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的日子[连载中]》3.三

    点一支烟紧紧的靠在客厅的窗台上，眼睛里只能看到外面挂着的衣服以及摆在窗台上的花盆，在这些东西的后面只有三号楼的一面墙。
    以前小香不在的时候我总喜欢打开我房间的窗户，蹲在窗台上点支烟看着过往的出租车。这是她走后一年我养成的一个习惯。江油是个小城市，夜深之后除了能看到出租车就是一些还没回家的人力三轮车车夫。夏天有凉风吹进来的时候，我就只穿一条内裤横坐在窗台上大吼大叫，像疯子一样。不过倒从来没有人站在我家楼下破口大骂我影响市容。
    也许是大家都认为自己眼下做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一个有写作欲望的人来说，没有一个好的题材，或者是有好的题材不能说服自己写出来是很痛苦的。我是典型的一个懒人，常常一篇东西写到自己都认为最精彩的地方，喀嚓一下停止了或者是就此收尾。我常对别人说我到现在都没有成什么事就因为一个字：懒。
    “干嘛呢？这么晚了还没睡？又抽烟，少抽点！”爸站在客厅中间端着杯水：“你看我除了应酬的时候抽两支其他什么时候抽过了。”
    我把还没抽完的烟扔进装有水的纸杯里说：“爸，我其实也是写东西的时候才抽得狠点，这还不是遗传你的……”
    爸打开客厅的灯拍了拍沙发示意叫我坐下，然后又摸出一支烟来问：“还要不？”我接过来含在嘴上，爸又把烟给我拿下来说：“要么就点上，要么就不抽，不抽就拿在手上，含在嘴巴上像什么。”
    我心里暗暗笑着，刚才叫我少抽点，现在又递给我一支。
    爸把烟点燃后看了我一会儿，我正想开口他说话了：“写东西是件好事，但总不能把这个当职业吧？有时间的时候写一写，就当是陶冶情操。”
    爸开口的时候我就猜到他要说什么了，我其实很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就不能理解我一下。不过我知道我要是这样问了，他们肯定会反问：你就不能理解一下父母？
    我一边使劲挥手一边说：“我只想把现在的事做好，现在手头上的事做好，难道写东西就不能有出息吗？说句实话，我打心里是想把这个当职业。我记得很小的时候，你在旁边写通讯稿写新闻稿，我就在旁边做作业，你对我影响非常大，虽然我当时看不懂到底你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后来我选择读新闻系，选择去做一个记者都是因为受你的影响。”
    “但你要知道，当时我在部队，我是个军人我有自己的职业，我不管是写作也好怎样也好，我当时都当是爱好，你也要明白这回事，现实始终是现实，实际工作和爱好是不能摆在同一条线上的。”爸拍着我肩膀。
    “但是我每次看你收集资料，写作的时候我都觉得你不仅仅当作写是爱好，就拿现在来说你回到地方，在单位每次写什么总结，不管是大的小的，整个单位有谁写的有你好？只是爱好吗？单纯是爱好能做到这个程度吗？”我拿过打火机把烟点着看着我爸，还有他那比我大很多倍的奶油肚。
    爸站起来走了两步转身问我：“好！那你先告诉我你接下去想怎么做，做些什么，做的事能养活你吗？爸爸，妈妈都老了，不能养你一辈子，我也不可能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坐很久，我现在还是一把手，还有些关系，很多人还得买我的帐，什么时候我从这个位置上下来了，到时候别说你进单位的事了，连见个人都难。”
    我点着头很坚决的说：“我不想进什么单位，让我选择我也自己去找工作。我不想像有些人一样拿着国家的钱，坐在办公室里什么上网玩游戏看报纸喝茶。我不想当个蛀虫，我不想做个败类。”
    爸一下就火了拍着桌子说：“什么叫蛀虫？什么叫败类？你有这个心就去改变，不要坐在这说空话。你在家蹲着就每天光想不做能成什么事？那样才叫蛀虫才叫败类。你迟早会成家的，到时候拿什么来养活你和将来的老婆，拿什么来抚育你的后代？”
    我刚站起来准备离开，爸就转身向房间里走去，边走边说：“今天晚上就不说了，你妈她们都睡了，早点休息，早睡早起，记得吃早饭，不吃早饭这个习惯不好……”
    爸回房间之后，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发呆。
    我只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这么难吗？怎么会这么难。以前好不容易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签合同的工作也是工作，并没有什么正式工和合同工之分……现在又该怎么证明我做的事是对的？我想大概是因为一些物质上的东西并没有真正摆在爸妈的面前吧。没有说服力也很正常……
    睡了吧，抽了几支烟反而更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