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糖做的gl》27.第 27 章

    吱吱是个适应力很强的仙, 稍微过了一会儿, 就长出了一张厚厚的脸皮。
    净灼这么做，很明显就是只是为了让修炼的效果更好一些而已。
    和净灼的手掌接触的部位热乎乎的，灵力在她的身体里流转, 突然, 每段骨骼中都传出了痒痛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剧烈。吱吱忍不住出了满头的汗。
    净灼道：“你不是说，魔城让你觉得很奇怪吗？”
    吱吱“嗯”了一声。
    “曾经, 这个地方并不属于三界的任何一界。魔城中汇聚的，都是三界中十恶不赦的罪人。在创世时期便有这个地方，当时这个地方还没有名字, 创世大神们，将罪人留放之地，设下极严格的结界, 难以进入，也难以出去。魔城的环境极为恶劣, 但是那些当年的罪人们，依旧在里面娶妻生子, 繁衍生息。那些罪人都已经死去，但是他们的子孙，却一直留在魔城里，一直都过着, 毫无希望的生活……”
    吱吱道：“那, 他们岂不是很可怜？明明只是祖先犯的错误, 为何要报应到后代身上呢？”
    “的确如此，所以便有很多魔想要叛出魔城。经历了无数场巨大的战争，魔族之中原本是分崩离析的，终于学会了团结起来，共同抵抗结界。”
    “结果呢？”
    “最后，没有魔逃出去，但是留下一道通道，让外面的人能够进来。而且外面的人不能在魔城里呆太久，因为若是在其中呆超过三个月，就会堕落为魔，永生永世不能出去。魔族见到此等结果，自然又生出了分离之心。那时候殁琴出现了。”
    “难道她，原本不是魔族之人？”
    “她原本是一把上古名琴，名殁，由炎帝所制，为了纪念他死去的女儿精卫。之后代代流传，辗转过数代主人。不是被养在帝王之家，便是在誉满天下的才人之手。因此耳濡目染，殁琴在有灵之后，便开始展现出风流本性，化作人形，在人间惹下几桩了不得的风流官司。不得以，便逃到了魔城里面，想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再出去。。”
    “在这个过程中，与当年魔族的几个大首领，都结下了一段孽缘——那些魔族首领们 ，都成了她的魔妃。她乐不思蜀，等到想要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殁琴在人间的时候，很是懂得享受，不甘心一直呆在一个蛮荒之地。于是开始改建，她就将自己在其余三界所见到的最为淫靡的风气，带到了魔城中，之后，便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在净灼讲述的过程中，吱吱一直“哦”“哦”个不停，表示十足的惊讶。听得兴起，倒是忘记了身上的痛苦。
    “魔城现在，确实可以堪称乐土。”
    “在繁荣中，却隐藏着危机。因这魔城乃是结界，当初在结界存在的目的，便是要让其中的罪灵们，永世不见天日，受到永远的惩罚。结界被破坏了之后，变得很不稳定。”
    “怎么个不稳定法？”
    “在魔族中，有隐藏在暗处的地穴，不定时会出现。这地穴一但出现，便会有魔族的子弟被吞噬。因而也许很多魔，今日欢乐，明日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
    “虽然魔城中也有一些想要在死前拉一个垫背的的极端魔，但是多数的魔，早已准备好了在第二天死去，于是耽于享乐。也许正是因为如此，魔城的宴游，才会如此欢悦。”
    吱吱听了，沉默不语。有一个地方，居然有这样一群生灵，因为无时无刻的危机，反而活得很快乐。
    “但是，就没有任何办法，来解决这一危机吗？”
    净灼戳了戳吱吱的脑袋：“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考虑这些做甚？”
    “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吱吱道，“明明凡人也有死亡，他们的生命比起魔来，要更加短暂，更加容易遭遇意外，为何所有的凡人，似乎都刻意忘记了他们很快要死的现实，短短几十载光阴而已，为何不好好珍惜，过得快乐一些，反而总是在追寻一些让自己的不快乐的东西呢……”
    “吱吱这么想，是想做救世主吗？”
    “唔……”吱吱老脸一红。恐怕是穿越给了头她一种诡异的主角感，而主角通常就是要拯救世界的。她就怎么随口感慨一下人生，念叨一点在鸡汤文中所看到的文字而已，真的没有想做救世主的意思。
    净灼道：“你先试一试，你现在的仙力恢复得如何了。”
    吱吱闻言，游到了池边，取回了自己的仙梭，先小试了一把，织出了一朵巨大无比的棉花糖，一碰到池水，便从丝丝融化了，空气中充满了甜味。
    “如何？”
    “简直不敢相信，似乎比以前还要省力一些……”吱吱无比惊喜，又看看净灼，“不行，我得再试试。”
    吱吱再接再厉，织了十几朵云。因为场地原因，尺寸都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小的雨云，直接抽起了灵泉中的水，化成细密的雨丝，落在一仙一狐的头上。小小的雷云，闪着电光霹雷，奏出一段凌乱的乐章。还有数朵祥云，乱七八糟地漂浮在空中。
    小仙女差点忘记了，自己一丝-不挂，就要窜到行云上去了，她实在是太怀念那种乘着自己的云，上天的美好滋味。
    吱吱趔趄了一下，突然倒在了净灼怀里。
    “怎么样了？”
    “好久没有使仙力了，有些累……”吱吱说着，打了个哈欠。
    净灼把吱吱抱在怀里，搂了一会儿，听着小仙女气息平稳了起来。一天一夜未眠，已经迷迷糊糊地眯上了眼睛。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当是魔界之门重开的时候了。于是净灼便将小仙女拎出来，用法力烘干了，然后裹上长袍抱了出去。
    殁琴看着结界开启了，摩拳擦掌。
    眼看着净灼明显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狐狸尾巴快要竖到天上去。而小糙汉却被抱在怀里，明显是一副被榨干的模样。挡着严严实实，一点都看不见。
    殁琴就觉得奇了怪了，这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难不成这狐狸，还是在怕她觊觎这个小糙汉不成。
    她可是个有品味的魔。
    见殁琴直冲上来，后面的魔族也是磨刀霍霍的样子，净灼下意识就要出红绫了，但是殁琴却没有什么孟浪的举止，反而让身后的魔族后退回避。直到只剩下，她，净灼，还有吱吱三个。
    “你……”殁琴对着手指，犹豫着开口。
    净灼道：“想问什么，直说吧。”魔城之门开启的时日有限，眼看人间快要到了春耕的季节，要是再耽误上一个月。恐怕吱吱又要哭着喊着心疼那地下水了。
    “你……快走了吧？”
    “是。”
    “你……”殁琴指了指净灼怀里的小糙汉，“真的要与她在一起了？”
    “是。”
    “你……难道已经忘掉了她？”
    “没有忘。”
    “你……”
    “城门快要关了。你直接问吧。”
    殁琴焦躁地转了好几圈，仰天叹了一口气，“我她娘的磨磨叽叽什么？”终于走到了净灼面前，神情严肃，如慨然就义，“那个人，来了吗，他藏在哪个地方？”
    吱吱醒来的时候，摸摸索索，摸到了床边的手，习惯性地喊一声“妖王大人”，然后蹭过去。摸着摸着却觉得有几分不对，净灼的手不可能这么小。
    她睁开眼睛，却见小含正在旁边守着。
    四目相对，都有几分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妖王大人让我进来的。妖王大人要些事要出去办，她说，要是吱吱仙子起床的时候，看到我话，会很开心的。所以就让我呆在这里了。”小含起身，为她倒水，语气很开心。
    吱吱接过水，“咕嘟”一声，将水喝下，笑道：“见到你，我是很……”猛然感觉到，从门外射入两道极其灼人的目光，肝一颤，轻声道，“……很高兴。”
    “妖王大人意外地，很好呢。我原本还以为妖王大人很凶，不喜欢别人和吱吱仙子太过亲近。”小含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仙，她能够觉察到旁人无法觉察的情绪，“我经常不请自来，的确有些失礼，容易惹妖讨厌。”
    回想起自己狗血的一生，吱吱想小含这小小年纪就这么会体谅妖，绝对是生活给逼出来的。她也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以前的日子有多凄惨，但想想也知道，一定是很不容易的。
    突然觉得挺心疼，便摸摸小含的头。
    这次有了更多的仙力，想起在现代看到过的一些有图案有颜色的棉花糖，吱吱觉得可以搞个花样。心随意动，织了一朵粉紫色的棉花糖出来，花心呈粉红色，一条一条细柱状的糖丝则是淡紫色。递给小含。
    小含接过花：“好厉害。”
    吱吱嘿嘿一笑。
    此刻，净灼推门而入，狐狸尾巴和狐狸尾巴都藏了起来，有外仙在场，便又成了一副严厉的模样。
    小含见净灼盯着她手里的棉花糖，立马低头咬了一口。
    净灼笑得极温柔：“我还会抢你的不成？”
    小含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起身出去：“我……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了。”
    于是很快，房间里。又只留下了净灼与吱吱两个。
    气氛迷之尴尬。
    吱吱肝一颤，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感觉啊。
    一个养猫的人，在撸别人家的猫的时候，突然被自己家的猫撞见……的那种尴尬，应该比较贴近现在的感受。
    净灼走过来，小仙女只是往后缩啊缩的，终于缩到没路了。
    突然一抬手，举起一只被织成狐狸状的棉花糖：“惊喜。”
    净灼气笑了，拿过那朵棉花糖，在手里转了一转一圈看。图形是一只蜷缩着睡觉的红色小狐狸，嘴里叼着一只小灯笼。
    “一直以来，你对付谁，都是用这招吗？”
    “不……”
    吱吱还没有说完，净灼便将棉花狐狸往吱吱面前一送，吱吱吧哒了一下嘴，吞咽了一口。小灯笼被吃进了吱吱的肚子里，小狐狸的前半边脸，也融化进了吱吱的嘴里，甜滋滋的味道，在味蕾间炸开。
    这个时候，吱吱还有时间自恋了一把，觉得自己做的棉花糖，简直就是无与伦比的美味。比起凡间棉花糖，好吃多了。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是我太贪心了。你又不只是我一只狐的。很多仙、很多妖、很多人都喜欢你，你也会喜欢很多仙、很多妖、很多人，我只是其中的一个。”净灼道，“这是注定改变不了的，所以。我会嫉妒，但是你不必把我的嫉妒放在心上，我会自己克服的。”
    吱吱把糖吃了几口，吃出可以说话的空隙，才信誓旦旦地对净灼道：“妖王大人是不一样的，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狐狸精。”
    狐狸精心里美滋滋，略一思索，才觉出不对味来：“你还认识哪只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