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情殇》五十九夜话

    叶青竹想推醒黄如菊，问问怎么回事，她又不敢，忙给石磊打电话。
    “你在哪？”她急切地问。
    “医院。”他说。
    “你俩谁伤了？”她更加着急。
    “我俩？”他不明白。
    “是你打了龙飞，还是他打了你。”她急的喊叫起来。
    “什么呀，谁也没有打谁，想哪儿去了。”石磊不知道黄如菊把屋子糟蹋成那个样子。
    “那你们去医院干嘛？”叶青竹还是不放心。
    “一个工人摔伤，我们早来了一宿，你才醒过来呀。没事了，你打个出租自己先回去吧，具体情况见了面再说。”石磊说道。
    叶青竹把自己稍微整理了一下，没有敢碰黄如菊，见天已放亮，急忙离开。
    石磊让秘书留下来办手续，八点一上班，就赶回厂里召开干部会议，安全生产光挂在嘴上是绝对不行的，哪个环节不严格执行操作规程都不是小事。不出事，没有什么。一出事，就不是闹着玩的。
    这工厂里，水呀，电呀，火呀，车呀，酸呀，碱呀，人呀，物呀，几百个人来来去去，挤挤撞撞，一个不小心，就不一定出什么蹊跷事儿。
    这一段时间生产任务繁重，常加班加点，人劳马顿，一点都马虎不得。
    高厂长发了一泡火，石磊把各个地方需要检查，改进，整理的都具体布置了一遍，磨刀不误砍柴工，散会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
    石磊本来想好好睡一觉，刚出会议室，就有几拨人堵在门口，石磊只得陪两伙重要的客户一起去吃饭，吃完饭已经两点。医院那边来电话，说是家属到了，石磊又急忙赶到医院，做家属的安抚工作。
    叶青竹和黄如菊一会儿一个电话，把石磊惹得十分恼火，喊叫了一顿，才都老实下来。
    从医院出来，刚想让龙飞拉回皮都毛海，厂里又打来电话，制衣车间和配电室为了线路改造闹得不可开交，让石磊过去拍板。
    龙飞一笑：“石总，这样下去，非累死你不可。”
    石磊骂道：“老高成了甩手的掌柜，有他妈的什么办法。”
    龙飞趁机说道：“还真不如跟如菊合伙咱们自己干呢。”
    石磊叹了一口气：“哎，那也不是一句话的事，你让她先跑跑就知道了。”
    见石磊没有明显拒绝，龙飞来了精神：“那就让她先跑跑。”
    石磊未置可否：“随她吧。”
    老掉牙的电路存在太多隐患，要想改造就得停电，制衣车间的工作安排都是精确到了分秒，那里能让你停半天电呀，配电室主任说你不让停电，出了事故你负责。制衣车间主任说，完不成生产任务，你去找石总解释，俩人在制衣车间办公室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肯让步。
    石磊来了，都是为了工作，精神可嘉，但时间就这么紧，也是左右为难，几个人琢磨了半天，最后石磊拍板，给电工组，提前加一顿会餐，中秋节那顿干完活再吃。
    全厂都放假会餐，就让电工干活，这么安排，要是老高说的，就算是口服心也不服，但是是石总安排的，都心服口服。
    安排妥当，已是掌灯时分。石磊实在太困了，和龙飞在厂里的食堂随便吃了些东西，回到了皮都毛海的宿舍，明天早上四点就得起来，去北京开一个会。他和龙飞都关了机，告诉龙飞把车放远点，然后在宿舍门外上了锁，再从窗户翻进来，好像人不在的样子，他们要好好睡一觉。
    黄如菊给他俩打电话都关机，开车过来，不见人影，气得骂道：“好你个龙飞，竟敢跟我老娘玩失踪，回来再说，不他妈的让你跪一宿，你就不老实。”
    叶青竹也跑了一趟，见上了锁才死了心，乖乖地回家老实着去了。
    高桐夜里一点到家，楚梦兰本来想抓紧时间，还可以和石磊逍遥一会儿，见他宿舍锁着门也没了脾气。
    亚男跑出来看了好几回，不见石磊的动静，十分不甘心地和白雪梅钻了一个被窝。
    夜深人静，她抚摸着白雪梅，俩人说开了悄悄话。
    “梅姐，你真傻。”亚男搂着白雪梅的脖子说道：“你们住的这么近，来来去去的这么方便，你就没有和石总一起睡过，你真是太傻了。”
    “在一个院子住，就得在一起睡过呀。”白雪梅反问道。
    “行了，你就别嘴硬了，要是没有他，你肯回来才怪呢，都什么年代了，还那么保守，现在有几个你这么大岁数的还没有破身。既然想他，早就该让他好好地亲亲你了。”亚男口无遮挡。
    “他有女朋友。”白雪梅沮丧说。
    “那个叶青竹啊，她算个屁，除了模样和你不差上下，本事差远了。就她那个酸劲，石总怎么就看上她了。你也是，你就甘心输给她！”亚男忿忿不平。
    “那时候，咱们还在学校。”白雪梅说。
    “梅姐，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吃醋，也不能生气，就是你们以后结婚了，你也不能埋怨他。”
    “嗯，说吧，什么事？”
    “昨天，我和他哪个了。”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真的，梅姐，他好棒呢，他那宝贝是我见过的最威风的，他干得我是真舒服极了。”亚男说着又陶醉起来，呼吸开始加速。
    “你真不要脸。”
    “要脸有什么用，你以后要是和他结婚了，就能体会那个惬意那个舒服痛快劲了。真的，梅姐，他是真正的好男人，你千万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跟你说实话，他可比白马老师强百倍。”亚男十分认真。
    “他主动要的你？”
    “他，要不是我用设计要挟他，他才不要我呢。其实，我感觉得出来，他想要的是你呢。”
    “瞎说。”
    “他干着我就光说你。”
    “说我什么？”
    “担心你已经让白马老师玩儿了呗。”
    “你怎么说？”
    “实话实说，我告诉他，你是白马老师的神，老师绝对不可能碰你。”
    “他信吗？”
    “信。”
    “他说的相信？”
    “不用说，从他加快了速度，我就感觉出来他绝对相信。”
    “你是真坏。”
    “我跟他说，你那层膜，老天爷就是安排着留给他呢，你就别提他那个兴奋劲啦，我知道他是把我当成了你，才那么疯狂呢。”
    “你是真能瞎编，你都让他干了，没有想和他过一辈子？”
    “我，就凭我，哪儿有那个福分。也就是搂搂蹭，求着他玩玩而已。只有你才能配得上他，他可是答应我，说我的设计，能买一千件，就再让我舒服一回，到时候你们要是好上了，你可不能不让。”
    “我才不管你们呢，你就那么贱。”
    “有什么办法，没有男人我的确设计不出来。”
    亚男抱着白雪梅亲了一泡，方才入睡。
    白雪梅可就睡不着了，也是活该，谁让她那么腼腆胆小，不主动呢。
    石磊和龙飞从北京赶回皮都毛海，已经是中秋节的早上。
    皮都毛海今天热闹非凡，院内院外大街上，彩旗招展。三个大拱门挂着彩色气球，耸然矗立。
    大门两边，一边一个战鼓队，早早的就打起了擂，一个比一个敲得带劲，真个锣鼓喧天。
    商场内，焕然一新，品种繁多，琳琅满目。
    光烟花炮竹就准备了上百箱。早已定好：十一点十一分一十八秒准时点火，一定一定一定要发。
    要得就是这个气氛，争的就是这口气，就是要提振精神鼓足劲。
    老高大有试看天下谁能敌的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