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你高兴吗[快穿]》30.第 30 章

    “七月二十日, 天气雨, 今天在学校,忘记带伞了, 卉姐和林琪又提前回去了,难过。
    早知道就不跟家里犟, 直接让司机来接我了, 哼哼。
    不过今天遇见了一个长得很帅的学长,借了我一把伞,啊啊啊, 我还不小心抱了他一下,少女心飞了!”
    “八月十五日,天气晴,今天中秋节,再次见到那个学长了,哇, 好看。
    人真好, 今天差点踩裙摆, 幸好他扶了我一下, 好丢脸,只说了句谢谢。
    不过看样子, 他不记得我, 说不定我可以要到他的联系方式……还是算了吧, 看看就行。”
    笔迹工整, 用词稚嫩, 甚至出现了不少感叹词,小女生时期的苏槐赫然出现在眼前。
    韩逸鸿心里莫名不爽快,他继续往下翻,跳过这无聊的几页。
    人又不是林琪,苏槐身边也没什么学长乱七八糟的学长,这种无趣的东西说不定早就死了。
    苏槐的日记与她本人很不像,看起来十分有精力旺盛,至少跟韩逸鸿所感受到的温柔不一样。
    这是十年前的日期,苏槐……大概只是变了。
    除了前面几篇的感情比较明显,其他大多都是一些平常琐事——要么是苏卉不高兴,要么就是林琪邀她出去玩。
    悠闲无烦恼,似乎这就是苏家大小姐的生活。
    可韩逸鸿知道不是。
    苏槐在苏家最受宠爱,可这也不代表她能真的能做个傻白甜。
    毕竟苏家的严厉连他都有耳闻。
    苏卉想要在苏槐面前炫耀,可她没做过。
    要不是因为深在骨子里对苏家的害怕,她也不会连在苏槐面前放个屁都不敢。
    也不对,至少她还是暗中买了凶。
    或许私底下做得更多,只是他没发现。
    韩逸鸿有些心不在焉,他看着苏槐的字迹发呆。
    苏槐的日记里从来没有多大抱怨过,小牢骚也只是一带而过,积极乐观就像为她准备的,可为什么现在她却……
    韩逸鸿慢慢的翻到下一页。
    “我想我可能爱上他了。”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隐藏在繁多的篇章里。
    韩逸鸿的手一顿,就像鲜活的苏槐站在他面,化为实质的一句话传进他的耳朵。
    他的身体猛然坐直,手指不自觉的用力,差点把这张脆弱的纸张撕裂。
    谁!?
    韩逸鸿眸色深黑,他把日记前后翻了几页,然后逐字逐句地,从众多的记叙里,挑出他不想看的东西。
    “被欺负了,幸好那位学长来帮我了!!好高兴,我的少女心啊!”
    “我在他身后,他没注意到我,伤心,不过他没女朋友,我可以表白吗?不行不行,被拒绝了会成为笑柄的!”
    韩逸鸿恨不得把这几页撕得碎裂,实际上他也做了。
    就像那张无疾而终的离婚协议书一样,纷纷扬扬落在地上的碎屑形状多变,但是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而韩逸鸿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歉疚,有的只是薄怒。
    就算是和苏槐一起长大的林琪他都忍不了,更何况是这个中途冒出来的男人?
    韩逸鸿的脸上没有表情,他慢慢把这本日记本合上。
    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暗恋日记,有什么好看的!
    他是傻了才会看这种!
    韩逸鸿粗鲁地把东西往桌上一扔,然后往后一靠。
    苏槐暗恋的人,关他什么事?他没兴趣知道。
    韩逸鸿僵着脸起身,他蹲下来,用手把地上的碎屑扫在一起,然后没有半点踌躇的把这些垃圾扔进垃圾桶。
    他静静地坐了回去,而后一动不动,看着墙上的发愣。
    苏槐还在医院,她还没醒,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动了她的日记,她会不会更加生气?
    苏槐已经那么气了,韩逸鸿抿唇,她再气也气不到哪了。
    可她还生着病。
    那么严重的心理疾病,只要稍稍不注意就会自杀的病,韩逸鸿在心里叹气。
    良久,他再次拿回这本日记本,不像刚才那样控制不住情绪,理智因为苏槐的病回归大脑。
    苏槐一直写着的日记本,就算不想看,他也必须要看下去,韩逸鸿十分想知道,苏槐的病到底是怎么来的。
    明明平常的时候没有半点异常,可为什么医生会说她得了这种病?
    韩逸鸿凝视日记本,看着苏槐对那个男人满篇的称赞,僵硬的脸越发维持不住。
    莫名的熟悉感让他觉得疑惑,这半星的怀疑又因为苏槐主观的描写而上下不定,直到韩逸鸿看至这句:
    “两家联姻……他和我?”
    心中莫大的惊喜冲击他的大脑,让他有些分不清南北,韩逸鸿的表情难以形容,既像高兴,又像是在否定。
    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混在一起,竟然让他有了些许不知所措。
    假……假的吧?苏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喜欢他?
    可是和苏家联姻的是韩家吧?
    韩逸鸿头脑有些晕了。
    然而他还来不及傻笑,就看见自己此行的目的。
    ……苏槐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
    或许是因为结了婚,苏槐忙了起来,也可能是苏槐不想让韩逸鸿发现,她的日记也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五月十七日,天气晴,我看见他和卉姐在一起了……是我多疑了吗?”
    “五月二十三日,天气阴,他们两个又在一起了,他亲卉姐了!!真亲了!!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他会做这个事?他不是已经和我结婚了吗?不一定的,可能是我看错了!”
    苏槐的笔迹第一次慌张起来,她是真的乱了。
    韩逸鸿心猛地一缩,记忆倏地回到了过去。
    苏卉那时半闹脾气,韩逸鸿就象征性的亲了她一下,那是他唯一一次在外面亲苏卉……苏槐怎么会看见?
    撞见最信任的姐姐与一直暗恋着的丈夫偷情,没有任何事情比这个对苏槐的打击大。
    “七月十六日,天气晴,难过,我觉得很难过,在被窝里哭了半天,他们两个站在我面前,一脸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没有半点不安,为什么?”
    “八月十五日,天气阴,他们两个又在一起了,可是妈妈说要我为了苏家忍着,男人总会回归家庭的,可是我难过,想哭,我真的要忍不了,他为什么要答应这场联姻?”
    日记停在了八月十五,然后一年都没有记录。
    韩逸鸿的心被戳出血洞,他知道以后发生了什么。
    “十月九日,天气晴,他在我面前假装喜欢,我觉得很恶心,车祸不就是他和苏卉安排的吗?苏卉是他的宝贝,我只是一个幌子,我很压抑,我想死,可苏家要我忍着。”
    这是时隔一年一年后的再次记录。
    韩逸鸿的手指有些颤抖,他轻握着这本笔记本,眼睛有些酸胀。
    “十一月三日,天气雨,前几天去医院,我的精神似乎真的出问题了,我现在好怕黑,我觉得我快要受不了了,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一月十七日,天气阴,我吃药的行为被人看见了,爷爷问我出什么事了,我想说我想和他离婚,但是我不敢说,妈妈在一旁摇头,他们都知道我是一个精神病了……”
    韩逸鸿垂着头,然后闭了闭眼睛,他把心里的酸涩压下去。
    “五月六日,天气雨,我受不了了,我要和他离婚,他的假惺惺我真的不想再看了,我太傻了,为什么当初没留下证据?”
    这是四年前的日期,苏槐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动手查他和苏卉。
    但事实上,在调查之前,她早就知道了韩逸鸿和苏卉的事。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把韩逸鸿从失神里拉回来,他拿出那个已经碎屏的手机,下意识地接了起来。
    手机里传来急促的喘息声,像是人在不停的跑步。
    韩逸鸿的手出了些冷汗,不对劲!
    “苏槐怎么了?!”
    “韩总,苏小姐不见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韩逸鸿的眼睛忽地睁大,他猛然站起来,“什么?!我不是说了让你们好好看着吗?怎么回事?!”
    “对不起韩总。”对面的声音有些歉疚,“刚才有人闹事,我们怕吵到苏小姐,所以就先把人给送走了,没想到只是短短的几分钟,苏小姐就不见了!”
    “给我查!什么角落都别放过!”
    韩逸鸿怀里抱着日记,他来不及整理垃圾桶里的纸屑,只能匆匆将东西捡起来,再次放回抽屉里。
    佣人在一旁擦花瓶,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她抬头,看着韩逸鸿急匆匆的跑下楼。
    “钥匙我先拿着了,我把东西拿给槐槐。”
    他留下这样的一句话,然后像风一般快速跑了出去,脚步急促,眼中慌张,看起来十分不对劲。
    擦着花瓶的佣人有些疑惑,但也只能聪明的闭嘴不问。
    “突突”的发动机声打破停车场的寂静,韩逸鸿的手紧紧攥着方向盘,脚踩油门。
    必须要尽快找到苏槐,她的精神状态不稳定,会出事的!
    韩逸鸿听见自己的心怦怦地跳,落不了地的感觉让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发抖,虚脱的无力让他难以忍受。
    韩逸鸿瞥了一眼旁边日记本,心里莫名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
    医院的角落有一块废弃的荷花池,本来是打算种些荷花,结果中途出了点事故,小工程就这么停了下来。
    花是没种上,但却成了一片值得游赏的好地方。
    苏槐手里拿着手机,慢慢往前走,穿着淡色的病服。
    她活着太辛苦了。
    苏槐的眼泪从眼里留了出来,她知道韩逸鸿喜欢苏卉。
    可她为了自己那份可怜的羞耻……整整拖了四年。
    站在暗中的人望着她,拼命克制住想要出去的欲望。
    在荷花池边,苏槐停了下来,给韩逸鸿打了一个电话。
    车上的韩逸鸿伸手拿起手机,猛地一惊。
    是苏槐!
    “韩逸鸿。”苏槐开口叫韩逸鸿的名字,声音说不上的奇怪。
    韩逸鸿的呼吸加重几分,“槐槐你在哪!?我这就去医院,你……”
    “对不起。”苏槐没听他说话,愣愣地自言自语,“你和卉姐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对不起,是我……阻挡了你们。”
    “苏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韩逸鸿厉声喝道,“错的是我们,你道什么歉!”
    韩逸鸿的手快要拿不稳手机,他连换个耳机都赶不及,“听我的话,告诉我你在哪!”
    不管韩逸鸿的声音多么的严厉,苏槐都没有半点被吓到。
    “我不明白……”苏槐的声音不稳,快要崩溃,“为什么你们要杀我?”
    韩逸鸿怔愣,立即知道苏槐是误会了,他连忙道:“槐槐,不是我,是苏卉自作主张!”
    “她是你的宝贝……”苏槐眼神有些空洞,“那我是什么?是你们之间的牺牲品吗?就该死吗?”
    “我该死吗?”她重复了几遍。
    韩逸鸿脊背一凉。
    他和苏卉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叫过她,但苏槐怎么知道?!
    “该死的人是苏卉,我骗她的,我喜欢的人是你,我只喜欢过你!槐槐?槐槐?苏槐!?”
    韩逸鸿的声音慌得不成样子,他的心被不详撕裂。
    手机明明还显示在通话中,可里面却没有了苏槐的声音。
    而在医院的另一角,荷花池水慢慢荡漾,响个不停的手机留在了岸边。
    不可能的,韩逸鸿把油门踩到了底,不可能的,苏槐不可能做傻事的。
    韩逸鸿的头一阵剧痛,伤口溢出血迹,他的眼睛胀得通红。
    回话啊,苏槐!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求你快回句话,我求你了,回我啊!!
    韩逸鸿的视线一片模糊,他看不清前方的路。
    当韩逸鸿赶到医院时,苏槐刚刚被人发现。
    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安详的面容像刚刚睡着一样。
    韩逸鸿跌跌撞撞冲进房门,巨大的撞击力让他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他的膝盖跪倒在地上。
    韩逸鸿的手撑起自己,平日里的冷酷全然消失不见,他狼狈踉跄地跌倒在床前。
    当触及苏槐冰凉的手时,韩逸鸿的心,立即跌到了谷底。
    碎成了一片片,再也合不起来。
    “韩先生,很对不起,是我们失误,我们不知道……”
    韩逸鸿的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
    怎么会这样,他整个人都懵了。
    他还什么都没跟苏槐解释,苏槐还不知道自己喜欢她,她还误会着……
    韩逸鸿的手颤抖地抬起来,抚上她青白的脸。
    苏槐以前最爱笑了。
    即使对面的人是令她恶心的自己,她也能温和地笑出来,为什么现在不笑了?
    韩逸鸿的身体抖得不成样子,眼睛滴血一般地红。
    她怎么可以丢下他?
    “苏槐你给我起来,起来啊!”韩逸鸿失了所有的风度,额头上的青筋虬起,“你不是想离婚吗,起来啊!我和你离!”
    旁边的医生连忙拉开他,“韩先生,请您节哀。”
    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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