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听闻她如此说, 忧心忡忡的看向她, 可是看了很久她的眉头间都没有愁云,终于松了一口气,又交代道:“你与顾言娘心里就踏实了……以前是娘不好,光想着你与你哥哥那样读书认字,却忘了教你待人处事和持家之道, 才让你性子那么孤傲……”
薛婧婷垂眸应着:“以前是女儿不好。”
赵氏看着她似乎听进去了, 松了口气继续道:“娘最近想了很多, 你与女婿成亲多年都没有子嗣, 若不抱养一个?娘听闻身边养着孩子, 起个喜气点的名字,怀上身子也跟容易些……”赵氏虽然想让女儿有个自己的孩子,但若是真的他们之间子女缘薄,还不如去穷苦人家抱养一个, 有个孩子傍身,就算顾言找了别人生孩子有了庶子庶女, 她日子也不会太过艰难。
薛婧婷皱了下眉头, 刚想说什么,赵氏却又打断她自顾自的开口:“娘知道你心气高,不愿意养别人的孩子, 可单单靠夫君对你的情谊能维持多久呢?再说你那个婆婆也是不好相与的, 你们以后……”赵氏看着她似乎没有放在心上, 心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当人媳妇又是怎么会做的顺心, 若是婆母和善些是她的福气,若是不和善当媳妇的也只能受着了,她也是这么熬过来的啊!
薛婧婷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可知道赵氏是为了她好,也只能点了点头,似乎记在了心里:“娘,这些事你不用忧心,女儿心中有分寸……”
自己的女儿程氏自然知道她的性子,以前的薛婧婷虽然表面上温婉恭顺,其实骨子里倔强的要死,对她的教诲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仍旧还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做,这一次,能真正的听进去,程氏老怀欣慰不少,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宽慰道:
“现在你还感觉不到,等到你年龄在大些,就知道为娘的苦心了!”
薛婷婷其实有点无奈,虽然对于他们的关心她觉得很舒坦,但是……好像家里人都对他们两个之间的成见好深……
中午吃饭的时候,赵氏热络的拿公筷往顾言碗里夹着菜,基本顾言不动筷赵氏就将菜给他夹了过来,直让顾言有些受宠若惊。
因为早上顾言被薛彬拉去切磋四书五经,到了下午赵氏终于逮到机会和顾言话些家常,顾言比起以前又迂腐又无趣的模样好了不知道多少,让她不禁想起他来云麓书院求学时的爽朗风趣的样子。
风趣不孟浪,爽朗不痴良。
让赵氏觉得是值得托付的人选,才会允了这桩亲事。谁知过了不久二人的性情便变了不少,变的都快让人认不出来了。
赵氏一时和顾言交谈甚欢,忍不住拉着他说了不少的话,而顾言也不厌其烦的一一解释着,到了最后赵氏都差点觉得顾言比薛彬还要贴心,让刚对他改观的薛彬又忍不住瞪了他几眼,而顾言也只能在心里无奈,忍不住在心里望着天,搞好岳家的每个人的关系怎么那么难?
到了晚上,分配他们住下的时候,顾言听闻薛婧婷要睡她原来的原来的院子,顾言则睡在客、房!
当即他就不淡定了,可看着岳母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顾言感觉一下午给岳母培养的感情顷刻间化为乌有了!
他翻了翻顾言的记忆才记得他们来薛家都是分房睡的,因为薛婧婷的床还是未出阁的时候做的,一个人睡正好,两个人便有些挤,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还能忍一些,后来就觉得两个人睡的都不舒服,他们在薛家也就分房了。
只是现在……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理所当然……
可就在顾言看着薛婧婷要回房,刚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大舅子薛彬拉长的那张阴沉的脸,顾言忍不住就怂了,将想说的话还是给咽了回去。
是夜,小院墙边外的藤蔓悉悉索索的响着,周围的虫鸣声掩盖了那些不大清楚的声音。
突然墙边出现了两个黑影,一高一矮相差的略有些明显,矮的那个看着高度还算可以的墙压低声音不禁问道:“少爷,这个高度不会有问题吗?”
高个子的青年拿折扇敲了一下他的头,埋怨道:“话都不会说!应该是少爷不会有问题!”青年熟练的从藤蔓旁边的草丛中,搬了几块长满青苔的石头一点点垒着,没一会就垒到了大腿根,他踏上去踩着墙体处的一处凹陷处,刚好一个发力轻车熟路的就跨坐在了墙头上。
他怕声音太大吵醒了其他人,压低声对下面的人道:“你把石头给放回去,明天早上在过来,帮我摆上……”
下面的人影狗腿的点了下头:“好的少爷!”说着他忍不住放大了声音,惹得墙头上面的青年拿上面的碎石子砸向了他,紧张的喝道:“小声点!”他和目的地就差几步的工夫,可不能因为这个功亏一篑。
下面的人影这次不敢在发出声音,只能捂着刚才被砸中头对着他又点了点头,忙不迭的把石头归回原处。
在墙头上的那个人影见此,从墙头上纵身一跃跳下了墙头,本想来个优雅帅气的落地,可却因为摸黑而摔了个狗啃泥!
而在墙的那一边,听见动静的少年传来压低紧张的声音:“少爷!您没事吧?”
青年在那边龇牙咧嘴的捂着摔疼的地方,一时间竟然起不来身子,好大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揉着屁股隐忍的道了一声:“没事!”说着扶着墙头颤巍巍的起身,揉了好大一会儿才朝着不远处的光亮走去。
只是还没有走到目的地,就又被一阵清冷的女声喝住:“谁在哪里!”
他无奈的看了看天,突然想对着今晚的月亮哭一阵儿,找了一会儿才发现才发现今天没有月亮,只有繁星点点的在夜空中闪烁着。
在门口的弄巧原本是想在看一眼薛婧婷的情况在睡,谁知半路竟然遇到了不知天高地厚的登徒子来这里。
她的手在黑暗中则摸上了在门边的拖把,正要想着一会儿怎么和那个大胆的歹徒搏斗。
听着那边久久没有动静,弄巧忍不住又喝道:“谁!?”
他又听闻弄巧喝道,终于回过神来不在对着月亮出神,无奈的从阴影中走出。
而弄巧看见露出一个灰头土脸的人影,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忍不住低低的惊呼出了声:“少爷?”
*
薛婧婷下午时因为劳累补了一觉,所以到这个时候也不算太困,但纤云弄巧也累了一天了,她想让她们早些歇息,也就在洗漱完之后闭上眼装作休息,等到他们离开之后,她忍不住盯着帐子出神。
身边习惯了总是如同热炉子一般的人抢夺凉意,现在突然消失只觉得浑身不舒坦,可对于家里的安排,她也只能无奈的接受,毕竟他们说的也是合情合理……
无聊的时候就想赶紧让自己安眠,一声一声数着羊。不得不说效果还算可以,让她总算有了睡意,在数了不知道多久,她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的时候,门口突然传进来弄巧的声音:“谁!”
在里间睡的薛婧婷听见声响突然间清醒了起来,忍不住起身,抄起条几上面的的鸡毛掸子就在门后面猫着。
房门被轻轻打开,薛婧婷没有在听见弄巧的动静,心下一沉将手中的鸡毛掸子攥的更紧,冲着黑暗中的高大人影就猛抽了好几下。
那名窃玉偷香的青年便是薛婧婷的正牌夫君顾言是也。
顾言此时被自己老婆抽了好几下,顿时疼的他跳了起来,而薛婧婷则依依不饶的抽了他好几下,直到他抱头鼠窜的一声声叫着“婷婷”她才停了手。
房间里的灯被重新点燃,薛婧婷看着他一身长衫都被染上了泥巴,脸上也有些脏污,最惹人心疼的便是他缩着脖子抱着臂十分委屈的看着她。
薛婧婷看见他这幅惨样子,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音,打趣着:“你怎么把自己整成这幅样子?”
顾言挎着脸委屈的看向薛婧婷,似乎要哭出来的样子:“婷婷啊……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这一路上可真是苦了他了,当着薛彬的面他也不敢揩自己老婆的油,也不敢和自己老婆有太过亲密的举止,到了晚间虽然能好一些,但薛婧婷被马车颠了一天自然没心情在与他缠绵,也就这么忍了一路。
本以为到了岳家晚间能有些福利,谁知道晚上又折磨人的整出什么分房睡的幺蛾子,让他忍不住冒险也要一亲芳泽。
此时弄巧正要送水送药过来,看着僵持的两人忍不住劝道:“少夫人,天色已晚,快给少爷清理下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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