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仙有仙路》41.第四十一章

    贾府早知林海要来, 贾政贾赦兄弟并着贾琏都在府里候着, 荣国公府如今空有爵位，朝堂之上没有人在，一个贾琏如今也不过是四品, 在这遍地权贵的京城实在拿不出手，林海简在帝心, 如今回京任职, 起码也是二品之上, 贾赦也未老糊涂，这会儿兄弟两个都想着拉拢这位妹夫, 得到好处。
    “琏儿, 去看看可来了。”贾赦素来是坐不住的，这会儿久不见前头来禀报，少不得使唤儿子去瞧瞧。一旁端坐的贾政闻言眉头微皱, 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瞧着侄儿应声而去, 如今贾琏和他疏远, 倒是听了贾赦的话，想到此处，他心下不悦, 倒是自己没个儿子陪着。
    茶盏一放厉声道：“宝玉呢？还不把宝玉环哥叫来, 林姑爷上门, 也不知道过来候着。”
    小厮闻声立时就去寻, 贾赦却是嘲弄的看了眼自己弟弟, 他固然比不得这个弟弟，但是他儿子还是有用的，就算家里再怎么捧着宝玉，也不过那样，要功名没功名，整日只在后院，能有什么出息。
    不提贾赦贾政兄弟两的机锋，只说宝玉和贾环被寻了过来，尚未等贾政训斥，就听到前头来报，说是客人来了。只是贾家人未想到的是，来得不只是林海，尚有西宁王府世子。不管如何意外，贾家众人还是先开了中门迎客。
    “他来做什么，一个人？”宝钗闻得莺儿的话轻蹙眉。
    “还有一个小公子陪着，前头的人不知道身份，姑娘，会不会是那位？”莺儿道，她是见过九殿下的，这位殿下和世子一向好，听着年龄差不多，应该就是了。
    宝钗秀眉微拧，自从街上那次之后，她这些日子只闭门不出，在贾家陪着玉儿，穆轩虽递过几回消息，却也没有私下来见她。若说他就此撩开手，她自然不信。而且，她这些日子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梦见一些奇怪的景象，和她自己的记忆不相干，却又像是她自己。她是仙魂，若说只是梦境，却是再没可能，若不是，宝钗目光沉凝，若不是，看来她该想法子见见师傅。
    “姑娘！”见宝钗久不出言，莺儿唤道。
    “嗯”宝钗回过神，将那事先放下，且看眼前“玉儿呢？”
    “林姑娘已经知道了消息，这会儿已经到老太君房中等候，姑娘，咱们可要过去？”
    “不必了，这是贾府，咱们是客，林叔父既然亲自来了，必要接玉儿回林家，你也收拾了东西，待明儿咱们也回府去。”宝钗道，她留在贾家原本就是为了黛玉，既然黛玉要走，她也没必要留下了。
    莺儿忙答应了一声，却说前头因为穆轩的不请自来，唬了贾家人一跳，贾赦贾政兄弟两忙见礼，他们不识得徒元静，穆轩与林海不介绍，他们也只当是哪家的公子。
    “出宫时偶遇林公，知他前来府中拜会，正好顺路一道走了一程，今日尚有事，就不叨扰府上了。”穆轩却没有进贾府的意思，只笑着对贾家众人道，复又转头对林海道：“林公，晚辈这就告辞，来日再往府中拜会大人。”
    “世子客气。”林海淡淡道，眼神掠过一直立在穆轩身侧的徒元静，微微一暗。到底没说什么。
    贾家虽想拉进同穆轩的关系，却到底不敢违逆他的意思，只能客气的目送他们离去。
    “老夫人惦念许久，妹夫快请。”贾赦拱手让林海先行，一把抢在了贾政之前对着林海含笑道。
    贾家的事情林海早已知，也不欲卷入其中，只微微笑道：“两位兄长一道。”众人这才进了大门，一路往贾母的正院而来。
    黛玉一早就候在贾母的房中，心不在焉的听着众人的闲话，眼神的不时的看向门口，那模样哪里瞒得过众人，不过众人怜她思亲之情，却也在情理之中。独湘云一向明亮的双眸微微暗下，手攥紧了帕子，垂下眼帘掩住了那一刻的嫉妒。
    忽听得外头一阵声响，有丫头掀帘笑道：“老太太，林姑爷给您请安来了。”闻言房内除贾母外众人皆起身，李纨与王熙凤领着姑娘们避入碧纱橱里。只邢王二夫人并黛玉留在外头。果然一会儿的功夫帘子再次掀起，却是贾赦打头，林海随后而入，黛玉眼睛不错的看着父亲，眼见父亲比起记忆之中消瘦的模样，双眸泪意闪动。若不是在贾母房中，只怕就扑到父亲怀里痛哭一场。倒是林海看着女儿亭亭而立的模样心中甚慰。他到底老于世故，只含笑的对着女儿点点头。转向贾母，依礼请安问安，贾赦贾政也一道给贾母请安。
    三人请安完毕，黛玉已经收拾了心情软语问安“玉儿见过爹爹，外甥女见过大舅舅，见过二舅舅。”
    诸礼皆完，众人方重新落坐，黛玉只在父亲下首坐下，贾母少不得问起林海进宫的情况，与之后的安排，林海捡着能说的说了两句，问及以后的官职安排，林海只道天恩浩荡，只待旨意。闻此贾母也不再多问，“外头的事情，我老婆子也不懂。只是女婿才回京中，那府里只怕未必妥当，不如就让玉儿先在我这里住着，待收拾妥当再接她回去也可。”
    “老太太一片慈爱之心原不应辞，只我膝下也只玉儿一个，送她入京一年多，未得见，也是挂念。”林海自然不允，只拿着惦念女儿的话，贾母也不好拦着，只是看着林海客气的模样心中叹息，到底是生疏了，不然也不至于如此。侧首看了眼黛玉，嘴角含笑“岂有不叫你们父女相聚的理。玉儿，此番回去可要记得来看外祖母。”
    “外祖母，玉儿也舍不得您。”黛玉起身扑到贾母怀里，贾母见此心中甚慰，正要重提叫黛玉留下之事，却听得黛玉轻揉眼角道：“家里有个园子甚好，外祖母允了玉儿的孝心，也请外祖母到园子里赏花。”
    “是吗？还是玉儿有心，好，外祖母必到。”贾母神色不变，轻抚黛玉的发，一双历经世事的眼不错的看着身前的女孩，黛玉带着淡然的笑意，好似刚才的举动真的是真心实意。
    见事情已定，贾母不再强留，林海是男子不好在内院久留，又略说了几句话，也就告退。黛玉自回内院去收拾，待会儿同林海一道走。贾母只道是乏了，打发众人下去，只留下王熙凤在跟前侍候。
    众人皆去，王熙凤自然不会觉得贾母是要留她侍候，想必是有什么话要说，只是站了许久不曾听到声响，心中纳罕，正想着是不是要开口，就听得贾母道：“凤丫头，上回听你母亲说你亲戚家还有个姑娘，二十了还未许人？”
    “老太太说得是我叔祖家的姑姑，叔祖老来得女，这位姑姑先后守了叔祖和叔祖母的孝，才拖到这会儿。这位姑姑生的极好，奈何误了花期，在老家实在寻不到合适的，堂叔堂婶心里着急，在金陵没法子，这才送她进京，求了我母亲，想着在京里找一个。”王熙凤一边稠度着贾母的意思，一面脆生生的答道“我母亲为这事也愁死了，好些的人家不合适，太差的在母亲这里就不能答应，怕委屈了这位姑姑，老祖宗认得的人多，若是能帮忙，母亲必要谢老祖宗。”
    “我如今整日不出门的，哪里认得人，不过听着那姑娘是个好的，家里也闷的很，想着改日请了来玩玩。凤丫头这就赖上我了，还不是心疼你母亲。”贾母笑着道。
    王熙凤忙道：“哎呀，叫老祖宗瞧出来，实在是老祖宗太有本事，凭是多大的事情在您手里都不是事，老祖宗就当是心疼我母亲。”
    “罢了，既然你都这么说，我少不得帮着瞧瞧。”
    听了这话，王熙凤面上不显，心中却是一突，略有些不安，再瞧贾母神色，却看不出来什么，只得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应下了过几日接那位姑姑过府里玩的事情，却怎么也不安。
    黛玉回了内院，只让半夏等人收拾行李，自己却是去寻宝钗，不等丫鬟们打起帘子，自己就先动了手，却见莺儿立在宝钗身边也不知说什么，见她进来，宝钗将手中的一张纸塞进了衣袖里笑着道：“见到林叔父了？”
    “姐姐再过些日子可要改口了。”黛玉也没问刚才怎么回事，只扑过去笑盈盈的道。
    宝钗一把抱住了她刮了下她的鼻子“多大看，还这么调皮。这会儿就走？”
    “爹爹和舅舅们再说几句话，我先进来和姐姐告别，待会儿前头传话就走。姐姐什么时候来家里？”黛玉才不管宝钗的呵斥整个人趴在宝钗的怀里不肯起身，宝钗无法，只能抱着她坐下。
    “你今日走，我自然不好也跟着走，总要等到明日个，你且先回去就是，过几日就去找你。”
    黛玉知道宝钗必然有安排，有她的承诺在也就不再担心，只缠着宝钗又撒了会儿娇，待前头传话，方领着一众丫鬟浩浩荡荡的离去，当日她来得时候赫赫扬扬，虽然有大半是给贾府的礼物，但这会儿走的时候也不少东西。她今日离开，再来也不过小住，自然把一应常用的东西都带走了。待到宝玉浑浑噩噩的来到黛玉的房中，却只见里头留下的不过是个屋子，黛玉往日喜爱的东西一样不在，就是想叫他寻个东西当念想都没了。
    “二爷，林姑娘又不是不来这府里了，你若是想她，只管禀了老太太去接人，林大人没有不允的。你看史大姑娘不就常来。”袭人瞧着宝玉的样子不对，忙劝道。
    宝玉摇摇头低声道：“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