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联邦都羡慕我有花》52.近身搏击开课

    自从在宿舍里拒绝了裴袅的来访后, 安和裴袅缇娜之间的关系就降到了冰点。
    她连敷衍都不再乐意，即便是在楼梯口迎面相遇，也只是目不斜视地走自己的路。
    缇娜一开始还热情地同她打招呼，但次数多了，难免心里难受。
    毕竟，之前的相处, 她以为她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的。
    “我不明白, 到底是怎么回事。”入夜，缇娜在床上暴躁地扒了扒自己的头发，“一定是有原因的, 但到底是什么？”
    “安在拒绝我们可能的帮助。”似乎心里有了结论，所以裴袅反倒显得平静下来。
    “她遇到了一些问题，这些问题给了她压力，但似乎不太方便让我们介入, 或者，她不想让我们介入。”
    “她知道我们会想办法帮她, 所以她选择先把我们推开。”
    安的伪装实在太蹩脚，既然要疏离她们, 就不该有这么突兀又浮夸的嫌恶表情。
    而且，这样的表情只在她们能看见她的时候做出，有好几次她都因为没来得及换上这样的表情而稍显慌乱。
    安不是真的不想和她们做朋友。
    裴袅松一口气。
    但她在犹豫是否该真的去探听安的隐私，安的拒绝和改变有她自己的考量。
    “缇娜, 如果我们的帮助会给安带来困扰, 该怎么办呢？”
    裴袅的这一句像是询问, 却似乎并不需要回答。
    缇娜捕捉到了，她对这样细腻的深究无所适从，她不习惯顾虑太多，在她看来，想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袅袅，你一向都很有自己的想法。”
    “但既然只是如果，那为什么不是这样。如果我们没有想办法帮助安，安遇到了不好的事情，最后的遗憾要怎么办？”
    女孩把后脑抵在椅靠，她按下按钮，天花板上的星辰夺目起来。
    根据计算后精心设计的星辰布局，璀璨，盯久了，便能将人拉到浩瀚的天空。
    暖色的小台灯在她的左手边，将桌面罩上一片光晕。
    “缇娜，这件事之后，我们邀请安来看星星吧。”在一片静谧中，女孩轻声道。
    ——
    在幼崽们的期待中，军事基础课程——近身搏击终于开课了。
    “这身衣服可真酷。”进入竞技馆时，裴袅听到人群中有幼崽吹了口哨。
    近身搏击课程对着装有严格要求，在课程退改选结束，所有上课同学名单敲定之后，学院就根据每个幼崽的身体数据量身定做了统一制服，并且由机器人直接送到了对应宿舍。
    搏击制服与学院制服大同小异，只是为了配合大幅度运动修改了累赘的装饰，布料质量也上了一个档次。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令人瞠目的是制服上盘了一只青面獠牙的陌生物种，两角，长须，利齿，四爪，蛇身，被鳞，双目大似铜铃，威严又庄重。
    “是龙。”裴袅的指尖落在腰际的利爪。
    “那是什么？”缇娜和裴袅背后的龙头面面相觑，“我记得影像里，亚尔曼元帅可没穿这一身。”
    “一种古早神话里的生物，神秘而强大，曾经作为人类族群的图腾。”
    她在图书馆的古籍中有翻阅过。
    等进了竞技馆，在中央场地看到一个直立如松的男子，他身着黑色制服负手而立体格壮硕，锐利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像是要活生生将他们穿透。
    闹哄哄的幼崽安静下来，面前的这位应当是他们的搏击老师。
    “全体都有！”男人雄浑的声音在整座竞技场作响。
    “面向我，立正！”
    初次上课，没有培养起来的意识，大家乱糟糟地按着男人的指示。
    “向右转，沿竞技馆内沿慢跑两周。”
    “跑步走！”
    人群哗然，要知道竞技馆可容纳上万人，一圈就够走上半个小时的了。
    男人对惊叫充耳不闻，沉声道：“三周。”
    幼崽们没想到还有这种变故，愣在原地，只听得那人追加一句：“四周。”
    隐约察觉到什么，部分幼崽带头跑动起来，余下的或被推搡，或是自己反应过来，紧跟上去。
    难得一次集体运动，不少幼崽在最初亢奋异常，跑在最前方遥遥领着，但很快，除了一些天生种族优势的，很多都落了下来，甚至直接缀在了队伍末尾。
    喧哗渐渐消失，不再有幼崽和同伴开着玩笑，只想着将全部的气力都用来继续遥遥无期的终点。
    “袅袅，调整呼吸频率。”担心小舍友的身板撑不住，缇娜一直跟在裴袅身边。
    “来，听我的。”缇娜刻意放大了呼吸的声音，女孩凝神听着，很快调整好自己，面色也轻松起来。
    她们处于队伍的中后位置，在缇娜的控制下，两人保持着对于女孩来说不太吃力的匀速。
    半圈没到，有幼崽已经支撑不住，直接从队伍中退出。
    “老师……我有些难受。”一只兔族惨白着脸。
    男人在她沁满了汗珠的额头扫过，下巴扬向竞技馆两侧的座椅：“旁边休息。”
    先例一开，出于身体原因或单纯不想吃苦的幼崽纷纷打了报告，搏击老师虽然外形剽悍却似乎异常好说话，并没有为难他们。
    也是，围着竞技馆馆跑四圈，怎么可能做得到嘛。
    老师肯定是想吓唬一下他们，毕竟第一课，总是要树立威严的。
    退下的学生深以为摸到了老师的真实意图。
    两百名学生在第二圈结束时只剩下了不到八十个，裴袅她们由队伍末端排至了中前端。
    “袅袅，是凯莉。”队伍最前面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轻松地领跑，亚麻色的长发被她高高束在脑后，随着跑动轻摆。从后面可以看到她裸露在外的白皙耳部，上面有一个精致的装饰。
    缇娜在一干幼崽中，种族和体力都排上乘，迁就裴袅的步调，她跑得并不吃力。但凯莉的表现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毕竟她是那么的漂亮，总是给人柔弱的感受。
    裴袅的身体素质要比缇娜所认为的好上一些，两圈的慢跑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的不适。
    但她为了节省体力，也考虑到呼吸频率不能随意改变，只是轻轻点了头以作示意。
    不过……确实很意外，按照凯莉平常所表现出来的，她并不热衷一切运动，甚至，她愿意裹足于沙发的方寸之地，拒绝所有可能的社交。
    那么，她怎么会这么自如？
    仔细看凯莉的腿部，贴身的布料下肌肉紧实线条流畅，这太不该是一个疏于运动的人会有的样子。
    当慢跑进入最后一圈，身体已经进入一个奇异的状态，之前的疲惫与负累在慢慢消褪，取而代之的是难言的轻松与愉悦。在没有刻意的控制下，身体自发地延续之前的节奏，甚至已经摆脱了大脑的支配。
    剩下的五十多个幼崽已经没有打报告申请休息的，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体力完全足够，另一方面，他们心中隐隐有种预感，也许他们坚持跑完，会有惊喜。
    无意识间，剩余的幼崽保持了相同的频率，他们的相对位置也不再改变。
    在最后一刻回到他们出发地的时候，裴袅降下速度，头顶却是熟悉又陌生的男声：“好巧。”
    裴袅回过头，看到了标志性的笑脸和伤疤，缇娜护在她身边警惕地看着男生。
    “美女，我可没对你家小可爱做过什么。”男生见状耸肩，而后赞赏地一笑，“不过，她很优秀。”
    也不待两人反应，插着口袋走到一边。
    “莫名其妙。”缇娜轻啐。
    幼崽们相搀着，得到老师的指令后，三三两两去旁边休息。
    从亢奋的状态平复，难言的酸胀由小腿蔓延上来，裴袅几乎是被缇娜半搂着扶到休息区。
    “尚有余力的同学可慢走两分钟进行放松。”见大部分幼崽已经像死猪一样瘫软，老师转道，“或者用力敲打按捏小腿肌肉。”
    缇娜坐在椅上伸长腿，有规律地抖动两下，便扭着手腕打算帮裴袅放松一下肌肉。
    “袅袅，来，放这。”缇娜拍拍自己的大腿，见女孩沉默意图拒绝，她直接握住女孩的脚腕将她的小腿搬了上来。
    在一众或是忐忑接下来的课程，或是一脸苦相摸着腿的幼崽中，凯莉的身影异常显眼。
    她轻轻旋着脚踝，纤细的小腿曲线沿大腿和腰臀相接，马尾落在肩上被她甩至身后。她慢慢走近老师，白皙而完美的侧脸映入众人眼中，她微微昂起首，卷翘的睫毛扇动，薄薄的唇轻启。
    她面带希冀地问了什么，但老师眉目未动，简单地回了两字。
    裴袅试着对上口型，是“未知”。
    凯莉得到这个答案很有些失望的样子，眉目间很快染上焦躁，但很快她自己便注意到，按压下，面上恢复了之前的温婉娇媚。
    她垂首道了句谢，走到休息区，附近随即有幼崽让出座位。
    坚持下来的五十个幼崽中，女生只有不到十五个，其中，凯莉一直跑在前列，又最为漂亮。
    她的实力与坚持胜过了在场的许多男生，自然博得不少或欣赏或爱慕的目光。
    凯莉似乎对这样的目光习以为常，她没有推拒，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坐在了就近的位置。
    但裴袅却看见，她在垂首时，眼中闪过强烈的厌恶。
    感受到注视，凯莉在半遮半掩的长发后放柔神态，慢慢抬眼看向裴袅的方向。
    一个高壮的身影却突然挡在她面前。
    .
    “袅袅，你在看什么？”缇娜顺着女孩的视线，落在频频偶遇的男生身上。
    只从背影来看，男生的身材可圈可点，肩宽臀窄，只是微伛凑近面前女孩的姿势颇为不正经。
    凯莉虽高挑，但到底是女子，连头带半边身子全被遮了个严严实实。
    缇娜脸一黑，手里动作停下，眉毛皱起，像是气极，眼里有着难以置信，“他在耍流氓？”
    像缇娜这样的女生，习惯性地把周围的人或物划入自己的保护圈，眼见着同一层的舍友被欺负，她哪能看得过去。
    当下就把裴袅的腿轻轻搁下，撸起袖子。
    “缇娜，等一下。”她的手腕被女孩握住。
    “他们好像认识。”
    “何况……那个男生再没分寸也不会再老师和同学面前做出不好的事情。”
    缇娜看过去，果然见凯莉露出的小半张脸上绽开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