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若只如初见》16.第十六章

    昏暗的灯光给这间充满了埃及文化色彩的房间更增添了几份神秘，透过折射，相互交错，隐约含着一股阴霾。
    微弱的光在他身上打出阴影，或明或暗，仿佛将他割裂一般。
    少年倚着沙发，显得疲惫，面带伤感。
    唯一能突破混沌的是那双眸子里，由敏锐衍生出的犀利。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感到有些木然。
    只有那一句话，很轻的，却淡得尖锐。
    “晴川死了。”
    猝不及防地刺向他。
    当初她选择枫，他无怨。
    心已灰，意已冷。
    为了逃避，所以赴埃及考古，几年来音讯全无。
    这或许是面对现实最好不过的方法。
    当他与明泽枫再次相见时，心彻底空了。
    因为他身边的不再是藤井晴川。
    对于明泽枫，他便又有了恨。
    他看到的是一个波澜不惊的明泽枫。
    在刚开始时，他的决心下得犹豫。
    但现在，他决定了。
    让明泽枫失去佐晓莘，继而成为他的。
    明泽枫又会被怎样的痛苦埋没？
    冷冷的笑意挂在嘴边，属于他的不过是一种透明的虚假。
    客厅。
    “要叫显下来吃东西吗？他一直在楼上。”佐晓莘有些担忧的望着楼上那扇紧闭的门。
    松本泉帮着晓莘收拾着餐桌，“他也许累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也只有松本泉才知道，那扇门后紧闭的真相。
    “不用收拾了。”明泽显沿着楼梯，走了下来。
    “显，快来吃啊！这可是枫特意为你做的牛排呢。”响寒洋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遥控着电视机。
    “是啊，四分生，六分熟的。”佐晓莘笑道。
    原来他还是了解他的。
    明泽显有些讽刺。
    “对了，枫，父亲母亲呢？他们还好吧。”手里还拿着刀叉，明泽显望着明泽枫。
    “应该很好。”将目光从壁画上收回，眼里带着缓和：“你去埃及那年，他们想舒缓心情，环游世界去了，不知到哪一站了。”
    “他们还是老样子，心情不好就喜欢去旅行。”明泽显略带笑意。
    屋外是海冲刷沙滩的脆响。
    浪花一层又高过一层，发出叠加在一起的合声。
    末了，明泽显站起身，在踏上楼梯之前，没有回头：“我和你们一起回去。”
    众人望着一步步上移的他。
    那背影是不容置疑的决绝。
    ***   ***
    飞机穿越云层。
    经过几个多小时的飞行，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日本。
    羽田机场。
    出口处挤满了人，尖叫声、闪光灯一并投向出口处的那一行人。
    虽带着墨镜掩饰身份，但还遮掩不了那无懈可击的外表。
    疾步穿过大厅。
    黑色加长型林肯在机场外等候着那身份特殊的一行人。
    车内。
    摘下墨镜，明泽显的语气有些嘲弄：“哎，你们冰焰实在是魅力无穷啊，连我都要秧及在内。”
    松本泉的声音温暖的响起：“显，委屈你了。”从柜台取出几听饮料递发给车内的每一个人。
    响寒洋奈不住寂寞，也凑过来插上一腿：“显，你不愿意跟我们这群魅力无穷的难兄弟们有难同当吗？”
    明泽显笑了笑耸耸肩不做言语。
    佐晓莘因为时差的关系睡着了。
    明泽枫则做在她身旁静静地望着窗外逝去的风景，是任何事都与他无关的寂静淡然。
    这次愉快的夏威夷之行终于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但有些不愿发生的事却悄悄地来临，毫无预示。
    时间不会因为旅行而停止。
    期末考试像暴风雨一样如期来临。
    大家都在为考试而埋头苦读着。
    她，也不例外。
    从夏威夷回来也有好几天了。
    这几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每天都过着忙碌却无味的日子。
    今天的她也像往常一样戴着耳机边听英语边从学校走回家。
    校门口意外的水泄不通，难道是冰焰出现了。
    缓步走向校门。
    “他是枫吗？”一个女生瞪大眼睛望着明泽显，但又不敢靠近。
    “好象不是呀！”
    “是的,就是枫。”
    “不是,他不是枫。”
    “就是,他没有枫的王子般高贵的气质。”
    “我们枫是最棒的！”
    ......
    女生们唧唧喳喳的说着。
    一身白衬衣再搭配着休闲的牛仔裤的他笑意凛然。
    完全无视于尖叫惊讶的人们，一抬眼便发现了她。
    她也看到了他，惊讶的停住了向前走的脚步：“显，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等枫？”
    “我是来等你的。”对于她的问题，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  ***
    独创一格的咖啡厅内流淌着高雅悠扬的旋律。
    佐晓莘嗅着自空气中飘来咖啡的香浓，这段时间来紧绷的身心一下子便放松下来。
    “虽然枫的学识无与伦比，”明泽显轻啜了一口咖啡，郑重道：“但是我想我还是有能力帮你补习的。”
    “没关系啦，谁都一样啊。”佐晓莘欣然答应。
    “那我们开始吧。”
    阳光逼近了相对而坐的两人，透明的温度，是温暖也是彷徨。
    公告栏前。
    学生们紧张地围成一堆挤来挤去在成绩张榜单上找自己的分数。
    “哇塞，这次考试这么难，枫居然也能考满分。”
    “这有什么啊，枫当然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你们看，第二名又是泉和洋唉。”
    一个带眼镜的男生望着成绩张榜单发愁，不禁的说：“怎么又是第三，而且又比第二差这么多分。”
    声音给众女生们听到了，“去你的，你怎么有格跟冰焰比，要是传奇中的清林远在，你更无立足之地了，死乡巴佬。”
    “90，91，92……”佐晓莘两手握紧，屏住呼吸望下数着名次：“97，98，99，佐晓莘。”
    不感相信的揉了揉眼睛，“99，佐晓莘，”双手捂着嘴，不感相信自己居然进了年级的前100名。
    又是兴奋又是激动。
    压抑不住心里的欢喜，在手机上拨下一连串的号码。
    “显吗，成绩公布了，你绝对想不到。”
    在明泽显的帮助下，她的成绩突飞猛进一势。
    公园。
    “你为什么会选择这里呢？”穿过假山的嶙峋，绕过石径的曲折，走了一段路，佐晓莘忍不住好奇问出了口。
    短暂的沉默。
    停下脚步，明泽显回头望着她。
    “不为什么，我只和喜欢的人来这里，你明白吗？”他环顾四周，眼前鲜明的一切就像以前的照片，一张张被抽出来。
    如他所料一般，佐晓莘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望着他。
    良久，才能听清她喃喃道：“怎…怎么…会…”
    “只是，你是第二个。”迈动的脚步被思绪牵动着方向，他转身，走了。
    阳光随着落叶轻旋着。
    照不亮他的眸子暗淡了，想要压抑住什么，只是不受自己控制。
    转身的那一刻，眼里是伤心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