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潇洒离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是夜,静悄悄,不冷不热,适宜睡眠。可是,偏偏在这个连月亮都睡了的晚上,却有一个人睡不着——没错,那个人就是可怜的本小姐我。话说我为什么睡不着……呃……
忍不住在床上打滚——早知道就不应该吃那么多啦,现在撑得睡不着呀呀呀……
真是自作孽不活……可是都怪这个南宫小姐的胃太小,想人家以前吃这些下去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的说……(作眼凸:你以前是猪吗?!!)
抱怨归抱怨,还是撑得睡不着啊。我无奈地翻了今夜的第一百二十个身,现在,又是面朝窗了啊。
我难受又无聊地睁大眼睛瞪着窗口:唉,这种月黑风高夜,按照穿越定律,通常会有以下情况:第一,采花贼版:有个风流倜傥,轻功极高的采花贼从窗口进入女主的房间,女主的临危不乱机智勇敢让采花贼顿生好感,花自然是不采了,但自此夜夜来访,两人一来二去互生情愫…….
第二,新人鬼情未了版:有一个青年才俊与大家小姐相爱,可是大家的父母不喜欢一穷二白的才俊要把女儿嫁给门当户对的马公子,绝望的小姐轻了生,恰好让传来的女主附了体;穷人家的才俊也被马公子害死,却未知小姐一缕香魂已去投胎转世,于是飘到女主窗前欲见旧情人,于是……
第三,杀手版:有一个杀手他不太冷,这天夜里奉命前来,聪明美丽,勇敢机智的女主用智慧和美貌征服了他,杀手为她背叛组织,带着她远走高飞……
“锵!——”正昏昏然间不知是第六感,第七感还是第八感作祟,鬼使神差间我的身体就向床的一侧滚去,生生躲开了毫无预兆突如其来寒气逼人的一记夺命刀,可是仓皇间忘记了,床是有两侧的,我这无意间滚向的一侧恰好是外侧,而距我以前的观察所知,南宫小姐的公主床是很高的——在落下床的一瞬间,我仿佛在黑暗中看见一闪而逝的寒光,惊得我什么都我忘了,两手只顾乱挥,张口哇哇乱叫:“杀手先生我不是正点子啊啊啊啊!杀了我您什么好处也得不到啊!我只是个小丫头又穷又丑身无二两肉宰了都不够您塞牙缝我们这儿有个張厨子张大胖子那肉多您砍他不吃亏出门左转步行半里桃花林旁一排房左数第一间就是他住的地儿好找好找您要不想吃肉这屋里您看上什么就拿什么我什么也没看见……”
一通乱嚷嚷间感觉已经一个屁股敦儿摔在了地上当下也顾不得屁股是摔成了四瓣还是八瓣,因为我似乎听到人家冷冷地哼了一声,一阵似乎是传说中的杀气的寒气扑面而来!我用了绝对在正常时没有的速度抱着头就开始鼠窜:“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咱有话好好说哈!您要做什么咱一定全力配合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您指东咱打东您说西咱击西……”多亏了南宫小姐这屋里复杂的摆设,我在这些摆设间与这名夜半访客周旋半晌他愣是没砍到我,不过看到那些精美的家具无一例外地代替我开了花,心里更是一阵发寒发怵:怎么这么逼真?不由得向门的方向望了一眼,任我这屋里已经天翻地覆外面依然是静悄悄。
这屋里能被我用来庇护的物体基本上已经被这位先生震了个稀巴烂(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啊),我此时已是避无可避地被逼入墙角。还嫌不够火候么?好!我咬紧牙关捏紧双手迎着刀锋大吼出声:“我南宫桃夭在此立下重誓您的愿望我一定会不遗余力为您达成至死不休!”大少爷,这下你满意了吧?话音落,那冰寒刺骨隐隐透着血腥之气的刀锋顿停在我的额前,同时响起的是恰到好处的呵斥声:“什么人?竟敢行刺小姐?……”
随后的戏码熟得不能再熟,我闭上眼,嘲讽地勾了勾唇角,等待着那个南宫桃夭熟悉的气息靠近。
他用手碰了碰我的额头,那里,刚才被逼近的剑气划开了一道口,刚才对着我的,是一把真正的杀人的刀。我依然维持着之前跌爬在地的狼狈姿势,睁开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南宫少爷,放心吧,我很怕死的。”安排刺客“刺杀”不就是想确定这一点么?好,恭喜你,你拿住我的短了。
南宫芜钺只是看着我,奇怪的是,眼里居然闪过一丝…… 温情?!呵呵,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不觉得这样更多余么?我正准备让他把这种看起来让我倒胃口的表情收起来,他把我打横抱了起来,附在我耳边轻轻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这次,不论你相信与否,不是我哦。”说完,他低低地笑了几声,我想我脑子一定抽筋了,竟然觉得他的笑有几分真意,“不过,确实好巧啊,真让人容易误会呀。”
刺杀案的直接后果时就是南宫小姐的闺房沦为首次高保真动作效果的牺牲品,而南宫小姐本人则不得不被迫开始了与南宫少爷同居的日子——南宫少爷的“闺房”露华轩是个大园子,空房子当然不止一间,南宫小姐再不受待见也不会沦落到跟南宫少爷挤一间的地步——阿弥陀佛,想歪的施主回头是岸呀。
我想,也许真的不是南宫芜钺,虽然倒顺带帮了他的忙。如果真的是他安排的,他知道我一定能想到,也没有必要在事后否认了。那么,会是谁呢,从那天的情形来看,那个刺客似乎真的是想要杀我的样子,那杀气可不是作假的,不过,似乎没什么经验的样子呢,要不然对付我这么个不会武功的人也不是只留下这么点小伤了,南宫小姐可是位合格的大家闺秀,能与什么人结仇?杀手么,偷偷摸摸见不得人又要致人于死地,不外乎就是为了地位权力金钱,嫁祸陷害,再不就是仇杀,情杀……那天的刺客可是个女人呢,有武功,可是好像没怎么杀过人嘛……
我抚着额上淡淡的伤痕,一边思索着,一边把小丫头刚那个送来的据说是挺名贵的什么“寒烟暮雪”的名茶当白开水喝,不过你别说,还是比白开水好喝一点,有香味嘛,不过喝下去都没差(作:你这个俗人! 桃(挑眉):我就是一俗人那也是你编的,有意见吗? 作(忍气):没有……),自从刺杀事件后,我的南宫小姐的身份“坐实”,软禁自然也解除了,大小姐的待遇自然也跟着全全回转,现在在这个南宫府过着如同老佛爷般的米虫生活,可谓舒服到家,只除了总是来骚扰一下的南宫少爷——当然,人家现在是我老板,敷衍一下也是应该的嘛。比如现在:
我正在凉亭品香茗(作:就你那样还叫品? 桃:怎么,你有意见?作(低声):没有……),南宫少爷不出所料地不知从哪旮旯冒出来,一脸欠扁笑容地靠近:“妹妹好兴致呀,这”寒烟暮雪”可算得上是极品了,不过……”可能还是被我牛饮的架势小小地惊吓了一回,少爷的笑容有些僵,“这品法倒也……独特。”
我就知道这变态不同于常人,咱这都“本色”了他也能欣赏……自古大凡有点儿钱有点儿权的老少爷们小姐姨太太们,看惯了霓裳羽衣,京剧戏曲一类的高雅艺术就觉得街头杂耍这类的底层民俗艺术新鲜,一边嫌弃一边高傲地施舍般地拿“粗俗”取乐。当然,您既然喜欢咱也得投其所好不是?于是我一骨碌爬起来(作:敢情刚你都一直倒伏呢?),狗腿地拍拍根本没灰的坐垫,嘿嘿地笑道:“哥今儿倒回得比往些早,累坏了吧?来来快坐下喝杯茶解解乏,这茶是挺不错,刚泡好,挺香的!”看吧,我就这么一俗人,就知道它喝起来香。少爷果然被我这刘姥姥式愉悦了,哈哈笑起来,我也跟着笑,活脱脱就是一小日本身边的汉奸模样,可是,我从没哪一刻比现在更清醒,仿佛把灵魂剥离出来一般,在一边清楚地看着自己顶着南宫桃夭的帽子在人前和南宫少爷“兄友妹恭”,在人后,我献媚讨好,像一个小丑一样用自己的丑态和卑微娱乐他;在少爷的任务正式下达之前,他默许甚至纵容我过着奢侈腐败的小姐生活,他说,看,只要你听话,你就能得到这些,多好。是呀,多好;只要乖乖做一个有用还有些乐趣的棋子,就能活得好好的,没什么不好;所以,现在,我要好好尽到这样一个好棋子的义务,虽然,那个刺客为什么要行刺与我无关,可是,和南宫小姐有关,我又怎么能不闻不问呢:“哥,你说宰相大人的公子那么优秀,爱慕他的女子是不是很多?”南宫少爷,我们来谈谈那场刺杀案吧,小妹我有线索哟,那个刺客是个女人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吧?你说你妹妹我会不会遭情杀呢?
南宫少爷邪魅的桃花眼对准我的脸,我继续眨着南宫桃夭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对着他……半晌,他唇畔绽放罂粟的笑意:“怎么,还没嫁就开始吃醋了?这可不好哟,我南宫芜钺的妹妹怎么能这么容易就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呢,不行的哟。”
怎么,装傻,想让我说得更明白点儿?好。我作小女儿撒娇态的微微撅起嘴不乐意道:“哪里轮的到人家吃醋嘛,宰相公子的魅力那么大,可能早就有人为了他到处乱吃飞醋酸得都要发酵了呢。”
南宫少爷呵呵笑起来,“宠溺’地点了点我的鼻子:“放心哟小丫头,我南宫家的小姐怎么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这宰相公子夫人的位子跑不了一定是你的!”
看来是这么回事了,不过……“就是因为这样人家才更担心嘛,现在的什么高第名门公子就是被宠坏了,看见女人为他争风吃醋还高兴呢,哼!还有一个臭毛病最讨厌啦,总觉得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得到的就不值钱,人家跑不定要嫁他啦说不定他就不稀罕呢。”这么多天了,未婚妻被刺就算是没受伤也受了惊吓吧,这个未婚夫除了派人送了点慰问品自己连个面都没露……我怎么着觉得这宰相公子本人不太满意这门婚事呢。
“是是是,那是他没看到咱们桃儿的好…..所以等嫁过去,桃儿可一定要让他尝尝厉害哟。”
哟,看来这门儿政治婚姻就是你和人家爹单方面谈成的嘛,这宰相公子原来和我一样也是没有发言权的呀。不过,看样子这个宰相家的小子倒是难得的“性情”呀,是因为单方面不喜欢老爹把自己当政治棋子还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会不会就是那天来刺我的那傻妞?要是的话,这两人倒还真配,感情外露,直来直去,都是“性情中人”么。想到这里我不禁笑起来,南宫哥哥就好奇了:“妹妹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想起在这里还能让我遇到这么直爽的人,我笑得更开心:“哥,你明知人家不高兴还硬要把妹妹塞过去,这不是存心让你妹妹我过去受委屈嘛!”
南宫变态笑得很妖孽:“我妹妹可是个厉害角儿,咱南宫家的人怎么会舍得让自己受委屈呢。”语毕,兄妹两人相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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