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你高兴吗[快穿]》28.第 28 章

    韩逸鸿看不见她的笑, 但苏卉语气里掩饰不住的诡异让他着实安不了心。
    什么叫她的病发作?
    苏槐能有什么病?
    韩逸鸿的眼皮跳得不停, 不详的预感加重。
    他从来没有听苏槐说过这种事。
    韩逸鸿转身朝外走,深黑色的衣角在空中划出一条冷漠, 他一句话不留的打开门迈了出去。
    他的脸上虽有冷静,但如果仔细看他, 就会看出他脚步的不稳, 急促得就像被快要失去什么东西一样。
    苏卉抬头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又见门外的人在他离开后把门关上,她抬起一只手, 摸了摸额角上的伤口。
    依旧肿得厉害。
    刚才还喧闹着的房间立即寂静下来,房内的灯光照着人与人的疏离。
    “你不是很爱苏槐吗?”苏卉的声音极轻,如果不靠近的话根本听不见,“那你们就一起去死不就行了,活着做什么?”
    这几句恶毒的诅咒也只是嘴上一说,因为苏卉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对韩逸鸿下手。
    即使她有, 在现在这种联系不到任何人的情况下, 苏卉也什么都做不了。
    而苏槐……苏卉突然笑出声, 她再次想到了林琪。
    林琪大概是这里面最无辜的受害者。
    无缘无故被韩逸鸿害死, 警察来查也是草草了事。
    要不是因为苏槐,林琪怎么可能受这种罪?
    偏偏苏槐什么也不知道, 苏家大小姐整天公司家里两头跑, 她不知道她最好的朋友因为她死了。
    苏卉有时觉得苏槐真的可怜, 被韩逸鸿这种狠毒的人盯上, 什么也不知道。
    但她又十分嫉妒, 苏卉很多时候都希望自己能成为苏槐,苏槐的身份地位,她的知理大方,苏卉做梦都想要。
    至于她为什么能猜到苏槐出了事,也差不多是因为韩逸鸿的失误。
    韩逸鸿从来不会主动提起林琪,无论在什么场合。
    即使脑子快要气成一团分不出头尾的毛线,苏卉却还是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这点奇怪。
    从韩逸鸿嘴里听到了这个已经被冰封的名字,真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当听到他说原谅这两个字时,更是让苏卉心里若有若无的怀疑升了起来。
    最后的理智把所有的疑惑都理清。
    苏槐肯定跟韩逸鸿摊牌了。
    苏卉想不通苏槐为什么会这么做,她不知道苏槐已经查了她们几年,但她可以确定,苏槐现在的状况一定不好。
    韩逸鸿这种人太令人恐怖了,危险边缘行走的猎手根本不可能放过自己的猎物。
    而苏槐也太傻了,苏卉放下手,虚脱似的往后的沙发一靠。
    韩逸鸿平日里在苏槐面前带的面具,她以前恐怕一直信以为真。
    以韩逸鸿偏激的性格,苏卉不难想到他会对苏槐做什么。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明目张胆的绑架,还是私下动手脚。
    不过还真是可惜了,苏卉有些恶意的看着门外。
    因为无论哪一种,苏槐似乎都受不了。
    毕竟啊,她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好。
    ……
    苏槐怕黑。
    并不是普通小女孩那种单纯的怕黑。
    几年前那场带着阴谋算计的车祸,把黑暗的恐惧永久的留在了苏槐的大脑里,难以泯灭的痛楚刻在灵魂深处。
    没有人能想象这件事到底对她有什么影响。
    韩逸鸿亦不能想象。
    他大力推开卧室的房门,一颗跳得极快的心脏慌得不成样子。
    大厅里的灯光亮堂堂,透过房门照了进来,把里面的黑暗驱散了一半。
    韩逸鸿的手胡乱在墙上摸着,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在此时就像什么也看不清了一样——
    韩逸鸿看见了房间里的一片狼藉,但他没看见苏槐。
    外面突然打起了响雷,轰隆的闪电照亮天际,树叶狂打的声音就像地狱里前来索命的恶鬼,莫名的带着惊悚。
    “啪”的一声,韩逸鸿终于找到了开关。
    他焦急的环顾了一遍四周,还是没有看到苏槐的影子。
    他来不及想为什么房间里这么奇怪,苏槐逃走了的想法在一刹那间占据了他的心。
    苏卉刚才的话化为一阵烟雾,立即消散开来,韩逸鸿的头脑半句都没想到。
    他想明明他出去的时候苏槐还睡着。现在人呢?人跑哪去了?!
    韩逸鸿的眼睛蒙上一层黑雾,他咬着牙根上前几步,没有任何苏槐的踪迹,厚实的胸膛快要装不住这颗要飞出来的心脏。
    他暴躁的拿起手机,语气压抑着怒气,“给我查监控,查苏槐去哪了?”
    韩逸鸿的手紧紧攥着手机,如果、如果让他查到苏槐的位置,那她这辈子也别想再离开他!
    这时,另一边的窗帘突然传来一些异响,细微得让人难以察觉。
    韩逸鸿的手一僵,他没有任何犹豫,大步走向前,直接跨过面前的障碍,挑开眼前的屏障。
    然后他看见了苏槐。
    苏槐浑身颤抖不已,往日里的温和淡然全部被慌张代替,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是吃人的怪物。
    她的头发乱成一团,额头上滴着冷汗,乌黑的几缕头发被汗液黏在脸上,狼狈不已。
    韩逸鸿被吓了一跳,他连忙上前,“槐槐怎么了?”
    苏槐听见了他的声音,脸色变得更加惊惧,嘴唇白得如同在冰窖里呆了一宿。
    被韩逸鸿碰触的身体猛地一僵,苏槐手脚并用的往旁边退缩,石膏成为阻碍,可她完全不介意疼痛。
    带着獠牙的恶鬼向她走过来,苏槐绝望的发现自己躲不过。
    “槐槐冷静,是我!”苏槐眼中的恐惧太甚,韩逸鸿不知所措,他立即把手收了回去。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苏槐捂着耳朵,嘴里不停地重复,蜷缩的身体像一个蝉蛹,韩逸鸿的声音在她眼中就像索命的噩梦。
    韩逸鸿的心猛然缩成一团,然后又强迫自己放下。
    不能急,他不能急。
    苏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完全不知道,韩逸鸿心中隐约有一个猜想,但他又不敢承认。
    韩逸鸿看着苏槐的样子,难以呼吸的窒息感攫去他的注意力。
    苏槐只是害怕,她只是太怕了,韩逸鸿想,可是她到底在怕什么?
    韩逸鸿哑着声音,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槐槐,你别怕,我……”
    然而他一句话没说完,受到刺激的苏槐身体更加颤抖,哆嗦的嘴唇不敢出一言……她竟然就这么晕了过去!
    韩逸鸿的血液冻成了一块块坚实的厚冰,思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提前一步上前接住苏槐。
    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双手就像失去了知觉一样,韩逸鸿愣着脸,苏槐的害怕像是具有传染性的病毒,透过肢体的接触传递到韩逸鸿心里。
    茫然瞬间清空了他的大脑,手机突然嘟嘟的响起来,打碎这抹空白。
    韩逸鸿来不及接电话,他急忙抱起苏槐就要往外走。
    医院,医院,医院。
    他要把苏槐送到医院!
    纤弱的苏槐脸色如同白纸一般,苍白得让韩逸鸿无比心疼。
    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这些年来他一直都不知道?
    冷汗不断从苏槐额上冒出来,额角的头发全被打湿。
    韩逸鸿紧紧的抱着她,加了铅的步伐让他觉得每走一步都费上了半生的力气,一个下属急匆匆的从楼上走下来。
    “韩总,苏小姐她……”
    “滚。”
    ……很奇怪。
    韩逸鸿的一个字回应了下属的话,下属张了张嘴,想要说的话被止在喉咙里。
    下属说的苏小姐并非苏卉,而是苏槐。
    在很久以前,苏槐就跟韩逸鸿说不喜欢别人叫她夫人,她说这种叫法把她叫老了。
    而韩逸鸿当时正跟苏卉混在一起,虽然心里有丝不满,但他还是应许了苏槐的话。
    狂风大雨呼啸,夹杂着雷声的雨滴豆大一般,夏季的天气就是这么多变。
    响亮的发动机声音掺杂在雨声之中,在闪电的亮光之下,苏槐的脸色更加苍白,身体抖动的弧度慢慢变大。
    韩逸鸿把她放在车上,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不停地给她擦留下的冷汗,冷酷的面孔隐约透出让人难以察觉的慌张。
    这个地方本就离城区远,瓢泼大雨更是一层威胁。
    韩逸鸿不断地在后面催着开快点,司机委婉地劝说了几句后,韩逸鸿冷冷的视线立即让他闭口不言。
    车速越来越快。
    韩逸鸿在很多时候都很自信,这点让他在公司里面的决断权牢牢握在手里,但在某一些时候来说,他自信过头了。
    他以为自己的人瞒得够好,没人知道他的位置,实际上不是。
    一个穿着灰色T恤的人接到命令,他缓缓启动一辆普通的黑车,从另一个方向,朝韩逸鸿他们开过来。
    “计划改变,苏小姐在车里面!”灰衣人接到这突然传来的消息,连忙把方向盘往旁边一打。
    司机察觉到前方的异常,但他也来不及避让——他的速度太快了。
    黑漆漆的夜晚里,两辆车就这么撞在了一起。
    感受到突如其来的撞击感,韩逸鸿猛然一惊,下意识的护住苏槐。
    ……
    医院里。
    韩逸鸿的头上缠着绷带,渗出的血迹染红了白色。
    这场莫名其妙的车祸没有伤到苏槐,但韩逸鸿自己却受了轻伤,车辆损伤严重,再开下去恐怕会出事。
    另一位车主倒没他们这么严重,他看韩逸鸿他们情况不太好,连忙让人上车把他们送到了医院。
    韩逸鸿来不及思考这场事故的奇怪,因为苏槐全身都快要淋湿了。
    她开始发高烧,滚烫的额头与冰凉的手形成了强烈对比。
    韩逸鸿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下属调查出来的东西,呆愣了许久。
    全都怪他,要不是他,苏槐怎么会变成这样!
    心中的悔恨在这一时刻达到了顶峰,韩逸鸿双手捂住头,咬牙把眼中的酸胀给憋了回去。
    没事的,苏槐还能治,只要他陪苏槐,这奇怪的心理病一定会没事的。
    即使治不好他也不在乎,只要苏槐还在他身边,那他什么都无所谓。
    韩逸鸿有些天真了,他低估了那件事对苏槐的心理影响。
    连苏家都小心翼翼的对待,不敢刺激苏槐。
    而他却因为自己的私欲……让当初的恐惧在苏槐的心里重演了一遍。
    韩逸鸿想得太理想化了,他不知道,苏槐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
    苏槐静静的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无血色的脸终于有了片刻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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