呃,这位公子。”掌柜的走到男子面前,手上拿着一锭银子。“这是刚才那位姑娘给的房钱,可是我们这里房间不够,只余下四间,不知……”
“只有四间房啊……”男子沉吟片刻,“银子你收好,房间我们要了。这样吧,其中一间房自是留给那位姑娘。至于另外三间,掌柜,你多添几床被褥,加多几个铺位,大家挤挤就行了。”
“少主,这怎么行!您怎可与我们挤在一起,还是您和小姐一人一间,我们其余的人挤挤算了。”
白衣男子话音刚落,黑衣人中便有人开口阻止,其余的人也开始附和起来。
站在一旁的濮阳昱听后不禁抚额。这,这是开玩笑吧。这些人加起来怎么也有十多个啊!十几个人三间房怎么睡?叠罗汉么?
白衣男子挥了挥衣袖,“不必多言,就按我说的办,难道我说的话你们也不听了么!”
“属下不敢。”众黑衣人闻言低头齐声答道。
屋内总算安静下来。
骆铭秋此时却突然出声:“掌柜的,麻烦你帮我退一间房。”
众人听闻,皆看向他。
濮阳昱却是“嘿嘿”一笑,这骆呆子,又要开始犯傻了啊!
“这位公子不必如此,不过是一晚而已,我们挤挤也就过去了。”
“我与我师弟二人住一间房也就够了。你们人多,多一间房好歹也宽敞些。掌柜的,你差人去收拾一下吧。”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那在下就此谢过了,鄙人姓楚,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在下姓骆,这位是我师弟,濮阳。”
“若不嫌弃,那在下可否称呼一声‘骆兄’,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楚兄不必挂心……”
…………
濮阳昱在一旁看着只知对方其姓不知对方其名的二人互相谦让,你一句一个“楚兄”来我一句一个“骆兄”去,实在是寒得不行。
“呃,那个……”濮阳昱拉了拉骆铭秋的衣袖,“小秋秋,好累啊!本公子现在腰酸背痛,腿脚抽筋……”
骆铭秋见濮阳昱在众人面前叫他“小秋秋”,脸色登时由睛转阴,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发作,忍得很是辛苦。
那楚公子却笑道:“二位若是累了,便去休息吧。来日有缘再见,定当与二人痛饮一翻。”
“嗯,嗯,那我们去休息了。”濮阳昱不等骆铭秋开口,便抢先说道,“你们也早些歇息,早睡早起才是好孩子……”
一边早已拽着骆铭秋上了楼。
房间里一切已经收拾妥当。二人刚进门,小二便端着饭菜走到了门口。
“二位客官,这是你们要的饭菜。”一手已将菜摆上桌,“二位慢用啊。”
说完退出屋外,顺手关了门。
“啊,好香啊……”濮阳昱嘴巴里塞满了食物,两腮鼓鼓的,说话含糊不清。
骆铭秋看着他那圆圆鼓鼓的脸,禁不住出声提醒:“慢点吃。”要是他吃得噎着了,麻烦的可是自己啊。
“这些饭菜如此美味,不快点吃怎么对得起在田间辛苦劳作的庄稼大叔。”濮阳昱说完,又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
骆铭秋实在想不出他“狼吞虎咽”与“辛苦劳作的庄稼大叔”有什么关系。这小子总是胡言乱语,总有一天祸出口出。转而又想起刚才在楼下所发生的事,不由沉吟:“那些人一看就知不是普通商人,只是怎么会出现在这偏远小镇……”
“嗯,而且明明一大帮人已经够招摇了却假装很神秘,连名字也不肯透露,只说自己姓楚。不过……”
濮阳昱嘴里嘟囔着,将口中的食物全部吞下,见骆铭秋光顾着沉思,饭都没吃几口,不由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沿。
“砰,砰”两声,清脆响亮。
“不简单又怎样,横竖和我们扯不上关系。你还是快吃你的饭吧,等我吃完一点不剩的时候,你可别叫饿啊……”
骆铭秋听着也觉有些道理,想着自己还有要紧的事要做,肚子也着实饿了,这才开始吃起饭来。
吃完了饭,二人便唤小二来将桌子收拾干净了。
“累死本公子了。”濮阳昱伸了个懒腰,一个“狗熊扑”便稳稳当当的趴在了床上。“啊,真舒服啊!”说着,一个翻身,四肢一撑,整个人在床上摊了个“大”字。接着便一动不动,气息绵长,一个人占着一整张床熟睡过去。
骆铭秋见状,也不言语,从床上拿了一床被褥,在地上打了个铺位,自去歇了。
一宿无话。
第二日,二人早起赶路。
“掌柜的,结帐。”
掌柜本在算帐,听见声音抬头一看,见是骆铭秋二人,这才说道:“你二位的房钱除去公子您昨日给的银子,其余的那位楚公子已经替你们结了。”
骆铭秋一愣:“那,楚公子人呢?”
“楚公子和他那一群人才走不久。”掌柜的说完,继续做起手中的事来。
二人走出客栈。濮阳昱笑嘻嘻的说道:“想不到那姓楚的还真帮我们付了房钱。”
骆铭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还不是你昨日开的口。”
“话说我们也让了一间房与他,他帮我们出了房钱,大家也算扯平了。”
骆铭秋懒得和他理论,自己上了马,“快些上来吧,我们先去为你买一匹马,这样赶路也快些。”
说罢伸出手来拉他上马。
濮阳昱微眯着眼,乐呵呵地在马上大声哟喝道。
“走喽!”
二人又开始了快马加鞭的赶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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