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糖做的gl》21.第 21 章

    吱吱孤家寡仙, 一路无言, 在马车上坐到了村里。
    她一直想不明白净灼那么不高兴是怎么一回事。
    吱吱觉得,不能因为人家是野生动物,就简单粗暴地认为:人家的行为都是无理取闹。野生动物也是有情感的, 也是有情绪的。成精了的野生动物也是有爱有恨的, 那么大约,也不是一定不能够与人类互相理解的。
    她既然决定要和净灼——一个成精了的野生动物——做朋友,那么就要理解她的行为模式。
    吱吱渐渐想明白了, 净灼在面对小含的时候的表现,就和她小学的时候,想要和好朋友手牵手一起去厕所一样。
    要是当时她看到好朋友和另一个女孩子一起手牵手去厕所了, 那么,她当然也是会很难过的,会有小脾气的。无论是友谊还是爱情, 被别的人插入,当然是会不高兴的了。而且那个年纪的小孩子, 还不能够理解,爱情才是有排他性的, 而友谊没有。
    反正对于小学低年级的女孩子来说,和好朋友一起手牵手去厕所,肯定是有排他性的。
    吱吱觉得自己完全懂了:堂堂妖王,居然也会有和小学生一样的想法。
    她一定要找机会和净灼说清楚:虽然小含是个很好的小朋友, 但是你才是我最喜欢的小朋友。
    好不容易, 终于到了和无字天师约定了的地方, 鬼面停下马车。
    吱吱从车上下来,看见净灼站在不远处,脸色倒是很平静,倒是没有生过气的样子,倒是让她没有理由说想说的话了。小含站得比净灼更远一点。
    小含看见吱吱,挺高兴的,向吱吱走了几步。但净灼就像是背后长了个眼睛一样,又挪得离吱吱远了不少。
    最后小含看出来了,就只好和地仙朋友们在一处了。
    吱吱本以为自己会更心疼小孩子一点点,尤其小含真的是个很听话很懂事的小孩子了,但是她偏偏就是更心疼妖王一点。
    虽然净灼居然小孩子计较,真的不像是个懂事的大狐狸该有的表现啊。但是看着净灼手里提着灯笼,孤零零地站着,吱吱就觉得这狐狸其实很可怜,无论如何不想要让她再多一点点难过。
    她只好在净灼看不见的时候,给小含一个抱歉的目光,暗地里,托鬼面给去好几个棉花糖。
    吱吱追着净灼,但是她近了一些,净灼就又远了一些,一直维持着一段距离,让她连走近了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好不容易追了上去,吱吱才唤了一声“妖王大人”。
    那狐狸精脚步没停,只回一声,“我没事,想自己一只狐静一静。你去找你的小含玩吧。”然后飘然而走,反倒是离得更远了一些。
    吱吱心里也有些发堵了,没由来地委屈起来:她没有做错什么啊,为什么要怎么对她?你想静静,她还想静静呢。
    “天师,我们来了。”小含先看见无字天师,连忙冲出去打招呼。
    冬日的阳光极温暖,极宜人。
    这是一个小山村,村中只有十几户人家,因为大多数人家姓郭,这村便叫做“郭家村”。郭家村周围,环绕着连绵的山丘。
    无字天师正站在田垄里,和几个村民说话。
    见小含过来,笑着摸摸她的头。
    无字天师和几个村民一起,望着后面姗姗来迟的吱吱,脸上带笑,笑里带着一丝愁,愁里强撑出一点希望:“你来了。”
    伤势未退,无字天师的猪头脸上一下子呈现出这么复杂的表情,却让人笑不出来。
    吱吱知道,还有正事要做,她必须把自己小家子气的情绪给收起来。她不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仙,不会因为自己难过就耽误正经事。
    无字本来想着吱吱是那个奇怪世界里来的人,也许有新的解决方法,但今天看到了村里的真实情景,便又觉得千难万难。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了,十个里头,有九个行不通的,唯一那个行得通的,就快要把他逼疯了。
    他对吱吱没有抱多大希望,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
    吱吱与无字打了个招呼,没有说别的什么,沉默地俯下身去,捡起一块泥土来。捏捏搓搓闻闻。
    昨夜的一场小雨,并非全无用处,泥土表面还是有几分湿润的。
    土壤呈棕色,一搓,便成粉屑。吱吱站起身来,又看着周围环绕的山丘。向远处走去。
    净灼远远地跟着她。
    一个胡子花白的村民道:“天师,你看看,我们是不是需要向天公求雨?”
    老者身边,一个较年轻的汉子道:“爹。有的地方水太多了,有的地方水太少。天公若是真肯为人间做主,又怎么会容得这种事情发生?”
    那老者看了看无字天师一眼:“已经几十年了,老朽眼睁睁地看着旱情越来越严重。县志上写着呢,以前村里的地,一年可以熟两季稻,渐渐就成了三年两季,现在一年一季,可就连这一季的丰收都保证不了。连吃一口饭都成了困难的事情。”
    无字天师只有点头的份:“贫道一定会竭尽全力。”
    “天波城附近,旱情特别严重。莫非天庭特别记恨我们天波城不成?”老者道,“无字天师可是说过的,要让我们就算没有天庭,也可以过上好日子,我们要决定自己的生活,不用再靠天庭的施舍。老朽年轻的时候,也是相信你的……”
    几乎没有人把吱吱当一回事,她上窜下跳,东看看,西瞧瞧,不一会儿,已经跑到远出山上去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城里来的,没见过乡下地方的小丫头。
    此刻,孟西,以及他的一队家仆,出现了。行深道人,则带着几个师弟师妹跟在其后,对孟西道:“此躺旅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来的。”
    孟西挑眉道:“师父便直说吧,要多少钱?”在资质测试之后,孟西便拜了行深道人为师。
    行深道人很和蔼地搓搓手指:“因为你是孟家人,要防备着周围村民打你,这也是需要花上不少银子的……”
    孟西一挥手,下人马上拿出纸笔,恭敬地奉上。孟西接过,又从怀中取出了自己的私印,一齐递给了行深道人,壕气道:“要多少,师父您自己写吧。多出来的,就当是徒弟孝敬师父的!还望师父多开方便之门,让弟子有机会出气。”
    行深极满意地接过来,还要卖一下乖:“为师这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这弟子,甚是可爱。”至于出气么,他就当没有听到吧。
    孟西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不客气,咱俩谁跟谁!”
    于是就带着下仆,挤到人多的地方去。
    行深带着孟西给的东西,到无字天师身边,耳语了几声。
    无字板着的脸终于松开了一些,轻声赞许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是师父教得好。”行深道人无奈一笑,“如此,再加上之前凑的,足够在春耕之时,布上几场大雨了。”
    孟西见到在山野里乱跑的女孩子,认出了是昨天揍他的那个人。
    他至今脸上的猪头还没有消下去,此刻遇见熟人,面庞刺痛。
    猛然间,又看到净灼远远地站着,离那个暴力的女孩子比较远。今天净灼没有戴面纱 ,显露出绝世的容颜,虽然好歹稍微弄得朴素了一些,但在一望之下,依旧另人心折。
    孟西的心思又动了,他觉得那个小美人比较暴力,但这个大美人看起来很温柔。他敏感地觉察到,大美人和小美人之间,有些摩擦,不然大美人为何要用如此哀怨的目光看着小美人呢?
    他眼睛一亮,脸上有几分掩饰不住的得色,甩了甩头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过于风流潇洒,也是一桩罪过啊!”
    手下:“?”
    一定是因为小美人昨天打了他,所以大美人为他抱不平,这才与小美人生气的。
    都是因为他,竟让姐妹反目。
    他有罪,他罪孽深重。
    他最大的过错,就是太有魅力了。
    孟西掏出小镜子:“你们瞧。本公子今日的状态如何?”
    下仆自然说竖起大拇指:“英俊,英俊得很。“
    孟西“嗯”了一声,越看越觉得自己的猪头脸也猪出了几分风韵来,自己受的伤,反而可以成为吸引大美人同情的利器,或许能够让大美人对他刮目相看。对着镜子嘟了嘟嘴,抛了个媚眼,又上下照了照自己,理了理衣冠。心道:简直是芝兰玉树,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啊……
    于是让手下在一旁望风,不要过来打扰,孟西甩开扇子,向净灼走去。
    “美人,在看什么呢?”
    净灼正在看吱吱,突然视线被阻碍了,便对那堵物道:“你挡到我了……”
    “本公子最见不得美人独自一个寂寞,本公子这颗怜香惜玉的心,此刻正在抽痛!”孟西捂住胸口,做痛不欲生状。
    “闭嘴,走开,本座的耳朵不好,会听成你在讨打的。”
    “大美人,那么凶干嘛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不是有特别观众的场合,净灼不是一个打架之前,会说很多威胁的废话的人。她今日本来有气,闻言,上手就揍。
    孟西带来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主子已经被抡圆了丢在一棵枯树底下,砸出一个大坑来。
    手下看了看一脸风轻云淡、就像刚刚掸掉了一颗灰尘的净灼,觉得高人神秘莫测,实在不好得罪,于是便向枯树走去。
    好不容易把孟西从坑里挖出来。只见昨天脸上那两个小小拳头印的外围,正好罩上了一圈略大一点的拳头印子。想笑,却不敢。
    孟西又从口里吐出了一颗牙。
    看着大美人揍好他之后,愁容顿解,凝聚在眼角眉梢的哀怨消除了,竟美滋滋地向小美人走去。孟西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呸,耍我!这姐妹两个,居然是一路货色!”
    孟西嚎了一会儿痛,见没有人搭理他,自觉无趣,便起身了。
    他悻悻地去找行深道人,挤出两滴泪来:“师父,您刚也看见了……您得为我做主!”
    行深道人讳莫如深道:“这可不行,那女子与天师的关系,极硬极硬……”说着极儒雅地搓动手指。
    孟西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囊中羞涩,只好忍气吞声。
    见天师正与村民说话,村民正在向天师抱怨,说年成不好,吃不饱肚子。孟西大笑,道:“吃不饱肚子,岂不是有一个现成的解决办法?”
    众人望过去。
    孟西觉得可以长一回脸,也算不错,便道:“没有粮食,可以吃肉啊。这村里不还养着些,鸡鸭牛羊什么的,光养着不吃吗?呵,真是群傻子!”
    众人眼中皆冒火。
    老者指着孟西,怒道:“天师,您这门人,是来拿我们寻开心的不成?修道之人,自然不缺衣食,或许不懂我们农人的事,但别拿我们的生计来开玩笑!”
    行深道人立马将孟西拉了回去。向老者道歉,老者意难平。
    吱吱蹦跶了一圈,此刻跳出来:“或许,我有办法。”
    孟西闻言,不屑地冷哼一声:“本公子这么好的方法,都没有被采纳,你个小鼻子小眼睛的小女人,还能想出什么办法?”
    行深才反应过来,没有将孟西的嘴封住,真是一大错误。忙施了禁言咒,将“呜呜呜”的孟西丢给了他的手下。
    一个汉子瞪着吱吱道:“村里的鸡鸭,是用来生蛋的,不是用来吃的。若是又想出我们吃鸡鸭的办法,还是罢了吧。”有孟西不靠谱在前,汉子的语气不善。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