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醒来都为反派背了锅[综穿]》120.剑网三王遗风(十六)

    几近隐没的风声。
    但谢渊就是感受到了那种致命的威胁。
    他几乎是毫无犹豫, 反手持长/枪格档下来。
    那是一把极长的弯刀。
    谢渊手一使力, 挑飞了弯刀, 回头之间, 看到一个男子。
    他身上穿着, 是显而易见的明教衣衫,倒退了数尺, 接住了他的刀,死死盯着谢渊眼中冒着血色红光。
    那简直不像是人的眼睛。
    在这样的黑夜里,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一个人的眼睛, 为何还会发光。
    谢渊一个激灵,手中长/枪一挥,捅到他心口之处, 那人神情麻木的抬起头, 握紧双刀劈砍而来。
    两人交手数个回合, 对方丝毫不知疲累和疼痛,谢渊避让不及, 竟真被其砍了手臂一刀。
    血色瞬间就出现了。
    那人目光落到血上, 舔了舔唇,眼中的光越甚, 谢渊此刻,只觉得对方表情就如同狼群盯着猎物时的神彩, 眼睛铮铮发亮。
    极低又刺耳的笛声隐隐传来。
    这个傀儡一般行动麻木的人物, 骤然消散在谢渊眼前。一阵嗡嗡之声响过, 谢渊只见到, 那人所站之处,一团黑影,飞速离去。
    如此诡异,即便谢渊常年游走江湖,所见奇闻异事颇多,也耐不住背脊发毛,不自觉打个寒战。
    简直如同背上趴了一堆毛毛虫一般,令人只觉得惊悚又诡异。
    但谢渊还是扯了一截衣襟,草草包好了伤口,追了上去。
    ……
    陆危楼是被萧沙请来的。
    骗来拖时间。
    虽然目前,这个骗字,还是伪装的相当完好。
    姜晨当然也懒得去讲。说是对面陆教主,你那个手下吃多了撑得非要找我茬,杀了自贡几万人,还扣个帽子在这身体上。他以后还想逼宫当国教,顺带你这个教主都被人家坑回西域十年五载不敢在中原现身……
    这种事情说出来,总归不会有人信。
    总归被指责无稽之谈。
    一个笑话。
    姜晨鲜少会做些无用之功。
    与他有关之人,他避之不及。与他无关之人,却不值得费心。
    何况所费之心,只是白费之心。
    宽阔的广场圣火灼灼,驱散了黑夜的寒冷与黑暗,非常映衬他们的教义,光耀天下。
    姜晨负手立定,神色无所谓悲无所谓喜,“萧沙人在何处?”
    他身周一地碎冰,围着的明教弟子神色犹疑,不敢冲上前来。
    青翼蝠王在天上盘旋,见此情况,再忍耐不住,“狂妄小儿!叫蝠王爷爷来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他俯冲下来,身影忽的消失在空中,再出现时距离石柱之上的姜晨几乎咫尺。
    姜晨抬眼,漠然与他相视。
    与这双无谓人命的眼睛相对,蝠王动作几不可察一顿,骤然打心底升起一种诡异感。
    还未交上手,还未看清敌人的动作,青翼蝠王已惨叫一声,重重的砸在地上。
    原来是左侧蝠翼被冻成冰块,如此砸下来,噼噼啪啪碎了一地。
    蝠王已没有双手,难得做成的机关翅还断掉了一只,砸在地上,颇为凄惨。
    陆危楼头发斑白,原本不欲与这年轻人多做计较。可他伤了如此之多教众,还大言不惭讨要萧沙性命,欺人太甚,若是陆危楼还能忍得下去,他就不是陆危楼了。
    一道凌厉的掌风扫了过来。
    姜晨微微侧身,悠然避开此招,扭头看向从身前出现在身后陆危楼。
    “如此说来,萧沙对陆教主而言,必然非常重要了?”
    那道掌风所及之处,树木尽折,如此过了十数棵才彻底削去了气劲儿。
    姜晨手中本无武器,此刻翻手之间,一把水色瑶琴凝聚而出,落脚于圣火坛前的雕花石柱之上,夜风吹起衣角,眉眼温和又平静,对着一地死尸,都没有半分变动。
    当真是飘然若仙。
    如果可以忽略,他身后,那一路腥风血雨。
    铮然琴音随着清越的流水之声传散。
    只这一声,却让人一时觉得仿若置身于空山幽谷,听细雨绵绵,流水潺潺。
    宁静又和谐。
    有这黑暗夜色相衬,当真分外违和。
    陆危楼并未听进这琴音,看他躲得如此轻易,眸光微冷,终于抬手,已封存许久的浮沉照影,在云雾浓重几近于无的黯淡月色下,却显现出华丽无匹的暗蓝光芒。
    他身法极快,转瞬之间到了姜晨身后,一弯月色银芒随着兵刃破空之声骤然亮起。
    众人便见得石柱上的身影被这道刀光打散。
    剧烈的碎石之声响起。
    尘埃飞扬。
    陆危楼心中却是一沉,落脚于这道石柱之上。
    他并未觉得他击中了什么。
    回头之间,看的圣火坛前余下的十一道石柱之上,都站了一模一样的人影。
    温润的声音空散,根本辩不清到底是谁在开口。
    “我再问一句,萧沙人在何处。”
    陆危楼冷道,“要伤我明教之人,先问过陆某这一对浮沉照影刀!”
    姜晨眸底一抹暗色划过,显然已不愿为此留停耐心。
    修长的手指已搭上了流水漾漾的琴弦。
    这微微一拨,无形内劲随琴音而去,陆危楼凝眉,双刀一挥,又是幽月轮斩出。
    两方气劲相持。
    原本无形的内劲好像也变得有形,轰鸣之声中,碎裂。
    明教观战众人被逼的倒退数步。
    飞沙走石。
    他们都不自觉抬手遮了遮眼睛。
    姜晨所立之处,巍然不动,反手将流水琴身挡至身后,回头间,浮沉照影的刀刃寒光闪闪,倒映出他生死漠然的神色。
    陆危楼一刀划进琴中,才发现这确是真正的流水。
    他刺的愈深,水流就愈急,此刻竟僵持于此,一时不能抽离。
    陆危楼当即变了身法,一手抽刀,另一手拍向姜晨后心。
    刹那之间,姜晨已转过身来正对陆危楼,扬手格住了他的手掌。
    陆危楼撤身后退,右手浮沉照影离开流水凭空划过一道弧度,第二道幽月轮刀气砍了出来,随即便是刺目月华。
    姜晨与内劲相持后退卸力之时,冰雪已破空而出,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冰墙。幽月轮的刀光下,冰墙被砍的粉碎,两方消解。他再次立定时,垂眸望着被割掉大半的衣袖,眉尖微敛。
    尘埃落定,水汽氤氲,雪色降临。原本就清冷的夜,已近凄寒。
    自他为中心,寒冰蔓延开来。
    地上的鲜血都覆上冰霜。
    明教之人不自禁避让开来。
    陆危楼立定,伸手擦掉了脸上血色,那伤口被冰刃划破,都已冻的麻木,内劲温养也全然无用。他暗自梳理着有些紊乱的内息,皱眉望着泰然无事的姜晨,神色凝重下来。
    此人明明年岁不大,为何内劲却如此混厚,简直比之许多武林元老也分毫不让。江湖不是传言王遗风内力尽废,为何今日一见,却全然与传闻不同。
    这,还只是试探招式而已。
    肃杀之意遍布。
    姜晨抬起手,地上的碎冰却仿佛受到了感召,微微抖动着,悬浮于空中,他身前出现了无数寒光闪闪的冰刃。
    众人毫不怀疑,风刀霜剑的威力。
    此刻一见,心中凛然。
    寒意深深。
    ……
    长这么大以来,谢渊头一次觉得自己运气不大好。
    光明寺中机关重重,他已与方才几人彻底失散了。
    好像,避开了正道,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谢渊握紧了长/枪,全神戒备缓步而行。
    这似乎是座花园。
    他四下观望,抬手扶上一块假山。
    咯吱一声轻响。
    他还没来得及收回手,感叹自己运气差到如此地步之时,一脚踩空,无声无息的整个人从这花园消失了。
    一瞬间的懵逼之后,他冷静的心态又回来了,一片黑暗中失重下坠,他也不敢乱使轻功,生怕又触动什么机关,结结实实砸了一地灰。
    幸而并不算高,武人一个,也没有摔掉什么身体零件。
    这里连一丝光也没有,武人异于常人的眼力全无用处。
    谢渊摸索着墙壁,缓缓前行,摸不着过了多久,只是觉黑暗之中,连时光也变得漫长,谢渊自认心性稳定,此刻却也难得升起几分焦躁之感。
    天策众人还在寺外,他若是被困于此,岂非辜负大将军信任。
    他心头转过万千思绪,却还是强忍着急迫心情,在这坑坑洼洼的地道中脚步一深一浅地探查着可能的出路。
    一丝微光忽然映进了眼中。
    谢渊刷抬起头,极远的路尽头,一点点光从转角散开。
    他依稀看清了这个地方。
    是人为挖开的地道,倒是颇像是一座地牢。
    面对着黑暗中的光,他也没有激动地跑过去。
    果然,其中隐隐有人声响动。
    谢渊屏息凝神,几乎收敛了全身所有的气息,蹑手蹑脚靠近了些。
    原本模糊的人声就越发清晰了些。
    “还有多少人?”
    阴沉粗犷的男声喝问。
    谢渊紧贴着墙,呼吸都变的绵长无声,静静地听着内里动静。
    里面的人似乎觉得此处非常隐蔽,谈话并不隐晦。
    另有一声道,“对着王遗风放了三百,这里还有八十二个。”
    谢渊微微皱眉。
    “哼!你倒真是看重他!三百个,杀鸡焉用牛刀!”
    “龙王大人……”第二个声音冷笑了下,说到龙王大人这四个字,却没有分毫尊敬了,“王遗风的功力,你不是不清楚!他若是好对付,你为何还急着将陆危楼骗过来。”
    谢渊心中一沉,血眼龙王萧沙?!
    他听着这三两句言语,隐隐觉得事有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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