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管理员[快穿]》73.现实世界·疑点

    “姓名？”
    “封追，封闭的封, 追索的追。”
    “年龄？”
    “24。”
    “种族？”
    “古地球属华夏裔。”
    “父亲？”
    “封试剑。”
    “在生？”
    “已故。”
    “母亲？”
    “林予。”
    “在生？”
    “已故。”
    伴随着快速的问答, 封追的脑电波在屏幕上显示出稳定的曲线, 几名身着制服的人正坐在监控室里监控着这一场调查。
    “你的职业。”机械而不带感情的电子音问道。
    “主神管理局编号14主神管理员。”
    “至今为止你已办结的案子数。”
    “十七……可能是十六件，如果不算上这一次的案子的话。”
    “这一次的案子是指哪一次的案子？”
    “进入古地球背景的末日世界, 确保命运之子444成功获得救世英雄的成就。”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沉默, 脑电波开始发生变化。
    “违背了主神管理员守则启用了超权限，但那是为了保护……”
    “请不要回答问题以外的东西。”
    “……是。”
    “这次的主神世界中，命运之子444的剧本发生了变化？”
    “是。”
    “什么原因？”
    “我不知道。”
    “撒谎！”
    被系统给予的惩罚措施直接作用于封追的精神, 外表看来他毫无变化, 只有时高时低的各项生命数值证实着他正经历难言的痛苦。
    “我真的……不知道！”封追冷冷道,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我进入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就会出问题，我的运气不好！”
    “加大精神鞭笞力度。”
    几名工作人员望向坐在中间的男人, 那是一名看起来四十出头，两鬓却已经花白的瘦削男人, 他有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鹰钩鼻, 一双灰色的眼睛又冷又硬，让人看了便不由得想要发抖。其中一名年轻的工作人员似乎想说什么，他旁边的那个中年人提前一步按动了某个键, 凭空出现的操控台上出现了血红色的峰值显示。
    封追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情，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眉头紧皱, 身下的操控台很快就被冷汗打湿了。
    “我没……撒谎……”封追吃力地回答,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的任务总是……总是会出现难度急剧增大的……问、问题……”
    “你在主神世界里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
    “我说过了，剧本变化，难度急剧……增大。”
    “继续加大鞭笞力度。”
    这次连中年人都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他还是对一旁的另一名工作人员道：“给个权限。”
    两名负责人同时按下秘钥，封追的身体猛然佝偻起来：“唔！”他的嘴里发出痛苦的呻丨吟，明明四肢被牢牢铐住，整个人却不受控制地挣扎起来，很快，他的手腕和脚腕上的皮被磨破，殷红的血渗了出来。
    “我没……撒谎！”
    “快穿er为什么在你面前出现？”
    “我不知道！”
    “快穿er如何打破次元壁垒？”
    “我不知道，推测可能……可能是汲取命运之子的能量。”
    “快穿er的来源是？”
    “我不、不知道啊啊啊！”
    “不能继续下去了！”两名负责人同时看向中年人，“他的精神会崩溃的。”
    “放开他，他可是封教授唯一的儿子！”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拄着拐杖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一看到封追的模样不由得大发雷霆。
    “鲁道夫上校，谁给你的权限这么对我的人！”
    老人的拐杖都快指到鲁道夫的鹰钩鼻上来了，中年男人这才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哟，上官局长来了。”鲁道夫轻慢地行了个军礼，“纪律检查委员会只是在做例行调查。”
    “例行调查！”上官老人气愤地道，“你的例行调查就是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擅动私刑！”
    鲁道夫扯了扯嘴角，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委员会为了获得真相从来不惧怕任何形式的权威，没有不敢查的人也没有不敢取的证。”
    “那您就做好准备，我会如实将一切向莫立夫阁下禀报！”
    “请便。”鲁道夫说着，冲着老人微微颔首，带着人匆匆离开。
    一直到此人消失在门外，上官老人满脸的强硬才转而化为慌张：“快、快把小封放出来，赵四！”
    “明白。”赵四冲了进去，将封追唤醒。封追出了一身的汗，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满是血丝。
    “没事了。”赵四说，“局长把你救出来了。”
    封追无力的眼神对上了上官的脸孔，挣扎着站起来行了个军礼：“长官，抱歉我……”话还没说完却已经晕了过去。
    “快、快把他送进医疗仓，快点！”上官拼命点着拐杖骂道，赵四看了封追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三天后，封追坐在主神广场的台阶上，一个人默默地吃着营养剂。
    纪律检查委员会对他的调查已经基本结束，除了在最近的案子中他为了保护命运之子444不得不起用超权限而没有事先打申请这件事违反了操作程序之外，没有能够对他调查出更多东西，鉴于此，最后对他的处罚是暂停主神管理员权限十日。
    封追望着不远处的喷水池，喷水池中央是人工合成的AI偶像正在载歌载舞，那是一个穿着火辣丰乳肥臀的女子，一会儿伴随着光旋般的水流升到高处，一会儿又伴随着漫天飞舞的水花在广场四周飞舞。封追抹去了脸上溅到的几点冰凉，那是真实的水滴，不过经过处理并不会在人身上留下痕迹。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坐到了他身后的位置上。
    “今天天气不错。”
    封追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人造天空正处于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界面，每过一段时间，天气系统会循环改变天候，播放一些适合这个季节的天气，尽管在真实的大自然中，天气系统早已经被人类搞垮。
    “你在吃什么？我天，又是营养剂！人活着已经那么不容易了，为什么你就不能让自己活得好一点？”
    “穷。”封追淡淡道。
    “你又不娶老婆又不养AI伴侣，你可是个公务员，老兄！你那些钱都用在什么地方了！”
    “买你的情报。”
    “呃……”后面的小个子顿时语塞，那是一个打扮得活像一只鼹鼠的小胖子，他用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低声道，“我的收费又不贵，好吧，我的收费的确是贵了一点，但那是因为我的情报总是最快、最全、最准确的，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情报贩子，为什么大家总是找我，为什么政府对我的通缉令永不撤销，正是因为我的情报是最好、最棒、最……”
    个人终端发出“嘀”的一声，小胖子低头看了一眼，不由得张大了嘴：“你疯了？”
    “这点钱够不够？”
    “其实这点钱……”小胖子脸上流露出挣扎的神情，“好吧，你给多了，你是不是打错了？我听说你被委员会那群东西弄进去了，他们折磨你了是吗？你的精神状态是不是有那么点儿不稳定？”
    封追冷冷道：“不要就退给我。”
    小胖子这才恋恋不舍道：“你就当存在我这儿，就你这样，回头还有的是机会用到我。”
    “说正题。”
    “我正说呢。”小胖子低声道，“等下一个篇章开始的时候，你知道的，委员会那群家伙无孔不入，我刚才注意观察过了，还有AI在盯着你，不过没问题，我已经做过处理了，所以才会来晚了一点。他们还会借助周围的市政设施对你无时无刻不进行扫描，看你的肢体动作，面部表情还有唇语，唇语你懂吗，所以千万不要回头看我，记得听到了什么也不要做出任何表情，说完这句我就走。我现在开始倒数，五、四、三……”
    伴随着小胖子的絮絮叨叨，喷水池中央突然喷射出了巨大的水幕，烟花水炮射上天空，在空中宛如孔雀开屏一般，一个神女自水幕中幻化而出，彩带翩翩，裙摆飞舞，柔美的呢喃声响彻每一个人耳边：“卡斯特庄园，您心中最美丽的家园，盛大开盘，敬请期待！”然后是一串美妙的歌声。
    有几个外地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身旁是土生土长的首都居民正在给他们解释这一特别的市政设施，他们会告诉这些土包子这都是他们习以为常的画面，没什么大不了的。当漫天幻境消失的时候，封追的身后已经没有人在了。他站起身来，抚平膝盖上的折皱，往外走去。
    “刚才是不是有人跟他交谈了？”
    远处的监控室里，几名委员会的工作人员正在通过公共探头监视着封追的一举一动。
    “不像，那好像是个来参观的土包子。我调到他的身份了，罗文强，德尔塔星人，果然是个土包子！”
    “等一下，让我再分析一下他的唇语，老天，他说了好多废话！这是什么？好漂亮啊，俺们乡下可没有……老兄，劳驾能帮我拍个照吗？”
    “哦，我的天，这简直是浪费时间！”
    而这个时候，封追已经走在了前往何志家的路上。
    何志，命运之子444，也即彭亮，在主神世界中，有两次封追认为他似乎处于觉醒边缘，第一次是陆堃的第二人格大杀四方的时候，第二次则是最后，当封追的躯壳已经崩毁的时候，当时封追的精神还未离开主神世界，因此他听到了何志的呼唤，他疯了一样捶打着冰壁喊陆堃：“将军！”
    这显然不是彭亮的呼唤，也不可能是呼唤陆堃的。陆堃在主神世界是一名异能者，也是一名冒牌教授，无论哪一种，他的身份都和将军没有任何关系，那么问题便成了何志当时到底是在呼唤陆堃吗，他是弄错了，还是神经错乱了，又或在呼唤陆堃的哪个身份？封追不由得想起在污水厂，何志苏醒的时候看到陆堃露出的奇怪眼神，现在想来那应该不是惊艳，因为他们俩早已经认识，或许从那个时候何志就与陆堃有别的渊源。
    封追最近被吊销权限，所以查不到后续，他让小胖子也是情报商人风间小次郎帮他查了一下何志的近况，而小次郎给他的回复令他十分震惊，他说何志退出了主神世界，躲起来了。
    命运之子不是没有过退出主神世界的先例，但那一般都是存在于进入主神世界度假的人身上，大部分进主神世界享受福利的人士在现实世界都受到了很大的挫折，虚幻的主神世界比起现实世界显然更适合他们。而何志，在进入主神世界之前，由于PTSD，整个人的精神状况都不是很稳定，他怎么会选择退出主神世界？
    封追认为，这和他在主神世界经历的一切有关，他甚至怀疑何志通过这一次主神世界的经历想起了一些什么。二十多年前，在那颗小行星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陆堃到底是一个NPC，还是有别的身份？
    封追车开到半路上，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系统在他脑中提醒：“No.014主神管理员封追，主神管理局来电。”
    “接通。”
    那头很快传来了赵四的声音：“封追，你现在在哪儿？”
    “在外面。”封追含糊回道，“怎么了？”
    “刘鹤出事了，他在主神世界失去了踪迹。”
    封追一脚刹车踩了下去。
    “有多久了？”
    “快八个小时了。”换算成主神世界的时间，那或许已经是一个月了。
    “他说他发现了某个有趣的事情，擅自进的主神世界，我还没敢跟任何人说。封追，我们得尽快把他带回来，要是他的精神体出了问题，他就回不来了！”
    “我明白了。我这就回来。”封追绕着前方的环岛，打了个旋，往来路归去。如果能够提前预知未来，封追或许会选择继续往前，也可能仍然选择现在的道路，然而无可更改的是，就在封追离开十多分钟后，远方的小镇上某栋宅子里发生了一起自杀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