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仙有仙路》56.第五十六章

    林海进来的时候就见两个少年, 一个沉思, 一个发呆，都未曾注意到他的到来，他咳嗽了一声, 两人同时抬头过来，站起身来。宝玉上前一步问安“姑父！”
    “太傅！”徒元静紧跟其后。
    “王爷, 下官身子已无不妥, 明日就可回朝, 若王爷今日没有要紧的事情不若先回。” 林海先对徒元静道，倒不是他要这般失礼, 只是九王爷若不明言, 只怕他不会理会。
    徒元静闻言皱了皱眉头，显示不大情愿，不过到底没有拒绝只点头道：“从太傅言。”言罢拱手一礼, 就告辞离开，见他离开, 林海心下一松, 这才同宝玉说话，不想只一会儿的功夫林管家进来，欲言又止的模样, 让他又生不好的念头, 忙对着宝玉道：“你先去书房等候！”
    宝玉闻言也退了出去, 林海方道：“何事？”
    林管家小声道“ 九王爷送了两大箱的东西, 都是给姑娘的。”说完, 果然见自家老爷脸色发黑，林海咬牙“送回去，就说无功不受禄，林家不能接受王爷如此厚礼。”
    林管家为难道：“可是老爷，九王爷已经走了，咱们往哪送？”九王爷的府邸可还没建好，总不能送宫里去。
    林海自然也想到此节，脸色越发有些难看等了好一会才道：“列好单子，先收在库房里。不，先找一个房间放着，不要叫姑娘知道。”林海才想起如今黛玉管家，若是入了库少不得叫黛玉看见。
    林海虽然有心瞒着黛玉，不过黛玉如今早被宝钗教导出来了，掌管林家的内宅，府中的事情何曾瞒得了她，不独徒元静送了东西，就是他同宝玉两个撞上的事情，不需多久黛玉就听到了。她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书放下，神情恹恹的。雪雁劝道：“姑娘若是不开心，不若去找大姑娘吧？”
    前几日薛家来人，好像是为薛蟠的亲事，宝钗因此回了薛府，这会儿黛玉就算想找个撒娇都不成“姐姐这会儿正忙，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必给姐姐添乱。”
    雪雁眼轱辘转着好奇的问道：“姑娘是为九王爷还是宝二爷？”
    “你胡说什么！”黛玉眉眼微冷，脸颊泛红呵斥道“越发没个规矩，出去！”
    这一下惊动了外头的人，半夏匆匆进来，雪雁早就跪下，哭道：“姑娘，我错了。”
    黛玉一时气急，却也没真的想重罚，见她这样倒是心软了只道：“下不为例，出去吧！”
    雪雁这才转身离开，半夏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但自家姑娘一向性子极好，必是雪雁口无遮拦，说错了话，因而道：“姑娘莫要生气，可是雪雁说错了话。”
    黛玉不欲多言只摇头道：“罢了，这回就算了，你年长，多教导她们一些。” 这却是将屋里丫鬟都交到半夏手里的意思，半夏不是黛玉一开始带在身边的丫鬟，而是林海给的，虽则地位比一般的丫鬟高，但黛玉从未明确的将她提起来，不过是因为年纪大些，在黛玉身边的这些丫鬟中居了首位，但如今却不一样。半夏闻言福身一礼，“是！”
    见她不骄不躁的模样，黛玉点点头，很是满意。
    却说宝钗这头，薛夫人匆匆接她回府，为的却是薛蟠的婚事，薛蟠年纪不算小，只是一直不大愿意成婚，薛夫人最是溺爱儿子的，见薛蟠无意，却也未曾催过，总是男子，长几岁也无甚要紧。不想一道指婚的旨意下来，薛家顿时地位骤升，私底下打探的人多了，薛夫人也动了心思，立意要为儿子寻一个四角齐全的媳妇，没成想问到儿子这里，薛蟠却道他想娶贾家的二姑娘。
    “二姐姐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姑娘，母亲这是哪里不满意？”宝钗虽然讶异薛蟠同迎春凑到一块去了，不过到底不算是坏事，只是薛夫人如此反对的态度倒是让她不解。
    薛夫人被女儿问得哑然，不满意，这要怎么说，怀疑两人有私情，虽则不知道两人怎么见过面，但是她们商户出身，就算见过外男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至于其他，若论身份也不至于不匹配。
    见此宝钗心中有数，只含笑道：“母亲一直惦记哥哥的婚事，如今大好的姻缘就要成了，怎么倒是把哥哥关起来了。”
    “这算什么好姻缘，那府里头虽然看着不错，但咱们是常来往的，那大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你不是没听人提过，大夫人又是那样的脾气，这二姑娘如今虽听说好点了，但从前可是连屋子的嬷嬷丫鬟都管不住的，如何能管得了你哥哥，依着我说这门亲事不见得多好。”薛夫人一脸的不乐意。
    宝钗倒是不紧不慢的问道：“那依母亲的意思要找什么样的？”
    薛夫人闻言却是嘴角扬起笑着道：“正要同我儿说，咱们家原有一门老亲，从前和咱们同在户部挂名行商，也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户，合京城中，上至王侯下至买卖人，都称他家是“桂花夏家”，如今他们家老爷已经没了，只一个姑娘，前些日子我见了，生的极好，家中只这个，以后万贯家财皆是陪嫁。”
    宝钗听得桂花夏家只觉哭笑不得，果然是剧情的惯性，既然把这家也给绕进来了，她只微微叹气，亲娘哦，你真觉得那夏家姑娘好？“此事，母亲可问过父亲？”宝钗问道。
    薛夫人迟疑道：“尚未同你父亲商议，钗儿可是觉得不妥？”薛夫人对女儿很是信服，如今见宝钗的模样知她不甚满意因而问道。
    宝钗轻轻摇头“母亲还是莫要向父亲提起此事的好，那夏家虽有万贯家财，但是咱们府里还缺钱不成，父亲一心一意就是指着哥哥改换门庭，怎么母亲倒是忘了。”
    宝钗这般一说，薛夫人顿觉脸上做烧只强道：“咱们自然不缺钱，可你父亲也有了官职，说是不好再行商，如今金陵的生意都给了你叔叔，咱们不过是留下一些铺子，这进项不知少了多少，你要嫁入王府，这若是嫁妆少了可不叫人笑话。”
    “母亲！”宝钗不赞同的打断她的话“就算进项少了，可花销也不大，至于女儿的嫁妆，只同一般就行，西宁王府若是看中旁的，也就不会定下女儿。”
    薛夫人脸色沉下，满脸的不悦，宝钗见此少不得柔和声音道：“女儿知道娘都是为了我和哥哥。”说着靠近薛夫人怀里。
    薛夫人抚慰着女儿，脸上的怒气渐消只叹息声“我儿能够明白娘的苦心就好，我就你和蟠儿两个，怎么能不盼着你们好。”不过宝钗的劝说到底是听进去了只道“那夏家不成就算了，只是你哥哥那里？”
    “娘同女儿说句准话，是不是真的不同意二姑娘，女儿也好心中有底。”宝钗道。
    薛夫人踌躇了会方道：“我儿的话也有道理，这二姑娘也不是不可，只是你哥哥那里实在让我生气，如今还是这个性子，说风就是雨的，我不过是反驳了一句，他倒是嚷嚷了起来，可把我气得，这还没进门就这样，若是进了门，还不定教唆你哥哥怎么样！”
    宝钗苦笑不得只道：“娘，哥哥的性子急您也是知道的，要我说这事不定是哥哥一头热，二姑娘未必知道！”
    “当真？”薛夫人不大相信。
    宝钗点头“娘只信我。”宝钗倒不是无的放矢，她前些日子才见过迎春，依着迎春的性子但凡真的同哥哥有什么，必会露了痕迹，只看那日的举动形容，就不像是同薛蟠有私情的模样。
    听宝钗如此信誓旦旦的，薛夫人也有些怀疑了。宝钗知道这事还需弄清楚，不然薛夫人心里藏着刺，就算迎春能进门只怕也不得好。薛蟠顶撞了薛夫人，这被她关起来，也是薛明正好回了金陵去，不然母子两闹得这么大，早就该惊动了薛明。宝钗也不急着找薛蟠，只将他身边的小厮都寻了来问话，这些小厮初时还不敢说。
    只是宝钗也不急，干脆一个个的问，但凡薛家的下人都知道一点，可以得罪大爷，哪怕是惹怒老爷，但是千万别惹大姑娘，若是大姑娘不计较还好，计较起来，那是谁也救不得，不过两句话，这些小厮具都招了，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最初也是薛蟠帮迎春赎了一回东西，还是宝钗和黛玉送回去的，也就是那一回起，迎春开始振作起来。不过这到底不是一时一刻的功夫，她敲打了屋里的人，却拿奶嬷嬷没法子，到底又被偷去了一样要紧的东西，偏又当在了薛家的铺子，迎春自己不能出面，只叫了身边的丫鬟司棋去赎回来。那当得是死当，当铺自然不允，司棋是个厉害的，索性打了贾家的名号，当然不敢提内院的姑娘，那活计不敢自专抱给掌柜，偏那日薛蟠也在，自然就出面了，一问之下才知道原因，自然把东西送给了司棋，不收银子。又听说这不是第一次了，干脆问了司棋可还有什么是那嬷嬷偷当的，若还在一并寻出来还给了司棋，司棋自然不敢收，回去禀了迎春，迎春也因此狠下了心，求了王熙凤，把那嬷嬷打发了出去。又想着到底是欠了人情，只这样的事情不好同人说，她又在闺阁之中，手上又无银钱，想了想将自己极喜欢的一副白玉棋子做了谢礼，让司棋托了她表哥代为感谢。
    薛蟠自是不会下棋，但也知道这棋子价值不菲，又担忧这贾家二姑娘还会受欺负，想着也是亲戚，就照看也好，因此叮嘱了小厮多注意这贾二姑娘的消息，小厮不知道薛蟠的心思，还以为自己大爷看中了这位二姑娘，打听的自然仔细，贾家的下人又是藏不住话的，那段时间正是迎春立意要改变自己，逐嬷嬷，立规矩，协理家事，薛蟠听得多了，却是越发的上心，私下里寻摸了迎春被偷出去的一些东西，通过司棋给送了回去。司棋因此对这位亲戚家的公子很有好感，又存了些私心，倒是把迎春一些不大重要的事情透露了出来，比如自家姑娘爱下棋，性子宽和什么的。只是司棋，不敢叫自家姑娘知道，一来二去的，等到薛夫人提起婚事，薛蟠自然张口就提迎春。
    宝钗弄清楚了前因后果的，虽早有所料，但仍觉好笑，合着他做了这么多，除了一开始得了个谢礼，其他的迎春一概不知，也不知他图什么。
    “我如果挟恩求报，那成什么人了。”薛蟠不满的嚷嚷。
    宝钗瞪了他一眼才安静下来“谁让你挟恩了。”见薛蟠还想说什么，宝钗只道：“哥哥且安静吧！母亲那里可还气着，哥哥且想想如何同母亲好好说话。”
    薛蟠一听顿时恹了，忙笑道：“好妹妹，你可得帮帮我。”
    “帮你自是不难，不过哥哥可想好了，真心想求娶贾二姑娘？你未曾见过她，不过是听了几句下人的话。”宝钗正色问道。
    薛蟠道：“我是真心的，说不出来不怕妹妹笑话，其实我偷偷见过她一回，在贾府的时候。”说到这里薛蟠脸色微微泛红“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碰巧。其实她性子很好，不过那府里很艰难，逼的她不得不去折腾，我想保护她，让她可以每日下棋看书，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宝钗看着薛蟠一脸正经的模样有些怔住了，这样的薛蟠倒是她不曾见过的，成熟而有担当，也许这样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