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糖做的gl》34.第 34 章

    虽然心中有所猜测, 但是吱吱还是问行深道:“鼠大仙是谁?”
    行深笑而不答。
    一个村民听见了, 道:“小姑娘你是外地人吗,居然不知道鼠大仙,她可以救了天波城的英雄。”于是便加上了种种对于她英勇事迹的描述。
    不乏夸张, 但大体上可以听出来, 是吱吱本吱了。
    吱吱终于认命地了解到,她在民间的形象,就是一只鼠大仙了。
    这时候, 得知自己命不久矣的那人,终于挣扎着,将嘴里塞着的布块吐了出来:“不,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才不要死。我不要。”
    吱吱听出来,这是孟西的声音。
    无字宗一行人,闻言便都看向行深了。谁人不知, 孟西是行深道人的徒弟。
    那些村民看到孟西说话了,忙拿脏布去堵他的嘴, 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孟西本来就挨过一顿揍,早就头昏眼花耳朵不灵了。一时之间, 没有听到那些村民与几个道人打招呼的声音,这会看到无字宗那熟悉的衣袍,有了求生的希望,便大喊着:“师父我错了, 师父我真的错了, 救救徒儿, 徒儿真的不想死,徒儿还想要孝敬您呢……”
    “怎么,这个恶人,居然还是无字宗的人不成?”村民交换了几个眼色,然后疑惑地盯着行深道人。
    在村民看来,无字宗是帮着他们解决旱灾的好人,而这个孟西则是恶霸,好人和坏人,怎么能够有师徒的交情。
    “行深师父啊,师父您救救我,徒弟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什么都听您的,我真的不想死啊……”孟西继续鬼哭狼嚎,一边嚎一边用力挣扎着,有了强烈的求生意志,就算是体虚如斯,还是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四个人高马大的村民才将他制住,在防止他逃跑的过程中,一碰到他受伤的部位,孟西便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听起来猥琐至极,但也可怜至极。
    “道长,这个人,真的是您的徒弟吗?”一个村民道,“要是不是的话,我们就拿去宰了。”
    “这还用问吗?无字宗怎么可能会收这等人品低劣之徒。这人是怕死怕疯了,才会纠着一个人就不放。道长可不要一时心慈手软,着了这个人的道。”另一个村民道,“何况就算真的是您的徒弟,宗门出了这种孽徒,也该清理门户。”
    “就是,这种人留着何用。”
    “要是不杀鸡儆猴,以后别的村的人,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
    村民的七嘴八舌,伴随着孟西抑扬顿挫的猪叫声,将他的恐惧拉至极点,已经将他吓得尿了裤子。
    行深踌躇一会,终于说:“小徒顽劣。请将他交给我吧。”
    一般人在这个时候的反应,便是急于撇清关系。无字宗在天波城的风评,最近才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峰。但若是在这时候与众矢之的孟家扯上关系,便像是粘了一块狗皮膏药,扯也扯不下来。
    不管是孟西的家里,还是孟西本人,可都够不上良民这一底线。
    行深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修士,虽然之前将孟西收入门下,仅仅是为了搜刮他家的不义之财,现在已经没有了这个目的,但要让他眼睁睁看着徒弟去死,却是做不到的。
    空气凝滞了一会儿。所有人都震惊了。唯有孟西,终于有了逃出生天之感,顿时松了一口气。看着抓着自己的几条粗壮手臂,想着,他要是离开之后,第一要紧的,就是找人来将这村里的人好好教训一番。
    行深笑道:“这确实是的我的徒弟。他还是孟家之人。而且,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孟家人,是孟家这一代嫡系唯一的男丁。孟家的财势你们是知道的,与其单纯地宰了他,何不趁机向孟家敲上一笔,实在是划不来啊。”
    明明他说的每个字,都像极了自命劫富济贫的绿林英豪,充满了铜钱的庸俗香味。但是行深一派温文尔雅,风清月白,倒是处处都透出道人的清贵。
    众民一听,便觉得这个提议真是极有道理。
    架着孟西的四个壮汉,在知道了孟西的身份之后,忍不住又踢了他几脚。
    “干什么要这么对我!”孟西叫道,“我就不明白了,孟家人偷你家黄金了,至于这样对我吗?”
    几个村民商量了一下,商量着要让孟家出多少赎金,才够赔偿他给村里造成的损失。
    最后商量出了一个数字,便交由无字宗的多时道人,开始给孟家父母写信。
    多时道人乃是无字座下的二弟子,当年是和行深道人一起拜师的。
    但是两位站在一起,差距非常大。行深是文弱书生,多时就是一个传上道袍的莽汉子。
    吱吱好奇地凑过去看,发现那个封信上,开始写的都是威胁的话语,和绑架信别无二致。而且看多时道人熟练的样子,看来以前没有少做这种事。
    吱吱又观察了一下,发现多时道人掌中有薄茧,写出来的字十分粗糙有力,字里行间夹杂着一些黑话。通常修行久了,修士都会由内而外地透露出一丝仙风道骨的气质,但是多时道人倒是……一身很重的匪气。
    多时道人见吱吱好奇,便好心地,一边写一边将信的内容念出来。
    大意是:姓孟的听着 ,你儿子在我们手上,要是不送钱来,就每天割一根手指给你寄过去。我们是爱好和平的土匪,从不伤人性命,但是耐心有限,要是手指割完,那就割丁丁了。
    吱吱觉得,自己需要重新审视一下无字宗了。
    这宗门,怎么和她想象中的修行门派,这么不一样呢?
    村民听了之后,也是面面相觑。
    他们可都是良民,如何会做出这种土匪之事。
    只是要补偿损失而已,怎么就要那么多钱了?
    要是真的讹来钱了,他们那岂不是比孟家还要更加丧心病狂?哪还有办法心安理得地花这些钱。
    但是看着行深道人没有阻止,只是一脸高深莫测。村民便觉得,道长定是深思熟虑过,有自己的谋划的。
    唯有孟西,恐惧之下,无法思考。
    分不清是作戏还是真的,把这些话都当了真。
    听到信里说要割他这里,切他哪里,孟西一颤一颤,屎尿横流。哆嗦得连求饶的话也说不清楚了。
    当孟西听到要求的钱数的时候,却突然就不哆嗦了:“不行的,不能这么狠。我孟家……我家已经大不如钱了。这已经是全部积蓄,我爹娘要靠它们养老。”
    “你们还是痛快一点,一刀杀了我吧。我,我死有余辜,但是我爹娘已经很可怜了。”说着,竟流下了眼泪,“要是没钱,还不如死了痛快呢。”
    从孟西小的时候开始,孟家就靠着天波城里的水吃饭。买下了唯一一条河沿岸的几乎所有房子,并派专人把守,不让人随意偷偷取水。可以说,孟家的几乎全部家财,都是压在这些房子上的,孟家有了钱之后,最大的投资,也就是将河边的守护继续加固。
    但是最近水源充足。再也没有人要买孟家的水。
    一段时间内,孟家还是维持着以前的奢侈作风不变,于是很快就坐吃山空了。原本孟家养了许多打手,此时却也用不上,但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在孟家吃了大半辈子,被养大了胃口,要让他们走,可没有那么容易。孟家又花了好多钱,才摆平了这些打手。
    孟老爷渐渐遣散了家仆,但是对于嫡子的花销,却没有丝毫节省。
    孟西偶尔来了兴趣,就在无字宗里学个几天,等到腻歪了,便又去喝花酒。下人给他送来的钱一直不少,孟西很久没有回家,因而后知后觉。
    等到他偷听到父母的说话,才知道家里有这么大的巨变。他的那群小妾知道他没有钱之后,一个个走得比谁都快。
    孟西打听到让他家接近破产的,就是一个什么阵法,还有一些奇怪的竹管子。
    于是孟西怒极了,想到了报复的法子,就是把这些都破坏掉。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抓住了,还要被拿来威胁爹娘。
    反正,与其过苦日子,他是宁愿一死的。
    “哼,当年孟家逼我卖田的时候,我也想着用命来抵啊。你问你爹,他答应了吗?”
    孟西道:“我爹说了,这是交易而已,你们要是不想买,可以不买啊!要卖地,是因为你们没有钱,你们没有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们懒惰,又愚蠢。我孟家凭实力赚的钱,为何要给你们?”
    那个写敲诈信的道人,拿出一把小匕首,脱了鞘,在孟西的脸上比划道:“是啊,孟二少说得对啊。那就按照你说的呗,这就是交易而已。你爹要是不想把你赎回去,可以不赎啊!他之所以要赎你,只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你没脑子,非常没脑子。我们凭实力敲诈的钱,为何不要?”
    “你……”孟西有口难辩。
    “你说你爹这时候,有得选吗?那你也不想想人家,那时候,有没有得选?”那道人道,“现在知道,你和你爹为啥招人恨了吗?”
    孟西一口老血喷出,气晕当场。
    “勿要当真了。”行深道人见此,将村民借了一件破衣裳,一把将孟西裹住,然后像扛着一个麻袋一样扛在背上,接着一派风轻云淡回身道,“此事,便当给劣徒一个教训。弟子做错事,无字宗会负责补偿,回宗门之后,对于这不肖徒会有所惩戒,不会轻饶。乡亲们放心。”
    接下来,在许多村里走了一圈。
    回去的途中,另一个白面皮的道人问:“师兄,你真的要和孟家扯上关系?”
    “我是他师父嘛,又不是当假的,就得对这小鬼负责任。”行深师兄扛着孟西道,“他还年轻,现在走正道,不迟。”
    多时道人说:“师弟,你家世清白,又入门晚,可能不相信,当年无字宗是什么货色都敢收的。你就说,我和你行深师兄,就是做土匪做不下去,没钱吃饭,被天师拿半拉馒头骗了,才不得已上了修仙这条贼船的。咳,谁还没有混蛋过?你瞧瞧,现在还不是人模狗样的。”
    行深道人继续风轻云淡地笑着,算是默认。
    吱吱瞧了瞧行深道人。真看不出来。
    “这小子虽是又色又混,至少懂得一个孝字,他懂得自个的父母生活不易,便知世人皆有父母,世人皆不易。只要心存善念,改邪归正,和他是哪家的人,有什么关系?”多时道人深得无字天师真传,深谙灌鸡汤之道。
    孟西的眼睫颤了颤。
    回去之后,吱吱突然觉得自己与净灼冷战得很没有道理,于是想打破沉默。却平时哪哪都在的狐狸精,这回是,哪里都找不到。
    吱吱急坏了,还以为自己的突然而来的小脾气,让净灼烦了。
    也许妖王大人本来没有不想要她的,可是现在她这脾气一闹,净灼就算是很想很想要她,现在也不会要她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她这么坏脾气的仙女呢?
    吱吱想着想着,便觉得很难过。
    于是去问鬼面。
    鬼面带她到书房门口,指指门内,面有深色,道:“妖王大人正在看书,恐怕暂时……咳,不便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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