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妙不可言》15.Chapter 14

    林斓紧张的盯着客厅的大门，擂鼓般的心跳仿佛要将她击晕过去。门开的一瞬间，她知道生命中的一扇门也已经向她敞开，随之而来的秘密让她兴奋不已却又不知所措。那一刻，林斓突然有些害怕，从心底涌上一个逃避的念头，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掉，什么方冶，什么过去，统统都不在乎，可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僵在那里，看着三张熟悉却陌生的面孔向来宾友好的微笑。当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生命中的存在要靠其他人来证实，这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方伯伯和方阿姨的微笑一如三年前般温和，让林斓恍惚间有种错觉，什么分别都只是一场悲伤的梦，她依然是那个四岁的小女孩儿，站在葡萄架下惊奇的看着眼前咬手指的小男孩儿毛茸茸的大眼睛，任阳光恍花了眼。
    手心传来了阵阵温暖，林斓低下头，是身旁的杜钦握住了不知何时已经冰凉的手。向杜钦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林斓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不可以再这样暧昧下去了。林斓这样告诉自己，虽然还是不太明白杜钦课上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是假，但是林斓知道，这个世界暧昧太多爱情太少，继续下去只能害人害己。
    “呃，我，我有些渴，先去拿果汁。”强迫自己去忽略杜钦受伤的眼神，林斓转身想要离开。
    “杜钦来了啊。”
    仿佛穿越时空而来的声音让林斓硬生生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方家三口人已经站在了他们俩面前。一切仿佛都没变，却又变了好多。
    “方伯伯，方伯母。”杜钦有礼貌的打招呼，随即转向方冶，“生日快乐！”笑着将礼物塞到方冶的怀里。“谢了！”方冶笑着说。
    “杜钦，你父母还好吧。”方伯伯和蔼的问道。
    “多谢方伯伯关心，他们都很好。”现在的杜钦，官方的与平时相比仿佛是不同的人。林斓心里暗叹，象他们那样的人，都要准备好几副面具吧，真累！
    “这位是……”看到了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林斓，方伯母眉梢一挑，问道。
    “这是我和方冶的同学，林斓。我今天的女伴。”杜钦回答道。
    了然的点了点头，方伯伯和方伯母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您好。”林斓鞠了一躬，本来还想和以前一样叫他们方阿姨，方伯伯，可是，到了嘴边的称呼还是被她生生的咽下。
    “你们好好玩儿啊，我们先走了。”高贵的笑了笑，方家三口继续去招待其他人。
    林斓一直在看着他们的表情，哪怕是细小的一个动作也不愿放过，但是林斓失望了，从始至终，方伯伯和方伯母都没有露出一丁点的惊讶或者其他的什么。林斓的心失落极了。林斓啊，林斓，你真的确定那过去的十多年不是你臆想出来的？
    “小斓斓！！”林斓一惊，赶忙收回了视线，这种称呼能叫出来的除了庄言没有别人。
    今天的庄言收拾的很漂亮，礼服和高跟鞋衬得她很有气质。林斓不由得想要逗逗她：“今天这么漂亮，来见婆婆了？”一股酸酸的味道从心底升起，呃，刚刚橙汁喝多了。
    看着杜钦也在一旁偷笑，庄言的脸登时红了起来，伸手在杜钦的胳膊上拧了一把，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转变话题：“什么啊！对了，你送给方冶什么礼物？”
    “啊！”林斓一拍脑袋，“刚刚他来我忘了！”
    “你啊~”杜钦的语气说不出的宠溺，让林斓顿时不安起来。“等他拜访完他那些叔叔伯伯得了空你再给他吧。反正还有时间。”
    又聊了一会儿，看到方冶有了空，林斓和庄言走了过去。深深吸一口气，林斓站到方冶面前，将礼物递给他：“生日快乐。”
    看到林斓方冶一愣，随即一抹好看的微笑化开在嘴角：“谢谢。”他捧着林斓的礼物前后看了看抬头说道，“介不介意我现在就打开？”
    林斓耸耸肩：“怎么会。”
    三下五除二的拆掉包装，方冶的动作迅速而利落，竟然是一个木质的车模，不是很贵重，很老的款式，看起来却很精致。
    方冶挑了挑眉，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来不及捉住，就消失了。“我很喜欢。谢谢。”方冶笑得开心。
    “你喜欢就好。”林斓扯了扯嘴角。
    往事如一部老旧的电影在林斓的脑海中缓缓播放。两个孩子趴在精品店的玻璃上看着摆放在橱窗里的木质车模，眼中写满了憧憬。
    “我要是有一个这样的模型就好了。”男孩儿这样对女孩儿说。
    “可以让你妈妈给你买啊！”女孩儿说。
    咬了咬嘴唇，男孩儿点点头。
    第二天，男孩儿愁眉苦脸的对女孩儿说，今天和妈妈去模型店，可是那个车模被人买走了，因为是手工制作，所以每个模型只有一个。
    看着男孩儿那么难过，女孩儿的心也难过起来。于是每天女孩儿都会去那家模型店，看看老板有没有再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可是过了那么久，久到男孩儿搬走了，从女孩儿的生活中离开了，那个模型也没有再出现，一如方冶的音信，消失的无影无踪。
    方冶手中这个模型是前不久林斓拜托老板现做的。老板说这种车已经很早就过时了，但是林斓还是坚持要求老板做一个一模一样的。方冶，车模已经过时了，那段一起的岁月，是不是也过时了呢？
    有人过来和方冶说话，林斓便从人群中退了出来。方冶成熟了，得体的举止，高雅的言谈，这一切都深刻的提醒着林斓曾经的那个小尾巴再也不存在了。
    林斓转过头，看到杜钦也处在包围圈下，无奈的向她眨了眨眼睛，林斓开心的笑了起来，没有看到方冶黯下去的眼神。目光扫过全场，在一个角落里停了下来。角落的男孩儿一个人喝着酒，孤独而失落。目光偶尔会飘过来，转瞬再离开。
    “喂！怎么一个人在这？”林斓端着橙汁走过去。
    “啊？”男孩儿一愣，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发现了。
    “不会不记得我了吧。庄语。”林斓笑着说。
    “没有。”男孩儿腼腆的笑了笑。
    “你和庄言……”林斓说完就后悔了。
    “还那样。”抿了抿嘴唇，庄语的声音夹杂着难过，“你知道么？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宴会。”
    “什么？”林斓有些不明白。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认识方冶和杜钦而她却不认识呢？因为她从不参加这种场合。”
    林斓尴尬的笑了笑：“都是朋友啊！”
    “不对！”庄语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在方冶身边笑得开心的庄言，“因为她喜欢方冶。”
    “庄，庄语……”林斓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转了转手中的酒杯，林斓半晌下定决心说道：“你对庄言……”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收回刚刚炽热的目光，庄语看着林斓淡淡的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喜欢她的不是么？”
    庄语的眼神那么悲伤，让林斓也难过起来。“不是这样的。喜欢这种事，没有什么有没有资格。”
    庄语苦笑：“话虽如此，可是有时候却是人力不可抗拒的。”
    人力不可抗拒，转着酒杯，林斓念着几个字。大厅耀眼的灯光照在那个的人身上，闪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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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言快疯了。她觉得自己跟农民一样只是上了一趟卫生间而已，竟然找不到路了。
    转来转去，头都要晕了。走过一个虚掩的房间，里面两个人的对话让庄言好奇的停下脚步，探了探头，竟然是方冶的爸爸和妈妈。
    “怎么会这样？”方冶的妈妈好像很紧张。
    “放心吧。张医生在这一行很有名，不会出问题的。”方冶的爸爸安慰道。
    “但愿如此。我只是希望那种事再也不要发生了。”
    怎么了？庄言莫名其妙，是不是有人病了？一想到自己竟然在偷听别人的隐私，有点道德沦丧的感觉。撇撇嘴，庄言若无其事的继续找路，刚刚的那些东西也丝毫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