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断袖”抱腿日常》16.解释

    “我，我……”孟韶心中念头急转。要不人家是皇子呢，这警惕心就是高。她还以为自己将心思藏得够隐秘了，没想到人家早就已经察觉到了。
    孟韶心里想是想着，嘴上却是继续装着糊涂。小声辩解道：“侯兄，干嘛说的这样难听啊？我能有什么目的？还不是感激你几次相救，想要报答么。再说了，不过是送本书而已，也算不上什么费尽心思吧？”
    略微关系好一些的同学都是这样交往的啊。
    “哦，是吗？”侯明看着孟韶，见他脸色虽有些慌张，眼神却是定的，并非说谎的样子。倒像是担心他会因此而不理他。
    侯明神色稍和。
    昨日的事，他也听说了。
    据说宋怀瑜与孟韶久别重逢，在学舍前就纠缠在了一起，热烈地都快亲上了，结果被孟韶大哥看到，把宋怀瑜痛打了一顿。
    侯明一听就知道传言不实，可他还是有些不舒服。至于为什么不舒服，侯明也觉奇怪，大概是怕自己交往的人真的是个断袖吧。
    所以他刚才试了试孟韶。
    孟韶应该不是断袖。
    侯明自认为自己比宋怀瑜生得好多了，并且这一阵子孟韶总是缠着自己。自己不过凑近了一下，孟韶都反应那样大，怎么可能与宋怀瑜激烈纠缠，差点亲上呢。
    侯明觉得自己分析的很对，孟韶不会是断袖。但他还是有些厌烦他，也不想再与他来往了。小娘子似，总是招事儿，对自己又没什么用。
    可是看到孟韶可怜兮兮的讨好模样，侯明又有些不忍。
    他将目光从孟韶脸上移开，狠了狠心，冷声道：“报答什么的，还是不要提了。我不是早就与你说过了吗，小树林那次，与你那晚在街上救我相抵了。至于这次……陈监丞本就与我有嫌隙，”侯明俊眉一挑，看了一眼孟韶，“你不是早就见过了吗？我不过是为了报复他而已。与你有什么相干？”
    “啊？”孟韶觉得自己跟傻了一样，侯明怎么这么能说啊，三言两语，就将她报恩的话推了个一干二净。皇子的大|腿怎么这么难抱啊！
    “我，我，我……”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了，你走吧。把你的菜，还有你的书都带上。”侯明冷漠地说道，又指了指门外。
    孟韶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在往头上涌。也不知自己怎么又得罪侯明了，还是犯了他那门子的忌讳？
    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儿又要赶自己走？
    还是在她景况如此危急的时刻。
    一头是招赘的危险，一头是侯明的绝情，孟韶稍一考虑，就选择了……继续厚脸皮。
    “侯兄，侯公子，侯大哥，别这样嘛，”孟韶冲着侯明拱了拱手，笑道，“其实我一看您就不一般，虽然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秀才，但以后必定会发达，官居极品，人中龙凤啊。我呢，没什么本事，就想着以后能在您手下混个一官半职，也就心满意足了。”
    “您以后在朝中为官，总要有几个小弟不是？”孟韶见侯明神色似有松动，接着游说道，“人都说微时的交情才更真诚难得，我这人本事虽小，但却是难得的听话。以后您要有什么什么事，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您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吗？其实多一个朋友，不是什么坏事的。”
    孟韶眨巴着眼望着侯明。
    侯明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被他说动了。也是，身边要是多他这样一个小跟班的话，应该也是件有意思的事。
    只是，如今正是他查案的关键时刻，他不想多生枝节。
    侯明看了一眼孟韶，见他一双含情凤眼，装满了希冀，似是天上的某颗星子不慎落入了眸中一般，满眼都是星光。被这样一双眼睛望着，侯明都有些不忍拒绝了。
    不过他还是压下了心中的这股异样。大不了等以后结了案，再将他招到身边罢了。如果他还能想起孟韶的话。
    如此想着，侯明就道：“不必了。如今我只想好好读书，不想交什么朋友。再说了，你是官家子弟，我只是一个穷书生，哪里是什么人中龙凤？”
    侯明坐在孟韶对面，四平八稳，腰背挺拔。俊逸的脸庞上，神情冷淡，孟韶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都带着不屑。
    孟韶都要绝望了，她都使尽了力气，厚颜无耻地拍马屁了，他怎么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的冷情模样？
    孟韶心想，难道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了？
    又听侯明特意强调她是官宦子弟，而他是穷书生，她觉得自己刚才好像策略出问题了，
    想起侯明这人好像心还挺软的，孟韶决定，还是卖可怜吧。
    她皱起了一张小脸，一副急得快要哭的模样：“我哪里算是什么官宦子弟？你不知道，我父亲只是个书吏，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顺明府尹李大人只是我的义父。我在家中……”
    哎！孟韶在心中叹了一下，算了，家里的事儿还是不要说了。好歹义父也收留了自己。
    孟韶低垂了头，神情有些落寞：“其实，昨日大哥来找我，是告诉我，义父想要我到别人家做赘婿去。”
    说到这儿，她心里一阵难受。本是想装可怜的，这下倒也不用装了，眼圈不由自主地发了红：“在外人看来，我是官宦子弟，顺明府尹的义子。其实要我说，倒不如平平常常的小户人家，就算是家中不富裕，每日为了糊口奔波，可只要父母在堂，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就算是吃糠咽菜，心里也是高兴的。”
    侯明见孟韶红了眼圈，不知怎么的，心中一涩。很想拍一拍他的肩，甚至想要抱一抱他。
    其实孟韶的这种想法儿，他也曾有过。他母妃早亡，早年在宫中活得甚时凄凉。那时他也曾想过，要是自己的母妃能活过来，就算是去做讨饭的乞儿，他也是情愿的。
    孟韶极力压下了自己想要痛哭一场的欲|望，抬起头，眼圈红红地看着侯明：“我只是想感谢你一下，只是想跟你做个朋友，也不行吗？”
    孟韶小小的脸庞白白的，一双眼晴微红。眸中带了湿意，如含烟的远山般，如烟如雾。
    侯明心中动容，冷脸再也摆不下去了。他起身倒了杯热水给孟韶，又将桌上孟韶带来的饭菜摆好，说道：“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一看侯明态度软化了下来，不再赶她，孟韶心中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了，面上神情却依然凄凉落寞。
    她接过侯明的水杯，听话地坐了下来，静静地拿起筷子吃饭。
    间或还小心地抬头看侯明一眼。
    弄得侯明心中都愧疚起来了，倒好像他欺负了他一样。
    两人静静地吃完了饭。
    侯明轻咳一声，道：“你义父要你入赘，你来寻我也没用啊。”
    孟韶心想，怎么会没用？只要你想管，这点儿小事儿还能管不了吗？
    不过她嘴上却是不敢说，只道：“我想着你为人聪敏，也许能想出什么好法子呢。”
    侯明刚要说话，就听窗外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他微服到书院查案，太子大哥怕他有危险，是给他派了一名暗卫的。外面的人既能平安地到他窗外，想必是书院的学生。也许是闹着玩儿，也许是想偷听些闲话。
    侯明也没理会，只跟孟韶道：“入赘……这事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什么入赘？孟韶你要入赘？”
    门“哐”地一声被推开了。宋怀瑜闯了进来，双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孟韶。
    孟韶知道侯明厌恶断袖，忙站了起来，说道：“宋兄，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再跟着我了吗？你又跑来做什么？”
    宋怀瑜气得肺都要炸了。孟韶有了难事，不去找他，竟然来找这个没用的穷书生侯明！
    “孟韶，你跟我走！”宋怀瑜上前抓住了孟韶的手腕，扯了他就往外走。
    孟韶脚下却如生了根一般，一边使劲儿向后退着，一边生气地喊道：“宋怀瑜，你放手！”
    见孟韶纤细的手腕被宋怀瑜抓着，仿佛再用力一下就会掐断一般，侯明既心疼又生气，大步走了过来，伸手抓住宋怀瑜的手腕，手上用力，道：“放手！”
    宋怀瑜“哎呀”痛叫了一声：“侯明，你做什么？”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你等着，小爷我饶不了你！”
    孟韶见宋怀瑜眼中喷火一般瞪着侯明，也怕他气头上会将侯明得罪死了。
    宋怀瑜毕竟是她的朋友，虽然对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但却不是什么坏人。
    她也不想让宋怀瑜因她而得罪了皇子，那他以后的仕途只怕就只剩凄凉二字了。
    想到这儿，孟韶冲侯明笑了笑：“谢谢侯兄了。不过宋兄好像是对我有些误会，我先跟他出去说清楚。改日再来拜访。”
    说着，对宋怀瑜道：“我们出去说。”
    宋怀瑜这才放下了那副斗鸡一般的架势，跟着孟韶出了门。
    屋里终于静了下来，侯明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眼晴却扫到了桌上。
    孟韶将他的饭碗还有那本《汝水集》都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