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想欺负你》49.是四十九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 侯漪心慌得不行, 不知道到底该回点儿什么才好，她就这么捏着手机装死，没想到一分钟之后, 电话来了……
    侯漪看着备注，不敢接, 等她反应过来时, 手机已经响停。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总之，悬在嗓子眼儿的心好像往下回落了几公分。
    没想到十来秒之后, 手机又响了……
    她苦着脸接起, 慌到不行，极力稳着声音“喂”了一声。
    没想到谢瞬第一句话就是：“刚才你是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
    “……？？？”
    侯漪咳嗽一声，开口：“没, 刚去喝水了。”
    “哦。”谢瞬说：“肯定是故意不接的。”
    这个人！打电话来到底是要干嘛啊？
    她又清咳两声，开口：“你打电话想说什么？”
    那头的声音好像被压得更低了, 他开口：“……我发的消息你看见没？”
    “没、没有！”
    他轻笑出声, “没有就好，本来我也想当面说的。”
    侯漪都快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你、你先别说……不是, 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谢瞬不答反问：“你明天几点到学校？”
    “你问这个干嘛？”
    “几点到？”
    “……下午三四点吧。”
    “嗯。”他接着说：“一起吃饭？”
    “不, 不用了。”
    顿了顿, 他再开口时带了点儿引诱的味道：“一起吃饭, 我给你买糖？”
    “我不爱吃糖！”侯漪快速说完, 立马把电话挂断。
    好险……
    打开微信对话框一看，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
    过了两秒，跳出来条消息：【为什么不想跟我一块儿吃饭？】
    侯漪实话实说：【怕吃不饱。】
    谢瞬：【吃不饱？】
    侯漪又翻上去看了那条“追你那么久了”好几眼，还是没忍住回：【嗯，你老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我根本不知道你什么意思，看见你我脑子就乱，怎么吃得饱饭？】
    还没等谢瞬回复，侯漪脑袋乱糟糟的，给他回过去：【我得睡了。】
    她就捏着手机不动弹，过了很久很久，那边才回过来一条消息，就一个字：【嗯。】
    这天晚上侯漪没睡好。
    南方没有暖气，被子带着潮意，总感觉凉风老往被子里钻。
    一闭上眼睛，眼前好像有弹幕似的，一直重复飘着各种颜色的那一句话：都追你那么久了。
    侯漪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他说的“追”到底什么意思。
    是穿六双疾步之靴跟在她屁股后头那个“追”，还是别的什么……
    也到底没想明白，她自己所希望的，又到底是哪一种。
    第二天一早，爸爸送她去机场，过安检时，他又在后头说了好几遍类似于什么没钱花了就跟家里讲这种话，侯漪听得情绪低沉，闷闷嗯了两声，走进安检口。
    刚找了个风水好的凳子坐下，侯漪一拿出手机，手机就震了一下，一看，是谢瞬。
    简简单单一句：【注意安全。】
    侯漪乐了，还亏得他没说一路顺风呢，她回了个：【你也是。】
    完了便翻出一早便下好的视频看着。
    时间过得很快，上了飞机之后，这三个小时几乎是睡过去的。
    虽说南方的冬天也能把人恶心得够呛，但跟北方的冬天比起来那简直就是跟关公面前耍大刀似的，侯漪本来穿得已经够厚的了，一出机场门，还是被冻得脖子一缩。
    就这么哆嗦着辗转地铁和小黑车到了学校，她就像真怕谢瞬又叫她跟他一块儿吃饭那样，才四点多就跑到食堂买了饭回宿舍。
    宿舍门开着，张姿的椅子旁边摊着个大开的行李箱，人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她把饭放好之后，接了一盆水把桌子椅子擦干净，又拿了拖布把屋子里简单拖了一遍，这才坐下来吃饭。
    边吃着边心里七上八下的，特怕谢瞬给她发消息或者打电话。
    没吃两口，她干脆撂了筷子，直觉这样下去不行。
    不管怎么回事儿，都得跟他说清楚才是。
    这么想着，侯漪拿出手机来打字，主动给他发过去条消息：【谢瞬，我晚上八点要去大操场锻炼。】
    那头回得很快：【？？？】
    “……”
    还没等侯漪打字，那头又接着回：【需要我陪你？】
    陪什么陪，这人简直……
    侯漪叹了口气：【你来找我吧，我有事儿跟你说。】
    时间过得很快，七点四十的时候侯漪就整装待发，特意把小靴子换成运动鞋，装作一副真去锻炼的模样。
    后天才是周一，因此大部分人都会明天才来，再说了，这鬼天气，谁还有事儿没事儿跑大操场吹冷风啊？
    侯漪是算好了的，今天晚上那儿应该不会有太多人，毕竟谢瞬这人太招眼了，上次就跟他骑个三轮都能被人拍到，这次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跑到操场上，到时候被好事的人看见，不知道又会拿这个做什么文章。
    到地方，跟她猜的一样，还真没什么人。
    她随便找了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台子坐下，然后给谢瞬发消息大概描述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之后便对着操场上稀稀拉拉的人发呆。
    这些人是如何做到这么有毅力的？大冷天的还来锻炼，侯漪看着一个把腿高高架在压腿的杆子上的姑娘，她一下一下用脸贴着膝盖，看着都让侯漪倒抽气儿。
    就那么看了三两分钟过后，那姑娘换腿的当儿，侯漪视线一斜，不防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直直朝这个方向走过来，她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忽地发现他居然不是空手来的。
    他走过来，逆着微弱的灯光，居高临下看着她，冲她递过来手上的袋子：“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侯漪接过来一看，里头除了特眼熟的牛轧糖、口袋三明治，还有一大袋番茄味的薯片、番茄味的干脆面、辣条、酸奶……
    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了。
    侯漪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
    “你给我买零食干嘛呀？”
    “给你吃啊。”
    她扒拉着袋子里的东西，说：“我哪吃得了那么多……你喂猪啊？”
    像是被侯漪的话给逗乐了，他勾了勾嘴角，“嗯”了一声。
    路灯有些暗，离他们也不近，侯漪只能隐约看见他的表情，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都没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侯漪先开的口：“你要坐过来吗？”
    “行啊。”
    她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石台阶，像是在拍灰，再把那袋子零食都放到旁边，她终于开口：“我就是觉得，有些不明白，所以想问问，你……你昨天讲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他看过来，“哪句话？”
    “就……”侯漪有些难为情，抬手抓了抓围巾，又摸了摸鼻子，眼睛一闭，磕磕绊绊说：“就你说什么，追、追、追、追我很久了那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追”字上能卡那么多次壳，可终于说出来之后，她忽然不紧张了，只是很好奇他的答案。
    顿了顿，谢瞬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开口：“字面意思。”
    侯漪凑近了点，想从他的神情里找出点儿蛛丝马迹来，比如情绪紧张、眼神躲闪什么的……
    但是，没有，全部没有，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紧张那样。
    误解了吧。
    心里头也不知道什么感觉。
    她拧了眉头，凑过去两公分，有些恶劣地道：“不会吧，难道说……你喜欢我？”
    就像往常那样，她觉得谢瞬很可能会立马很不屑地嗤一声，然后拿“你清醒点儿”的眼神看向她。
    没想到他长舒一口气之后，左手撑着石台，微微拉长了上半身，眯眼看着她——
    “是，是喜欢你。”
    侯漪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儿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就想问天问大地了。
    试问，有谁在跟自己喜欢的女生说着“喜欢你”这种话时，会像他这样一副大爷样儿？
    她有些生气，“你就吹吧！”
    “你不信？”他眼睫微抬，开口自证：“我从来没给谁买过零食，你是第一个；也从来没背过小姑娘，你是第一个。”
    顿了顿，他又说：“我还从来没欺负过谁，我总觉得，你一定是故意招我呢……以后……我随你怎么欺负。”
    后半句话近乎喃喃，侯漪听完之后，愣了愣。
    她看着他，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到底什么意思？想跟我谈恋爱……还是想跟我搞暧昧？”
    “你希望是什么？”
    侯漪下意识答：“搞暧昧吧，我长那么大还没搞过暧昧呢。”
    “好，搞。”
    “你……”
    谢瞬眼里全是星星点点的笑意：“可是我没搞过暧昧，你教我好不好？”
    侯漪郁闷死了，“我也不会……”
    小姑娘低着头，一脸苦恼，小脸皱得特可爱，谢瞬心头一动，就这么凑过去了。
    双唇相贴，对面那人惊了一下，眯缝着眼看过去，她眼睛瞪得特大，瞳孔里印着他的脸。
    谢瞬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会有那么温柔的时候，只敢轻轻浅浅地碰一碰，特怕吓到她。
    直到他直起身来，侯漪还是那副表情，就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
    他没忍住，又凑过去，嘬了一下，对准她唇上亮晶晶的地方。
    “知道什么是搞暧昧吗？”话说出口，谢瞬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到底有多沙哑，他拇指在她嘴唇上擦了擦，软得不像话，“是我亲你的时候，你躲开。”
    侯漪一脸呆滞，听完这话，忽然把手一伸，挥开了他的手，她脸涨得通红，还没忘了狡辩：“那、那是因为我没反应过来。”
    谢瞬直勾勾看着她，开口：“两次你都没躲，你再好好想想。”
    “你是不是……也想跟我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