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仙有仙路》44.第四十四章

    “殿下可是要看父亲的？”黛玉虽然不想理徒元静, 可也不能真的完全不过问, 问明是穆轩带了他们出宫，只这会儿穆轩有事，派了侍卫送他们过来的, 黛玉心中暗怪穆轩。
    “不是，我是来看你的。”徒元静才说完就被侄子拉了下, 这会儿徒元静眼里哪里还有别人, 虽脸上没有表情, 但一双眼睛只看着黛玉，就算被侄子拉了下也不过是不解的低头看了一眼就罢了。
    徒明瑞无奈只得自己帮着道：“仙子姐姐, 我们其实是来看太傅大人的, 听说太傅大人不在，这才想见见仙子姐姐。”
    这话若是在之前说倒还罢，这会儿不要说黛玉就是小丫鬟们也不相信, 可是这两位身份尊贵，林家人偏又不能将人赶出去, 实在有些无奈。黛玉倒不觉得讶异, 毕竟这位做过的事本就没有一件是循着常理的，说起来都有些失于礼数，黛玉初时也不喜, 只后来细想也觉他赤忱明镜如孩童, 实在不能怪他。
    “九殿下, 请不要再这么做了。”黛玉敛眉劝道。
    “什么？”徒元静见她肯和自己说话, 眼中微亮却又疑惑不解。
    黛玉叹息“擅闯内院, 会叫人笑话的，这回的事情我会叫下人闭口，但是以后若是在可真的不行。”
    “他们不让我见你。”徒元静道。
    黛玉从他的话中听出一丝委屈，待要安慰又觉不妥，抬眼望去，正对上徒元静的眼，那双眼中满满的都是她的模样，黛玉慌乱的低下头。
    “ 若人人都同九殿下这般视礼教如无物，想必很多人家大概要多请一些护院。”清亮的声音响起，帘子掀开，随之进来的是宝钗，身后跟着莺儿等人还有穆轩。
    “玉儿可有事？”宝钗冷眼剃了下九殿下，拉起黛玉的手问道。
    黛玉露出笑意“姐姐怎么来了？我没事，和九殿下说话，姐姐不必担心。”
    “是吗？”宝钗似笑非笑的目光在穆轩和徒元静身上掠过只道：“明儿个同义父说说，旁的不论，这《礼记》还是先教的好。”
    黛玉拉拉她的袖子柔声道：“姐姐。”
    这屋里的下人都低下头不敢言语，生怕皇子龙孙的生气，不过她们确实多虑了，听得懂的如穆轩只做壁上观，大有不干己事之意，徒明瑞年幼半懂不懂的，只眨巴眼睛做无辜的模样，饶是宝钗知道这是个芝麻馅的也不好同一个娃娃计较，至于徒元静，他压根一个眼神都没给宝钗，眼里只一个黛玉，眼睛这会儿只盯着宝钗和黛玉牵着的手，那模样很是想把她们拉开，至于宝钗说什么，却是未曾听见。
    宝钗看着徒元静这模样，一阵气恼，却没办法，只拿递给穆轩一个你等看的厉色，大有迁怒之意。穆轩咳嗽一声对无妄之灾很是无奈“哎，这时辰不早了，太子殿下还嘱咐你们早些回宫，小九，瑞儿，咱们走吧！”
    “我不回去！”徒明瑞倒是听话，徒元静却不肯。
    “小九，听话，咱们下回再来看林太傅。”穆轩哄道。
    徒元静冷静的道：“你上回说我会写诗，林妹妹就会和我玩。”
    穆轩感觉到身后炽热的目光很是头疼，“九殿下，男女有别，男子是不能同女子一起玩的。”
    宝钗原还等着穆轩把人弄走，没想到穆轩越说越不像，忍不住道“世子！”
    同时响起徒元静的话，“那我和林妹妹成亲，成亲了就能一起。”
    黛玉羞红了脸，宝钗气怒的道：“穆轩，还不把他带走。”
    穆轩一手一个的把叔侄两带走，宝钗尤气不过，先对着半夏几个下了封口令“今日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
    “是，大姑娘放心，我们醒的。”半夏忙道，虽然没有正式宴请，但是自从认亲之事定下来后，黛玉就要府里的人改了口，不再称薛姑娘，只道是大姑娘。
    “老爷哪里？”半夏又道。
    宝钗道：“义父那里我去说，与你们不相干。”
    待处置了这事，宝钗拉着黛玉回了她的院子，私下里点点她的头道：“那是个不懂事的，你放他进来做甚，只叫人把他拦在外头。”宝钗心中不满，这九殿下越发过分了，不知礼数的同宝玉没个分别，只宝玉是对所有的姑娘如此，徒元静只缠着黛玉一个。
    黛玉俏脸微红柔声道：“姐姐，玉儿错了，别生气了。”
    “我不是生你的气，咱们玉儿这么可爱，我可舍不得生你的气。”宝钗哪里受得住她这样乖巧的模样，上手把人抱在怀里，“玉儿乖，下回不要同那些坏人玩。”
    黛玉见她真的不生气了，才偷偷的眨了眼，掩住了眼里的狡黠“姐姐，其实九殿下不坏。”
    “他是不坏，但是他傻。”宝钗扯了扯嘴角，可不是傻，脑子都摔坏了。
    黛玉见宝钗不愿意多提，也就顺势不再说，只偎依在宝钗的怀里说起三日后宴会的事情，林家这么多年不在京里，亲近的人家不多，不过是几门姻亲，并着林海的故交，还有西宁王府。
    到了正日子，贾家更是阖府全来，毕竟认亲的两家都是亲戚，这般排场也算正常，另有王家和史家也来了。林家没有女主人，黛玉请了薛夫人帮着招呼，众人见林家诸事十分妥当，又听得薛夫人言都是黛玉一手操办，不禁对黛玉大为赞赏。都笑道：“不愧是探花郎家的姑娘，我原只听说她年纪虽小，但是才情甚佳，想不到理家也是极好。还是老夫人会调理人。”这是史湘云的二婶史侯夫人。
    “她年纪小，还要多练练，你们可别太夸奖了。”贾母含笑谦道。
    众人都连声道乃是实话，这会儿来得人不多，众人都赞黛玉，反倒是今日的主角宝钗，被众人似乎遗忘了，还是史侯夫人道：“可不是缘分，论起来都是亲戚，没成想倒是亲上加亲，以后呀，都是自己人，薛姑娘可要改口叫外祖母了。”
    宝钗原本只端坐一旁含笑不语，听了这话起身道：“夫人说得是，自当与外祖母敬茶。”话落对着贾母福身一礼，方又落座，既不失礼，又不谄媚。倒是叫众人高看她，怪道能得西宁王妃看中 。
    正想着，前头就传话，说是西宁王妃到了，黛玉笑着起身“王妃来了，还请外祖母稍坐，外孙女去迎迎，姐姐同我一块吧！”言罢，拉着宝钗一块出了门去。
    众人瞧她们亲厚的模样只道是果然姐妹情深。
    “姐姐，后日里，我请了婉儿姐姐她们一块，叫人收拾了些新奇的玩意，咱们自己好好玩。”路上黛玉轻声道。
    宝钗抿嘴笑，捏了捏她的小脸“一张小脸都愁坏了，姐姐什么时候叫人欺负去了。”
    黛玉捂着脸委屈的出声“姐姐 。”
    “乖，今晚陪姐姐一块睡，姐姐就不委屈，可好。”宝钗逗弄黛玉。
    正说着话，就见前头簇拥着一群人过来，可不正是王妃，这才住了嘴不停。
    “你们姐妹两又说什么悄悄话？”王妃笑着道：“今日个你们可都是主人，还在这里偷懒不成。”
    “我和姐姐特意出来迎王妃的，玉儿给王妃请安。”黛玉福身一礼，起身后就搂着王妃的手臂笑盈盈的道：“王妃总算来了，玉儿盼了许久，王妃姨快请。”
    “嘴巴这么甜，可是等着给你姐姐讨东西。”西宁王妃笑着打趣。
    黛玉笑道：“今日是姐姐的好日子，王妃姨一定准备了好东西给姐姐，哪里还要玉儿讨。”
    西宁王妃道：“知道你们姐妹好，哪里是想我，分明就是惦记我的东西，我这可伤心了。”
    “才不是，玉儿喜欢王妃，姐姐可以作证。”黛玉忙道，只心里偷偷道，比爹爹和姐姐少一点。
    宝钗笑道：“王妃别逗她了，玉儿真的把殿下当作最亲的长辈，义母早去，多亏殿下疼爱，玉儿心底里其实早把王妃当作亲人，只要王妃不嫌弃。”
    黛玉闻得这话，眼眶微红，又忙收敛笑着道：“姐姐说这个做什么。”
    “本宫没个女儿，玉儿自然也就是本宫的女儿，今日个借了你的喜事，本宫也得偿夙愿，玉儿可愿意做我的女儿。”西宁王妃道。
    黛玉微愣，不知如何转到这个上头，之前早有分说，当作亲女，和认作女儿到底是不一样的，前一个不过是口头的话，后一个却是实实在在的有了干系，时下认亲未尝没有提升身份之意，譬如宝钗，林家正式摆酒认亲，那么宝钗也就算是林家的女儿，将来出嫁林家也要出一份嫁妆，在外人看来林家也就是宝钗的娘家之一。若西宁王妃正式认了黛玉，那么黛玉的身份就还能一提你，且以西宁王妃的身份，奏请宫中赐下身份也未尝不可。
    “怎么，玉儿不愿意？”西宁王妃见她久不出声忙问道。
    黛玉忙摇头“没有，玉儿很愿意，只是王妃……”
    “愿意就好，以后就该改口，今日是个好日子，待会儿本宫就宣布这个好消息，放心，娘不会委屈了你，自然也会挑个好日子摆了宴席，玉儿可好。”西宁王妃打断她的话笑着道。
    西宁王妃身边的侍女嬷嬷们忙道：“恭喜王妃，恭喜姑娘。”
    宝钗笑道：“恭喜王妃，恭喜妹妹。”
    “同喜！咱们先进去吧！”王妃笑道，携了黛玉和宝钗一块进去。
    众人久不见她们进来，正想着打发人去问，就见西宁王妃领着两个姑娘回来了，忙起身相迎。西宁王妃身份最尊贵，这会儿自然要重新排座位，西宁王妃坐了上首，她拉着宝钗黛玉坐了她左右，笑着对众人道：“正有一件喜事借着今日的好日子同大家说说。”
    众人纳罕不已，怎么到林家的来宣布喜事了。北静太妃身份相当，眼神扫过两女，心中略有盘算因此笑着道：“ 这可奇了，莫不是你家小子要定下来了，这可真真是喜事。”
    “我家那几个，我可不理会，比这更好，你也知道，我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个女儿，这会儿终于得了，你说可喜不可喜。”西宁王妃眉眼带着笑意。
    “果真？”北静太妃口中道，眼神却是落在黛玉身上。
    果然听到西宁王妃笑着同贾母道：“老夫人，本宫却是要同你抢外孙女了，玉儿我实在喜欢。老夫人只管放心，本宫不会委屈了玉儿，改日也要摆了宴席，正正经经的认下。”
    贾母虽然心中已有预感，但到底有些出乎意料此刻却道：“哪里，得王妃看中，是玉儿的福气。”
    众人又是一阵贺喜，只心里头未免觉得讶异，要说这薛林两个姑娘实实在在的有些意外，当日入京，一个是依靠外祖家的失母长女，虽然父亲官位不低，但在京中实在算不得什么，另一个更只是商户之女，尚比不得小官之女，可如今的一个父兄有了官职，又认了当朝尚书太傅为父，另一个更是了不得父亲身居高位，又得了王妃义母，西宁王妃，大长公主，满京城能有几个比她地位高的，以后可再无人敢拿林家姑娘失母，无人教导说话。
    这事传到前头，众人对着林海一阵贺喜不提，就说里面，众人也是一团和气，欢喜的话不要钱的往外说，就算有一两个心中不满的，这会儿也不敢出口。
    黛玉和宝钗到底是小姑娘，虽然是主人，却也没有强拉着她们陪着长辈说话的，只略坐坐就打发她们去姑娘那里玩了。黛玉倒是放心把事情托付给薛夫人，再有王妃如今也算她的母亲，这黛玉的事情自然也就是王妃的事，也没有不长眼的敢乱说话。
    宝钗拉着黛玉的手往姑娘院子去，行了半路见黛玉自从出了院子有些闷闷的，少不得停下了脚步“玉儿要这样就见客人？”
    “姐姐，为什么要叫王妃认下我？”黛玉轻咬唇，眼中满是疑惑。
    宝钗道：“玉儿，你可是觉得王妃不喜欢你？”
    “自然不是，王妃真心疼我，玉儿能感觉得到。”
    “既然如此，那么王妃认玉儿不是正常的事情，就算我不停，若有机会，王妃自然也会说，玉儿在纠结什么？”宝钗道。
    但，黛玉说不出来，她只是觉得姐姐太好了，王妃或许有过这个意思，但是既然没提自然有其他考虑，姐姐却一力促成此事，分明是为她考虑。
    看着黛玉泪意盈盈的模样，宝钗叹息，玉儿什么都好，就是爱哭些，示意其他人注意些，宝钗伸手将人揽近怀中，“玉儿乖，不哭，哭丑了，姐姐可不喜欢。”宝钗违心道，天知道，玉儿这模样多让人怜惜，不过她还是喜欢玉儿无忧无虑的笑。
    黛玉知道她故意的，忍不住破涕为笑，轻捶宝钗“姐姐敢，如果姐姐不喜欢我，我就哭，哭到姐姐认错。”
    “好，我可不敢！坏丫头，快擦擦。”宝钗失笑，拿出帕子替她擦脸，又唤人过来整理一番，方往姑娘们处。
    其他人多是夫人来，带了姑娘来的大多是贾史王三家的，还有几个亲近的人家，都是年轻姑娘，倒也和气，见了她们进来众人又是一阵笑闹的恭喜。只道要罚酒，及至黛玉，湘云笑道：“林姐姐可要多喝两杯。”
    “这是何意？”众人问道。
    湘云道：“今日个，林姐姐有两喜，得了个好姐姐。”手指宝钗。接着道：“又拜了个好义母，可不该多喝两杯。”
    众人都笑着称是，湘云所言乃是实话，黛玉也知道推不过，只她实在不甚酒力，一杯下肚已经脸颊泛红，再要喝却被一旁的宝钗接过，宝钗笑道：“我既是姐姐，这酒该我喝才是，你们可都错了。”言罢，一饮而尽。
    湘云道：“这却不对，宝姐姐的酒在这里，怎么能替？”
    “我的酒自然该喝，亦不满诸位，我这辈子最欢喜的就是今日，得了这个妹妹，不要说两杯，就是多几杯，我也是要喝的。”宝钗道，不多言，取过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探春笑道：“可见宝姐姐真是高兴坏了，从前可不见她这般，要说你们真真是缘分，一个扬州一个金陵的，虽然没有相隔千里，却也有几百里，可见是前世的缘分。”
    宝钗道：“可不是前世的缘分。”
    众人闻言皆笑，独湘云笑不出来，又怕众人瞧出来，勉强勾起嘴角，笑得勉强。
    又喝了几杯，说了会儿话，借口有些闷，湘云离了宴席，一直注意的黛玉见她起身，遂也同宝钗说了句，也跟着离席。
    林家祖籍江南，就算京中的府邸也带着江南的小巧精致，转到一处水榭，凉风吹起，湘云倚栏望景，仍觉有些闷闷的。
    “云妹妹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