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被老攻追杀怎么办[快穿]》111.前夫是魔君陛下

    吹埙的少年陪伴了昭月天将度过了整个冬天。
    在冬季的最后一天, 小溪小河融化的前一天,昭月天将和埙坐在天界和魔界的边境上烤火,火堆就架在界线中央, 橙黄色的焰瓣摇曳着,像一朵明丽的花朵。
    其实两个人都不怕冷, 没有烤火的必要。
    但昭月天将却提出:“烤火吧。”
    “为什么?”两个都不畏寒的人烤火的意义在哪里?少年不明白。
    “说说话。”
    “现在不是在说话吗?”少年微微歪头, 并不懂得。
    “气氛不同。”
    “是吗?”
    “试试。”
    昭月天将从雪地中拾起一堆柴棒,而后往柴底送了一把火,随意地坐在火堆旁。
    少年也席地而坐, 他静静地望着面前的男人,似乎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同, 却又没有办法清晰地分辨。
    心事就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衾, 由于少年没有心, 在了解情绪、情感方面还要更加迟钝、薄弱一些。
    昭月天将徒手变出一只埙来, 放在唇边轻轻吹奏,曲调幽远而清雅。
    他已经学会了吹埙,是少年耐心教学的结果, 昭月聪慧, 学得极快, 现在只要听一次少年吹奏的曲调,就可以完整地重复一遍。
    少年闭上眼睛, 欣赏着男人的埙声。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便是这等境界。
    他吹奏的曲子总是比自己的更好听, 就是因为多了那一味“情”, 乐曲中有了情感,乐曲便有了魂,乐曲便有了心。
    少年正沉醉于绝好的埙声中,埙声却戛然而止,少年如好梦乍醒,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似乎沾染了情绪,不明不白,有些像是“眷恋”。
    “胆子真大啊,”昭月天将的眼神认真:“在我面前这样毫无防备地闭上眼睛,你不怕我偷袭?”
    毕竟是一仙一魔,说来也是天敌。
    “不怕,”少年用小小的柴棒拨弄着火堆,倾听着哔哔啵啵的、令人安心的微响:“你打不过我的。”
    “口气真不小。”昭月天将把埙收在怀中,托腮望着少年:“你才多少年道行啊?这样夸口。”
    “一千四百年。你呢?”少年抬眼和昭月对视,这直愣愣的目光让昭月不禁有些害羞。
    这也许和“爱情”无关,任何人被美人这样注视都会或多或少有些羞涩的。
    “你的十倍。”昭月天将站起身,一身银甲被火光映得闪耀,仿佛金银相间的浪花:“改天要不要切磋一下?”
    他想探探这个小魔头的底细,试试深浅。
    魔界之人由于没有心,修炼格外神速,几乎不会遇到瓶颈,一个五百年道行的魔头可以压得过三个上千年道行的神仙。
    魔界人口是六界中最少的,但实力却不在天界之下,这也是天庭一直忌惮魔界的原因。
    “好啊,春天我就不戍边了,可以一直休息到秋天。”少年说。
    “恩,我会乘着第一缕春风去找你。”
    “……”
    少年怔怔地望着地上那团火苗,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似乎有些发烫,胸口拼命想要感受到一些什么,却只是空空如也,空得有些难受。
    他在作诗吗?
    真好,作诗是很奢侈的事情,只有有心的人才可以做到。
    少年微微低着头,眼神有些可怜,眼巴巴的,像讨不到水喝的猫:“真羡慕你。”
    “啊?”昭月一脸懵然:“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有心,那是我没有的东西。天界应该是个很温暖的地方吧,不像魔界那样冰冷。”
    “倒也不是。”昭月轻叹:“人心极其复杂,爱欲、憎恶、私心、罪念皆由心生……我倒觉得胸腔里有颗心是很疲惫的事情,我还羡慕你们魔族呢,心无挂碍,自由啊。其实天界就像是冰火两级,热,能热到将你融化,冷,能冻住你的骨髓,魔界就像一片冰原,冷是冷了点,但也安宁。”
    昭月就是喜欢这个小魔头安静而又朴实的气质,像一块未经雕琢的水玉。
    天庭中极少有这种人,多半是表面清逸绝尘,内心或是柔肠百结,或是城府深沉。
    昭月认为自己也是表里不一的人,比不上这个小魔头纯净。
    少年也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听到昭月这么说,他还是想要一颗心。
    即使是受尽酸甜苦辣,也好过现在的麻木空洞。
    “如果我有心,我就能知道自己对你是什么感觉了。”少年有些遗憾。
    *
    冰消雪融,转眼已经初春,第一缕春风带着微寒拂过少年的发梢。
    少年站在魔界南方竹林之中,环视四周。
    他呢?
    他不是说“乘着第一缕春风”来找我吗?
    突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少年倏然回头,昭月笑着站在他身后,一身盔甲已经卸去,他穿着雪白的长衫,格外风流。
    他借口闭关修炼,前来魔界与他相会。
    昭月看到少年手中握着二十几片竹叶,这些是用来代替银针的,他不可能用银针与他切磋,怕伤到他。
    昭月拔出木刀:“来吧。”
    青碧竹影之中,两道身影瞬间缠斗起来,衣袂翩跹,疾如闪电,都给对方留了三分余地,谁也没有下狠手,反倒不像是在切磋,像是在玩闹。
    这小魔头厉害,昭月虽然十倍于他的道行,法力和身手却不相上下,平分秋色。
    这要是打输了,真的太没面子了。
    埙到底没有心,在切磋的时候不会在意“面子”这种东西,只是专心致志、全力以赴。
    昭月却不同,在意的东西太多,反而思虑过度,渐渐竟落了下风。
    遭了,再这样下去真的要输了!只要叶片沾身就算输的,怎么办?
    昭月来不及多想,使出了下三滥的一招——找准时机一个箭步贴身上去,搂过少年就吻了下去。
    少年傻了,满手的竹叶愣是没抛出去,只是攥在指间。
    碧竹轻晃,细叶纷纷,两个身影叠合在一处。
    昭月的刀已经抵在了少年的后背,他笑道:“你输了。”
    “不,我没有心,就算用刀穿过我的胸膛,我也不会死。”
    昭月望着少年,半晌,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是我输了。”
    从吻上去的那一刻起,便已经输得一塌糊涂。
    少年摸了摸嘴唇,他没有脸红,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舒星弥替他脸红,转头对魔君骂了一句:“老流氓,我当年就是这样招了你的道!”
    魔君把头转向一边,装没听到。
    “我也要。”舒星弥站到魔君正面,霸道地扯住他的衣领。
    “你要什么?”
    “你知道我要什么。”
    究竟是什么,将一个纯情少年变成了一个张嘴就要的老司机。
    魔君想着反正是在梦里,放肆一下又何妨,低头吻住了舒星弥。
    *
    埙带着昭月回到了他在魔界修炼的山谷。
    山谷并不秀美,反而是怪石嶙峋,溪水底下的石头缝里沉淀着许多丹砂。
    切磋那一日,少年在竹林中发现了一枚闪闪发光的草籽,于是便把它种在一只白色的小坛子里,给它浇水。
    “长得好快……”昭月眼见着那株草破土而出,瞬间就蹿到了膝盖那么高。
    少年提着玉壶又要浇水,突然听到坛子里冒出稚气的声音:“喝饱啦,不要浇啦~”
    “……成精了。”昭月捧着坛子端详了一下这株异草,拨弄了一下纤长翠绿的草叶,坛子里便“咯咯咯”地笑起来,还说“好痒呀,爹爹……”
    舒星弥心想,这草很可能就是太子千芊,芊是草木茂盛的意思。
    “他成精得太快了吧,”少年将玉壶放回原处,蹲下望着那株草:“植物成精一般都需要很久很久的,而且需要机缘巧合,修成九窍才行。”
    “草籽内部兴许已经有九窍了,所以他一下子就成功了。”
    “有道理。”少年也学着昭月的样子,用手指逗弄着草叶,草叶开始左右扭动,“啊~爹爹的手好冰!”
    少年闻言收回手,昭月将少年的手拉过,捂在自己手心里。
    两人对视,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温情起来。
    坛子里的小草将两片草叶弯曲,像是在捂眼睛似的:“羞羞!爹爹和爹爹在做什么?”
    昭月轻笑,伸手轻抚顶端的草叶,像是抚摸幼童的额头。
    舒星弥转头望着魔君,露出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魔君知道他要什么,于是牵起了舒星弥的手,捂在手心。
    魔君的手心冰凉,已经不能再捂热舒星弥的手了。
    舒星弥想到这里,心中竟有些淡淡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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