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听说我妈是审神者》19.#19【界外集市/4】

    【你是醒着的吗？】
    这是写给玉绪的第六封信。
    ……
    其实我也曾跟着主公外出过，不过，我也不太清楚那算不算是旅行。
    因为去的地方说不上远，见到的人也不是陌生人。
    直接的说吧，我陪主公去见了她的朋友，一个神奇的愿望商店的店长。
    ……
    ＊＊＊ ＊＊＊
    “欢迎光临。”
    他也曾这样说过，只是不是对她说，那时他脸上也没有笑容，反而是一片严肃深沉，又有一点点伤感。
    “御手杵，等你很久了。”
    …… ……
    玉绪晃晃脑袋，把脑海中无端一闪而过的零星片段一扫而光。
    欢迎光临。
    像是店员招呼顾客会说的话语，她就这么被迎到了屋檐下。
    可是他又说了“等你很久了”，语气像是一别经年、终于重逢的旧友。
    奇怪的话语连接在一起，玉绪望着檐下矮桌边坐着的年轻人，不受控制地走上前，抓住了他伸出来的手。手温稍稍偏凉，但还是人类会有的体温。
    对方圆形镜片下左右异色的眼睛，因为他露出了笑容而微微眯起来。
    “滴答——”
    奇怪的雨滴坠落声又出现了。
    慢了一拍，玉绪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四下环顾，只见刚刚在旁边的几个人——无论是被小萝莉缠着要他讲故事的斗篷男，还是静静坐着埋头喝茶的年轻女人——都在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具体来说，大概是她抓住这个年轻人手时的一瞬间发生的。
    玉绪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原来还没有人告诉你呀，”年轻人露出恍然的神情，“这里是不存在于任何地方，但又存在于任何地方的商店，以解决客人的愿望为工作。”
    他轻轻一笑，“我是现任店长。”
    ……好年轻的店长。
    以及好古怪的商店。
    “以解决客人愿望为工作”，那不就是通俗意义上的万事屋吗？想想门外那个宁肯不进来也不愿意实现愿望的绿发青年，玉绪好像猜到了什么:“难道说，进了这家店就必须说出什么愿望来吗？”
    “可以这么说，”年轻的店长点点头，“你要不要先坐下来？”
    玉绪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廊檐下的矮脚桌，桌上现在只剩了两个茶杯，其中画着一尾红金鱼的那个，显然是留给她的。可她没敢轻易坐过去。
    店长无奈一笑:“别担心，我若是要害你，当时就不会救下你了。”
    玉绪一愣:“救下……我？”
    她慢慢地重复他的话，“为什么救我”和“怎样救我”两个问题飞快转了一圈，最终问出口的却是:“您认识秋津吗？”
    “我与她不熟，倒是跟琉金——也就是你妈妈更熟一点，”店长说着，端起笼中鸟茶杯，刚要抬头，就见之前还一脸戒备的站着的玉绪此时已换上了吃惊的神情，他居然像小孩子恶作剧得逞一般笑起来，“没想到我会认识你妈妈吧？”
    “……”是没想到。
    “想来你在本丸里已经多少听说过她的事了，那么，想不想听听作为她的朋友，所知道的关于她的事呢？”
    “……”
    好大一个诱饵！
    玉绪明知道这个一脸笑容的家伙存心拿她妈妈来钓她，可她还是心甘情愿的上钩了。
    “那就坐下来说吧。”店长再次邀她入座，这次玉绪也干脆地坐下来，他端起茶壶，慢条斯理地问，“你喜欢喝什么茶？”
    玉绪心想，茶都泡好了，问她喜欢什么，好像没什么意义吧？她悄悄吸口气，试图根据茶香嗅出壶里是什么茶，然后就说自己喜欢什么茶。不过她不是什么老道的喝茶人，根本闻不出来。
    她只好实话实说:“那，那就狭山茶。”因为三日月的茶柜里几乎全是这个。
    “真是好品味啊。”店长说着，伸出手指，轻轻一弹瓷质的壶身，壶嘴里立刻喷出一股白烟似的热气。茶道未修成的玉绪都能察觉到空气里的茶香变了，是她经常在本丸闻到的味道，是狭山茶特有的味道。
    玉绪端起茶杯浅浅啜了一口，茶水比闻到的茶香还要浓郁。熟悉的味道带来了安全感，玉绪稍稍松懈了一下。一碟抹茶色的点心推到了她面前。
    “这是……？”
    “这是坐在你旁边的那位大人带来的，是她店里新做的点心。”推来点心的店长瞥了眼她的手背，把蜘蛛胎记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示意她不要客气，“尝尝看吧。”
    玉绪回忆了一下，的确刚刚有个女人安安静静地坐在矮脚桌边，不说话，只是埋头喝茶。那人一定很喜欢樱花，从手上的茶杯到遮面的绘纸，上面全是红色的樱花。
    “她也是审神者吧？”
    “是的，不过她上任的时间比较晚，算是你妈妈的后辈了。她还在外面的街上开了一家店哦。”
    玉绪一下子想到了那家叫做“樱与牡丹之亭”的料理店。的确，料理店门帘上的樱花与这位审神者遮面绘纸上的樱花很像。
    她不由得有些疑惑:“身为审神者，也可以在外面做买卖吗？”
    “可以的哦，只要他们能按时完成时政要求的日课，不去做伤天害理的事，他们想经商还是搞艺术，又或者继续进修学习，现在的时政是不管的。”
    玉绪心想，秋津会被喊打喊杀，估计就是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她说道:“您说……现在？以前不允许的吗？”
    “以前做买卖是没问题的，但还要遵守时政那是定下的另外条款，比较苛刻，也只允许在界外开店铺就是了。”店长回忆了一下，“其实琉金也有过开店的想法，也曾向我咨询过关于租店的相关事宜。”
    “欸？妈妈？她也想过开店吗？”玉绪一听到妈妈的事，立刻兴奋起来，“妈妈她想要开什么店呢？”
    店长:“大概是跟熊本县那边商量一下，开一个熊本熊零售连锁店，向妖怪们宣传熊本熊的可爱美好之处吧。”
    玉绪:“……”
    天啊，妈妈她怎么这么可爱！
    “不过我委婉地建议她放弃了。她天真又心大，很容易受骗，不适合经商。”店长淡定地补充道。
    “……”
    玉绪默然无语地捏起一块抹茶点心，咬了几口，皱了皱眉。
    店长注意到了，便问:“怎么了？不喜欢抹茶吗？”
    “还好吧，”玉绪说道，“我不太喜欢甜的东西。”
    “哦，”店长把点心盘拖回去，不强迫她继续吃，“还以为你会跟琉金一样呢。她可喜欢吃甜了。”
    天真又心大，还很喜欢吃甜……玉绪忍不住说道:“她是小孩子吗？”
    店长笑道:“玉绪，所有人都曾经是小孩子啊。”
    “……”
    他果然是知道她的名字的。
    店长回忆着:“琉金她第一次来我店里，比现在的你小上好几岁，她还不是审神者，真的只是个孩子。”
    “这么说来，您认识我妈妈很多年了？”
    “不能用年来计算哦，”店长露出神秘的微笑，“你会明白的。”
    玉绪见他不太想解释，便没继续问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您之前跟我说，‘等你很久了’，是因为我以前来过这里吧？”
    她睁大漂亮的眼睛，“也是那次，您救了我吗？”
    店长看着她，带些怜悯。
    玉绪接触到他的眼神，像触电似的激得她一哆嗦。是了，他曾经也这样看着她。
    他没直接回答问题，而是说起了别的事:“我听说前不久，秋津出现在现世了，对吗？”
    “……对。”玉绪并不想回忆起那惨痛的一夜，不由得抓紧了心口的衣服。
    “她来见你了？”
    “……对。”
    “但是那并不是你第一次见到她，”院中的雾气不知是何原因，突然漫起，隐隐掩住他的面容，“对吧？”
    玉绪强迫自己想起曾经梦中见到的小酒窝和曾让她误以为是母亲的怀抱。
    梦中秋津曾似真似假地说过:“你是不会忘记我的。”
    她做到了。
    玉绪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
    “玉绪，”店长抓住了玉绪的手，他的手依旧微微偏凉，但却让玉绪意识到自己在发抖，“那些都是梦。”
    “……但是真的发生过，”抱住她的秋津，在本丸与刀剑对峙的秋津，对她耳语的秋津，“是吗？”
    “玉绪……”
    隔着稀薄的雾气，店长呼喊她的名字，如同隔了百里那么远，“那如今，你是醒着的吗？”
    玉绪一怔，耳边突然又传来了斗篷男敷衍小萝莉时无奈的声音。她抬起头，发现自己并没有坐在桌边，反而是那位喜欢樱花的审神者坐在她刚刚坐过的位置上，仍然埋头喝茶。红金鱼茶杯中空空如也，点心盘的点心一块未缺。
    好像之前她与店长的谈话，喝茶，吃点心，都是她的幻觉。
    她的手还抓着店长的手，对方异色的眼瞳又一次笑弯成了月牙。
    “滴答——”
    雾气散去，她又坐回了矮桌边。据说装满了狭山茶的茶杯上方飘着热气。
    缺了一块甜点的点心盘摆在桌中央。
    依旧抓着她的手的店长露出雾气后的脸庞，又笑着问了一遍:“玉绪，如今你是醒着的吗？”
    “……不，”玉绪愣愣地说，“我在做梦。”
    而且是站着做了一个她坐着喝茶吃点心的梦。梦里还有别人不停地在跟她扯淡。
    店长这才满意地笑着放开了她的手:“是的，这是你的梦中。”
    他抬起头，玉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又是那些据说从她眼睛里飘出来、斗篷男曾试着去抓，但没抓住的光点。
    这次光点依然发出淡淡的紫芒。
    “啊，是紫色的。”店长看着它们，也伸手去抓，可惜他的手指拢过光点，光点却依然消失了，“果然抓不住啊，好可惜。”
    玉绪下意识捂住右眼:“那是什么？”
    “梦，”望着渐渐消散的光点，店长眼中仍有遗憾，直到所有光点都融进空气里不见了，他才把视线转给玉绪，“是你刚刚、以及现在正在做的梦，是有力量的梦。”
    “……梦也会有力量？”玉绪显然没听懂，“还需要用它去举重吗？”
    “并不是那个力量，”店长无奈的嘟囔了一句“长谷部他们都教了你些什么啊”，他解释道，“我是指有能力之人做的、带了那个人能力的梦。”
    “我能有什么能力？”玉绪不太相信。
    “梦，就是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