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断袖”抱腿日常》24.平安脱身

    孙季圣站在山顶的敞亭中，居高临下，园门口的这幕闹剧，他自然全都看到了。
    他是又气又难堪。气的是自己儿子不争气，非要跟宋家的庶女在一起。难堪的是，儿子与人家妹妹幽会，不但被人家兄长当场拿住了，并且还被吴祭酒看到了。
    当下，他红了一张老脸，把刚才要搜人的事儿也忘了，冲吴祭酒抱了抱拳，道：“吴兄，我家中有些事情，恕不能相陪了。”
    吴祭酒对这些儿女私情的家事本就不在意，且今日又被偷听之事吓了一场，早就想走了，当下一抱拳：“如此，在下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孙季圣派人相送，径自下山，回家去了。
    却说孙季圣下得山来，到了园子门口的小屋旁，二话不说，先踹了儿子一脚，骂道：“你个孽障！逆子！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
    孙文昌与宋怀云一直在小屋说话，万没想到他爹会在山顶的亭子里宴客，这时见了父亲，早吓得骨酥腿软，听话地转身就要走。
    却是被宋怀瑜拦住了。
    “往哪儿去？今日的事儿说不清，谁也别想走。”宋怀瑜还生气地上手推了孙文昌一把。
    孙文昌左右为难，低着头站在那儿，如同一只缩头鹌鹑一般。
    孙季圣皱了皱眉，对宋怀瑜抱了一下拳：“贤侄，咱们两家也算是通家之好了，他们二人自小相识，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并没有闹出什么事来，你这样拦着，闹大了只会是令妹吃亏。”
    宋怀瑜一向是霸王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听了孙季圣这话，当下就瞪了眼：“孙大人这是在威胁我？还狗屁的通家之好！既是通家之好，孙大人为何嫌弃我妹妹？”
    见宋怀瑜一个做小辈的，说话竟然如此不客气，孙季圣也有些恼了。
    “老夫哪里敢嫌弃令妹？不过是犬子已经有了合适的亲事，不敢高攀贵府罢了。”
    他嘴里说着不敢高攀，心中却是冷笑，宋怀云不过是个庶女，还想嫁过来做正妻，做梦！
    “什么？！有亲事了？”孙文昌吓得一个激灵，急道，“爹，我什么时候有亲事了？”
    宋怀瑜也道：“少诓我！他孙文昌昨日还没有定亲事，今日就有了？他跟我妹妹两人，孤男寡女的，在这小屋里待了这么些时候，连你家的客人都看到了，这传出去叫我妹妹怎么嫁人？不行，今日|你们孙家一定得给我一个说法，不然的话，谁都没好！”
    孙季圣怎会受他一个小辈的威胁，怒道：“你们不就是想嫁进我孙家吗？老夫今日把话撂在这儿了，两个字：休想！”
    说着，又踹了儿子一脚：“还不快走！等着被人讹上吗？”
    “你说谁讹人？！”宋怀瑜双眼都要喷火了。他不好去抓孙季圣，就一把揪住了孙文昌的衣领，“今日|你要不说出个二五六来，以后休想再见到我妹妹！”
    孙文昌一听，吓得连声道：“贤弟放心，我一定会娶云娘的。”
    孙季圣厉呵一声：“胡说！婚姻大事，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宋怀云刚才一直红着脸，低头站在宋怀瑜身旁，这时见闹得不可开交了，忙小心地扯了一下兄长的袖子：“三哥，还是算了吧。”
    宋怀瑜也知道，这事儿闹不出什么结果来，不过，能闹一闹孙文昌，闹一闹孙家，总算也出了一口气。
    他见不远处开始有不少下人围了过来，探头探脑的，偷偷往这边厢瞄，就对妹妹道：“我们走。”
    又瞪了孙文昌一眼：“孙兄，从今往后，你我再不是朋友了。至于我妹妹，你也休想再见。”
    宋怀瑜带着妹妹刚一出藤萝小筑，就见孟韶打南边走了过了。
    原来，趁孙季圣下山之时，孟韶与侯明就从藤萝架下溜了出来。他们下山的方向与孙季圣相反，又借着花木的掩映，很是顺利地到了园子的另一个门。
    侯明听到了想听的消息，再不想耽搁，跟孟韶说他家中有事，先回去了。
    孟韶也知道他必定要回去布置去了，也没多问，就与他分了道，自己慢慢往桃花阁走去。
    绕了半个圈，正好在这边门口遇上了宋怀瑜。
    宋怀瑜一看见孟韶，这才想起，自己本是要去寻他的。见他独自一人，就问道：“侯明呢？”
    孟韶道：“他家中有事，先走了。”
    宋怀瑜心想，走了倒正好，省得惹人心烦。
    孙文昌又追了过来，宋怀瑜回头瞪了他一眼的，才对孟韶说道：“那咱们也走吧。这种人家，大|爷我高攀不起。”
    孙文昌陪着小心缀在后面，小声道：“怀瑜，你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我们昨日明明说好了的。”
    “哼，我为何生气，你心里清楚的很，少给我装糊涂。”宋怀瑜一甩袖子，带着妹妹和孟韶加快了步子。
    昨晚他们说的可是，孙文昌可以与云娘见面，也可以说话，但要当着众人的面。谁知孙文昌先是带着妹妹去了假山后面，后来更是钻到了小屋子里。
    宋怀瑜越想越气，到半路时，偏遇到了孙文昌的庶妹孙文婉。这才猛然想起，自己今日来，本是打算撮合孙文婉与孟韶的，谁想到闹了这么一出，根本没顾上。
    当下，宋怀瑜就更气了。可是，已经跟孙文昌翻脸了，也不能再把脸翻过来，接着去赏桃花。
    罢了，孟韶招赘的事，只能另想主意了。
    宋怀瑜一阵头疼。今儿出门肯定是没看皇历，怎么事事都不顺。
    孟韶却是一脸的轻松，她今日运气好，不但安然脱险，还帮上了侯明的忙。
    嗯，这次侯明一定会给她记一功的。她就只等侯明结了案，就可以向他求一个外任，远离京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至于郑家招赘的事，她早就抛到了脑后了。
    却说宋怀瑜一行人走后，孙季圣就叫人将孙文昌绑了，压到了书房外的花厅里，先亲自下手，打了几棍子，才气哼哼道：“你死了那条心吧，我是绝不会同意你娶宋家那丫头的。以前也是你老子太心软了，想着要是她肯做妾，纳进来也不是不行。如今，……哼！就是她想做妾，爹也不能答应！”
    孙文昌被打了几棍子，疼得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却是一声不吭。这话他爹已经不是说过一次了。好在，他求了老太太，老太太说，会帮他慢慢地劝爹的。
    孙季圣见儿子爬在木凳上，软着身子，垂头不语，还以为他听进去了，遂放缓了语气道：“前几日忠毅伯林夫人跟你母亲透过口风了，说是蒋家同意将五姑娘说与你了。这几日，你好好在家待着，再不许出去乱跑了。”
    “什么？”孙文昌惊得一下子抬起了头，却是因为被绑在凳子上，不能完全抬起。他赤红了双目问道：“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哪个蒋家，什么五姑娘？”
    孙季圣道：“当然是宁阳侯蒋家了。至于五姑娘叫什么，我也不知，不过等下定的时侯，自然就知道了。 ”
    孙文昌看着他爹，眼里慢慢渗出了泪水：“蒋五姑娘，她不也一样是庶出？为何她就行，云娘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