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听说我妈是审神者》30.#30【本部/3】

    【鹤先生乖, 跟着我，不要走丢。】
    这是写给玉绪的第八封信。
    ……
    不喜欢吃的点心才会给我吃，谁对你好就拼命地冲谁撒娇。每次的每次, 总是我中招。
    你这个心眼颇多的小混蛋。
    但我依然深爱着你。
    ……
    ＊＊＊ ＊＊＊
    最后玉绪跟鹤丸在“大家长”的注视下乖乖地坐好，不敢在桌面上方搞大动作, 私下里互戳胳膊的小动作却没有间断。
    坐在旁边可以看到这一幕的斗篷男, 真想把面具上开出来给眼睛放风的地方也涂黑算了。
    其实大家也都明白。
    就这么在店里团团坐着，也讨论不出什么。更何况还有一个怒火中烧的长谷部，即将在此就地修炼出最高级别的镭射眼。
    斗篷男终于忍不住率先站起来, 躲开某人的瞪视，试图远离矮桌这是非之地。他有个提议:“这样吧, 不如由我带鹤先生回时政本部一趟, 那边仪器先进, 总能从鹤先生身上得出什么结论来。”
    长谷部第一个点了头:“赶快带走。”
    鹤丸对此表示不满:“不要这么暴躁嘛, 长谷部。要是我早来几年，我们或许就会是同做爸爸的好伙伴了。”
    “……你想多了。”
    长谷部一副毫不掩饰的并不想跟他一起做爸爸的嫌弃表情。
    鹤丸又扭头去问玉绪:“你怎么说？如果我也成了你爸爸，可以带你玩出很多新花样的。期待吗？期待吧？”
    玉绪:“……请放过我平静安稳的童年, 谢谢您, 鹤先生。”
    长谷部真想从桌底下踹鹤丸。
    鹤丸看出来了, 拔刀一半吓唬他:“腿这么长？想被削一块吗？”
    “……”长谷部差点也要拔刀了。
    四月一日店长笑着看看这两个付丧神互怼。鹤丸自己虽然没说愿不愿意去时政本部，不过既然他不反驳也不拒绝, 也就是愿意了。那么旁边就只剩玉绪没有吭声了。
    店长向玉绪看过去。
    她低着头, 可能是茶杯上的小金鱼花纹突然引起了她的兴趣, 她盯着它看个没完, 也不说话。
    但店长觉得自己已经知道玉绪的想法了。他故意端起茶壶，做出要给玉绪倒茶的动作，等到最先倒出的茶水落进杯，激起了一朵小小的水花，玉绪一惊，这才回过神来。
    “啊，抱歉抱歉，是我大意了。”店长说着，递过一块手帕，虽然他有注意着没真让茶水溅到她手上，但戏还是要做足的，“小玉，你不说话，是有什么心事让你困扰吗？”
    大家的目光同时投给了玉绪。她瞬间涨红了脸，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没事，我没有困扰。”话虽如此，末了玉绪还是没忍住对着斗篷男补上一句，“你们不会把鹤先生解剖了吧？”
    “……”
    “鹤先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啊！”
    “……”
    胡扯吧！
    几百岁的老刀哪里还涉世未深！他只是化形的时间比较短而已！
    而鹤丸仿佛真的被提醒了一般，果真如同涉世未深的孩子，怕怕地一抱肩:“哎呀，真的假的？”
    “……”
    见他们如此，斗篷男的机械音里也有了一言难尽，“小玉，鹤先生，我们虽然名声不显，但毕竟是有执照、长年存在的正经机构，请相信我们。”
    “可是……”玉绪咬咬下嘴唇，眼睛里显然是藏着事儿的，但她可是了半天，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来。
    鹤丸却在一边笑起来。
    他也什么都没说，只往玉绪身边一站，目光扫过斗篷男和长谷部，意思是“谁带我来的我听谁的”。
    正确get到鹤丸意思的长谷部深深吸了口气，再说话时语气已经重归平稳:“行了，小玉。你也跟着去吧。”
    玉绪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她偷偷朝鹤丸看了一眼，谁知对方正好在朝她笑，见她看过来便一挑眉。玉绪不动声色地把脑袋转开。
    这次大家的目光都给了斗篷男。他后背一汗。
    事实上玉绪是不适合跟着去的。她的身份太敏感，有些人可以见，但也有些人不该见。把她养到现世的本丸里，为的就是避免这些。只可惜把她养大的付丧神都在瞒着她，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告诉她真相。
    长谷部他们这种本丸的刀是不能回本部去的。在这种情况下把玉绪带去本部，说不定会引来围观和骚乱。斗篷男一点也不想挑起这个沉重的担子。
    他朝玉绪看去一眼，这小姑娘正眼睛亮亮的看他。斗篷男心一软，怕自己后悔便捂着心口赶紧定下来:“好吧好吧，一起来吧。”
    ＊＊＊ ＊＊＊
    随着一阵熟悉的金光，玉绪睁开眼睛，跟着斗篷男来到了所谓的时政本部。建筑物非常高大，但场地十分空旷。
    托所有人的福，她一直对时政没啥好感，也不愿意花时间去想象它会是如何的样子。如今站在这里，她不由自主地四下观察，发现本部的建筑群颇像《海贼王》里海军本部。
    身为草帽党的她自然就更不喜欢这里了。
    “欢迎，这里就是时政本部。”斗篷男在这一刻表现得不像是时政的公务员，介绍时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仿佛说多了都是累赘，“这里到处都是像愿望商店那边的传送门，小心不要乱跑。”
    玉绪本想跟上他的步伐，结果才迈出一步，就发现哪里不对。
    在来之前，斗篷男出于安全考虑，又从连接着异次元通道般的口袋里拽出了他所谓的替换斗篷，借给玉绪披上，多少掩住她的气息。
    这件斗篷进了本部的效果会削弱，但有总好过没有。
    斗篷穿在她身上，一如既往的像条裙子。如今玉绪迈出一步，拖在后面的“裙摆”突然被人拽住了。玉绪奇怪地回头看，原来是鹤丸伸手拽住了斗篷边缘。
    他捂着眼睛，在原地站着不动，表情隐藏在头发和袖间，看起来很像在哭的样子。那弓着腰的身影十分脆弱，让人心酸。
    玉绪不晓得这本部是哪里勾起了鹤丸的悲伤回忆，连忙上前询问:“鹤先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鹤丸微微拿开捂着眼睛的手臂，只见有点点泪花缀在他眼角。他眯眯着眼，怎么也睁不开。
    “刚刚那家伙打开怀表，脚底冒光，我太好奇便盯着看，就被闪瞎了眼。”他含着泪水，如此说道。
    玉绪:“……”
    您到底是有多无聊啊！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觉不回话鹤先生又会尴尬，只好“哦”了一声，要他把她的“裙摆”抓牢，哄孩子似的跟他细声细气地说:“鹤先生乖，跟着我走，不要走丢。”
    他还真就老老实实地跟着她亦步亦趋地走起来。玉绪看似一脸无奈，却没忍住在心里笑起来。
    他们随着斗篷男走到了入口处，斗篷男在进门前突然回头，把玉绪斗篷上的兜帽给她戴上，还叮嘱了一句:“你不是审神者，不要乱看，也不要乱走。”
    玉绪抓着斗篷边缘，感觉自己此刻看人只能看到下半身的视角非常的assassin*，一垂胳膊假装袖子里真装了袖剑，心里正兴奋呢，无论斗篷男说什么都“嗯嗯嗯”的应下来。
    本部入口处的门是淡金色而且半透明的，穿过门像是穿过了一阵淡金色的烟雾，没什么实体感。只是在踏进大厅的一瞬间，玉绪还没来得及掀一下帽檐，往外看看，便猛地感觉大厅里所有人都在看她。
    几乎是同一时间，原本在后面跟个小孩似的抓着她斗篷的鹤丸二话不说，一步跨前，替她挡了一半的视线去。
    玉绪这才小心翼翼地抓着鹤丸的袖子向四周打量，只见大厅四周装潢宛如宫殿般富丽堂皇，但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个窗口开在墙壁上，很像现世市政府大厅办事处。
    站在大厅里的都是穿着各异的人，有不少她不认识的人，也有不少她认识的刀。要是这些刀剑付丧神没有这番目光诡异地看着她，玉绪一定会觉得这大厅就像自家本丸一般亲切。
    他们看来的眼神给玉绪一种陌生却又熟悉的感觉。陌生，是因为以前没人这般看着她。而熟悉，却是因为她曾这般看着别人——准确的说，是看着别的妖怪。
    是的，这些人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不合时宜的妖怪。目光中倒是没什么敌意，就是让人不太舒服。
    斗篷男无奈地笑了笑。
    他就知道会是这结果。
    好在大部分人都是临时来本部办事的审神者，平日里还要忙日课，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这里。他们大多看几眼这个不合时宜的小姑娘，再看看旁边的斗篷怪人，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玉绪暗暗松了口气。
    鹤丸转身来看她，语气里满满的好奇:“你这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我可没有，”玉绪有些气，鼓鼓腮帮子嘟囔道，“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的，那是秋津。”
    “秋津？那又是谁？”
    鹤丸问道。
    “嘘。”斗篷男伸手，一手压玉绪脑袋，一手拍鹤丸肩，“请不要在这里随便提起那个名字，容易引起不和谐的事。”
    他见玉绪乖乖点了头，鹤丸还给嘴巴上了拉链动作，犹豫片刻，转头四下里看了看。虽然还有人在看他们，但并没有试图靠近的人。
    于是他勾勾手，要玉绪和鹤丸靠近一些:“不过小玉说的倒是不错，秋津的确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
    玉绪一脸“果然如此”地点头。只有鹤丸还一头雾水:“我说，那到底是谁啊？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玉绪没吭声，快速瞥他的一眼让鹤丸意识到这事儿有点复杂。
    “别问了，跟我来。”说着，斗篷男就要带他们往一个跟入口处的门长得差不多的通道口走，只是这次通道口边有人拦住了他们。
    那人也穿着白色的大斗篷，却没戴古里古怪的面具，看年纪也不过是个比玉绪稍大一点的少年，眉清目秀，说话口气却很老成:“抱歉，七十三先生。您不可以带……带无关人士去内部办公区。”
    说着，这少年向斗篷男身后看了一眼。玉绪跟他对上视线，确定他说的“无关人员”就是她。
    “嘛，她也不算是无关人士，她妈妈您也认识。”斗篷男这样说，从他这话里就可以看出这少年绝对不是什么真正的少年，至少要比玉绪大很多，“就算是无关人士，偶尔也可以破例一次嘛。”
    “不行的，七十三先生。”少年毫不犹豫地反驳了，只是面色没语气那么坚决，反而稍带无奈，“现在规定比以前都要严格，您是清楚的。”说着他又往玉绪身上看了一眼，“您想带她进去，至少要让她像琉金大人一样，成为审神者才行。”
    斗篷男无可奈何:“那至少得等到她成年才行……”
    他们的对话让玉绪稍稍出神。她之前从未考虑过自己也可以成为审神者。如果真的可以，那她是否能继承家里的本丸呢？
    这么想着，她一抬头，跟鹤丸对上视线。对方眼睛里流光一转，显然在跟她想一样的事。
    斗篷男见少年坚决不肯通融一下，沉思片刻，再抬头时做出了决断:“这样吧，歩*(bù)桑，让她留在这边可以吗？”
    玉绪惊讶地看他，斗篷男无奈地耸耸肩，“抱歉啦。”
    这次这个叫做歩的少年没再难为他们，点了头:“没问题。您可以在离开时过来把她领走。”
    “……”
    不要把她说得像是寄存的一件行李啊好不好！
    玉绪还想据理力争一波，右肩突然一沉。余光里出现了大片的白，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鹤丸在压她肩。
    玉绪无言地看着他。
    他一挑眉:“我说小玉绪，你是不是不舍的我呀？毕竟这大半天，都是我陪你度过的。”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玉绪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现在现世是什么时候了。她之前只跟学校请了一天假，这让她有点方。
    玉绪瞪他:“你要是真的被他们解剖了怎么办？”
    歩面无表情地转头看斗篷男。后者默默捂住面具上眼睛的位置:“别看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误解。”
    鹤丸笑了笑，忽然抬手把腰上的刀解下来，丢到玉绪怀里去。玉绪被他这举动吓一跳，手忙脚乱地把刀抱好:“鹤先生？？？”
    鹤丸却不看她，而是转头问斗篷男:“我不带刀进去也可以吧？”
    “应该是没问题的。”斗篷男跟歩交换了眼神，给出一个积极的答案。
    “那就好，”鹤丸说着，伸手来摸摸玉绪的脑袋，“这下安心了吧。我在你怀里呢，不会走丢。”
    “什什什什么叫在我怀里……”玉绪涨红脸，感觉自己被戳穿了小心思，一下子结巴了，“我我我我我我并没有担心鹤先生会走丢。”
    “嗯嗯，我知道你没这么想，是我非要把自己留给你，”鹤丸笑着，朝她眨眨眼睛，“要保护好我哦。”
    “……”
    玉绪就这么抱着鹤丸国永，又瞪着鹤丸国永跟着斗篷男走进通道里。鹤丸半个身子都消失在门里了，还转过身跟她挥了挥手。
    玉绪不知该不该跟着挥手，只是手抬到半截，那抹白就消失在门里。抬着的手，只好不自然地改去撩撩刘海。
    歩一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人家模样，淡定地推了个椅子给玉绪:“坐下等？”
    “……好的。”
    玉绪把刘海按到脸上去，抱紧了鹤丸国永，乖乖坐下来，偷偷呼了口气。
    ＊＊＊ ＊＊＊
    所谓的时政内部办公区比外面的大厅安静了不少。走进门里，左右全是不知通向哪里的过道长廊，墙漆苍白，铺着木板，一点都不像是未来时代该有的科幻风，反而有点像刚明治维新那会儿尝试改变时期的风格。
    斗篷男带着鹤丸沿右手边过道走。他个子比鹤丸高出不少，迈步倒是不大，能堪堪在前面带路。
    鹤丸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四下一时再无别人。他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你的刀呢？”
    就知道瞒不过他。
    斗篷男没回头，脚步也没受影响，却拍了拍仿佛有无痕伸展咒*的口袋:“随身带着哦。”
    “这样啊，”鹤丸笑着在脑后架起胳膊，意有所指道，“我还以为你干了这行……就会把过去的自己抛弃了呢。”
    斗篷男闻言，在面具下无声一勾唇，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带起了怎样的笑容。
    只听他似叹息般说了一声:
    “从不曾忘却。”
    【本部/4】
    【印象深刻，至今难以忘却。】
    这是写给玉绪的第八封信。
    ……
    你会遇到像我，像我们一样珍惜你，纵容你的人吗？
    虽然说这样对你性格的塑造不太好，但是我还是情不自禁地希望，你遇上的每一个人都会宠爱着你。
    但愿如此吧。
    ……
    ＊＊＊ ＊＊＊
    玉绪抱着鹤丸国永，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坐了好一会儿。
    她这副模样其实很扎眼。打她面前经过的人群多半都要看她几眼，但基本上没有谁会特意停下来盯着她看个没完。
    因为有些无聊，玉绪刚开始还有心思数着从她面前经过的审神者们带来的付丧神。数了一波又一波，玉绪惊奇地发现长谷部爸爸还真是受欢迎啊。
    后来那位叫做歩的伪少年也搬了小板凳坐在玉绪身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坐，就是跟她挨着肩坐着，像个头天入学的小学生。他个头不高，坐着的时候跟玉绪差不多海拔。
    从他们面前走过去的人即使不是来看玉绪的，也总要过来跟他打声招呼，面带恭敬地喊一声“歩先生”或是“歩大人”，其中甚至不乏几位用面具或绘纸掩面的审神者。
    由此可见此人是位大佬。
    就是不知道这位大佬为什么会像个看门大爷一样守着通道口，还要搬板凳过来陪她数付丧神。
    玉绪战战兢兢地坐着，不知道这位大佬究竟有何吩咐，绷着一颗心，后面的计数渐渐乱套了，她只好放弃继续往下数。她的手机一离开现世就没了信号，此刻耍耍手机自然也不可以。
    可这么坐着着实无聊。
    玉绪手上无意识地玩着鹤丸国永鞘上的金链，呆呆望着通道。
    她也数过这大厅里的通道口。五个为一排，它们贴在墙上像是表面浑浊的镜子。斗篷男带着鹤先生走的是玉绪右手边第一个，也就是她现在靠着的这个门。剩下的门里，正中间那个门颜色最为暗淡，像是因为时代久远问题而褪色了，也没见有谁从这个通道进出。
    玉绪有些好奇这些门都会通向哪里。
    “中间的门已经被废弃了。”旁边的歩大佬突然出声，看来是注意到玉绪一直在盯着通道看了，“或者说，是因为坏掉而不得不弃用了。”
    玉绪没想到这位大佬还会好心给她解释，想了想，主动问下去:“剩下的四个门呢？”
    “剩下的四个门去哪里的都有。”歩这样回答，“我们身边这个门主要是沟通内外办公区的通道。那边剩下的三个，有的通向现世，有的通向过去，有的通向未来。”歩稍作停顿，“因为拥有一定不确定性，有时会连接起存在于世界各地的门，偶尔还会有人误闯进来，所以需要人守在这里。”
    玉绪了然地点点头。
    怪不得大佬你会在这里啊。
    这么想着，玉绪还有些疑惑。
    现在，过去，未来。
    这三个时间段都有了。那么原本中间的门会去往哪里？
    玉绪没问出来，但歩显然看了出来。他盯着玉绪看了几眼，白皙的脖颈上明显属于少年人的纤细喉结上下一动。不知犹豫了些什么，他还是说出口了:“这个门有些特殊。它可以连接起复杂的时空。”
    “什么叫……复杂的时空？”
    “就是真实存在与不真实存在的时空。”歩把玉绪脸上写满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看在眼里，表情不变，继续解释，“比如说，你所生活的现世，从过去到未来，有完整的时间线，这就是真实存在的时空。”
    玉绪点点头表示明白。
    “然后，那些利用真实时空创造出来的次时空，比如说，漫画，电影等等这些代表着另外世界观的存在，就是所谓的不真实存在的时空。”歩转头看向那个废弃的门，“走过那个门，你就可以去往不同的不真实世界。”
    “……”
    这不就是所谓的异次元穿越吗？！
    玉绪作为中二宅，突然对那门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真恨不能那个门下一秒就自行修好，然后趁这机会跑进去，看能不能去往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讨要一份刺客大师*的签名。
    “别想了，现在这些是禁止的。”歩在旁边凉凉泼了一盆冷水，“当年还未被禁止时，审神者到处乱跑，搞出了不少事，时政还得在后面擦屁股。”
    说完，歩讲了一个跑去《银他妈*》世界里浪，结果倒霉的被天人绑架的审神者的故事。后来时政和她的刀剑们为了把她带回来，还跟绑架了她的天人们大战了一场，结果提前结束了攘夷战争。
    歩充满怀念地说:“我也曾有幸去现场。当时站在宇宙战舰上向下看的时候，银毛的主角就在地面上挖着鼻孔，目光呆滞地看着我们。印象深刻，至今难以忘却。”
    玉绪:“……”
    虽然有些乱七八糟的，但是好像还蛮好玩的。她也想去看银毛天然卷挖鼻……咳咳，看银毛天然卷耍帅。
    “不过这一战直接改变了一整本漫画的走向，导致发生这件事后，时政所在真实世界时间线里的《银魂》漫画也提前结束了攘夷战争。我们只好再派人去漫画里更早的时间，防止那位审神者被绑架，避免了冲突，拯救了时间线，也挽救了被改变的漫画和作者的事业。”歩如此说道。
    “……”
    不知为什么，明明他说的一脸严肃，玉绪却莫名觉得好笑。
    她不由得多打量了身边这位少年大佬几眼。能一口气跟她说这么多话，看来他的性子也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冷漠严肃嘛。
    就在玉绪想着央求大佬再讲一些关于穿越的故事时，右边数第二个通道门突然光芒一闪。玉绪在这儿坐着观察了那么久，知道这是有人经过的迹象。
    可是刚刚并没有人走向这个门。玉绪看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到谁从门里走出来。她正疑惑呢，就听歩大佬出声了:“咦？”
    他低下了头，看着地面。
    玉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擦得能当镜子使的晶亮地板上有个绿色的小帽子一蹦一蹦地跳过来，最终停在她眼前。帽子下面可能还有个小东西，一脸的茫然，正抬起头向她看过来。
    玉绪仔细一瞧，原来这是只戴着帽子的小青蛙。这种小生灵她在现世的夏天见得多了，就是没见过像它这样还知道戴帽子的，而且还这么可爱。
    这可把玉绪稀罕坏了。
    “啊，”据说是专门在这里处理迷路事件的歩大佬了然道，“又一个迷路的小东西。”
    “它是妖怪吗？”
    玉绪问道。
    “算是吧。小小年纪，还不成气候。”这番漠然的言论还真符合他大佬的身份，“准是无意中误闯了哪里的门。”
    玉绪抱着鹤丸国永，微微欠下身子，试图让自己离这小家伙近一点，又不至于太近吓到它:“你好，需要帮助吗？”
    这小青蛙真的够小的，近看感觉就跟她大拇指差不多大。它看看歩大佬，又看看玉绪，似乎看出了后者的善意，抬起长着蹼的小jio往她脚边靠近了几步。
    玉绪一时没忍住，掏出手机“咔嚓咔嚓”给它拍了几张照片。它还挺有灵性，主动摆了个酷酷的剪刀手pose。
    “哈哈，”玉绪放下手机，向它伸出手，“小家伙你要不要过来坐一会儿？”
    小青蛙歪头想了想，看来是愿意的，伸手一按帽子，就要往玉绪这边蹦过来。
    事故就是在这样不经意间发生的。
    一群少年人打玉绪的左手边走来，穿着看起来既像公务员，又有点像审神者，彼此间互相打趣说笑着往前走，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玉绪。
    为首一个戴着假面超人面具的少年，也没注意脚前有什么，脚抬起来看也不看就要落下去。落点赫然就是刚蹦过去的小青蛙。
    玉绪来不及想什么了，直接一伸脚，替它挨了这一下。
    那少年的脚落下去也意识到不对了，一瞬间的反应比谁都大，直接一蹦老高。玉绪都被他这神奇的反应吓得一愣。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少年还没落地呢，已经像受到惊吓的鸡扑腾着嚷嚷开了。
    玉绪正好被他踩到了小腿上，还好不是很疼，就是坐在椅子上的身子都有些不稳。歩本是要伸手扶她一把，手伸到一半，顿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鹤丸抓住玉绪的胳膊，把她扯回了原位。他先是看了眼歩，低头好奇发问:“这是怎么了？你想恶作剧吗？”
    玉绪只觉小腿上被踩的地方感觉有些异样，倒是不疼:“才没有！”
    鹤丸看看她牛仔裤上被踩出的脚印，又看看被她横空出世的小腿护住的小家伙，轻轻“哦”了一声。
    那边那位戴着假面骑士面具的少年还在半空中停留，不是他有特殊的飞行技巧，着实是他身不由己。少年颤巍巍的回头看是谁扼住了他命运的咽喉，就看到诡异的面具上眼睛部分泛起了白光。
    假面少年:“……七十三先生能请您先放我下来吗？”
    斗篷男看看玉绪，再看看他，这才把他放到地上。少年站稳后四下一看，他的同伴们早呼啦呼啦跑没影了。他脸一黑。
    歩蹲下去，把小青蛙捡了起来。因为人的体温比较高，歩想了想，便把自己斗篷上兜帽戴起来，这才把小青蛙放到头顶。
    假面少年这才注意到那个小家伙。面对着歩大佬没什么表情的脸，也摸不清大佬的心思，少年小心脏一抖，被斗篷男拍拍头，过去乖乖道歉。
    很快搞清楚了来龙去脉的鹤丸一敲玉绪的脑袋:“笨蛋，你手上不是有刀吗？干嘛要伸脚？”
    玉绪腿脚不疼，脑袋先疼了。她还乖乖抱着纯白的刀鞘:“要是蹭脏了，多对不起鹤先生。”
    鹤丸没忍住，又上手敲了一下:“那你大可以直接拔刀砍了嘛。”
    “……”
    玉绪看到假面少年半个身子躲在斗篷男身后抖了抖，不知是畏惧她还是畏惧鹤丸，只露出戴着面具的脸。她隐约能认出他的面具，看起来像是假面骑士龙骑*同款。
    斗篷男无奈道:“鹤先生，请不要教坏小孩子。”
    “开玩笑啦。”鹤丸耸耸肩。
    把怀里的刀还给鹤丸，玉绪尝试着掩藏住自己的期待，这才问道:“鹤先生，结果如何？”
    “你瞧，没有被解剖。”鹤丸展开手臂原地转了一圈，接着一摊手，“其次，跟你说的一样，我果然是个系统八嘎。”
    “BUG，鹤先生，是BUG。”玉绪赶紧纠正。
    “都一样啦。”鹤丸洒脱地甩袖子，“总之我现在算是半个自由身，没有进任何人的刀帐，可以选择为某个还没有鹤丸国永的本丸效力，也可以选择再次接触化形，变成奖励等待新的机缘。”
    “这样啊……”
    斗篷男在一旁转过视线，几次欲言又止。
    其实鹤丸少说了一个。
    他还可以选择成为像斗篷男那样的公职人员。这样他便不用接触化形，也不用去找新本丸。
    但他拒绝了，理由是很无聊。
    嘛，这是他的性格。
    玉绪有心问他想选哪个，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能扶我一把吗？”
    鹤丸笑起来。
    这位付丧神往旁里跨出一步，手扶刀柄，微微弯腰，把手臂递给她:“听任您吩咐。”
    “……”
    玉绪怔怔跟他对上视线。
    澄澈金瞳里满满的是她。
    他愿意跟她回去。
    不知怎么的，玉绪便得出这个答案了。
    她突然觉得身上哪儿都不疼了，说不出的舒服，抓着鹤丸的手臂爽快地站起来。活动活动脚踝，还颠了颠脚尖，她矜持地说:“嗯，我看没什么大事，一定能顺顺利利地走回去。”说这话时，玉绪盯住鹤丸，眼睛期待地眨巴眨巴。
    言外之意就是快走吧。
    “别急嘛，”鹤丸揉她脑袋，“让那边的小子先过来道歉再说。”
    “那边的小子”显然就是那位戴着假面骑士面具的少年。他自知这是自己推脱不掉的锅，老老实实过来一鞠躬:“万分抱歉。是我疏忽大意了。”
    “没事没事。”玉绪满心想的都是赶紧走，怎么可能浪费时间跟他计较。不过她在大厅里见过了那么多遮面的审神者，有人用风雅的水墨绘纸，有人用狰狞的罗刹面具，这还是她看到的第一个用平成假面骑士的……审神者？
    感觉不太像。
    这边玉绪对少年的身份尚存几分怀疑，那边少年鞠过躬，直起腰与她近距离地面对面，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盯住她的脸一愣:“……你，你难道说是——”
    趁这小子还没把话说完，斗篷男眼疾手快拽住他的领子，把他拖回来。
    心里装着别的挂心事，玉绪根本没在意少年的反应，还以为他跟之前见到她的那些人一样，都是要到她面前来惊奇一番。至于斗篷男阻止他的举动，也全被她当做了某种维护。
    这种想法，让玉绪转头跟斗篷男说话时先笑了笑:“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心里有鬼的斗篷男点点头:“当然可以。啊，我来送你们回去。”他抓着金怀表的链条，表盘随着晃了晃，“我们得去外面启动。”
    鹤丸看看玉绪的腿，上手摆出姿势:“公主抱？”
    “……我拒绝！我可以自己走！”
    “不要害羞嘛！”
    “这，这不是害不害羞的问题啊！”
    问题是你根本不会公主抱啊！
    玉绪奋力抗争无用，再次被鹤丸以名为“公主抱”，实为抱孩子的方式抱走了。她认命地抓紧鹤丸的衣服，回头跟歩大佬挥手道别。
    远远的，待在大佬脑袋上的小青蛙居然抓起帽子，与她遥遥挥了挥手。
    玉绪忍不住一笑。
    鹤丸接着就说了:“这么开心？看来很喜欢被这么抱着嘛。”
    “……才没有！”
    直到玉绪跟鹤丸叠在一起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通道里，假面龙骑少年才回过神来。
    虽然他还不是正式的审神者，但也距离也不算远了，那些身为审神者可以感知到的东西，他也勉强察觉到了。
    少年咽咽口水，转向歩，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歩先生，刚刚那个女孩子……不是真实世界这边的人吧？”
    “差不多吧，”歩伸手戳戳脑袋上小青蛙，面色淡然地回答，“不完全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