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重生名媛》12.第012章

    唐大壮决定留下她的时候，唐碗心中是庆幸的。
    唐家人对她再差，也有着一层血缘关系。
    在这家里她曾受到最差的待遇，不过是被王碧华揪着头发踢打几下而已。
    而送到那些不知根底的人手中，唐碗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将会面临怎么样的命运。
    在知道自己不会被送走后，唐碗身心俱疲，晚上倒在稻草床上，眼一闭就睡过去了。
    直到唐敏拉她出来，无意间发现教授知识也能获取慈善绩点后，唐碗才真正开始转脑子，考虑起今后的生活来。
    唐大壮是个沉默寡言的父亲，对几个孩子很少表示出亲近，除了闷着脸喝酒，就是谁做了错事大声斥责，是那种很古板的旧式家长。
    就连跟朱月春在一起，唐碗也很少见他笑，两夫妻在一起，就是那种搭伙过日子的形式，没太多感情。
    他虽不擅长表达感情，却并不是没有心。
    至少在唐碗表现出对自己未来命运担忧的时候，唐大壮看见了，还做出了让她留在唐家的决定。
    虽然这个决定和他不信任唐爱国一家关系巨大，但唐碗觉得，他也有在为自己考虑。
    唐大壮其实是个很容易被左右的人，外表看不出来，但他做出的事都能体现。
    朱月春吹多了枕头风，他就顺着她的思路走，觉得多个孩子在家，确实处处不便。
    而昨天唐碗只是稍稍表现出了一点小情绪，唐大壮敏锐地察觉到了，并根据她的反应，做出了计划上的调整。
    如果说这个家有哪个地方可以做为突破口的话，除了唐大壮，再无第二人选。
    留在凤凰村，对唐碗来说，安全是安全，但却不利于发展。
    村里满打满算也就近千人，不管是对目前的绩点获取还是将来的持久性创收，都起不到特别的作用。
    从刚刚教学这件事上，唐碗再一次意识到了人数的重要性。
    去城里接触到更多的人，才是她的目标和方向。
    所以……她是不是应该为自己努力一把，想抓住进城的这个机会？
    唐敏今天算是好好风光了一回，嘴皮子说干了都还讲得带劲。
    她能了解到的东西也就那么一点儿，想翻新花样都没有，只能一套话车轱辘似地来回倒。
    不过听的听不厌，说的说不烦，一直到太阳晒到头顶心，各家大人出来喊吃饭，孩子们才不情不愿地收拾书包回去。
    虽然嗓子有点疼，但唐敏却心满意足，看到唐碗坐在石辗上还仔细拿张垫着怕弄脏衣服，翻了个白眼走过去，“回了！”
    唐碗正在心里做计划，突然被唐敏打断，赶紧起身。
    “你咋会做题，谁教你的？”
    唐敏走出两步，想起刚刚那些小孩围着唐碗大呼小叫的场景，心生疑惑。
    “二狗哥算题，我站在边上看，就会了一点儿。”唐碗搬出住在隔壁上村小五年级的二狗做挡箭牌。
    “你看看就能会？我也看过，咋不会？”
    “姐，下午你不是和丽红姐约了去供销社玩吗？我帮你看毛头。”唐碗不等唐敏再度提出质疑，赶紧转移话题。
    “你？能行吗？”唐敏先是一喜，紧接着又有些犹豫。
    朱月春之所以不给唐敏报村小，就是想她在家里多带带毛头。
    王碧华虽然疼小孙孙，但她也有自己的事儿要做，大丫能帮把手那是再好不过。
    两个人都觉得女孩子读书没什么大用，反正早晚都得嫁人，做家里活跟笔杆子扯不上半毛钱关系，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和钱。
    看别人家都把差不多大的孩子送到村小去，唐大壮本来也备了钱，可听家里两个女人絮叨几句，就没再提这事儿了。
    最开始唐敏还哭了几天，后来看到一起玩的那些小伙伴考不好回来还要挨板子，心里倒庆幸起来。
    呆在家里虽然自在，毛头却不是个省心的。
    两岁大的孩子被惯得厉害，时时要人抱着，松手就哭，半天看下来，胳膊酸得抬都抬不起来。
    家里除了朱月春以外，能哄得住毛头的，就只有唐碗。
    可唐碗身体差，做点小活都要捂着胸口白着脸坐半天，要让她抱一下午毛头，唐敏还真有点不放心。
    “我把毛头放在家椅里，喂他米糊吃，摔不着。”唐碗知道唐敏在顾忌什么，赶紧做保证。
    想到自己进城的事儿还有很多人不知道，下午空出的时间，能再多找些人吹吹，唐敏跟唐碗确认了好几遍她能胜任后，这才把带毛头的任务交给了她。
    “你看毛头的事儿别跟奶说，知道了吗？”唐敏严肃叮嘱。
    唐碗乖巧点头，“知道了。”
    中午唐大壮和朱月春都在生产队食堂吃，家里就是王碧华跟三个孩子。
    唐碗她们回来的时候，饭已经做好了。
    万年不变的玉米糊糊加锅贴饼，谁看着觉得没什么胃口，不过村里都是这样的吃食，中午一餐随便对付对付，等晚上男人回来了才有新鲜菜上桌。
    王碧华昨天做了顿挺像样的，今天依旧信心满满。
    可端起玉米糊糊喝进嘴里，表情就开始变得丰富。
    不止是她，唐敏含着糊糊也有些咽不下，想着吃口饼合着吞，硬如坚石的饼壳给她带来了双重伤害。
    “奶，饼糊了。”伸着脖子把糊糊咽下，唐敏举着饼把黑的那面翻过来给她看。
    “糊了不能吃？糊的才好！吃了肚子不疼。”王碧华撕了饼泡在糊糊里润着，不耐烦地嚷嚷。
    平时吃习惯了朱月春做的饭菜，再吃王碧华这原生态的手艺，都有些食不下咽。
    唐敏只吃了半碗就放了筷子，王碧华虽然很想帮自己捧场，但糊糊盐放得太多，饼也硬得老牙嚼不动，实在心有余力不足。
    只有唐碗还跟平时一样，吃得格外带劲。
    两只白嫩小手捧着粗瓷碗，嘴凑过去喝得呼呼响，听着就香。
    唐敏看看她，又看看自己剩的这半碗，满脸怀疑。
    唐碗明明比她更挑嘴，平时虽然胆小忍着不说，但从表情就能看出来她有好多东西都不爱吃。
    一个锅里盛出来的，她怎么吃得这么香？
    “好吃？”唐敏忍不住问。
    “好吃。奶做的玉米糊糊，最好吃了！”唐碗冲王碧华笑笑。
    王碧华古怪地打量唐碗一眼。
    她打小就不待见唐碗，平时凶得多了，唐碗也怕她。
    今天居然主动冲她笑，还夸她做的玉米糊好吃？
    难道昨天受了一通吓，忽地就转性了？
    “奶，我还想再盛一碗。”唐碗喝完碗里的，小小声地询问。
    “去吧。”
    王碧华皱着眉头看唐碗捧着碗进灶屋，回头看唐敏碗里还剩了一半没吃，立刻来了脾气。
    “看看小丫，吃东西一点都不挑！你呢？剩的都吃了，别给我往锅里回。”
    唐敏被王碧华一瞪，满是委屈地端着碗往嘴里扒。
    咸咸的玉米糊格外齁嗓子，配着泡发胀了搅成一团的面饼，跟吃猪食没两样。
    看唐碗真的又盛了半碗端进来，当着王碧华的面吃得格外香，唐敏牙搓得咯咯响。
    唐敏认定唐碗是为了讨好王碧华故意做的样子，两只眼睛冒着火，盯着她的每个动作。
    可不管是咀嚼还是吞咽，唐碗脸上都带着满足表情，一碗糊糊被她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半点都不像在做假。
    就连泡在糊糊里的饼，她也大口大口往嘴里划拉，一张红润小嘴鼓得老高，还边嚼边满意点头。
    要不是灶里只有一口锅，唐敏都怀疑王碧华是不是单独给唐碗开小灶，跟毛头一样单独做了好吃的给她。
    虽然王碧华也觉得糊糊盐是给得有些多，饼也硬呛，但看着唐碗吃了一碗找一碗，心里也挺高兴的。
    一个人一口味，她觉得得不好吃的，唐碗吃得好，那就表示她手艺确实不错。
    “够不够？不够这半个饼给你。”王碧华把自己没吃完的半个饼放到唐碗碗沿上搁着，口气也比平时和蔼多了。
    “我够了。奶，你自己吃吧。”
    唐碗赶紧把半个饼还到王碧华碗里。
    抓的那点调料都扔糊糊里头了，饼不泡进去吃，干啃起来可是要人命的。
    “剩下这几个，一会给你爸送去。食堂大锅饭油水差，不到下午就饿了，正好垫垫饥。”王碧华一脸满意地把多的饼包起来，搁到桌上拿筲箕盖上，吩咐唐碗。
    “我去送！”唐敏好不容易塞完一碗糊糊，听到能去农机队，赶紧一抹嘴站了起来。
    “你带毛头。跑腿的事叫小丫去就行了！”
    唐敏扁着嘴坐下来，看唐碗乖顺坐在一边，忍不住冲她狠瞪了一眼。
    平时去农机队送东西，都是王碧华的事儿。
    今天也不知道看唐碗表现好还是觉得自己做的这饼实在拿不出手怕丢人，就落到了她身上。
    好不容易等王碧华顶着草帽去自留地上肥，唐敏一把扯过唐碗，凶着脸说：“你带毛头，我送饼！”
    去农机队能坐唐大壮的拖拉机，车斗拖货，人跟着一块坐车头，还能摸把手按滴滴，不知多威风！
    唐敏去年玩过一次，被唐大壮带着绕着村小转了半圈，看到的孩子都羡慕得不行。
    这么好的机会，哪能让唐碗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