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昱上前搂着人,发现人居然只剩最后一口气了?赶忙对外吼道:“叫大夫过来!”
他是疯了, 才会把人交给赵秀这么个不靠谱的人!
“不行!”赵秀急了, 她身份要是被大夫揭穿, 赵金万绝对会活剥了她们两个的, 毕竟一王爷可不好收买。
只是,“不行”两字刚在安静的屋子里清脆的蹦了出来,景昱一个眼神杀了过去, 通体寒意瞬生,秀秀僵在原地, 动弹不得。
原来这长安王还能冷成这样?有点可怕……
一侧的丫鬟出去叫了大夫,李萍儿此刻恰好迈着步子过来,一张柔柔弱弱的脸上, 充满了不解:“出……什么事了吗?”
秀秀一听她的声音,赶忙低头嗅了嗅还留点残液的碗,俏生生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多了不该多的东西……
“周公子这是怎么了?”李萍儿急急忙忙的靠近, 还没走近。
“啪”的一声巨响, 屋内的人震惊了,只见平常温柔可人的赵秀忽的如变了一个人般,浑身上下透着股冷冽。
李萍儿一个踉跄,眼角瞥到床边坐着的景昱,干脆直接摔倒在地, 一手捂着脸颊, 不敢置信的看向那个高抬的手还没来得及落下的人, “你……”
赵秀收回手,那一个不带丝毫情感的眼神看过去,李萍儿抖了下。
赵家经过赵倾柳以后,深切的明白了,女子纯良,在这个世道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故而赵源泽两个女儿,无论外表看上去多么温文尔雅,端庄贤淑,骨子里都是被要求藏着那点狠劲的。
赵源泽曾对两人说过,如果运气好,那么那点狠劲,一辈子都不要拿出来,既然要堂堂正正做个女子,那么就该被人一生呵护,但如果运气不好,那就绝对不能委曲求全,因为不会被人在乎,最后只会受伤。
赵秀两步走到人面前,居高临下般的看着人,冷声道:“你动的手脚。”
连个疑问的语气都没,直接断定是她做的。
“你在说……什么?”李萍儿身子往后挪了挪,不明白她怎么突然不跟以前一样往死里认罪了,现在还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这是赵秀?
她眼角瞥向景昱,又赶忙爬过去跪好,哭着道:“求王爷给萍儿做主!明明是赵姑娘医术不精,却要诬陷到萍儿头上,刚刚萍儿明明一直在给王爷看病。”
震惊之余,她还是松了口气的,至少这回赵秀走的是寻常路,而正常男子都是会站在弱者这一方的,她只要等着王爷的怒气来就好。
景昱听着这场闹剧,皱了皱眉,心疼的看了眼床上又被折腾了一圈的人,伸手抱起人,道:“你们两个,解决好后,再来报最后结果!”
说完,抱起人就走,再在这两人身边待着,他的幕僚,可能连最后一口气都得没了!
李萍儿不敢相信的看着景昱就这么把人带走了,为什么完全不管她们两个?也不管到底是谁害的人?还忍心看着她被欺负,不是说怜香惜玉是男子的通病吗?
她懵了一下。
人走了,秀秀直接蹲下身来,最后一丝伪装都不要了,嘴角冷翘着:“李萍儿,那姓朱的给了你什么好处?”
“你……什么意思,萍儿不懂……”李萍儿往桌角缩了缩,从来没发现赵秀撕破脸皮来,原来是这么可怕……
“你在扬儿的药里乱放东西,你知不知道,差点要了她的命!”秀秀一手捏起那小巧的下巴,手下的力道重的李萍儿直泛疼。
李萍儿伸手,想一掌拍掉,“啪”的一声,屋内又发出一声脆响,秀秀的手红了,却还是纹丝不动的捏着她那下巴。
李萍儿慌了,赶忙用力去掰开那手,秀秀就这么看着人,仿若是猫看着爪子底下的老鼠在做无力的反抗。
很好笑。
“你当初不也在我的包子里下了泻药吗!”李萍儿委屈的吼着,还害得她被打。
秀秀倒是想起这茬了,冷笑了下,这才松手,起身,冷眼看着人,道:“你知道吗?我们赵家的女儿都是被当做当家主母培养的!”
李萍儿看着那眼神,莫名的抖了抖。
“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乖乖离开王府。”如主母对待小妾一般,那眼神都是满满的不屑。
李萍儿咬唇不说话。
“不走?那就别怪我不再陪你玩那么幼稚的游戏了。”秀秀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褶皱,“下次动真格了。”
“什么?”地上的人不解着,仰起头对上的是赵秀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我们赵家,向来护短,你这回差点害得她没命,你说我会怎么对你?”
“你上次不也害得王爷拉肚子……”李萍儿往后又挪了挪。
秀秀彻底笑了,就是笑得不像个好人:“手上沾点血,我们可是不会在乎的。”
“你……”
“意思是,从现在开始,你要是再没点本事的话,就得小心……你的小命了。”说完,她迈着端庄的步子走了,留下半脸红肿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又是她吃亏的李萍儿。
赵秀收拾完人,走到景昱院前,远远的瞥见一留着胡子的老人在管家的带领下,一路疾跑过来,隔着大老远的,秀秀都能感受到人家那喘到不行的气。
看样子,做大夫,还得练体力。
“于管家,王爷让您去药房拿株人参过来,以防万一。”秀秀站在院前,行礼着。
于管家看了眼人,道:“那还请赵姑娘带王大夫过去。”
“是。”秀秀看着人急忙往药房走去,这才对着喘到胡子都快飘起来的大夫,笑了笑,道:“大夫,这边请。”
“好……好……”大夫终于松了口气,调着自个的呼吸。
秀秀一路走着,顺手摘下手上的玉镯,一手拿起大夫的手塞过去,道:“待会,王大夫只管看病就好,其余与病无关的话,还请不要多说。”
王大夫看着手上上好的玉镯,愣了下,一个丫鬟,哪来那么好的东西?
“王大夫不必多想,这可不是偷的。”秀秀继续走着,举手投足间浑然是一大家小姐,“江南赵家,不知大夫听过没?”
“赵家?是那个赵家?”王大夫又愣了下,细细的打量着身侧的丫鬟,刚刚那管家似乎在称呼这丫鬟为赵姑娘?
“江南还有哪家敢对外自称赵家的?只要大夫不乱说什么,我赵家自会让王大夫将来三代衣食无忧。”秀秀笑着,用周扬眉的话来说,就是散发着金子般的笑容。
于是,大夫被那笑容收买了,迈着即将身怀巨额家产的步子,沉稳的走了进去,沉稳的来了个望闻问切,沉稳的写着药方。
只要写完这个,他就能提早回家抱孙子了,最后一味药落下,一把冰冰凉凉的剑搁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的美梦被打断了……
“王……王爷……您这是……”大夫慌了,他这是要被杀人灭口?他没干嘛啊。
景昱动了动剑,那锋利的剑离着那皮肤只剩根头发丝的距离:“除了病以外,如果让本王听到其它一切风声,本王可不保证王大夫一家子的安危。”
大夫:“……”
同……同一件事?
“小人……明白……”
于是,大夫又被那把剑给收买了……
他踏出门口,门外,阳光初现,他悲喜交加,回去后,还是别让孙子学医了……
树下,秀秀看着人出来了,想着还是得写封信回家,让人防着点,她走过去,推开大门,里面景昱正站在床边看着彻底昏迷的人。
她得先把人要回来。
“王爷,秀秀来接公子回去,秀秀保证,没有下次了。”秀秀温婉的行着礼,说完,好像哪个地方不对,为什么……她要向他保证?
她疑惑着,就听见前面背对着她的人,连背都不转一下的回着:“她不回去了。”
“啊?”秀秀抬起脑袋,不解的看着,“什么叫不回去了?”
景昱弯腰替人捏了捏被褥,道:“赵姑娘跟李姑娘每日如此之忙,周幕僚住那,太打扰你们了。”
秀秀一双眼睛眨了眨,艰难的问道:“什么……意思?”
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意识是她以后住本王院子。”
“什……什么?”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赵秀傻了……
她连自个什么时候出的景昱的院子都不知道,那步子失魂般的走着台阶,眼前忽的一黑影挡住,即使几缕光线撒下,然而,还是显得眼前的人硬邦邦的……
“姑娘是王府的丫鬟?”
秀秀退了两步,点了点头。
“那请问,周扬眉是怎么了吗?怎么感觉快死了?”
秀秀:“……”
这人怎么说话的?虽说真的跟要死没区别。
“敢问公子是……”秀秀淡笑着看着人,如清晨微光。
石术愣了下,道:“在下石术,是无涯学子,特来找周学子。”
秀秀微微张嘴,周扬眉这个三次进书院,没上过一次课的人,居然有人来找她?
“请问,周学子何时能回书院?”
秀秀回道:“周公子伤得很重,恐怕暂时又回不去了。”
“是吗……”石术皱着眉,喃喃着,“伤的很重,应该没办法绕书院跑吧?”
秀秀:“啊?”
“没事,多谢姑娘,石术先回去了。”
秀秀看着又走掉的人,这人……难道不是她同窗?不是来看她的?
那他来干嘛的?
她愣了,今天到底是她不正常,还是他们都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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