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柔[重生]》55.春分

    这天秋辞在沈言家晃晃悠悠，和他一直待到了晚上。
    之前她都是没有课的时候过去随便弄一弄, 收拾完东西就走。沈言有时候在家, 有时不在，她也没有留在那里住过。
    今天又要走时, 沈言没像往常一样说送她回去, 而是在门口拉住了她的手：“阿辞, 别走了。”
    秋辞太久没有见过他这个眼神了，有点惊惶，“你干什么呀……”
    沈言靠在门边, “你说干什么？”
    秋辞会意，低了低头说：“明……明天上课……”
    她太久没有和他在一起了，有点莫名的害怕，而且现在还在上学。她就想着四月底搬过来以后, 再和他重新开始。
    秋辞用另一只手摸索着去开门，沈言把手拿过去挡着, 不肯让她走。
    “阿辞，你都不履行妻子义务。要是我爸以后真让我念什么声明，我就把这条昭告天下。”
    秋辞之前好奇沈言是怎么说服父母的, 沈言就简单给她讲了, 说自己假意听话装可怜, 以退为进，他爸妈果然舍不得下狠手。
    秋辞听他在这儿吓唬人, 忍不住伸手戳了他一下：“要是他们真的不同意呢, 你就不要我啦？”
    “当然不, 真的逼我就私奔啊，”沈言抬手揉一揉秋辞的脸，安抚她说，“我开玩笑的，瞧给你吓的。”
    秋辞口是心非：“谁要跟你私奔……”
    沈言见她撒娇了，扯着她的手带回房间里。
    “少说废话，过来。”
    秋辞被拉回卧室里，沈言忽然抱住她，手紧紧地扣在她后背上。
    之后温柔地埋下头，在她发间亲了亲，“阿辞，两年，真的好长啊。”
    “嗯……”
    “你想我吗？”
    秋辞微微地叹气：“是我要分手的，我怎么敢想。”
    她以为那一次走后，他再也不会理她了。
    不敢回想，不敢后悔。
    沈言不信，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你没想过我？嗯？”
    他捏着秋辞的下巴颏儿，“你不可能没想过我。”
    秋辞离他很近，久违的气息包裹着她，他身上有她熟悉和喜欢的一切，她怎么会不想，连做梦都逃不开他。
    她的声音低低的，总算承认了：“想你。”
    沈言满意了，又得寸进尺：“怎么想？”
    “怎么……想……”秋辞听到这个问题，眼睛睁得大大的，说不出话了。
    沈言抓着她不放：“想我什么？说啊。”
    秋辞知道他问什么，扭了扭身子，红着脸挣脱开他。
    “沈言，你要不要脸啊。”
    沈言亲了秋辞几下，让她先去洗澡。洗完后她裹着浴巾出来，低着头问他，“我没有带睡衣……”
    沈言在另一个浴室也洗过了，懒散地靠在床边，说：“穿我的。”
    秋辞嘟了嘟小嘴，不大乐意。
    不过她马上看到了放在床边的睡衣，和地上的毛绒拖鞋。都是她的款式，跟她从前穿过的一模一样。
    “咦，怎么在这儿啊？”秋辞惊讶了。
    她之前只是来装饰房子，还有搬一些书和日常用品过来，都放在书房和客厅里，还没有触及卧室这么暧昧的区域，也并没有开始搬衣服过来。
    虽然之前他们在平城的时候，也住在同一个酒店房间里。但如今是结了婚，真的要住在一起了，意味多少还是有点不同。
    秋辞不想太快，想慢慢地准备，一切都要最好的。
    沈言见她疑惑，开口说：“我没有告诉过你吧，我的衣帽间里有个柜子，里面都是你的东西。”
    “我的东西？我从前都已经搬走了呀。”秋辞不解。
    沈言下床牵住她的手：“你过来看就知道了。”
    衣帽间很宽敞，沈言打开其中一个柜子的门，里面整齐地放着秋辞喜欢的各种东西。并不是她以前用过或者留下的，全部都是新的。
    衣服都是她平时穿的牌子和颜色，包是她爱的款式，下面还有两排鞋子，都是她的尺码，沈言似乎尤其喜欢买鞋。上面还有些香水、化妆品、小摆设，首饰盒打开，里面放着适合她的珠宝首饰，光戒指就买了好几个。
    沈言看着秋辞错愕的表情，跟她解释：“平时路过哪里，看到适合你的，就先买回来了。”
    他轻轻笑了笑，“万一哪天你突然回来了，总不能什么也没有吧。”
    或许是衣帽间的空间狭小，拢音效果好，他的声音变得有点深沉，不像平时那么轻飘飘的。话音也很温柔，好像求着她什么事情一样。
    秋辞感觉眼睛有点难受，或许是眼前的东西颜色纷乱，太耀眼了。
    他明明是这么在乎她的，为什么不肯早点告诉她啊……
    “所以你在等我，知道我有一天会回来的，是吗？”她轻声问。
    沈言沉吟，“其实，我不知道。”
    虽然他当初跟慕临放下豪言，说秋辞不会变，虽然他从前一直觉得秋辞就是他的，什么事都是理所当然……
    但如果她真的不回心转意，他又能怎么办？守着这些东西，任它们和他一起慢慢腐朽掉吗？
    一个人又不能住到另一个人心里去，如果她又像前世那样不辞而别……他不敢想。
    沈言的眼眶有点微微湿润，声音是哑的，喉咙里像是含了什么东西。
    他说：“阿辞，我眼光不好，这些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不要也没关系的。”
    “沈言……”
    秋辞喊了他一声，哽咽着把头埋在他肩上，眼泪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衫。
    “你为什么要这样啊……我怎么觉得我欠你好多。”
    沈言认真地捧起她的脸，“阿辞，你是我妻子，你不欠我的。”
    秋辞闭上眼，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委屈地答了一句：“你不要再惹我哭了。”
    沈言见她闭眼，就吻了过去，吻掉她滚落的眼泪，之后又贴上她的唇。
    “那好，不哭了。”
    秋辞被他搂着腰，身子紧紧地贴在他胸口。他的吻太温柔，如果以前强取豪夺的时候，她还能勉强招架，那现在就是毫无反抗之力了。
    “……真的，真的要还不清你了。”
    “那就别还了。”他说。
    从前他总是想要她还回来，他追她的那些辛苦，还有为她失去的一切……
    那些秋辞连知道都不会知道，她随随便便扔下他就走了……
    沈言气死了，恨不得秋辞也为他死一次，才觉得心里平衡一点。
    可是现在……
    他吻着她，只是轻淡地说了句：“没关系，还不清的，我不要了。”
    ///
    沈言抱了秋辞回到卧室，秋辞身子沾到床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刚刚哭早了……
    她很久没有和他在一起，有点不习惯了，一下子又觉得痛，捂着脸求他：“呜呜……你轻一点呀……”
    沈言已经忍了这么久，实在难以满足她的要求，只好又开始连哄带骗，“乖阿辞，委屈你一下，你不是说欠我的吗？现在就让你还啊。”
    秋辞气得想咬人，说好的不欠呢？！
    男人怎么这么难信啊，哄上床之前是一副面孔，表白要多深情有多深情，在床上又是另一副面孔。
    秋辞浅浅地吸气，今晚是彻底栽了……
    ///
    睡到第二天早晨，秋辞轻轻拨弄开沈言搂着她的手臂，起身去衣柜里挑衣服穿。
    她动作已经很轻，不过还是吵醒了沈言。他就趴在床边偷看她试衣服，一边看，一边指指点点的，“那个，阿辞，穿给我看。”
    秋辞拿出沈言指的一对高跟鞋，一边穿上，一边调戏他：“为什么喜欢买高跟鞋呀，你是不是变态？”
    沈言：“……”
    居然敢说他是变态，好想拍床而起，大喝一声“放肆”！
    不过昨晚太累了，他不想起来，就只是靠在床边，用眼神杀死秋辞。
    “嗯，这都被你发现了，可惜，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他故意这么说，唇边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秋辞被他看得脊背发凉，哆哆嗦嗦地把鞋脱下来：“别……别吧……我不想嫁给变态。”
    她赶紧关上门，迅速地换衣服。
    沈言看她真害怕了，躺在床上跟她解释：“是因为你在家总是忘了穿鞋，所以看到鞋子的时候，才会想给你买。”
    也可能是因为前世初遇的场合是舞会，会让他想起灰姑娘和水晶鞋的故事吧。
    秋辞一听这个，不害怕了，推门出来，又开始招惹沈言：“所以之前我们的账户里，钱并没有那么多，是因为都拿去给我买这些了吗？”
    “嗯，对啊。”沈言尴尬地点头。
    在秋辞面前，他一直都是一位“勤劳勇敢、自强不息的假富二代”……买不起东西的形象反正是挥之不去了，总是被秋辞拿来开玩笑。
    其实沈家父母也没有亏待过他，只是给他的东西不如给哥哥姐姐的多而已。沈言这份心也不重，只想着自己多努力，能买点东西来哄秋辞就好了。
    别人的钱怎么能给自己老婆花。
    秋辞听得开心，又有点小惭愧，捂着脸偷偷地笑：“哎呀，我们怎么能这样，以后还要过日子。”
    沈言装出一副可怜样儿逗她：“还好你喜欢的牌子不是最贵的，我勉强买得起。”
    秋辞快笑死了：“太穷了，我看你早上别吃饭了，喝凉水吧。”
    沈言反攻：“嗯，行，要不你走路去上学吧，给我省点油钱。”
    “啊……不要啊……”
    秋辞揉着酸疼的腰，又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如果沈言不送她，上课铁定要迟到了。
    她走到床边拖着赖床的人，摇晃他的胳膊求他。
    “我走不动，走不动呀，求求你快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