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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生日宴如期而至,洛瑶一脸喜庆笑盈盈地献上祝词,规规矩矩地叩拜结束,走向自己的位置。
假装不经意地环视一周,沈砂又与史之然、秦素他们坐在一起,正好在她的对面。
史家支持太子一党是朝野里人人皆知的事,毕竟如今的皇后曾经也是史家一个庶出的女儿;而大理寺更是毫不遮掩堂而皇之地效忠史家。
宰执任凌,向来不屑于争权夺派,只忠于皇帝,洛瑶想不明白,沈砂为何会与他们在一起。
难道,是任凌也要倒戈去支持太子一党?洛瑶不禁有些失落,许是大势所趋,不得已而为吧。
凤鸾上的女人,当今的仁德皇后,穿着正红色的拖地长袍,绘着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凤凰;两鬓斜插着牡丹珠花簪,簪下垂着流苏金步摇;分明是在含笑示意,可那狭长的眼睛不怒自威。
执掌凤印十年,但凡有忤逆的她的妃子都不得善终,后宫其他嫔妃唯她马首是瞻;她的长子继承东宫之位十年,登基为帝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洛瑶回到座位,重新看向这个高高在上,俯瞰着他们所有人的女人,她有太子撑腰,背后又站着史家,地位俨然无可撼动。
宴会索然无味的很,洛瑶托着腮努力欣赏着眼前的一幕,数百名舞姬像绽开的花蕾般散开在四周,随着乐师的节奏衣袂蹁跹,顾盼生莲。
眼波流转,一双双巧笑含情目看的洛瑶一股恶寒,同样的神情,红泪就像是天生一般,她一个女子看了都觉得心神荡漾;可眼前的一众人就像东施效颦,过于矫揉造作。
也难怪能让秦素那样的浪荡子遣散府上近千名舞姬,不惜父子反目传家宝都能赠与她。
想到这里,洛瑶从衣袖里拿出那玫鱼丹,莹润的光泽在手心里折射出各种颜色,煞是好看。
洛瑶还在思索待会要用怎么的语气何种措辞说明,才能让那秦素彻底死心又不至于对红泪因爱生恨时,冷不丁听见皇后叫了自己的名字。
“瑶儿,今日趁着皇子和其他世家公子都在,姨娘做主为你择个如意郎君如何?”皇后一脸慈爱看过来,眸子里满是关心,真的宛如一个为孩子操碎心的长辈。
虚情假意谁又不会呢,洛瑶起身,微红着眼满是委屈地看向皇后:“瑶儿自幼丧母,多亏皇后姨娘照拂,只是瑶儿还有陛下旨意在身,实在不敢耽误旁人。”
“瑶儿可曾想过,若你嫁予元儿,陛下还会让你去寻那河图洛书?”
安元,当朝太子,未来的陛下,若她也成了太子的人,陛下自然打消顾忌。
皇后真是打得好算盘,知道她会用河图洛书一事搪塞过去,故意给她下套,反而借着她亲口说的话逼得她难以反驳。
她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就是公然挑衅不给皇后面子;洛瑶被噎住,憋屈地想着对策。
“姑母有所不知,儿臣一直心系瑶儿,不若姑母做主,成人之美。”
喧闹的声音骤然安静,在座的人像是没反应过来,面面相觑,皆是目瞪口呆。
洛瑶猛地抬起头看向史之然,不解、愤怒、失望;他分明是故意推波助澜逼得自己无路可退。
她偏不从,不就是想利用自己壮大太子的羽翼;原来皇后真正的想要自己嫁的,不是太子,是史之然。
也是,太子妃之位她怎么会舍得。
皇后清楚若她接连拒绝太子和当朝太尉,定会惹得群臣非议,届时惹恼陛下,只会加深对洛家的猜忌。
洛瑶心一横,倔强地看向皇后:“洛瑶何德何能,能入皇后与太尉的眼,只是洛瑶与五皇子曾是圣上亲自赐婚,不愿再嫁旁人。”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先五皇子都死了十年了,洛瑶说这话,是摆明了她宁愿守着一个死人一辈子,此生不再嫁人。
这个女子,居然敢当着怎么多朝臣宾客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闻言,皇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真是小看了这个洛瑶,胆敢如此张狂,这是摊了牌告诉她,她的元儿还比不上一个死去这么多年的废物。
明知她最忌讳的就是那个贱人和那五皇子,还故意说出这样的话。
皇后眼里的阴鸷一闪而过,随即还是慈爱地看向洛瑶:“本宫年纪大了,管不得瑶儿的事了。”
洛瑶毫不畏惧地迎向她的目光,良久,明媚一笑,一字一句说道:“洛瑶不敢。”
听到五皇子三个字时,沈砂握着酒杯的手狠狠一颤,一向冷静自恃的人反常地盯着跪在大殿,背影挺直的身影。
那么单薄纤细的肩膀,却倔强地像是要撑起一方天地。
他的目光如水般深情,又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悲伤地让人动容。
只是一旁的秦素丝毫没注意到沈砂的反常,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史之然,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动怒,也难怪,洛瑶此举是明目张胆地表示,她宁愿孤独一生也不要史之然。
史之然何等心高气傲,当众被一个女子折辱,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周遭的空气异常压抑,他斟酌着不知说些什么。
秦素一直以为像史之然这般只在乎雄图霸业的人,是不屑于儿女情长这种事情的。
原来不是他不屑,不是他不近女色,只是他把所有为数不多的私情都给了这个叫洛瑶的女人。
秦素打量着洛瑶,论姿色,不得不承认,她比红泪还要胜上几分,那双眼睛似魅不魅,清澈分明,看向你时似乎眼睛只装得下眼前一人;先前红着眼装委屈时,我见犹怜,叫人心生不忍;而方才与皇后对峙时,又格外张扬明媚,气势上不输半分。
不愧是史之然看上的女人,单是那份胆识又有几人比得过,秦素借着倒酒又偷偷看了眼他,分明气火攻心青筋毕现,可还是端着以往彬彬有礼的架子平静坐着。
宴会照旧进行着,这场小小的风波很快被掩盖过去,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其他人使出各种花样谄媚着皇后。
秦素和史之然离席后,洛瑶赶紧拿着鱼丹跟出去打算完璧归赵。
出了巍峨辉煌的宫廷,微凉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慢悠悠袭来,洛瑶不远不近地跟着二人‘’
可这两人似乎在说什么重要的内容,穿过层层叠叠的假山后,径直走向拱桥,完全没有分开的意思。
洛瑶像是想到了什么,含着被攥出温度的鱼丹,跳进了桥下的湖水里。
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秦素幸灾乐祸又充满好奇地说:“你和那个洛瑶是什么关系?”
史之然顿了顿,好久,就在秦素以为没有下文的时候,听到他用极轻的声音说:“一起长大的。”
洛瑶轻轻闭上眼,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五哥还在,他是商阳城意气风发的明珠,史之然和她都是五哥的跟班,每天跟着他在偌大的皇城读书骑射,好不自在。
她从来不信命,可有些事情似乎只能归咎于宿命,他们猜得到开头,却怎么也无法预料结局。
那些过往像是一把躲在暗处的刀子,毫不防备的情况下悄悄伸出锋利的尖锐,冷不丁扎的人正中要害。
一切,真的恍如隔世。
洛瑶接着听到秦素问道:“那河图洛书,你有着落吗?若你先一步拿到,会给她吗?”
她屏住呼吸,听到史之然说:“我只知道薛柳在陇州,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后面一个问题他并未回答,可洛瑶知道他不会,她和史之然都不是踩着月光看梨花落尽的孩子们了。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沈砂走出宫廷,春寒料峭,他负着手不知在想什么,身上白衣映着月光,华波悠悠流转,显得人越发清冷。
突然,一个暗影出现,附在他耳边说了这几日查探到的线索。
暗影语毕,沈砂眉色微变,神棍不见了。
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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