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大熊猫[快穿]》90.星盗AX将军O

    苏萌醒来时，眼前所见, 是一片深深的星空。
    星空如此黑暗, 却如此美丽, 上面点点碎钻一般的星光和烟霞一般的星云混杂起来，交织成一幅宇宙的图画。
    苏萌站在舱室的小窗前, 极目远眺, 外面有一颗漂亮的蓝紫色星球。
    门外传来敲门声，这个古老的礼仪总是被沿用至今，代表着敲门者的礼貌, 亦或是踌躇。
    “你醒了吗？”贺修竹的声音。
    “嗯。”苏萌浅浅的答了一句。
    贺修竹等着她给自己开门, 站在门口, 递给她一套衣服：“穿上这个, 待会儿要跟我下去了。”
    “这里是什么星球？”苏萌连忙问。
    “是一颗早已被星图废弃的蛮荒星球，没有名字, 我叫它荷鲁斯。”
    贺修竹说完，深深看了眼苏萌, 转身走了。
    她送来的衣服是一套非常普通的休闲装, 柔软舒适又好穿，就是样式非常老式古怪，看着像被改良过的军工装。衣服太大, 苏萌套上后，整个人都在衣服里晃荡。
    不一会儿, 飞船着陆了, 强烈的失重感和撞击感, 现在却已经完全影响不了苏萌了，毕竟她已经是有过无数次锻炼的将军了。
    贺修竹带着必要的背包过来找她下船。
    她跟在贺修竹身后，不知为何，心里非常平静。看着这个人的背影，她觉得安宁又平和，不再像之前一样心绪翻腾，更不想再打她巴掌。
    踏上这颗蓝紫色星球后，苏萌才明白为什么要穿这样的衣服过来。
    这颗星球非常简陋，星港都只是几块大石板搭建起来的引导场所，完全没有所谓的大厅，一走出来就来到了露天之下。
    环境很差，蓝紫色的烟尘不光在天上，也在周围的地上。还好贺修竹早就给苏萌递过来一个自动过滤口罩，苏萌戴着口罩也还是能感觉到空气的糟糕味道。
    但就这样的环境里，还有一大群人正在忙碌。
    他们一个比一个矮小，驼着背，牵着或背着孩子，正在地上一点点的捡拾垃圾，或是在搭建房屋。
    “荷鲁斯的人们以前住在地底下，住了有好几百年了。但他们的祖先并不是这样。”
    贺修竹一边沿着狭窄的泥土通道前行，一边给苏萌轻声解释。
    隔着口罩，有些话听不太清，苏萌就把耳朵贴近她。耳朵尖忽然碰到了贺修竹的鼻尖，两个人都是浑身一抖，触电一般快速分开。
    “咳……我想带你去看的东西还要往前走一段路。”贺修竹说着，揉了揉鼻子，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满地都是人，都只到苏萌的腰部，一个个无论男女老少都驼着背，在勤勤恳恳地干活，修理建筑物、打造日用品等等。
    穿着很普通军工装的贺修竹蹲下来，问一个老伯：“这里开始重建多久了？”
    老伯喜笑颜开的，用传统手工艺打着桌椅，回答说：“也不长，才一年！我们把这个地方改造了一遍，现在住着挺舒服了。”
    贺修竹也勾起嘴角微笑着点点头，礼貌告别。
    苏萌盯着贺修竹嘴角的笑容，只觉得自己好像又被电了一下。
    这里像是一座小城，虽然杂乱无章却并不太大，很快，两个人走到了这个小城中心的位置。
    在这里，竖立着一根数米高的巨大图腾柱，跟周围低矮破旧的房屋风格完全不符，这根图腾柱是用一种蓝紫色晶石雕刻的，上面有着复杂而神秘的异星图案。
    苏萌只觉得这根图腾柱很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直到贺修竹说了一句：“曾经的昝亚星图腾柱，就是仿照这一根修建的。”
    苏萌震惊地回过头，快速用光脑搜索了昝亚星图腾柱，果然，除了颜色不同外，其他细节几乎一模一样！
    “因为，只有这样，那颗远古灵石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就是驱散邪恶之物，净化环境。”
    贺修竹娓娓道来，声音不急不缓，眼睛一直看着图腾柱的顶端。
    顶端，果然有一颗无比明艳美丽的红色宝石，正悬空在那个镂空球里，缓缓旋转。
    这颗宝石通体艳红，形状是完美的六棱锥形，旋转时五光十色，也不知道在阳光下会有多么好看。
    苏萌简直看呆了，又想起，这就是当初贺修竹费尽心机想去偷取的东西。
    她回过头看着贺修竹，在蓝紫色的天空之下，那张完美的侧脸看起来显得更加严肃。
    “你为什么要偷这个啊？”
    “因为这颗宝石原本就是属于荷鲁斯的。”贺修竹说，转过头来，伸手轻轻碰了碰苏萌的肩膀，“坐下说吧。”
    两个人就席地而坐，一起仰头看着那颗光芒四射的红宝石。贺修竹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带着莫名的安全感，娓娓而来，如同声音组成的河流。
    “荷鲁斯的原住民是人类跟一个外星人的后裔，他们擅长土石建造，在一次挖掘时，挖到了这颗天然宝石，发现它拥有超强的净化功能，就用它放在城市中间，阻挡日渐恶劣的生态环境。后来，人类发现了这里，一开始还跟荷鲁斯人做交易，后来发现这颗宝石的功效，就抢走了宝石。”
    贺修竹说完，停顿了一会儿，看着苏萌惊讶的表情，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那，把这个拿走，他们不就会被污染吗？”
    苏萌看着眼前弯腰驼背一看就条件艰苦的人群，心生恻隐。
    “是的，但没有人在乎，他们只是一群原住民，开化的人类殖民者们用不着考虑原住民的幸福。他们抢走了宝石，但这颗宝石是在这里形成的，在昝亚星也就只能发挥出百分之一的功效。”
    “所以，你把它带回来，送回给这些人。”苏萌用肯定的语调说。
    “对，它本来就是属于这里的。宝石被抢走之后，原荷鲁斯人退到地下生存，一代比一代更少，我就决定替他们做这件事。”
    “你做得对。”苏萌严肃冷静地说。
    这一刻，她深深的知道，贺修竹的灵魂还是一如以前那样伟大。
    贺修竹转过脸来，看着她，微微笑着，眼神里有着满溢出来的温柔。
    这眼神，看得苏萌心头一阵心酸，这是她多么熟悉的眼神，也是她等了这么多年，梦中时常出现的眼神啊。
    “苏萌……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告诉你这件事，是为了给你个交代，当初你在学校林荫道上问我的，我都做到了。”
    贺修竹说着，眼底竟然慢慢涌出了点点泪光。
    “是啊……你做得对。”
    苏萌想起那段时光，她们两个的关系还在积极变化，而那时候，自己是多么信任贺修竹啊！
    她果然也没有辜负自己的信任，只是问了一句话，她就记着这么多年，想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苏萌也有点想哭，低头抹了抹眼睛。
    “这件事结束了，那么苏萌，我还要向你……郑重地道歉。”
    贺修竹站起身来，给苏萌行了一个联邦通用的道歉姿势，一只手放在胸前，九十度鞠躬弯腰。
    “对不起，我未经你的许可，把你送回了学校。”
    苏萌无措地站起来，眼底还有泪水，伸手捂住嘴，防止自己抽泣出来。
    这是她等了四年的对不起。
    “对不起，我当年趁你特殊时期，对你做了那样的事。”
    苏萌想要反驳，不，不对，那次明明是我强迫了你，但是她什么都说不出，看着贺修竹深深弯下的腰，她伸出手去扶。
    “另外，对不起，我一直还爱着你。”
    贺修竹站起身，眼睛里宛如燃烧着火焰，强烈的情感蕴藏其中，嘴角微微颤抖。
    苏萌愣住了，怔怔地说：“你……你说什么？”
    “苏萌，我爱你。”
    贺修竹语速非常缓慢，像跟小孩子说话一样，很简单的几个字，却说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一步一步朝苏萌走过来，伸出手，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去，想要碰触苏萌的发尾。
    苏萌却抽噎着，往后退了一步。这就像本能，一旦有人给过伤害，就不想再有被第二次伤害的可能性。她说：
    “对不起，我也爱你，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贺修竹的一只手僵在半空中，在寒冷的蓝紫色空气里，她的脸色显得那样灰败暗淡。
    她把手放下来，插入衣兜里，转过身去，不言不语地站了好一会儿，也不知在做什么。
    “贺修竹……”苏萌担心地叫着她的名字，叫了一声，自己也不知说什么。虽然一直念着贺修竹的名字，一直觉得自己还爱着她，可是，自己受到的伤害，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忘怀的。
    贺修竹难受，她比她更难受，似乎是自己伤害了她一般。
    “对不起……”贺修竹呢喃着这句话，不断说着同样的几个字，好像陷入魔怔一般。
    苏萌往前走了几步，绕过她的身体，来到她面前。
    就看到，大颗大颗的眼泪，穿透蓝紫色的薄雾，砸落在地面上。
    贺修竹低着头，强忍着身体的颤栗，马尾垂下来盖住脸颊，无声地、克制地在哭泣。
    “你怎么哭了……”苏萌手足无措的过去，想用手去擦眼泪，却踌躇着，胳膊抬在半空中不动。
    贺修竹看到了，就把脸凑过来，像只小狗蹭主人一样，在她袖子上使劲擦了擦，把满脸的眼泪擦掉，鼻子里发出湿润的鼻音：“哼唧。”
    “噗……”苏萌忍不住笑出声来，顺手摸了摸贺修竹的脑袋，“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们回去吧。”
    贺修竹定定看着她，用鼻音说：“那你爱不爱我？”
    “……回去再说。”苏萌有些心虚地避开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实在太纯净，没有一丝杂念，不知是不是红宝石的原因，她看上去太过真诚了。
    一瞬间的心动让苏萌哭笑不得，原来，面对贺修竹，自己永远都是这么容易心动的啊。
    “走吧。”贺修竹倒是没有继续纠缠，转身带着苏萌往回走。
    她的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张开着。苏萌没有犹豫，往前两步，抓住了她的手掌。
    温热柔软的手掌里，藏着她最熟悉的感觉，此刻，在这个陌生的蓝紫色星球上，苏萌突然有了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