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管理员[快穿]》63.CASE04·末世桃源梦（15）

    “这里就是我的实验室了。”陆堃也是第一次来，左右看了一圈, 又拿起一些仪器打量了一下, “不得不说, 比我想象中的好那么一点儿。”
    丧尸潮出现得猝不及防，人类应对仓促, 马斯洛的需求理论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最先抢救出来的是人命和粮食，然后是医疗用品种种，科研仪器等等多亏了科研人员的舍身保护才留下了一部分, 即便如此, 人类文明也受到了重创。大量先进设备砸在了丧尸群里, 军队派了人马出去, 几经艰险才抢救出来了其中一些，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弄出来的。所以锅子少了盖, 炉子少了柴之类的情形比比皆是，天枢基地的这间实验室已经是超出陆堃想象的完善了。
    封追对这间实验室也有些兴趣。虽然主神世界是由现实世界的人所创造的程序创造的, 但是当主神系统开始自己运转起来的时候, 偶尔就会有主神世界创造出迥异于现代世界文明的新的文明现象。尽管一些文明可能是不尽现实的，但也有一些文明似乎有那么些实现的可能性，这就不由得让人疑惑, 现实世界是不是也能如此发展，而主神世界的程式到底是怎么跑出这样的运算结果也成了许多致力于主神系统研究工作的学者一生的课题。
    特别是像这个主神世界一般接近现实世界模式的世界, 从文明程度上来说, 封追认为这里类似于大概一千到八百年前左右的现实世界古文明, 但是丧尸病毒这种东西却从未在现实世界出现过，至于异能者更是闻所未闻。封追心想，如果丧尸病毒出现在现实世界，现实中的人们能有与之抗拒的能力吗？会不会有可能在过去的现实世界中也险些爆发过类似的事情，当初设计制造出主神系统的人会不会也有过类似的想法呢？
    系统冰冷而机械的声音传来：“No.014主神管理员封追，你的思想已接近警报阈值，请及时调整。”
    封追不由愣了一下。
    系统AI作为主神管理员的搭档和保护者，以及与总部的通信渠道，大多数时候配备有人工模拟性格，这使得每一个AI都具有了不同的声音、语调、“思维模式”，呈现出了尽可能接近真人的效果，但是当遇到一些紧急、重要的情况时，这种“人性化”的模式就会被最优先植入的机械冰冷的程式所代替，这就是封追现在听到的系统冰冷声音的来源。过去封追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此时却不由有些感到不适起来，就像是在他和系统之间还安插了一个“监视者”。为谁监视的监视者呢？
    封追想了一下，很快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反应过激了，还是不要多想了。
    封追说：“明白。”尽管他其实不是很明白自己刚才的思考触犯了哪一条红线。
    警报声消除，接下来是属于系统自己的活泼的声音传来：“追追，这个实验室里安装了好多监视器哦。”
    封追：“监视器？”
    系统：“是啊。在这里做什么都能被人看到哦，我给你看扫描图。”
    很快，封追的眼前就出现了这个实验室的三维图像，系统贴心地把安装有监视器窃听器的地方都标注了出来，封追甚至发现实验室的合金大门夹层里藏有十分危险的易燃易爆物品，这代表着如果发生紧急事件，某个操控者能够随时随地把这里炸成一片废墟。
    “怎么了？”
    封追回过神来才发现陆堃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面前，这位年轻儒雅的学者摘下眼镜，挽起了衬衫袖子，露出一双结实的臂膀。他伸出大拇指，轻轻地按在封追的眉心：“想什么这么不高兴，眉心都有皱纹了。”他说着，轻轻打着圈按揉着封追的眉心。
    封追伸出手抓住了陆堃的手臂：“没什么。”
    陆堃倒也不强求，顺着封追的手势把手放了下来：“毕晟让我带专家组攻克丧尸病毒，给了我们半年的时间。”他吹了声口哨，难得看起来有一些轻浮。
    莫途轻……封追忍不住再一次想，陆堃的风格有的时候真的有些像莫途轻，但是他的长相又似乎像沈煜哲更多一些。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个普通NPC？
    封追说：“半年不够吗？”
    陆堃说：“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没办法。”他看向实验室的墙壁，这里位于地下，并没有什么窗户，但是陆堃的神情像是在凝视远方，凝视这个国度，这片土地，这整个世界。“我怀疑……”
    “怀疑什么？”
    “怀疑丧尸病毒在进化。”
    ***
    系统：“应该说，是在飞快地进化。”
    晚上封追擦拭了一下身体，坐在床上靠着靠背读取脑海里系统呈现给他的调查报告。这些都是系统从这个主神世界各个国家的机密情报库里偷出来的情报所综合分析以后得出的结果，虽然只有寥寥几页纸，却承载了现在这颗星球上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得出的最为全面的讯息——不出半年的时间，整个世界将被丧尸所占领。
    不是普通的占领，而是人类灭绝，丧尸成了这个世界的新主人，就像无数年前，恐龙灭绝，诞生了古人猿一般。成就这一切的根本因素就是丧尸病毒的飞快进化。封追对于这部分的分析过程看不太懂，所以着重看了结果，而这个结果却令他也有些意外。简单来说，丧尸病毒最早很可能是人工制造的，至于谁是制造者已经有了大概的指向，然而这时候再去讨论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就连制造者本人也已经丧失了对丧尸病毒的控制力。
    就像是打开了磨合的潘多拉，人类诚惶诚恐地发现，自己打开的是一个再也合不上的可怕盒子。丧尸病毒的进化简直如同一个拥有智慧的高级物种的自我意志的贯彻实现，在人也好动物也罢，甚至试图在植物身上都实现寄生而后喧宾夺主的结果，这让封追想到了在上上个世界里，他还是一名天师的时候曾经听说过的专业名词——夺舍。
    不请自来的客人断绝了主人的一切生机，强行成为了躯壳的新主人，而更可怕的是，这些丧尸病毒似乎不仅拥有智慧，并且并非个体孤零零的存在，从一些调查结果来看，丧尸病毒和丧尸病毒之间已经开始体现出一种关联性，甚至在一些最早爆发丧尸病毒的地区，一些丧尸已经从无组织无纪律的自由行动体现出了群体性攻击的态势。而这种群体性攻击和人类文明中的团体作战又有不同。
    “一个……整体？”封追喃喃自语，不敢相信。丧尸们之间开始遥相呼应，而这种遥相呼应并不是你喊我一声，我回答你一句那样，甚至不受语言、动作乃至空间的影响，北半球的一只丧尸弯下腰去，南半球的一只丧尸也做了同样的动作，甚至是北半球的一只丧尸丢出一只球，只要这只球能够飞那么远，那么南半球的丧尸在北半球丧尸刚刚丢出球的刹那就已经做出了接球的姿势。就像是一个人的手指和手臂，左手和右手，胳膊和大腿，就像是有一个至高无上的大脑，开始逐渐地在这些神经元之间组织起联系。
    是的，神经元。
    封追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感到震惊，因为这就像是在说，在这颗星球上即将出现一只巨大无比，覆盖了整颗星球的智慧生物，因为它的存在，过去在这里生活的所有物种统统都将灭绝！不，也许人类还会存在，只不过是以口粮的形式，就如同养家畜之于人类。
    这么看来，军方多半也是猜测出了这样的未来所以才会着急找到陆堃，寄希望于能在最坏的情况发生之前解决这一问题。
    半年时间……半年真的够吗？
    一阵暖风从窗外吹来，几片鲜红的花瓣被吹了进来。封追被分到的这间单人房位于宿舍区某栋小楼的三楼，他的床紧邻窗户放着，此时他开着窗户，倒也不觉得冷。封追没有注意到这一景象，只是继续专注地思考着，和系统讨论着。
    花瓣一片两片三片地被吹了进来，打着旋落在封追房间的地上，四散东西又轻轻飘起来，落到一起。暖风一阵一阵，很快，封追的床边已经铺满了厚厚一层花瓣。艳红色的花瓣堆积在一起，仿佛是红毯一般厚而柔软。封追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甜甜的香气，不知什么时候，封追的眼皮耷拉了下来，他觉得很困。
    系统的声音远去了，房间里的景象模糊了，甚至是躺在床上的感觉也没有了。封追有一种自己此时不知在何方的茫然的感觉，他感到自己漂浮在一片花海之中，周围是温暖的流水，水流脉脉，环绕着他，他明明闭着眼睛，却能够清楚地看到眼前的景象。天空是深蓝色的，艳红色的花瓣雨一片一片地向他落了下来，似乎要将他埋葬其中。
    我是怎么了？
    封追想，这里是哪里？他努力想要伸出手去抓住些什么，然而手伸了出去，却什么也抓不到。一阵风过，花瓣打着旋飞了过来，缠绕在他的手臂上，像是一条鲜红色的小蛇。蛇身冰凉柔软，缠绕着他顺着他的胳膊一路往上溜，顺着肩膀钻到领口，意图明显地往下钻去。
    不行，出来！
    封追想，但是那条小蛇狡猾无比，封追又不能动弹，根本拦不住它。像是这条小蛇的举动鼓励了什么人，地面上的花瓣地毯里发出了窸窣声响，花海波动，像是有别的什么东西在飞快地游过来。一、二、三、四……两条游向了封追的双腿，缠上了他的脚踝，两条固定住了封追的手腕，将他牢牢钉在原地，强行打开他的身体。
    封追拼命想要挣动，然而却无法动弹。
    “系统……系……”封追呼唤系统，系统却沉默无语。封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潜意识中，他不明白这些东西是什么，却想起了某个人，那个超·快穿er，那个异能者！怎么办！封追迷迷糊糊地想，谁来帮帮他，谁……
    “陆、陆堃……”封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喊出这个名字，当他出口的一刹那，突然一阵冷风席卷而来，一瞬间，什么暗香浮动，情色旖旎，全部被冰天霜地所取代。艳红色的花瓣瞬间枯萎，脆裂成了冰屑，打了封追一头一脸。
    “阿嚏！”封追打了个喷嚏，猛然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摔到了地上，窗户开着，此时已是深夜。
    封追阴沉着脸色爬起身来，看向自己的双手和脚踝，清楚地看到了四道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