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管理员[快穿]》26.CASE02·霸道房东俏天师（14）

    然而就在这时，刚刚倒在地上的警卫竟然慢慢地爬了起来，他嘴里发出了“嘿嘿”的笑声，得意道：“还好、还好我学会了这分魂术，你以为你赢了吗，傻×！”然而，“警卫”的话音方落，从沈煜哲的身上却猛然腾起了一股冲天的黑炎，沈煜哲在那黑炎中转过脸来，冷冰冰地看着那“警卫”姜忠，脸上是令后者完全陌生的狠戾。
    “你、你是谁！”占据了警卫躯壳的钟备离慌张地问着，声音里充满了畏惧。
    “沈煜哲”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封追”，随即露出了遗憾的神色：“又没抓到，都怪你。”他这么说着，伸手仿佛随意一指，那一刻，姜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惧，他慌忙想要逃跑逃跑，然而才刚转身一股如同黑龙一般的黑炎便在蹿出的瞬间将他吞没了，姜忠甚至连一声尖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烧了个一干二净，连同那个警卫也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甚至连骨灰都没有留下。
    “嘭嘭！”大白毛发全张，戒备地盯着“沈煜哲”在地上拼命扑腾，仿佛野兽在威胁自己的对手一般。
    “沈煜哲”却根本不屑看它一眼：“就是你吧，阻止了我的苏醒，想不到主神还会耍这些伎俩……”“沈煜哲说，“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他说着向大白走去，然而下一瞬间却突然脚下一软猛然坐倒在地。
    “可恶，又要……”“沈煜哲”有气无力地说了几个字，终于彻底昏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沈煜哲又突然睁开了眼睛，他长长出了口气坐起身来道：“还好，还好只是个梦，我还以为……”然而他的话语却猛然顿住了，因为他看到了倒在一旁的“封追”的尸体。他就那样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封追的尸体，慢慢地，他爬了过去，伸出手哆哆嗦嗦地碰了一下封追的身体。未几，这间屋子里便响起了充满了无限痛苦的吼声……
    ***
    “封追？No.014主神管理员封追，快醒醒！”
    封追慢慢睁开眼睛，回到现实世界的感觉就像是灵魂离体后又重新回到躯壳之中，虽然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总是有一段时间会特别难受，就像是被人按着往拌好的水泥里压一般。过了好一会儿，封追才完全拿回了对自己的身体的掌控能力，他坐起身来，看着眼前的几人，愣愣地问道：“我……怎么了？”
    见封追自己坐了起来，眼前的几人才松了口气。赵四取出一个仪器，往封追身上一贴，过了一会儿那仪器发出了“滴”的一声，赵四仔细看了数据一阵才算是完全放下心来：“有点营养不良和脱水症状，其他数据基本正常。”他说着，递过来一杯营养液，封追接过了慢慢喝了下去，很快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种不适的感觉被消除了，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刘鹤，另一名主神管理员拍着胸脯说：“你可算是醒了，差点没把我们吓死！”随后他便说了起来，说封追进入主神世界后他们才发现那个主神世界存在着异常，想要把封追喊回来却赫然发现竟然无法与他联系，这期间封追身处的那个世界数据波动极大，十分反常，显示着里面肯定出了问题。他们一面抓紧时间排除故障一面紧张地盯着封追的各项数据已经有两天一夜了，这在一个主神管理员基本一天就能做两到三个主神世界任务的常态下显然是十分不正常的。
    “不瞒你说，如果你再不醒过来，我们都已经在考虑强行破拆了，只是因为那样可能对你的精神状态造成损伤才举棋未定以至于拖到了现在。”赵四说，“封追，你在里面到底遇到了什么？”
    封追回想起钟备离，眼前却同时浮现了沈煜哲最后那个绝望而痛苦的眼神，他微微甩了甩头，取下身上的贴片翻身下了营养仓说：“我先去洗个澡换个衣服，然后我要向上级详细汇报这件事。”
    ***
    古董唱片店内正在播放一支钢琴曲。这支曲子的旋律十分特别，几乎可以说是完全背离了一般的作曲规律和准则，它是温馨的、快活的，也是纠结的、迷茫的，甚至是疯狂的、痛苦的，很难想象如此不同甚至矛盾的情绪是如何在同一首曲子里融汇得如此默契，成形后的曲子几乎像是拥有了生命一般，每一个呼吸和心跳都令人不由得驻足聆听。
    “太……太棒了……”一名音乐学院的女学生哭哭啼啼着摘下耳机，感叹道，“这……这就是《心魔》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特别的曲子。”
    她的同学便道：“是吧，很不错吧。这支曲子在很多年以前就被禁掉了，我也是偶然在这家店里淘到的，听说当初有不少听了这首曲子的人因为着迷于曲中的氛围，竟然纷纷选择了自残或是自杀，结果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会吧，虽然这首曲子里也有诡异的部分，但我觉得整首曲子给我的感觉就是哀伤。真的好哀伤啊……”女学生说着，眼泪落个不停，“这首曲子的作者一定经历了十分痛苦的事情吧，不然怎么能做出这样一首作品来。”
    女同学说：“这首曲子的作者和演奏者在二十年前可是十分有名气的，大家都说他是个横空出世的天才，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真的是天妒英才吧，他先是遇到车祸半身不遂，好容易重新站起来了，他的爱人却又惨遭意外而死，这样的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他从此一蹶不振，在创作出这首曲子以后便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至今也不知道人在哪里。”
    哭泣的女学生说：“好、好可怜哦，这位前辈叫什么名字？”
    “沈煜哲，你听说过沈家吧。”
    “沈家？你是说那个因为争家产而四分五裂的豪门吗？”
    “就是他们家。沈煜哲才是沈家的嫡系传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下落不明，沈家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
    “呜哇，他一定是太爱太爱他那位过世的爱人了啦！”感情丰富的女学生哭个不停，“那他……他爱人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这次她的同学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道：“好像是姓林，对了，叫林泉，是个天师。”
    一阵轮椅转动的声音传来，一直默默坐在柜台后面的店老板转动着轮椅来到了两人面前。这老板一头花白头发，穿着黑色的衣服坐在昏暗的店堂内几乎像是隐形了一般，因此把两个女学生吓了一大跳。
    他冷冷地看着两个女生，他那双眼睛并不是黑的，而是带着深深的蓝色，在灯光之下莫名就有几分妖异，而他的神情更是冷得让人如坠冰窟。
    “你、你干嘛？”胆子大一点的那个女生开口问道，爱哭的女生已经吓坏了，紧紧抓着自己同伴的衣袖不肯松手。
    店老板弯下腰，将一张刚刚掉落在地上的唱片捡起来，轻轻放回了展览架上，然后看也不看两人一眼，转过了轮椅。两个女生终于不用直面那双冷得吓人的眼睛，两人均是长长松了口气，可还没来得及完全放松就听那老板淡淡说道：“沈煜哲的爱人不叫林泉。”
    “不叫林泉？怎么可能。”胆大的女学生说，“我明明记得……”她的话说到一半就咽了回去，因为店老板的眼神吓到了她。
    “记清楚了，沈煜哲的爱人姓封，他叫封追。”说完这些，店老板便摇着轮椅走了。
    “真是个怪人！”
    “对啊，吓死人了。”
    两个女学生窃窃私语着，虽然被纠正过，但是她俩都认为那店老板就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精神病，如此一来，连挑选唱片的兴致都没了，很快两人就离开了这间店。
    店门关闭之后，小小的店堂里一下子像是冷了五度不止，冷风在密闭的空间里古怪地盘旋，与此同时，头顶的日光灯“滋啦滋啦”跳了几下竟然灭了。店老板点起一盏造型古朴的灯盏，映着那一豆昏黄，很快墙上便映出了各种光怪陆离的影子来。
    那些影子的形象俱是十分怕人，有的像是猛兽却又长了翅膀，有的像是人却张着血盆大口，它们满满当当地齐聚在这间屋子里，互相推搡着似乎想要接近店老板却又碍于什么限制，没能立刻接近。
    店老板，也就是沈煜哲却仿佛没看到这些东西一样，只是默默地擦拭着手里的玻璃画框，那里头是他亲手为封追画下的画。封追当年走得匆忙，连一个名字一张相片都没有留下，沈煜哲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跟他说没有封追这个人，有的只有林泉，他去看了林泉的相片，可那个人和封追长得一点也不像，于是他决定自己画。
    二十年的时间，沈煜哲遁迹人世，姜忠虽然死了，却留下了不少邪术禁丨书，他放弃了光明的前途，躲进黑暗里学习那些秘术，走南闯北，只为了将封追从黄泉路带回来。他也曾遭遇危险，每次在生死关头最痛苦的时候，只要看到封追的脸，他就能重新鼓起勇气继续走下去。他一次次险死还生，实力越来越强，如今他能够轻易看到封追过去看到的那些东西，能够拥有和封追曾经拥有的相差无二的力量，他甚至因为术法的反噬重新失去了双腿，但他却仍然找不到封追。
    上穷碧落下黄泉，沈煜哲花费了毕生的精力，身边却仍然是空空荡荡。
    “小追，你去了哪里？”他想。
    油灯下，相框里的人还是当年青年的模样，而他却垂垂老矣。邪术毕竟是邪术，尤其是试图将死者从阴间带回的禁术那更是折损阳寿，悖逆天道之事，所以他迅速地苍老，他身边那些邪祟虽然为他所用，但他知道，它们都在等着他走到生命尽头，到时候他的肉体和魂魄就将成为邪祟们最好的食粮，而这个时候，可能就在今夜了。
    “小追，我会来找你的，你等着我。”沈煜哲轻声说着，慢慢低下头，吻上了相框里的人。
    “噗”的一声，油灯终于灭了，伴随着猛烈刮过的旋风，邪祟们疯狂地厮杀，很快你吞噬我，我吞噬你，形成了一只巨大无比的怪物，然而就当那只怪物意图靠近沈煜哲的尸首时，一旁的大白突然跳出，它猛然膨胀并散发出灼热的光芒，它就像是变成了一轮明亮的太阳，在它的高温灼烧之下，怪物迅速变软下瘫，最后变成了一汪黑水，当这黑水汇聚到大白身上的时候便形成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睛。
    长着眼睛的大白眨了眨眼，眼珠子挪动着向着飘然离体的沈煜哲的魂魄追去，然而就在此时，沈煜哲的魂魄周围猛然腾起了一大团黑炎，大白只是稍稍一碰就痛得往后连连倒退，它害怕地望着那些黑炎，似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在沈煜哲的身后，黑炎中隐约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那是沈煜哲，又不完全像沈煜哲，他轻轻一拍沈煜哲的肩膀，沈煜哲的魂魄便自动融入了他的身影中消失不见了。
    “封追，咱们下个世界见。”他说着，身后的火焰赫然化作了一扇巨大的门，他推开门扇，走了进去，身后留下的是一片废墟。
    ***
    封追正独自一个坐在主神广场的长椅上吃便当。说是便当，其实就是营养剂而已。一个一个小包装代表着各种不同的口味。
    过去，人类世界曾经爆发过严重的资源短缺危机，高浓度好吸收的人工营养剂就是在那时候登上了舞台，尽管现在全天然的食材已经不再那么稀缺，价格也不至于贵到离谱，封追却还是更习惯于用营养剂来补充身体需要，因为那样方便、快捷、高效。
    “竟然会发生这种事？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啊，真的太可怕了！”
    “听说连任务难度评估系统都因此出了差错，那个No.014接了C级任务却是B级难度，又接了个B级任务，居然刷出了A级难度，差一点就死在里面了。”
    “这可怎么办啊，如果不知道难度等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准备了。”
    “就是啊，现在上头还要求加紧对每个主神世界的检查，我的假期完全泡汤了，唉！”
    身后传来了窃窃私语，但是封追没有开口说话。
    自从封追汇报了钟备离的事件后，关于跨世界快穿er的消息引发了极大的震动。快穿er横跨世界的力量来自哪里？这是个例还是已经成了普遍现象？是偶然还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主神系统管理局顿时陷入了戒备状态，所有主神管理员都被喊了回来要求在局里待命，一个一个主神世界的排查异常。
    广场上空传来了一串悠扬的钢琴旋律，封追抬起头，默默地听着。曾经也有个人，在明媚的阳光下弹过这首曲子给他听，好像是叫《爱是……》吧。一曲完了，封追站起身来，并没有忘了带走营养剂的包装盒。
    “午休结束，准备进入下一个世界。”封追通知完系统，大步走下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