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几日明颜在家修整, 恢复后又埋头扎在了风水术法里。
明父明母因为护身符示警, 匆匆赶回来查看情况,等看到明颜没事, 才放下心来。
只不过两人风尘仆仆的, 像是没时间休息。
明颜心疼的看着明父明母, 趿拉着拖鞋帮他们收拾一二, 尔后在沙发边坐下,“最近是不是哪里又出事了?”
明母瘫在沙发上摆摆手, 示意这件事实在是说来话长。
反倒是明斯严帮明母摁着关节道, “不是别的地方出问题了, 是鬼市。”
“鬼市能出什么问题。”明颜从桌上捞起个水灵脆生的苹果, “不是好几家都盯着吗。”
“就是盯着还能出事, 这才是搞不懂的。”明斯严口气无奈,“最近的鬼市非常热闹。”
明颜嚓咔嚓啃苹果的动作停下,身后的贺关山靠在墙边, “那可真不对劲, 鬼市规矩严, 一月里都没几次开张的机会, 哪能和热闹沾的上边。”
他说着像是嫌累, 径直坐在了沙发上,可以说是非常不担心在两位大风水师面前掉马!
明颜眼角一抽, 控制不住的瞥他。
明斯严不解, 视线随着过去, 明颜清咳了声, “那听上去是不太对劲。”
一句话把明父带了回来,他神色凝重道,“确实。刚开始查鬼市找不到什么不对的,直到最近鬼市出现的古董比原先多了接近一半,而且来路都都很正常。”
其实鬼市到底是何时出现的,哪个都说不清楚,但是可循的是里面的古董大都少而精。明颜不由得想起林子升当时收的那面古镜,和随后出现的镜中世界,以及被火符诛杀的狡猾槐树。
不对,不光是这样,明颜脑海里浮上了先前的事。她想到就连贺关山栖身的那幅画,也是在鬼市买来的。这方越想越觉得奇怪,尚没考虑好是否和明父明母说清,就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那是个陌生的号码,明颜本想摁掉,然而想到近来发生的事,手指偏了偏接起来。
“明小姐,我是顾总的新助理,姓陈。”来人简单的介绍了下,开门见山道,“是这样的,考虑到你帮瑞生办好了这件事,钱款会很快到位。不过有些细节顾总想再确定下,不知道今天你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
明颜听着这位干净利索的声音,莫名想起了那位无辜横死的李特助,声音不由得有些冷道,“没空,让他来见我。”
陈特助还想再说什么,可明颜已经不耐的挂掉了电话。
虽然已经干掉了作祟的阴阳面具,但是李特助的死显然不仅仅是因为被盯上,这中间还有人力的因素。明颜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想了下决定还是把近来发生的事和自家父母说明,只不过中间略去了贺关山。
明父听得脸色发青,而明母的火爆脾气更是忍不了拍在桌上,“还敢来?要说这里面没有他们的事,鬼才信呢!”
明父倒是没有急着下结论,却也是缓声道,“虽然这局阴毒,确是对瑞生最有利的。”
明颜没有反驳,“而且无论那中年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但被被送去疗养的人确实没了消息,也就是说瑞生肯定不是明面上那么干净。”
就在说话间,门口传来敲击。
平时明父明母甚少在家,明颜大学又不是在本市上的,所以来的人很少。何况加上先前的电话,来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明颜把手机揣回兜里,开门见到两个人。前面的长得斯文,应该就是陈特助,后面的则是顾言忱。
明颜抱臂让开了路,“来的倒还很快。”
陈特助闻言客气的笑笑,总不好说他们已经到楼下,但是拿乔想给个下马威。顾言忱却是头次这么被打直球,手指不时拨下袖扣,无比焦躁的样子。
至于在他们进来后明父明母别说起来,就连眼都懒得抬。
好在来的两人都是人精,不至于自找不痛快。
两人捡了个旁边的位子坐下,明颜关上门,就见陈特助取出支票,客气道,“这笔是辛苦费。”
上面有数不清的零,明颜随手放在桌上,漫不经心的嗯了声,等着接下来的转折。
陈特助看着少女平静的表情,暗中打量了下顾总。只见顾言忱的眉头皱了起来,显得很是不悦。
他按捺不住,松开最上方的衣扣,恨恨道,“你确定真的把那玩意儿收拾掉了。”
明颜目光冷了下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顾言忱双腿交叠,语气不善。
明颜看着他眼底的青黑,想必是最近过得鸡飞狗跳刻意找茬,于是越发面无表情道,“这话我听不明白,要是觉得阴阳面具还在作祟,这笔钱难道是用来感谢的?瑞生集团什么时候不行商,改做慈善了。”
顾言忱被这话气的咬牙,陈特助只得接过话头缓和,“顾总不是这个意思,是因为最近他身边好像有些‘不干净’,所以才有点疑问。”
“哦?”明颜唇角轻轻扬了起来,“原来顾总请人看看家宅的态度,这么别具一格。”
顾言忱怒极反笑道,“别太过分。让你来看看只是顺便,我就不信钱给到了别家不能看。”
明颜准备还击,却听明斯严道,“你五官渗血逢煞,阴德有亏,根本活不了多久,缠着你的东西太凶。”
明斯严为人谦和,一手相术足甄化境。就差对顾言忱说句早点备好棺材,甚至批完临了还补了刀,“别家看不看不知道,但凡的有点本事的都不会去。如今我在风水界里,应该还有点面子。”
顾言忱虽然敢对明颜逞凶,但是在这话面前咬紧牙关,没敢呛声。毕竟明斯严应该不只是为了激人才信口开河,难道那东西缠上一个不行,还要再缠上第二个人?!
在明父相面的间隙,明颜冲着明母眨眨眼,眼神宛如小迷妹。
明母顺势掐了掐他的腰,让明父险些嗷一嗓子破功。
几人动作间,贺关山随意坐在沙发上,视线不经意落在明颜的脚踝上,她双足莹白圆润,脚趾透出健康的色泽。
贺关山的喉咙紧了紧,偏偏又不能把明颜藏起来。他只得视线落在顾言忱和陈特助身上,戾气涌动着再次把人挡成了人行马赛克,想到明颜不用看别人的脸,这才勉强舒服点。
明颜差点笑出来,鼓起腮看着变本加厉的贺关山。
可贺关山压下情绪举手以示清白,偏偏眼底尽是捉弄,特别不走心。
顾言忱隐约对明斯严的批注有猜测,但不敢全然确定。明家屹立风水界数百年,算起来还是其中最为低调肯办事的,也因此人脉关系相当不错,各家都会承个情。可要因此弯腰低头请他们去家里看看,又让人不甘心。
顾言忱手指蜷缩起来,桃花眼里尽是郁卒。
陈特助想说张口什么,可被明斯严扫了下,顿时就收了声。他那一眼意味很明显,被拒之门外的人除了顾言忱,根本不介意再加上个人。算了吧,神仙打架就别上赶着找没趣了。
可是还没等顾言忱坚持多久,手机却是先一步响了起来。
他看着跳动的号码是老顾总的,犹豫了下接起来。
可是从里面传来的,只有又急又快的一声惨叫,“啊!!!救、救——”
顾言忱猝然听到求救声没有回应,唇角紧绷着,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不久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像是一下一下敲击在人的神经上。
明颜随口道,“听上去很急,不会是家里的邪祟闹起来了吧。”
话音落下,顾言忱竟没有急着动作,在他身边的陈特助也像是见惯的样子。
明颜抬眉,心道恐怕这两人的父子关系应该不太好。
直到过了会他才站起来,低头冲明父明母道,“家父好像遇到了什么事,能不能请两位去看看。”
明斯严摸了摸下巴:“这种小事我们两个已经很多年不接了,颜颜就可以应付的。”
明颜点头弯起唇角,美滋滋的接受表扬。
和别的家长观念不同,明父明母虽然也会担忧明颜,但是更多的时候却是和贺关山一样放手让她实践。再说顾言忱一娇身冠养的公子哥,家里往常找的风水师应该也不差,那这次突然闹起来的,应该不会很凶。
不知内情的两位大风水师对明颜的运气,总有着蜜汁自信……。
于是考虑的内容完全南辕北辙一家子,都看向顾言忱,笑容很是不怀好意。
顾言忱背后发凉,看看明家两位大家长。再看看明颜手托腮,挺着单薄的小脊骨咔嚓咔嚓吃苹果的样子,咬咬牙从齿隙里挤出句道,“刚刚是我说话有点过分,要不然还是先去家里看看。”
明颜叹口气,依附是真拿你没办法的勉强样子,“行吧,谁让我大人有大量呢。”
贺关山站在明颜身后,闻言实在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你是不是要气死他?”
明颜想到在面具城里吃的苦头,小小声的腹诽道,早着呢,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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