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51.051

    怎么才算是个正常的?
    冯安安才这个问题一时半会还真是总结不出来, 她到底是让顾习给堵住了嘴,但是还有些几分悻悻然,“我住你们家,我感觉不好。”
    顾习拉住她, “什么你们家,我们家的, 这不就是你家?”
    不知道为什么, 向来自认还算是理智的冯安安突然有种泪意,她一时都说不清。
    她低了头, 不想让顾习看见她要流泪的样子, “行了, 我睡哪里?”
    顾习见她低了头,也就由着她,“睡哪里,当然睡我那里,难不成我们还要分开睡?”
    这话怎么听着好像好有道理的样子?
    冯安安迅速地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你就不能少开个玩笑?”
    顾习真是拿她没辙, 两手一摊,“楼上的房间你自己挑,别挑错了我房间就行。”
    冯安安讷讷道:“谢谢你。”
    这声“谢谢你”真让顾习听得不耐烦, 他皱起了眉头, “你赶紧挑, 别在我跟前碍眼。”
    冯安安逃也似地往楼上跑, 跑到二楼才晓得这有钱人的住处真不是普通的大, 不是没见过有钱少,至少谢家还算是有钱人家,也没有像顾家这般的架式,叫她觉得人在金钱面前实在是渺小得很。金钱的一个浪头打过来,就能将她悄无声息地淹没了。
    她叹了口气,随便地推开一个房间,也不像是男子住过的样子,就索性睡了床。
    许是她太累的缘故,都是被顾习给闹累了,一沾床就睡了。
    她有个好习惯,从来不认床。
    沾床就睡是个好事儿,但顾习睡不着,他不是个沾床就能睡着的人——所以这睡不着了,他就容易多想,刚开始那段儿时间,他都要吃安眠药入睡,不然会成晚成晚地盯着天花板睡不着,这时间长了,他的样子真跟吸毒了没什么两样。
    要说他几时才开始振作,大概是知道徐立人的消息后。
    像上辈子一样,徐立人最开始还是同秦妍一块儿出国,后又一块儿回国,不对,不是一块儿回国,是徐立人独自一个人先回的国。
    只要想到这些,就能让顾习冷笑。
    徐立人是他侄子,是他大哥的私生子。
    可哪里是什么私生子呢,分明是……
    他在黑夜里冷笑,老头子真是打的好算盘,儿子不要多,要的就是个精,果然除了他这个混吃等死的儿子之外还有个更有能力的人选,他发誓这辈子是绝对不会让老头子如愿的。有时候外头人传的飞也似的消息都有可能是假的,有可能是有人处心积虑弄的。
    到底是睡不着,又拿了安眠药想吃,才话到嘴里,他就“呸”的吐了出来,也不管冯安安乐不乐意,他就去敲了门。
    “冯安安,你给我出来——”
    他将门敲得“啪啪”作响。
    大半夜的,谁这么敲门,都会被骂。
    更何况冯安安睡得正好,被这么给敲醒,又有点起床气,能有什么好脸色?
    她双拳捶在床里捶了好几下后,才披着乱糟糟的头发,身上的衣服还是白天穿的衣服,给她睡皱的不像话,就这么没有半点形象的样子,一把就拉开门,张开嘴就要骂顾习个“神经病”——
    谁曾想,顾习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把就将她拽入怀里,死命的就将他嘴唇堵了上来,堵了她个严严实实,双臂更是紧紧地圈住她,叫她动弹不得。
    目眩神迷般,她让他吻晕了脑袋。
    深,深吻,不顾一切的深吻。
    她似乎被吻懵了,吻得身体都苏醒了。
    好像这身体自沉睡中被残暴的巨龙给吻醒。
    好像就那么的理所当然,水到渠成,这些都叫冯安安觉得有些儿可怕。
    当然,这是她匆匆从顾家逃走后的感想,是有些儿可怕。
    一早儿醒来,被个男人大抱大揽的搂在怀里睡觉,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这男人还是她的合法丈夫,要按现实来说是互相帮忙的婚姻,要按法律来说,的的确确是对夫妻。“夫妻”两个字能将冯安安的眼睛都给闪瞎了。
    当她蹑手蹑脚地换上昨儿个的衣物,发现许是他用力过猛的缘故,她的衣物有些不可描述的损伤,再度穿上去怎么都有点儿别扭了——但她顾不得这些,总不能叫她穿顾习的衬衫吧。
    所以,她悄悄地走出去时,还体贴地替顾习关了门,到不是她真有多体贴,而是那床里的顾习真是没穿什么,一掀开床单就能看精光,她想着还是稍微遮掩一下比较好。
    这才走两三步,她的腿窝处就作怪,酸软的,连腿都软,许是昨夜里挂他身上挂得太长了的缘故,以前除了上体育课,她又有何时做过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她呲了呲牙,真是为自己满身的酸疼掬一把泪。
    这一出了门,冯安安就没了魂似的,主要她还擅于开展自我批评,嗯,是的,她颇有些儿半推半就,总不能全怪到人家头上去,说人家的吻把她体内攒了这大半生的那股子邪火都给唤了起来——
    她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才这么一想,到是有车停在她跟前,她一时没注意,被这突如其来的车吓得一跳,这人就往后一退,一屁股蹲就在地上坐了,疼得她都怀疑是不是尾椎骨要报废了。
    本就全身难受,这会儿她更难受了,真不想起来了。
    冯安安撑着双手要起来,到是车里的人下车挺快,将干净的双手递给她——
    她一愣,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双手好眼熟,也瞧得见他腕间残留的疤痕,不由得就抬了头,果然见着是徐立人,顿时这老脸就烧得厉害,没敢去接他的手,自个撑着地起了来,“徐局早——”
    她不免有些儿提高了音量。
    到是徐立人看着她,又往上看了看二楼,见着披睡袍出来的顾习就站在楼上往下看,“这么早起来要是上班去?”
    冯安安连忙点头,恨不得这地上突然就出现个地洞,让她好钻进去,只是胡乱地应着,人就往外跑。
    徐立人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往里走,走了进去脚步慢慢儿地加快,到最后已经是大踏步地步地往楼上走,一脚就踢开顾习待着的那间房。
    顾习正在阳台上欣赏着冯安安跑得不自在的姿势,在阳台上笑得咧了嘴,忍不住要点根烟抽抽,冷不丁地被徐立人踢门动静给惊了一惊,——他回头,烟还夹在指间,全身上下自有一股子难以名说的姿态。
    “这门可被你给踢坏了。”他说得还慢慢儿,并不急。
    徐立人见他那副样子就不喜欢,“赔你就是了。”
    顾习了然地点点头,“那限你明天就弄好。”
    徐立人被他的态度一噎,“别同安安……”
    顾习没等他说话,就将他的话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指着徐立人,“你叫她什么呢?叫她什么呢?”
    徐立人一滞。
    顾习从鼻孔哼出气,冷冷道:“记着你的身份,别胡乱称呼。”
    这样的话,叫徐立人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地紧握成拳。
    顾习不理会他,反而将事实指点他听,“那是我老婆,知道吧,领了证的!”
    徐立人听到“领了证”的三个字,这脸色就微变,不是第一次知道,“她是个好的,你要待她好。”
    顾习听着这话有些新鲜,“你说这话怎么就跟我老丈人似的?我听说我那丈人早就没了呀,怎么就还活着?还成你了?”
    徐立人早就习惯顾习的口无遮撞拦,“你就不能正经点儿?”
    顾习还是从鼻孔不屑地喷气,“我还不正经?我要不正经,能跟她领证?”
    徐立人这才不说了。
    可他不说,顾习没放过他,追着他道:“你呢,你跟秦妍几时结婚?”
    徐立人没理会他。
    顾习就有点儿不爽了,“就许你问我,不许我问你了?我还是你叔呢!”
    徐立人这才回头,冷冷地盯着顾习,“你是我叔吗?是吗?”
    顾习心里才算是觉着有些几分安慰,“管你是不是我侄子还是什么的,反正就算是辈不你大,岁也比你大,要讲礼貌,懂不懂?”
    徐立人还真是懒得理他了,“你出去,我拿些东西。”
    顾习一乐,“对不起呀,这房间是你的,我没跟安安说,她非得要选这间。”
    说话时,他神情得意。
    徐立人这回是真不稀得理会他了,默默收拾起房间来,这屋里还有种石楠花的气味,这气味还浓得很,并未散开,叫他忍不住地皱了皱眉头,“以后别来这房间。”
    顾习两手一摊,“我看安安喜欢这间,不如你跟我的房间调调?”
    徐立人听得面上一僵,停下手里的收拾动作,还是维持了礼貌,“没事,我去外面住。”
    顾习假装挽留,“这样可不好,老头子还不得以为是我把你赶出去。”
    徐立人咬了咬牙齿,总算忍了下来,“我会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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