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大熊猫[快穿]》48.皇后X贵妃

    苏萌在冷宫里转悠过来转悠过去，时不时的叹一口气。
    旁边互相握着手在喁喁私语的方氏跟陆小妹, 也时不时地偏过头看一眼, 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 陆小妹走过来问：“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又不是不回来了, 您别这样不开心呀。”
    苏萌：“唉——！”
    陆小妹：“……好吧, 我去给您的菜地浇水。”
    陆小妹跟方氏出去了，马上，江氏又进来了。江氏不知从哪儿听说, 皇后娘娘喜欢绿色, 于是现在天天穿着绿色衣服跑来, 跟皇后献殷勤。
    苏萌踱步到几案前, 江氏立刻把自己带过来的玉镇纸摆在桌上，很有眼色地给苏萌拉开椅子, 让她坐下。
    苏萌道了谢，坐下来, 手捧着脸看着窗外, 继续叹气。
    江氏见左右无人，凑过来道：“娘娘，我听说, 皇贵妃娘娘是得罪了皇上才被勒令回家的，还有啊, 皇上可能身体也不好了, 前几天在卢氏那里, 好像咳嗽得紧，还吐血了呢。”
    苏萌点头。
    江氏又掏出一块油纸包着的小糕点，递给苏萌：“皇后娘娘，您先吃点东西，别愁坏了身子。”
    苏萌接过来，对江氏道谢，笑了笑，咬着糕点的一角尝了尝。清新的桂花香味涌入喉间，非常美好。
    江氏看得入迷了，皇后娘娘真是做什么都美，美得让人目眩。
    “娘娘，马上就要重阳节了，您得跟皇上一起去祭祖，到时候文武百官全都在场，不知道您有没有做准备？”
    苏萌咽下糕点，惊得瞪圆了眼睛：“怎么，这种事情我还要准备的吗？”
    江氏揶揄道：“娘娘怎么连这都忘了，真是神思不属，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苏萌赶忙翻翻自己接收的原主记忆，确实，每年都有四次祭祖大日子，重阳节就是其中之一，也是除春节之外最为隆重的祭祖之日。
    在重阳节祭祖之前，皇后需要按照姜朝律例，做各种各样的准备。要提前斋戒，静心五日，每日焚香沐浴，亲自裁剪给祖先使用的奠帛布料，并按照贤惠媳妇的标准，自己烹饪给祖先的祭礼，包括三牲五谷六畜……
    原主每次祭祖之前都要提前一个月开始准备，可现在，苏萌还被软禁在冷宫，剥夺皇后位份，后宫无主，她也没有门路可以去准备这些。
    苏萌想了半晌，最后长叹一声道：“看来今年我只能躲清闲了，现在这个条件，我是没办法准备祭祖之物的。”
    江氏听在耳中，暗暗记下这话，准备回去跟卢氏商量商量。
    卢氏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后妃，皇上比较喜欢她的顺从，经常去她那里过夜，虽然每次过夜之后，卢氏都会满身伤痕，但却是后妃们中唯一一个跟皇上说得上话的，也许可以通过卢氏旁敲侧击，提醒皇上，将皇后娘娘放出来准备祭祖了。
    江氏想到就去做，跟苏萌告别，转身就去找卢氏。
    与此同时，当天晚上，苏萌再次见到了苗女妹兰。
    妹兰还是一身夜行衣，功夫很好的从她的冷宫墙顶、树影之间翻身下来，钻进房间，对她抬头道：“娘娘，晚，好。”
    苏萌赶紧让她进屋关门坐好，检查了她的伤势，看着没恶化，才松了口气。
    妹兰家的起义军真的打算好了，她们家族中早有假扮投诚之人，准备在祭祖之日，趁皇上出宫之时，直接刺杀他。
    她居然把这么机密的计划和盘托出，告诉苏萌，这份沉甸甸的信任，让苏萌差点承受不起，只好抓住妹兰的手，恳切道：“我可是皇后，你绝不该把这些事告诉我。”
    妹兰眨巴着极度清澈的大眼睛，说：“你，好人，我喜欢，你。”
    苏萌没办法，只好像对宠物那样摸了摸妹兰的头，笑道：“你也是好人，所以，要注意安全，别对别人说这些。”
    妹兰点点头，乖巧地“嗯”了一声。
    苏萌又问：“皇上如今虽然无道猖狂，但你们若用如此手段将他杀死，也不是什么正道，所以，能不能再考虑一下，放弃这个计划，改为规劝、塑造皇上，如何？”
    妹兰仰着脸想了半天：“不可以，起义军，跟皇上，有大仇。皇上，杀了，我们全城人。”
    苏萌从妹兰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听到了一个耸人听闻的故事。
    当初，西南边陲一地出现起义叛军，皇上派朝廷将领去镇压，很快将叛军打入一城之中，开始围城。
    皇上对围城很有兴趣，直接御驾亲征，跑到城外驻扎着。为了逼城内起义军早日投降，皇上下令，将从城外捉到的上千流民用篱笆圈起，做成类似羊圈的监狱，给他们吃糠咽菜。
    每天早上，皇上就亲自带兵，从“羊圈”里捉一个流民出来，架在马上，对着城门叫门，无人应答时，就将流民一刀一刀砍死。
    被砍死的人中，就有妹兰的父亲和弟弟，那时候，她弟弟只有十岁，竟被砍了二十多刀才死。
    妹兰讲述故事的时候，眼神坚毅，眼里偶有泪光闪过，却从未久留，仿佛她决不允许自己软弱落泪。
    为了家人，她入宫了，与这皇上虚与委蛇，甘心情愿成为最危险的后宫之中被起义军安插的一枚棋子。
    她甘之如饴，从来不畏惧死亡，报仇就是她活着的意义。
    听完这些，苏萌简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妹兰。说到底，她的身份还是皇上的妻子，可她接收的记忆中，只有一个皇上残暴的大概印象，没太多具体事件，她也没有对这个皇上有多仇恨。
    可现在，在妹兰眼中熊熊燃烧的愤恨之火，也感染了她的眼眸。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的帝王，真的不该在这样的位子上再多坐一天。
    妹兰最后问：“你还觉得，这皇上，不该杀？”
    苏萌只咬着牙说了一句：“该杀。”
    白天接待各宫后妃，晚上与妹兰聊天，贺修竹的省亲日子很快就到了。她回宫之日，苏萌就站在冷宫门口翘首以盼，等啊等啊，从天蒙蒙亮开始等，一直等到天黑下来，还是没等到贺修竹。
    她失望地回去，使用驭梦之术，却发现依旧被反弹回来，大概贺修竹还是没有睡觉。
    失落，失望，失神。苏萌恨不得跑去贺修竹房里问她：你怎么了？你不爱我了吗？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难过！
    这一难过，就连着难过了好几天，苏萌都快淡定了，每日侍弄自己的小菜地，心如止水，只是在捏小萝卜秧子时，往往用力过猛，差点把还没长成的胡萝卜，当做某人的心脏，连根拔.出来。
    贺修竹从家里回来，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好不容易全部处理差不多了，她为了掩人耳目等到晚上，才动身去玉虚宫找苏萌。
    一路上，她心情雀跃，脸上却仍旧面沉如水，只有一个她非常信任的丫鬟跟着为她提灯。
    女孩子步子都比较慢，她慢慢一路行来，秋风萧瑟，直往她脖子缝里钻。
    待终于看到玉虚宫矮矮的房屋里，简陋朴素的窗户上传来的昏黄灯光，贺修竹只觉得浑身都跟着这灯光，渐渐的暖和起来。
    她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那里，点着油灯，等她过来找，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了。
    她原地站了一会儿，抿着唇，揣摩咀嚼这甜蜜温馨的滋味，骨头缝里有些发酥发软，嘴唇上又好像出现了皇后娘娘眼睛的触感。
    皇后娘娘就在那里，等着自己呢。
    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几天，她有没有难过，有没有想我，有没有胡思乱想，有没有对我生气？
    如果我一进去，她就气得想打我怎么办？那便任她打罢，她必定不会打得多疼。
    哪怕是被皇后娘娘的手碰一碰，都是我的福气啊。
    想了很久，贺修竹迈步进了宫殿大门，沿着青石板路走进小屋子里，轻轻地推开门。
    “吱呀”一声，老旧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
    苏萌猛地回过头问：“谁？”
    她早把丫头打发到外院门房去睡了，就是为了专心给妹兰上药，此刻妹兰刚把裤裙脱了，露出白皙的大片皮肤，就被冷风吹到，颤抖了一下。
    门边站着贺修竹，一身织锦碧玉衣裙，衬得身材亭亭玉立，窈窕动人。
    但她的视线却盯在妹兰身上，眼神冰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苏萌心里咯噔一下，坏了，怎么就碰上这时候了？
    她赶忙站起来，往贺修竹身边走：“快进来，有什么话进来再说，这里人多眼杂，要相信我。”
    她怕就怕在又像上辈子那样，贺修竹直接走了不听解释，这样问题就比较严重了，又要她花很多时间去解释祈求。
    好在，贺修竹现在不太方便直接转身出去，毕竟自己的提灯丫鬟还在外面，不好说回去的理由，还得逗留一下。
    于是，她深深看了苏萌一眼，走进小屋，坐在最远的一把椅子上，看着妹兰。
    苗女妹兰也看着她，轻声问：“皇贵妃，你怎么，在这？”
    小小的屋子里一下子挤进去三个人，连油灯的光芒都显得昏暗不少，空间逼仄，呼吸都不顺畅了。
    苏萌看着贺修竹解释：“妹兰受伤了，没人照看她，我帮她换药而已，没有别的事。”
    贺修竹下颌骨因咬紧牙关而凸出一块，细嫩的眉间皱出深深的沟壑，半晌，终于回了一句：“皇后娘娘在做什么，与本宫并不相干。”
    苏萌心中剧痛，所以，贺修竹是对自己完全没有信赖之心吗？觉得自己在冷宫里也会勾三搭四？还是说，就是对自己积怨已久没那么容易消除？
    她也生气了。不管什么原因，这种生疏冷漠的语气，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还当着外人的面，这样说她。
    她眼角迅速积聚起泪水，贺修竹转脸看她，毫不动容，红唇微启道：“本宫与娘娘，本就无甚关系，以后，正好不要见面了吧。”
    “咔吧”一声，苏萌猛地捏断了太师椅的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