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小姐姐[剑三]》34.入雾都

    一切都只是因为他们那张相同的脸。
    散魂一直陪在常然身边, 数十年的陪伴，也必然共同经历了许多。
    所以当常然看到他时, 无论他做什么, 都会因为那张相同的脸, 对他多出几分包容和信任。
    原以为……
    莫妄看着那仍在低头私语的两人，忽然感到有些刺目, 心底莫名的不是滋味。
    虽然他明白，就算最初相遇时的印象是误会, 但在那之后他们确实培养出了默契, 互称兄弟。
    可即使如此，莫妄仍然感觉不舒服, 就好像他与常然的缘分, 全靠的是那缕散魂。
    忽然他见那两人又靠近了些，从侧面看起来无比亲密。
    木桌上的茶杯忽然砰的一声裂开，常然被惊了一跳, 愣愣的看着那儿。
    细碎瓷片溅落到了地上, 就在长椅边, 他把脚往里缩了缩, 然后弯腰将那些碎瓷片拾起来。
    手里的动作有些小心，也是怕被划伤。
    “杯子怎么突然碎了？”
    这屋子里除了他们, 就只有另外一个人，万古镜猜到可能是他做的, 但也不敢直接说出来。
    微微侧头瞥了眼里屋, 又很快收回视线。
    看着面前仍疑惑不解的常然, 万古镜只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似乎有点危险。
    他融合了莫妄的一缕神魂，也拥有那些相同记忆。
    可井底幻境中，那魔界之崖入口的一幕幕，他竟然从未见过，完全没有记忆。
    还有幻境中发生的一切，最终躺在他怀里，那逐渐变得冰冷的身体。
    万古镜自认见多识广，毕竟活了数万年，从古至今，这世间所有的奇闻怪事，他都知晓。
    魔界之崖入口已被封印数千年，一旦被破，那必将掀起无数腥风血雨。
    莫妄身上估计还有不少秘密，万古镜正琢磨着，想要不要今晚找个机会，进入他的梦境看看是什么情况。
    木桌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桌子晃了晃。
    回过神，万古镜就见常然正看着他。
    “怎么啦？”
    常然问：“你先前说的那些是真的？”
    万古镜啊了声，意有所指道：“当然啦，难道你就没发现自井底出来后有什么变化吗？”
    常然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但他确实变强了。
    首先是道长号忽然升了几级，还换上了一套入门校服。
    然后当他从幻境里出来，又发现自己昏迷前上的明教号，却变成了道长号。
    “那可不仅仅只是幻境，不过你也正好需要通过这种方法强大自己的实力。”
    万古镜虽然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但说话时看着他的眼神却非常认真。
    在客栈收拾了一下后，常然准备离开这里，虽然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儿。
    在离开之前，那个似乎知道许多事情的人又找到了一他。
    不过几日未见，李翰看起来有点消瘦，眼底还有些乌黑，似乎这几天过得不大好。
    但精神却还不错，面露笑意，与他说话时非常兴奋，目光如炬。
    “常姐姐，你们要离开京城了吗？”
    常然不知道他说的你们，是指自己和莫妄，还是与那个镜子。
    心里总隐隐感觉，这个李翰所知道的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在遇到那把镜子之前，如果听到李翰这句话，他想自己可能会追根究底的询问下去，了解事情真相。
    他不是一个可以忍耐未知的人，也不喜欢那种别人都知道，却只有自己被埋在鼓里的感觉。
    可现在他遇到了那把破镜子，镜子说可以帮他回去。
    他不想从李翰那里得知所谓的真相，说实话，他其实有些害怕，担心真的知道一切后，自己可能会些承受不了。
    而且现在的他已经有了希望，那把镜子说了，他其实可以回去。
    所以就这样，假装无事吧。
    “你别总那样叫我，真的挺奇怪，就叫我名字吧，常然。”
    李翰看着他有些窘迫的表情，笑着应了声。
    常然回道：“反正事情都已经解决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可做，当然要离开了。”
    李翰点点头，脸上隐隐兴奋还未消，“既然这样，那日后玉隐峰再见，估计到那个时候，我也有几分实力可以跟着你们。”
    好像又被剧透了，玉隐峰……这是他以后会去的地方吗？
    跟他有些疑惑的样子，李翰解释道。
    “我寻那天虚斋的三人测试灵根，他们说我资质尚可，于是我准备去找六大派之一的御灵派山门，从入门弟子开始。”
    大概听明白了，常然点点头，忍着好奇没有再继续问。
    送走李翰后，常然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
    将那把镜子用布包好，和小剑一样，挂在腰间。
    他没试过将他们放进系统包裹，因为不知道换号后还能不能取出来，毕竟是不同的游戏角色。
    进出城门需要路引，但常然没有，只能用轻功离开。
    换回到账号后，一身道袍在风中飘然如仙。
    头一回穿的这么严实，常然感觉还是不同的。
    以前这个成男号虽然也穿的比较正常，但上衣不仅半袖露胳膊，还很松垮。
    纯阳轻功真的仙，这也是常然第一次用道长号的轻功。
    一路欣赏自己帅气逼人的风姿，一边时不时看着右上角小地图，最后他落在京城外的一处官道岔路口。
    平整的大道上许多马车来往，也有一二行人坐着驴车，从旁慢悠悠路过。
    常然也不知道要去哪，但现在还是尽快找个地方落脚比较好。
    虽然途中也有几处驿站，但他没有路引，无法暂留。
    沿着官道一路向城外走走停停，轻功气力值没了，就暂时落下打坐歇息。
    如此这般反复，最后赶在天黑前发现了前方一处城郡。
    “雾都……”
    这城郡的名字念起来有点音似五毒，挺巧的。
    此时天色渐暗，最后一抹霞光也渐渐落下。
    起风了，抬头看了眼天色，常然暂时没想那么多，匆匆向城郡里赶去。
    因为考虑到此时天已经很晚了，城门或许早关了。而且他身上没有路引，就算城门开着他也没法通过。
    所以常然依旧是用轻功进入的雾都，因此他也并没有看到，守在在城门两侧一动不动的兵卒们身体微微透明，面容呆滞。
    进入城郡后，常然随便找了家客栈入住。
    虽然已经入夜，可这里家家灯火通明，街上人来人往，就像市集一般热闹。
    客栈里的人也不少，刚跨进门，常然就见大堂里的人都看过来。
    似乎他长的有多新奇，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有的还和同桌人窃窃私语，一边时不时望向他。
    常然也是一愣，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有小二迎上来，询问他是吃还是住。
    暂时无视来自四周怪异的目光，交了碎银后，他镇定的跟随小二去到后院客房。
    半途中还有些人似乎想要靠近，但被小二的三言两语岔走了。
    常然发现这里的氛围很奇怪，心里一阵乱打鼓，总有种毛毛的感觉。
    手不自觉放在腰间剑柄上，另一只手微微攥拳。
    小二依然是那副热情迎客的笑，将他送进客房后就离开了。
    只是转身临走时，身形微不可见停顿了会儿，侧头朝他又笑了笑。
    将门关上后，常然坐在木椅上，低头想这事。
    就算他再怎么心粗，也察觉到了这里不对劲。
    外头那些人的眼神……看他仿佛是个异类，就不该出现在这儿。
    思绪很乱，常然暂时将腰间别着的两样东西取下，往桌子上垫了件衣服后放上去。
    看了眼窗外，无数烛光映的外头仿若白昼，异常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