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后舒鸾开始了与谢衣的定期治疗, 除了物理药物治疗,舒鸾开始写日记。
舒鸾不喜欢写日记, 但如今也没法子, 只得努力回想一天做了什么,然后慢慢记录下来,再拍给蒋昊看,偶尔舒鸾也会边和蒋昊聊天边写。
原本没有工作舒鸾除了照顾夏洛特便是一整天在家里发呆, 无所事事, 但如今却是不行了, 否则日记没有内容可以填充。
舒鸾看着空白的日记就觉得焦虑, 只好从谢衣给他写的活动列表里挑一些来做,例如运动, 去店里买东西吃。
舒鸾觉得, 他每每拍食物的照片给蒋昊看,他都会很高兴, 于是便忍不住一直吃, 吃着吃着自己心情也愉快了起来。
“欢迎。”
这一日到谢衣的诊所取药,就见谢衣在擦拭柜台旁的老式打碟机。
舒鸾疑惑问道:“能用?”
他似乎总是看见在保养它。
“不能,但因为有回忆,所以放着也好。”谢衣笑眯眯道:“日记写得怎么样了?”
“每天写。”
谢衣点头。
他也没有要求看舒鸾的日记, 只是惯例地问一问。
带着舒鸾取了药后,却见旋转门被推开了。
来人是严洵。
严洵见到舒鸾后一愣, 之后和他打了招呼。
“好巧。”
谢衣挑眉对舒鸾道:“不巧, 他最近每天都来。”
舒鸾看着这两人, 一个眼神灼热,一个不闻不顾。
想起之前谢衣还为了不想与严洵打交道而逃到了国外,但听蒋昊说谢衣前脚刚到伦敦,严洵后脚也到了。
想来现在谢衣是彻底明白了自己躲不开家大势大的严洵,于是干脆采取放置政策了。
舒鸾也没想到严洵其实是个如此强势与执着的人。
“难得鸾鸾在,一起去吃个饭?”严洵道:“我们陪他去吃。”
谢衣道:“你们俩去,我不饿。”
“不吃东西怎么行。”严洵微微蹙眉。
谢衣看着舒鸾道:“鸾鸾,帮我打包一份?”
“不准给他打包。”严洵也看着舒鸾厉声道:“他要吃自己去吃。”
舒鸾:“……”
舒鸾面无表情道:“我自己去吃。”
并不想和你们一起作。
“我和你去吧。”严洵叹了口气,跟着舒鸾走了。
车上,舒鸾坐在副驾驶上,旁边是气场低压的严洵。
过了片刻,严洵问道:“你说,如果我买下诊所对面的小楼然后装满灯泡,写着我爱你表白怎么样?”
“什么?”舒鸾以为自己听错了。
“也许还要气球。”严洵觉得自己的计划很完美。
“……”
舒鸾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严洵。
你脑残剧看多了?
眼角看到舒鸾的表情,严洵蹙眉道:“这计划行不通吗?”
“……”
虽然舒鸾自认自己对这方面不擅长,但严洵说的这个,根本不是这方面还是那方面,而是是只要是思维健全的人都不会这么干啊,这是情商啊!
这才是真正的老古董“直”男癌吧?
“那我要怎么才能证明我的决心。”
舒鸾心道,我觉得你已经证明了,都证明得过火了……但人家就是不要你啊,傻逼。
“你问蒋昊吧。”
“蒋昊那个呆木头,比我还糟糕吧?”
“不,蒋昊很擅长。”舒鸾面无表情,他脑海里都要被蒋昊的浑话给占据了。
舒鸾说得斩钉截铁,而严洵想了想也觉得很合理,舒鸾这么个孤傲的人都给他追到了,于是感叹道:“看不出啊,我怎么不知道……”
舒鸾理所当然道:“因为以前我不在他身边。”
严洵看着舒鸾,觉得自己被糊了一脸恋爱的酸臭。
来到了十字路口,严洵看了看没有店铺的偏僻四周道:“你能帮我个忙吗?”
舒鸾转头看严洵。
严洵关掉引擎,面不红心不跳道:“车子没有油了,你可以打个电话让依依来接我们吗?”
舒鸾:“……”
叹了口气,舒鸾无奈地给谢衣打电话。
谢衣哪里不懂其中的曲折,只是严洵都已经行至如此,今天不去是不行的了。
于是,最后谢衣还是和严洵一起吃了饭,两人气氛原本就不和谐,而舒鸾又是个不会热络气氛的,于是一顿饭吃得仿佛死刑犯在上断头台前的最后一餐,肃穆又正经。
吃完饭后,舒鸾快速地打了车回了,徒留一脸懵的谢衣和装作镇定但其实很开心的严洵。
谢衣和严洵对视了一眼,之后谢衣随即迅速地移开双目。
严洵挑眉道:“我没车,今晚麻烦你了。”
谢衣带严洵去买了油和到那个路口后便准备走了。
“等等。”
严洵没有下车,只是握住了谢衣的手叹道:“你想要一直这么对我吗?”
谢衣一语不发。
“当年我错了,对不起。你至少给我一个改的机会?”
“当年不全是你的错,我也不对。你不需要改什么。”谢衣无奈道:“我都说了多少遍,我没有生气,只是,真的不想继续罢了。我们就当以前的事没发生过不行吗?”
严洵眼底一片阴晦。
看着谢衣精致的侧脸,严洵再也忍不住,起身跨了过去虚压在谢衣身上。
谢衣瞪大了眼。
严洵的手被车内的空调吹得很冷,谢衣只觉得胸前一片冰凉,敏感的部分被人揉捏,不由得红了脸,呼吸有些粗重。
“严洵,你别太过分!”
严洵充耳不闻。
“……嗯!”
严洵只觉得心神一片混乱。
这人……这人居然还穿着内yi!
手底下薄薄的布料让严洵下腹一紧。
“啪!”
带子被拉开的那一瞬间谢衣再也按捺不住,反手甩了严洵一巴掌。
脸上一片热辣,谢衣下手并没有留情。
严洵愣愣地看着谢衣。
“可以拿出来了吗?”
严洵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红印,随后下车狠狠地甩门。
“碰!”
车门被大力地关上了。
“事情就是这样。”
夜晚入睡前,早早回到家的舒鸾窝在沙发上边写日记边和蒋昊聊天。
“我也不知道后续如何了,我吃了晚饭就走。”舒鸾道:“但严洵似乎真的很喜欢依依。”
蒋昊笑道:“他真心喜欢着谢衣,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可惜不太懂得尊重别人。没关系,他们总会解决的。”
“来说说你吧,你明天想做什么呢?”
舒鸾想了想道:“买材料回来做饭,然后之后就要开始拍摄工作了。”
“你想学做饭?”
“嗯。”
“好,回来做给我吃。”蒋昊心底一片暖呼。
“药有副作用,我胖了。”
“胖了好,软软的。”
“我……”舒鸾顿了顿,道:“最近老头晕,没胃口。”
“谢衣怎么说?”
“他说这是正常的。”
“那就是正常的。”蒋昊语气坚定道:“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是药三分毒,你别担心。”
“嗯。”
舒鸾张了张嘴还是没说。
他最近视线有些模糊……
这也是药的副作用之一,可是他原本就听不清楚了,如果再看不清楚那该怎么办?
他会不会真的变成一个废物?
谢衣之前有和他说可以戴助听器,但舒鸾不想用。
绝对,绝对不会用!
轻轻攥住了衣角,舒鸾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我争取早日回来。”
片刻后,却听蒋昊补充道:“我明天回去看看你好不好?”
舒鸾一愣。
“不用麻烦……”
“不麻烦,我想你了。”
舒鸾忍不住勾唇。
挂断手机后,舒鸾抱着枕头缓缓睡下。近日服药后他越来越嗜睡,倒是解决了他失眠的困扰。现在困意席卷而来,舒鸾也懒得回房了。
梦里思绪纷杂,大多都是过去的事。
先是出现了几张孩子的脸。
“你看他戴的是什么东西?哈哈哈哈好奇怪哦……”
“□□我们看看?”
接着是自己的尖叫,梦境里自然感觉不到疼痛,但能看见自己满手的血迹。
之后画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程修好的面容。
“……你要戴这个吗?”
“不行?”
“我们去的宴席很多外人,也许还有媒体。不然还是别戴了吧……”
“你觉得这是耻辱吗?”
“不是……就是……”
争执声慢慢模糊,最后程修好的脸也模糊了,出现的是一个男人。
“你听力有问题吗?如果是这样……”男人带着歉意道:“我们公司不太方便啊……”
“砰砰——”
“砰——砰——”
之后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了。
舒鸾被惊醒时,背后已然被冷汗渥湿。
“砰——砰——”
激烈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舒鸾回过神,愣愣地看着家大门。
他在客厅里睡着了,而且这敲门声实在大声得过分,因此把他给吵醒了。
“舒鸾!臭小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里面!”
“给我滚出来!”
消失了多年的声音忽然出现,熟悉而又陌生,舒鸾瞪大了眼,浑身开始发颤。
他来了?
他来了?
他怎么来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舒鸾只觉得四肢发软,失去了行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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