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遇到初先生[异能]》86.Chapter 86 五大王室。

    佳娜在收到姬娜的王室会议邀请时，其实是有些不以为意的。那个小丫头在资历上与自己相差太多，又显然已遭受重创。而只要她想，姬娜此后的政治生涯就将一蹶不振，永远没有翻身余地。
    所以佳娜原本是想要拒绝的，且今日一直在忙新闻轮播与报道采访，本不准备把此刻的宝贵时间耽误在毫不重要的人身上。但她转念一想，想到昨夜姬娜小公主在那间暗室中跪在地面，支离破碎，想到她的颤抖和泪水，又不由被这突然的会议邀请激发了好奇。
    不知道那小姑娘究竟什么想法，竟然敢在这种政变的关键时刻率先发起五大王室的会议。因此，单纯地出于好奇心理，佳娜最终给出了她会出席的确认答复。
    王室会议照例在中央国议厅四层举行。
    而在佳娜赶来国议厅四层的巨型议室时，姬娜，以及其他三位亲王均已在场。重新看到姬娜时，佳娜心中是有些惊讶的，她没想到昨夜那个完全崩溃，完全被突如其来的风暴击垮了的小丫头，现在看来竟然气色很好，衣着打扮光鲜亮丽，正笑靥盈盈望着自己。
    “佳娜姑姑，”姬娜快步向她迎接过来，依旧一脸愉悦微笑：“终于来了。那么，我们会议就可以开始了。”
    佳娜一耸肩，没有回应姬娜的热烈响应。她保持着沉默，面容间的笑意尖锐又疏离，走到国议厅中属于自己的亲王位置入座。而其他几位亲王也一直从未做声，众人的目光如同增加了额外的重力坠在姬娜身上。每人在好奇她究竟要做什么的同时，又保持着相当的防范。
    “昨天，确实有些失控，”姬娜不好意思地对她的亲人们一笑，嘴角的弧度温婉又落落大方：“毕竟事出意外，实在抱歉。”
    “所以呢？”乔安亲王反问，虽然论辈分他是姬娜的小叔，但并未必她年长太多：“你现在把我们都叫过来，就只是为了道歉？”
    他那话语阴郁，残酷又毫无耐心，又似乎更想给姬娜施加压力，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些什么。
    “所以，”而姬娜顺利接话，语气依旧灿烂：“在失控过后，逐渐冷静下来之后，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她说着，明亮笑意转到佳娜身上，似乎有些向她逼进一步：“为什么……佳娜姑姑，会知道王这种秘密呢？”
    她当然不会直接问佳娜——为什么会追捕夏与初这种愚蠢的问题——像个毫无头脑的怨妇。她心中明白，自己必须保持足够的冷静，从第一步开始，曲折迂回地绕出事情最终的真相。这将是场极其持久的战争。而失去耐心，失去谨慎的人，就会成为最后的输家。
    “而如果，佳娜姑姑你早就知道王的秘密，”姬娜的微笑仍在继续，话语的力量却在加重：“又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们呢？”
    一时间，佳娜感觉到其他王室的目光也随着姬娜的尖锐问题一并向着自己。她忽然发现，她低估她了。
    “我也是在昨天刚刚知道的，”佳娜说，清了清嗓子，并坐正身子，她才不会因为这点压力就手忙脚乱：“是莉法告诉我的。”
    “莉法？！”罗勒则瞬间大惊，在听到自己已故未婚妻的名字时，险些从座椅上跳了起来。
    “莉法不是早因灵石殉职？？”一直默不作声的尤塔亲王也按耐不住，开口对佳娜问道。虽然他是姬娜的父亲，但直至此刻他尚未发表过任何支持自己女儿的言论。
    “确实，莉法已殉职了，”佳娜解释着：“夏西昨天来国议厅找我的时候，确实用了一些方法，才让我相信她其实是莉法。”
    “……什么？”乔安已经安全听不明白了，眉头深深蹙起：“莉法？……夏西？？佳娜姐姐能不能把话说明白？？？”
    “是，”姬娜附和着说，而夏西和莉法之间的关联她确实从不知情：“麻烦佳娜姑姑，请一定要讲明白。”
    小丫头……究竟想做什么？！佳娜盯着姬娜那张充满了明亮笑意的脸，心想，目光逐渐变得有些锋利。她已经从直觉上意识到今次的会议绝不简单——确信姬娜绝不仅仅是为了知道事情的原委才如此郑重其事。但佳娜自己又确实已被她逼迫到风口浪尖。虽然莉法觉醒这种事并不至于是机密，但而今被质问后才讲出，不由有种自己已经处于被动局势的不利感受。
    她心想着，缓缓站起身来，站到国议厅四层中央台前，回身面对所有人，而仍旧盯向姬娜的目光缓慢泛出了阴凉的笑意。自己当然会对亲王们讲出事情的原委，这本来就是她计划中会做的事情。但是，这一话题结束之后，她恐怕要比原先计划更早一步地提出那个提案——废除姬娜教律科掌管者的位置。
    她心想着，眼神中不由笑意更甚。她不知道姬娜今天要做什么，但无论如何她不会让她再继续做下去。无法理解这初初入选五大王室，连任职典礼尚未举办的小丫头究竟能凭什么和自己斗。
    她站起身来，向前优雅踏出几步，望着已经入座的姬娜、罗勒、乔安与尤塔。她开口，详细讲述清楚那天中午发生的一切。讲述那场大雨，讲述夏西和莉法交织的宿命。其实，此事原委她本就决定在今日揭晓，只是一直忙于彻底揭露王的罪行，而尚未及时和其余王室统一明说。虽然现在看上去有些迟了，似乎被姬娜占据了主动，但她仍然自信满满，自知万无一失。她不可能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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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克……”终于知晓了一切真相的尤塔听闻佳娜讲述完一切只后不由面色变得苍白而阴冷，他也是此间中第一个拒绝继续称呼诺克为王的人：“竟然还曾经隐瞒过这种事？！”
    “可是……”乔安则皱眉，有什么地方想不明白：“王……隐瞒这件事的收益是什么？”
    “如果其他王室想要莉法觉醒，比如说，罗勒叔叔……”佳娜回答时一耸肩，对于罗勒和莉法之间的感情从最初的抱着不屑态度：“那么莉法恢复自由意志，一切就会对诺克不利。我想，他发现莉法被夏西的意志压制下去后，就已经心怀庆幸。希望莉法就这样带着他的秘密死去，再也不要醒来。”
    说话时，佳娜一直端详着其他王室的面色，除了罗勒始终神色紧绷得不太自然外，其他人都没有无法接受这事实的倾向。故此，佳娜不由微微一笑，得意目光终于停留在了姬娜身上，好像在问她究竟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可是……这不对啊……”姬娜却伊始蹙眉，因为仍未退烧的缘故，她听佳娜姑姑阐述原因的时候偶尔会有种晕眩的感觉。但，此刻她仍不等不凝神提出问题，无比高声盖过自己耳鸣的声音：“若如姑姑所说，夏西和莉法之间的切换是以死亡为契机……那么，这一次，莉法是怎么觉醒的？何况初一直保护着夏西……夏西她，总不可能是自杀罢？？”
    “我管她怎么死的？”佳娜对姬娜的问题完全不屑一顾：“总之，你们只要明白莉法其实一直隐藏在夏西体内，即可。以及我确实是昨天才知晓诺克的秘密。”
    “所以，学院中一定有什么人也知道莉法的真相，”姬娜对佳娜的冷淡视若无睹，只是自顾推理起来：“莉法的追随者？雇佣兵？也很可能是夏西和初认识的人……但又有谁会知道这种信息？……会冒这种险……？”
    “这件事可以慢慢追查，”乔安说，也对姬娜的执念有些无法理解：“并不是而今的重点。只是，难道说，现在我们在追捕的夏西……其实仍然是莉法？？”
    “我想，不再是了，”佳娜摇头否认：“莉法承诺过我，如果将初成功抓捕，她就会与我联络。如果没有……则很大可能是她败给了初，导致夏西重新觉醒。而昨天我令灵卫队去抓捕她和初二人时，他们也确实逃走了。莉法未曾再与我联络，所以而今她的意志已经不在。”
    “简直……乱七八糟！”尤塔听得直摇头，那张阴郁的脸显然已经跟不上佳娜的思路。
    “没有那么难理解罢！！”乔安对尤塔发出一声嘲讽般的微笑，更是借此彰显了自己全部听懂了：“所以我们现在全国通告抓捕夏西，是因为我们要将灵石宿主正式划入王室力量管辖之内。抓捕初么……是因为这小子竟然协助了宿主逃跑……简直不知轻重，不知好歹！之前还说什么要退出灵卫队这种狂言……根本不将王室看在眼里！！”
    “聪明。”佳娜附和着乔安。她当然不会说出通缉初是因为自己和莉法的交易正包括准许莉法此后使用夏西的身体。而只要初在一日，他就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
    不过，当然，而今局势已在自己手中紧握。佳娜心想，已经露出了获得胜利的微笑。那么至于此后莉法是否醒来，是否允许她继续控制夏西身体，可以事后再议。毕竟相比那个不可一世的队长莉法，佳娜其实认为根本不是灵者的夏西要好控制得多。
    “总之，”佳娜继续说，那番话语气势，如同王位于她已胜券在握：“我们现在一致同意的，应该还是不让民众知晓夏西其实是灵石宿主的事实。这一点上，我们应该保持最初原则，不要让局势乱上添乱。”
    “果然，宿主不在我们管辖之内还是让人难以心安，”尤塔说，继续对上一任王的做法表示不满：“诺克真是胡来！最初就应该将那个十二空间的公民囚禁起来！！”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乔安一耸肩：“尽早将夏西抓捕回来，将初处死，就是了。”
    他此话讲完，只见其余王室也并无人提出反对意见，便知道此事就此定下了。
    “可是……”就在他们认为今次会议已经濒临尾声时，又听到了姬娜那如同小鸟拍打翅膀一样的声音：“还有一个问题，我觉得，我们迟早都会面对。”
    “什么问题？”佳娜一扬眉，反问姬娜的时候有些咄咄逼人。如果小丫头现在想要救初和夏西，那就太过愚蠢了。佳娜心想——她自己都已然无法在王室中站住脚。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那个小姑娘依旧一副笑靥盈盈，声音听上去也是晴朗，如同没有发生过任何让她心烦的事情。
    只见她就那样盈盈微笑着问在场所有人：“下一任王，会是谁呢？”
    一时间，国议厅内一片沉静。
    “姬娜，”尤塔斥责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有些凝固成块状的寂静，相比理解一些复杂的事情，他更擅长于公开训责自己的女儿：“这种话题，由不得你来发起。”
    姬娜闻言垂头一笑，笑意皎洁，如同刚才都是自己的恶作剧一般：“可是，”她带着这种俏皮的微笑，而态度间坚决地讲话讲完：“你们早晚都要面对呀~”
    “你……！！！”尤塔不由一怒，手掌拍打在桌案间。他实则并不希望女儿陷入王室权力的纷争之中。
    “我倒是觉得，”乔安郁郁地一笑，一副观赏好戏的表情，更想知道姬娜如何自愿跳入这火坑：“她这问题提得挺好。那么姬娜你，又有什么看法呢？”
    尤塔闻言，更是眉头紧蹙。其实他与姬娜作为直系血亲，在五大王室中本就存有被其他亲王联合针对的可能。尤其现在诺克不在之后，他直觉中感到其他三人已经开始联合，在打压他们父女二人。他甚至认为，诺克最初选姬娜入五大王室，就是为了让众亲王为了权利争夺而心生嫌隙。
    然而，姬娜竟然接下了乔安的问题，在众人目光注视下朗朗回答：“我认为，下一位称王者，佳娜姑姑最合适。”
    她那话语就像带着特别的重力一样飘荡在中央国议厅四层的上空。一时间，人们因为太过震惊她的观点和直白态度，而无人接上话来。
    佳娜原本望着姬娜的锋利至极的目光，在一时惊诧之后，不由慢慢改变了。
    “你们不这样想么？”姬娜看到诸人沉默，则一副万分惊讶的神情：“我还以为，大家心里都是这样想的呢！毕竟，罗勒叔公年纪大了不合适，我的父亲尤塔亲王，早在当年王位争夺时就明确表态了不会称王，乔安叔叔还小，我资历就更加不够了……此间，除了佳娜姑姑，难道还有谁能是更合适的人选么？”
    她坐在那位置上，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佳娜的心声。
    而佳娜自己，之所以一直没有提出这些，一是认为为时尚早，二是认为由自己来提出，未免显得对王位有些过于迫切。
    而今，姬娜这小公主……却帮她把想说的一切话全都说出来了。
    佳娜一边听姬娜讲这番话，一边忍不住地露出笑意。与此同时，她的目光又蔓延向乔安和罗勒的面部反应……果不其然，这两人说是对王位无争，而等到看姬娜摆明站边自己，他们显然又暴露出了心中还有其他想法。
    哼。这些人，果然都无法信任。
    “所以呢，”姬娜继续说，她看到佳娜露出笑意时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大半：“我觉得大家也不用对这个话题感到太避讳，都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情嘛。我上午看到佳娜姑姑已经代表我们在通告中发表讲话了，非常精彩。绝对就是王的气场呀！”
    佳娜早就听得心下愉快，但还没到可以忽略推测姬娜意图的地步：“说罢小丫头，”她向姬娜那边探过身去，只不过笑意中已经失去了此前的攻击性：“你究竟想要什么？”
    姬娜不好意思地一笑，一副果然自己的伎俩都逃不过佳娜慧眼的神色：“如果，我们最后抓住了夏西和初……佳娜姑姑能不能先别处死初，让我先和他谈谈呀？”
    她在一切尚无定论时已经开始要寻求佳娜一人的意见，而不是寻求整个王室的意见——便已足够摆明了她的观点和立场。
    “哈哈……”于是佳娜不由笑得更为灿烂，神态间也放了轻松：“我还以为是什么，就这点事？我可是记得，在罗勒那宴会上，你明确说过了你不喜欢初的。”
    “女孩子家，总是要点面子。”姬娜不好意思地垂头，应和着佳娜话语中暗含的趋势：“初在那天宴会上，为了不娶我，竟然说出了什么要退出灵卫队这种话……简直猖狂。”她说着，一昂头，又有些像昔日那个不可一世的公主了：“天底下，只有本公主可以不喜欢的人，没有可以不喜欢本公主的人。所以，希望佳娜姑姑，先急于别处死他。”
    佳娜听着，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在这时候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诺克如此疼爱姬娜——这孩子当真懂得如何才能惹人喜爱，简直，如同一种天赋。
    她心想着，渐渐不再发笑了，重新开口说话时，已经改变了最初的心意：“什么‘本公主’？你应该，称呼你自己为亲王的。”
    而一旁的乔安听闻此言则完全大吃一惊。其实他早就知道佳娜的打算，他也认为尤塔家父女同时入选五大王室有些不妥，定会联合起来影响政治走向。佳娜最初和乔安提及想要废黜姬娜的时候，他是非常赞同的，也表明会助她一臂之力。但没想到……显然，此刻，佳娜的心意已经改变了。
    “可是，姬娜现在还不想要亲王的位置。”然而，乔安在震惊之时，又听到那个古灵精怪，根本让人无法捉摸的小公主如此回答：“我认为，自己能力还有待证明。早在罗勒叔公生日宴会上我就已经说过，而且我在灵者学院的调研也还没有完成。尤其，是发生了现在这风波之后……我更希望用实力证明，我是有资格入选五大王室的人。而不是因为其他人的厚爱。希望佳娜姑姑给我这个机会。”
    她仍然只是单方面地询问佳娜。已经不把其他王室的观点看在眼中。
    “可以。”佳娜挑眉一笑，回答。她实在因为姬娜的这种询问而感到很舒服，由而无法拒绝她这简单的请求。
    “那我就谢谢佳娜姑姑，允许我继续留在学院！”姬娜瞬间满心欢喜，且在这时忽然站起身来：“我想说的就这些了。如果还有其他的政事，姬娜资历不够，就先不参与了。一切佳娜姑姑做主就好。”
    说着，她一脸得偿所愿的灿烂微笑，对其他所有亲王们行礼，随后告退。
    她的步伐欢快，离开了国议厅。巨型会议室的双扇大门在她身后缓慢闭合。
    她的璀璨笑意也随着大门的闭合而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